一日宋岚外出夜猎,特意叮嘱晓星尘留在白雪观里不要乱走。
“我怕你现在这副模样会出事——”他这样说。
他便听了,待着。直至有人拿弹弓射石子打破窗纸。
一颗普通的石子,外面包了张草纸,发黄,被翻来覆去折皱,朝石子的纸面上有字。
“我知道你害的什么病。”
于是晓星尘负了霜华,踏出门去,直走到林中,射弹弓者方才现身。
薛洋。
看见这少年,晓星尘扭头就走。如果有可能,他一点都不想与他有交集。
身后传来少年狡猾闲散的语声。
“东瀛有一怪疾,是何名已失传了,只留下具体的症状与解症之法。晓道长不打算听听?”
停了脚步,晓星尘并未转身。
“我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道长亲耳听听不就知道了?”
薛洋笑得恣肆,语尾上挑,作无所谓状。
“若你是骗我……”
“就这种小事我还不屑骗你。我夔州薛洋虽是个流氓,但也是个讲究的流氓,于我有益,自不会骗你。”
淡淡地打断晓星尘的话,薛洋不顾晓星尘一副欲言些什么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怪异疾病生得蹊跷,前期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症状,只会略感腹痛,偶有呼吸不畅;直到中期,会自躯干内部产生剧烈的痛感,仙门中人丹田内灵力运转不畅乃至停滞;至于晚期后的结局……一株无名的红花会自你的眼眶生出,你爱得越深,它开得愈烈。”
晓星尘只听得心惊,转过了身去,手把在霜华剑柄,对着薛洋怒目而视。
“如此离奇之状,你教我如何信你?前言不搭后语,你莫不是又在耍我寻开心?”
被凶了,薛洋也不恼,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笑容放大,露出一对虎牙。
“晓道长自己明白我在说什么。话说道长,你现在的这幅状况,若是拔剑能支持多久呢?”
听到这话,晓星尘简直气不起来了。尽量放松了握紧剑柄的手,他沉声问他:“那你且继续说这解症之法。”
薛洋并没有立即告诉他,而是抛着石子玩了起来,又过了十几秒钟才看向晓星尘依然沉静下来的面容,开了口,却又是不相干的东西。
“晓星尘,他宋子琛到底有什么好?”
“至少比你好。”一瞬间晓星尘差点脱口而出,尤其此刻他看到薛洋的脸上挂着一副无害但冷漠的笑容。
见晓星尘脸色数变却不开口,薛洋也不等,也不逼,脸上的笑容转向嘲讽,缓缓开口。
“解症之?多简单,只要让你爱的人恨死你就够了。”
简单……!?
“你说这简单……?”
“当然。”薛洋看晓星尘咬牙切齿不可置信的样子觉着好笑,又补了一句,“我又没说不帮你。”
显然晓星尘猛地愣住了。
“你凭什么……要帮我?”
“哎——道长你还是心思太单纯,倘若我又说了不帮,你岂不是很尴尬?”
晓星尘显然从没被这么戏弄过。“你若不帮便直说,我自己去想办法……”说着便扭头要走。
薛洋看他这副样子觉得愈发好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晓星尘的身边扯住他的袖子。
“道长啊道长,说你单纯你还翻脸了。我都说了我是个讲究的流氓,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晓星尘被他缠得烦,停了步子,扭过头去盯着那双也在盯着他的乌溜溜的眼珠。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谁知道呢。”薛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眨巴着眼睛笑笑,“或许是因为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