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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体列传】巧高利斯之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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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子们对你很好奇,”舱室的另一端传来话语。“你得原谅他们,坦白说,我也是一样。”这房间空间挺大,成排圆柱支撑着高处的方格天花板,表面涂抹着圣血天使家园世界的印章。黄铜桌面上放置着青瓷花瓶,房间中央矗立着一座具有理想化形貌的人类与翻滚大蛇缠斗一处的玄武岩雕塑。屋顶之下便是嵌有描绘圣血天使闻名遐迩之要塞修道院的赤红墙壁。
一切都如此匀称,成比例地排列此地,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和谐感,外表的精雕细琢与内在的原则一齐具现。这些房间的建筑师必定是一位理性与感性皆具的灵魂。
而在很大几率上,当然了,可汗正注视着这位建筑师。
圣吉列斯,天使,不仅仅是美丽而已。美丽一词对于第九军团原体具备的光环而言只配沦为贬低。他对于前者而言太过危险,散发出赤裸裸的掠食者气质,而那张光滑而苍白的面容,宛若装饰旗舰外部装甲的黄金面具,绝不可能被忽视。当他有所动作时,又透出一股舞者般的无意识平衡之感。他身上的一切都是人类理想之缩影,唯余一处明显瑕疵——那对白如冰雪的羽翼,为他刻上了最为憎恨与恐惧之物的烙印,一个左右对称的变种人。圣吉列斯走向他的兄弟,双手各持一只高脚杯,天使向可汗递去一只。
“敬手足之情。”他说道,举起酒杯。
杯中的葡萄酒饱满馥郁,口感醇厚绵长,无价之宝,毋庸置疑。
“你得接受我的歉意。”天使说道,朝着两座巨大的,包覆象牙的桃花心木座椅招手致意,“我的传令官起初就犯了错误——人们告诉我星空猎手这个名讳早已弃之不用。”
“没必要道歉,”可汗说,尴尬地在他的兄弟对面坐下。尽管尽力克制,当天使弯腰坐下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观察着天使身周那对飒飒有声的羽翼,仿若一件闪耀的银羽披风。“这并未冒犯到我们。”
“白色伤疤。”圣吉列斯说道,无意间被逗笑了。“从泰拉直到奥特玛我们都在探讨这两个单词。知晓你已然成为某种令人着迷的源头会令你感到喜悦吗,兄弟?尤其是我们之中兴起了一场比试谁能第一个难住你的竞赛?”
“我可没那么高兴。”
“确实,我猜也是。”
“我们来自塔尔斯卡(Talskar)部族,那是这名称的起源。”可汗说道。出于某些原因,坐在这夺目而优雅的造物面前,他觉得应当给出些解释。“我们如今的制服,就如同在巧高利斯上一样,是白色的。他们第一次误听,第二次即可观察。那是他们所言,而非我们。”
圣吉列斯耸了耸肩。“我们在人们心中留下了印象。你大可说,那就是我们的目的。”他密谋般地向前倾斜。
“只限你我之间。。。”他浮现出一抹惊为天人的笑颜,“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天使。”
可汗不禁大笑。“这些事物是不存在的,我们的父亲如此告知我。”
“不错。我也与他有过相同的对话。我的案例呢,就有几分尴尬了。”圣吉列斯长长地啜了口红酒,“我追逐你许久了,察合台。我得祝贺你——你麾下的军团确实学到了不少掌控船舰的技艺。我本以为我的船员堪称优秀,可我如今相信你的人已经卓越到能给他们教上一课。”
“我们已经习惯了保持移动。”
“自然。90-2-12的毁灭也令人——印象深刻。我一打听到你已定位了它们的家园世界,就赶赴那里了,期盼你会在几周内抵达。”
“你之前与它们战斗过。”
“在梅尔基奥上。它们被消灭殆尽的消息令我满足。而它们,我猜,已被根除?”
“全部。”可汗阴郁地说道。


IP属地:江苏124楼2018-07-23 09:48
回复(2)
    “那么我将会享受再也不用提起它们的前景。”圣吉列斯手握高脚杯,心不在焉地晃动杯中酒水。“所有异形皆为污秽,可我的儿子们对它们发展出了一种独有的憎恶。”
    “那么为何你没有被派遣去剿灭他们?”
    “请你再说一遍?”
    “你具备打击它们的手段。”可汗豪饮一口酒水。“我们利用了你的军团收集的情报。我想知道为何不是你被派遣去完成这项任务。”
    天使再次耸肩。“我们有其他的战役。”
    可汗冷笑道:“或许我处理这些事务的时间没有你那么长,可不要把我当作傻瓜。”他将酒杯置于一旁,在座椅上向前倾斜。“我们被派到那儿,并见证了献身的堕落之举。这场战役告诫我们要去理解帝国真理的智慧之处。”
    “你难道还没理解这其中的必要性?”
    “我还未被说服。”
    “我听说过那些谣言。”
    “这便是你们告诉我要去理解其必要性的地方——我们是为了人类自身的利益方从他们崇拜的众神之下掩藏了他们,而这谎言是高贵的,正因为这谎言他们得以维持错觉。”
    圣吉列斯一度闭口不言。他沉思着凝视他的兄弟,最后一丝笑意消失了。“你的军团中存在一批灵能者。”他终于开口。
    “自然。”
    “一座智库?(Librarius)”
    “同一类。”
    “那么这已经构成一种辩驳了。”天使说道。“民众能够相信我们的威权与科学牢不可分。即便是我们的将领们也可这么想,若他们愿意的话。但我们都知道这并非真相。”
    可汗警惕地注视他的兄弟,慎之又慎,仿若要避开某种陷阱。“那么你推测这将为我们带来什么后果?”
    “我不想与你争辩那些神灵与怪物,”天使说道,“可灵能者避无可避。我们中已经有人希望见证此类人被驱逐,被关押,被削弱,以免他们在我们之间释放某些更为令人作呕的事物,而这些声音正愈发强烈。不论你相信与否,我任性的兄弟啊,王座必将倾听他子嗣们的意见。终有一日,倘若我们麻(和谐)痹大意,我们将失去这所有的一切,而正因为我们的不作为,到时我们难辞其咎。”
    可汗怀疑地看着他。“我不会在乎另一个基因原体的所作所为。”
    “他们绝不会止步于自己的军团。”圣吉列斯斜靠在座椅上,近乎无精打采。他崭新的金色长袍浸染在烛光中。“对一名清教徒而言,搜查自己的房舍带不来丝毫宽慰;所有房屋都必须洁净。你孑然一身,察合台,扎进深空,直至你自己形成一个小帝国,所以你未曾听闻那些闲言碎语。”
    “我才不在乎那些闲话。”
    圣吉列斯呼出鼻息。“你应当在乎。我已目睹那些被他们摧毁的世界。”他也将酒杯放置一侧。“关于你那具有天赋之阶层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到我们耳中。风暴先知们,对吧?你和我一样清楚,否认帷幕远端的存在只会妨碍远征的进度,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位强力盟友,只需说服你与我们一道发声。数量举足轻重。”
    “马格努斯是最伟大的,”天使继续道。“在这件事上,他承担了最大的压力,可他本人实在。。。极具争议。灵能者的保留需要通情达理的头脑,需要那些不会施行极端之举的心智。”
    “而今你找到了我。”可汗说道。“开诚布公地说出你的想法吧。”
    “一场捍卫军团智库的行动。一场统一的议题——它将会危害那些已被承认的事物,但也将惠及那些已被确定的内容。目前,我们的灵能者们被冠以巫师之名,我们却无法回复,因为那些词汇能说明什么呢?我们急需学识,急需对我们拥有之力量的更深理解。你的传统与其它文化一样丰富而微妙——我们希望你能站在我们的队列中。”
    可汗思量着这个提议。“我从未渴望与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建立友谊,”他最终开口,近乎犹豫,好似从体内扯出情感。“不要认为那是一种孤傲,那更像是一种需求。”他一脸苦相,“我发现履行对其他人的义务。。。太过艰难。当我望见墙壁,我只希望能逃离它们。这无疑是一种缺陷,可我们都是出于某种理由被塑造成今日的模样。你将会发现我可不是个好伙伴。”
    天使畅怀大笑。“你可曾与奥林匹亚之主见过面?这些事情都是相较而言的。”
    “我们的控天者对我们至关重要。他们在他降临之前就与我们并肩作战。只要我们还能拿起刀刃,他们就将一直如此。”
    “那就捍卫他们。”
    有那么一刻,两人凝视彼此,似乎正进行某种意志层面的无声考验。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显而易见——两位半神,共同的源头创造了他们,又都灌输了达到令人恐惧级别的自我信念。天使的样貌更为杰出,其轮廓泛着精工板甲反射的金辉;而可汗,平原世界的领主,在身材上与天使比肩,在其体内,一如既往,某种事物深藏不露,一种与其说是外带,不如称之为内核的飘忽不定,好似若有人伸出手企图抓住他,失败便会是唯一的结局,而他早已在另一处战场完成了意图。
    但这次,是可汗的双目先行移开。
    “我会考虑的。”他说。
    “鲁斯反对我们,”天使说道。“莫塔瑞安和佩图拉博表示反对,马努斯也一样。我们需要盟友,那些来自更开明军团的主人。倘若永远冷眼旁观,我们很快就会寡不敌众。”
    “我们的父亲知晓这件事吗?”
    天使耸肩,不置可否。“寥寥事物可避开他的视野。”
    “这约定绝非易事,我们已经投身于东征西讨中。”
    圣吉列斯展颜微笑。“若你做出决断,你定会找到一条援助我们的途径。”
    可汗突然抬头看向他。“你心中有一个名字。”他说。
    “你将要自己去摸索。”
    “说吧,不论真伪。”
    “我并不追求去引导你。”
    “说吧。”
    接下来,天使第一次装作无动于衷,言谈也欠缺说服力。
    “众所周知,卢佩卡的光芒最为炽烈。”他说道。“当时机到来,倘若他能加入其中,甚至为我们发言。。。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返回剑风号的穿梭机机组内部是一处压抑的空间。可汗心情郁闷,沉迷于思绪中。他的战士们都很清楚这时不要去询问他关于与天使谈话的内容。
    也速该,在前往赤红之泪号档案馆的短暂旅途中与一位名唤卡诺(Kano)的智库进行了磋商,此刻平静地坐回座椅,并目视秦夏。
    怯薛之主未着头盔。他的脸庞上有一道青瘀与伤口构成的十字,一只眼睛肿胀着闭合,嘴唇开裂。
    “你的反击进展如何?”也速该问道。
    秦夏露齿而笑。“我们都站着离开了,他的跛腿更严重。”
    也速该大笑。“很棒啊。”
    “可我喜欢他们,兄弟。我愿意在紧要关头与他们并肩。”
    出于某些原因,这说法似乎令也速该很烦恼。
    “这或许会发生。”他不确定地说。
    之后,便无话可说了,他们在寂静中返回了剑风号。


    IP属地:江苏125楼2018-07-23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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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23:3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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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飞行器低掠过平原,几乎就要擦伤那蓝绿色的草叶,引擎噪音与冲击涟漪在机尾留下一道长沟。飞机上只载有一位乘客,由两个被奴役的机仆之大脑皮层操作,安静而无声。也速该坐在透明机舱的后部,望着无人踏足的景观在身旁飞逝。
      他未着甲胄,穿戴着擢升之前衣物的改进版本——一件长及小腿的羊毛牧衣(deel,中亚地区蒙古族及其他游牧民族的传统服饰),一双皮革制靴子,以及一条猩红的腰带以彰显他的军阶与专长。飞行器的空气过滤器开启着,清风得以涌进驾驶舱室,修长黑发在他那覆有疤痕的脸庞周围鼓动。
      库姆卡塔(Khum Karta,白疤要塞修道院所在地,感谢EFSF008)的群山浮现在西面遥远的天际,那是天穹之下的一抹深蓝。从其它任何方向望去,都只能瞧见飒飒有声的齐膝青草,蓬勃的疾风使之起皱,耀眼的日光搅动其间。
      如此广袤的土地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有一些世界已被完全转化成了帝国的附庸,其中不少还是经由可汗之手,但巧高利斯不在其列。仅有一小撮土地自其原始的风貌被改变,被锻造,被重塑,被生拉硬扯进帝国的远征。除了瑞杰卡(rejke)草原的广大土地外,其它事物保持着旧貌。诸国争斗不休,被荣誉与誓言的纽带维系,只是如今他们尽皆处在军团征兵人员的警觉双目之下。最为血腥的遭遇战结束后,各部族的汗都已经对统计并不完全的人员损失习以为常,最英勇与年轻的战士们似被幽魂卷走。
      一个关于顶盔贯甲之鬼神的新兴神话传入了巧高利斯上的千家万户,名为坎那 阿瓦达(kena avdagh)——那些窃取最为勇武之英魂的传说。这一事件被理解成了至高的荣誉,失去的人口与其说是被哀悼,不如称之为庆祝。在明朗的夜晚,众部族也许会目睹着陆器的绚丽尾迹划过空阔的天穹,运载着超脱于时间与阅历的战士们奔赴凡尘之外的征战。遍布草原的烟火被点亮,以记载他们的经过。
      那些部族本可以迅速发展其文明。归顺工作队可被遣至其间,给予他们科技,为他们建起反应堆供能的城市作为居所。于最初的那段时光中,如斯事务已被讨论,可当他结束与其父亲的首场实质性商讨后,可汗否决了它。
      “我知晓这世界受到的福佑非比寻常,”当时他如此对也速该说道,脸上印射着与父亲会面的光辉。“她不带仇怨生养了强壮的子民,不带傲慢抚育了部族的元气。这一点决不能被改变。”
      山峦的峰线迫近,它们低矮的斜坡覆盖着冷杉,灰白岩石组成的峭壁堆栈其间。半毁的瀑布冲击着砂岩石架,为懒洋洋涌入平原的鄂尔浑河(Orkhon river)提供水源。库姆卡塔山脉曾拥有陡峭的边沿,硬化的花岗岩山脊自星球地幔中挤压而出,形成了直指云霄的尖峰。在他来临之前未有一人染指——唯有野兽与那些寻求天路试炼的数个灵魂行走在如冰般光滑的峡谷迷宫之中,稀薄的空气与严寒的风拷问着他们。如今在巧高利斯上独一无二的是,这些山峰都被改造了。机械教的地貌改造引擎挖掘并固化出宏伟的地基,险峻的峭壁上筑起了峻峭的城墙,精金支柱充当其肋骨,镭射炮塔作为其冠冕,皆如契丹风格。它们一座接一座耸入大气层,更甚于裸露的峰峦,刻有众神雷击之徽记的高墙经受着暴风的猛攻。
      要塞修道院,他们如此称呼这奇观——兼具宫殿,堡垒,监狱,文库之职能,亦是第五军团整个历史,与私人及文化制品的全新贮藏室。巨量军备,补给,与战役记录被在轨战舰运下,被虔敬地检查,标识,接着埋存进刻入山峰心脏部位的武库。泰拉的书记员和技工,与其它一百个世界的专家也一并载至,所有人都被要求对皇者立下誓言,并投入建造棱堡的工作。至那时,此处被命名为泉州(Quan Zhou),成长中的人类帝国最为强大的要塞之一。
      在其长达30年的建造期最活跃的阶段中,据称此间天摇地动,库姆卡塔环绕在雷电之中,天空吐息着烈焰。巧高利斯诸部族退至拉瓦(Lllaav)地区之后,先知们火急火燎地占卜末日的迹象。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以可汗之令,新筑要塞的周围建起了一道警戒线,阻隔了草原上的游牧国家。至此,唯有阿斯塔特及其仆从方能居住在世界屋脊上的厅堂之内。后来的帝国代表团推测此举是为了使要塞免于奥塔克上的野蛮习俗之侵染。而事实,恰好相反。
      泉州之所以被孤立,是为了使巧高利斯免于帝国的玷污。


      IP属地:江苏135楼2018-07-27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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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塞正因此而建,它的契丹头衔阐明了一切:禁城。没有通往它的道路,亦无打开其低地的门扉。正如其所在的山岳,它未受染指,只不过比起任何自然地貌都要来得更宏伟,更坚固。
        随着飞行器开始攀升,也速该望见了迫近的朦胧城墙,其中一些部分还未竣工,覆盖着一层脚手架构成的厚重格架,机械教的猩红涂装无人机爬行其上。宏伟着陆平台的五分之一已经近于完工,为接收巨型运兵船准备就绪,后者能够将一整个兵团的军团士兵运载至等待中的打击巡洋舰。承载金红二色之军团徽记的三角旌旗在强风中鼓动不止,拖曳的旗尾仿若苍白岩架上的祈愿横幅。
        飞行器降低航速,在高塔与穹顶之间滑翔,最终降落在一座高耸尖塔顶部突出的六边形平台之上。防弹玻璃制成的半球护罩折叠起来,也速该沿着伸展出的装载斜坡走下。
        一道关卡在他面前打开,两位身着闪耀象牙白板甲的军团战士守卫着它。当也速该接近时,沉重的大门滑开,展现出另一位携带两根权杖的风暴先知,双杖的顶端都镶嵌着骏马的颅骨,并以仪式性图腾作为装饰。风暴先知披挂着全套动力装甲,一件水晶质地的灵能头罩覆盖着他裸露的头部。
        “纳伦巴塔(Naranbaatar)。”也速该在取走一支权杖前,躬身说道。他的双手甫一靠近那十字型木柄,几乎肉眼可见的力量螺纹就绕上了他的手指与手柄上的沉重金属环。两位风暴先知都被一圈仿若反射日光的光环围绕——一阵自然力量的朦胧扰动,仿佛整个世界因他们的存在而变得更为鲜活。
        “你成功了吗?”也速该的副官回以一躬,问道。
        “这次没办成。”
        “啊呀,将来还有机会的。”
        “一定有。”
        二人在塔尖内部穿行。虽然相较之下也速该很少穿戴他那沉重的Mark II装甲,某种他举手投足的方式仍然透露出了两人之间地位的差异。纳伦巴塔更为年轻,尽管他已经成为军团的正式成员12载之久,并且还是从巧高利斯上征召的兵员之一,自从要塞打下地基,后者的数量就一直在稳定上升。在被擢升之前,纳伦巴塔并未在其部族内显露出一位则迪因 阿伽(译者:巧高利斯对灵能者的称呼,前文已提)的潜质——这天赋是在基因手术中发现的——可从那以后他的成长就颇为惊人。
        “无论如何,”纳伦巴塔说道,引领着他的上级走下一段凿进岩石中的旋转台阶,“擢升程序的速率将不得不减慢。药剂师们告诉我他们正全力以赴。也许应该过些时日再把那些战士拉到这儿。”
        也速该露齿而笑。“可别让皇者听到你的这番话。对他来说万事都不够快速。”
        他们又穿过一系列门扉,走出了塔尖。一间宽阔的庭院在他们面前远远地伸展开,它是露天的,一圈悬铃树(法国梧桐)组成了它的边界。题写着书法印章的长长旌旗在微风中摇摆。旗帜间的缕缕熏香被和风搅动不止,纷纷扰扰涌向下方的露台。
        “他们告诉我,不管怎样,另一支军团即将来临。(parity will be reached soon)”纳伦巴塔开口道。
        “可能已经到了。”也速该说道。“来自泰拉的新兵已经减慢了速度,他们说,我相信我们并未被视为一支威望卓著的军团。”
        纳伦巴塔微笑了。“那么哪一支军团才配得上这个头衔?我想知道。”
        “第十三军团。”也速该带着些许笑意瞥了瞥他的门徒。“看看那个。”接着他大笑起来。“这里的工作进展又是如何?”他们继续前行,直至庭院的西面边界。二人头顶矗立着四座纤长的瞭望塔,每一座的金黄穹顶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串鸟儿在其上慵懒地拍打翅膀,山巅的上升气流支撑着它们。
        “您自己来瞧瞧吧。”纳伦巴塔在前方挥手道。
        庭院的远端是一处被打扫干净的正方形竞技场,地面被细沙覆盖,一堵低矮的铁墙作为其边界。每一处拐角都伫立着一座雕像,象征着奥塔克上的四方神龙之风。竞技场的三面边界都隐没在陡峭的墙体中,将边边角角暴露给呜呜风声。
        一位侍从伫立在这块圣地的中心,身着白色长袍。他的躯干如同一名星际战士般庞大,黑色甲壳的棱边在其外衣的褶皱下清晰可见。他的头颅剃光了毛发,青灰色的仪式性疤痕在左侧胸膛上延展开来。他携带着一柄不带装饰的长杖。
        披甲的侍从们围绕着竞技场观战。侍从要面对的是一只木偶,成人般大小,貌若巧高利斯神话中的鸟头元素恶魔。两位高阶风暴先知入座就绪,纳伦巴塔挥手示意侍从可以开始了。
        他在身前擎着长杖,双手松散地握住它。他开始亢奋,臂膀的肌肉绷紧,双目闭合,因这运力产生的一线汗水从太阳穴流淌而下。
        在他上方,起初几乎是微不可察——风开始加速。一眼漩涡无中生有,在墙角上方旋转,吸收着能量,苍白闪电闪烁其间。空气似乎开始战栗,升温,变得浓稠。岩石表面的沙粒嗡鸣不已,震颤着形成一圈同心波浪。
        侍从垂下长杖,指向元素恶魔的偶像。双眼依旧紧闭,口吐仪式祷文,引导被压抑的力量顺着杖身延展。积蓄的力量瞬间达到了可被探测的程度——一股无中生有的燃烧之力,猛地咬进现实。
        伴随着一阵紧咬下颚的言语,侍从释放了紧握的长杖,一道焦灼的闪电从其杖尖迸射而出,击穿空气,没入木偶躯干。木偶当即起火,一股具有蓝色边沿的火焰吞噬了它。侍从旋转长杖,空出一只手,紧攥成拳,向下猛地一捣。
        木偶炸裂开来,迸溅出一阵烧焦的碎片雨。沙粒在一阵起伏的冲击波中四射而去,在护墙上被衰退的风暴潮挤压成尘土薄雾。一阵霹雳的沉闷回音从远方的悬崖边缘传来,随着这世界的无常天气逐渐衰减。而在不远处,受惊群鸟的咕咕声才刚刚发出。


        IP属地:江苏139楼2018-08-1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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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剧烈呼吸,试着复原。他抬头望去,正式地鞠了一躬,双手这才抓起长杖。
          也速该迈入沙地,走向他。
          “你的名字,兄弟?”他问道。
          “柏高(Borghal),”侍从回复道,勉力控制呼吸。
          “你是你部族的则迪因 阿伽(灵能者)吗?”
          “并非如此。”
          这答复可不常见。天路试炼(Test of Heaven),是诸部族国家萨满们的秘传仪礼,对军团候选者而言过于迟缓了。因此更为常见的情形是,先在新兵征召中发掘生理的潜能,而后检测灵能能力。那些新兵需得面对诸多试炼中最艰苦的部分,在得到全新的力量之前,他们的身躯,心智,以及灵魂都会被逼至毁灭般的极限。
          也速该瞥了眼发烟的偶像残骸,扫视沙粒形成的漩涡,咕哝着应允道:“你学得很快。告诉我,你感觉如何,当你进行此举时?”
          “我没有。。。”
          “你知晓我的意思。你感受到了什么?”
          柏高犹豫了。接着他抬起头面对也速该。他棕色的虹膜正在发光,逐渐衰减为琥珀色,若他活得足够长久,它会变成金色。“力量。”他说。
          也速该点头道:“没错,那就是危险所在。”他将覆满老茧的手搭在侍从的肩膀上。“力量是你掌中之物,我们将你带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束缚它。我们将你带到这里,令它如同你的呼吸一般自然而迅捷。倘若那个生物是真实的,当你吟诵祷文之时,它可已经掏出了你的心脏。这无关力量,而是关于限制,然后才是理解。”
          侍从点了点头,意识到了自身的不足。
          “但这力量委实不容否认,”也速该说道,对侍从露齿而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再活些年月,你就将无与伦比。拜托了——我很乐意看到你在远征中运用这力量。”
          柏高鞠躬致敬。众侍从冒险进入沙地清理残骸,两位风暴先知离开此处,在悬铃木的参差树影下步行,走向双重大门。
          “他们正在进步。”也速该评论道。“恭喜。”
          “可当我们训练他们时,我不知该将他们安置何处。”纳伦巴塔回复道。“你不能把这事交给众汗们处理。自从我们上次争论这事已经过去了太久。”
          “答案还是原封不动。”
          那就得由可汗来拍板了。“那么何时。。。”
          “他很快就来。”也速该注视着他的副手。“他已征战经年。他见证了一干世界经由他手熊熊燃烧,数以百计。他希望能加速征服的速度。而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今日我就能交给他一百位控天者。他们能为他夷平任何城墙,他们足以撕裂银河。”
          也速该哀伤地微笑:“倘若那是如此易事,倘若我们在帝国中孑然一身,那就没什么需要去争辩了,可我们不是。皇者有他的兄弟们,黄金泰拉目光长远。这一切都必须得到妥善处理。”他们抵达了门扉,薰香形成的朦胧薄帐辛辣刺鼻。“其中一位,被称为死亡之主,一位统御使用恐惧手段之部队的军团之主,与王座的任何一位子嗣同样强大。我从远处研究他的教条,欣赏其中一些,厌恶其余的部分。我认为,他,已然残缺。但这无关紧要——我们皆是如此,只是形式不尽相同,况且他的效率不容置疑。”
          纳伦巴塔倾听着。
          “他在自己的队列中禁止了术法的使用,”也速该说道。“彻底净化了它。他在泰拉议会里也有同盟,帝国军内部的实权人物们已经站到了他那一边。这并未令我们惊讶。毕竟这是统一的讯息,我们是离群之人。”
          “这不过是一支军团。”
          “还有其它的。芬里斯的群狼,虽然我并未全然理解他们的站队,因为流传着他们也有具有灵能天赋之人的传闻。数字还在增长,即使我们争取保持孤立,终有一日我们也要与他们并肩作战。”
          纳伦巴塔回望训练场,目视一位侍从在导师们的指引下改变施法节奏。空气再度开始嘶嘶作响,它的成分被帷幕远端释放的能量流压迫到了无可遏制的程度。
          “我们从不曾指望其他人的许可。”他说道。
          “这件事不得不被解决。”
          纳伦巴塔摇头道:“我们应该无视它。暂且不去管它。”
          “或许吧。那可能就是可汗的决议。”也速该看起来有些忧愁。“可数量意味着力量,需得有一种维持现状的方法——这是头等大事。这便是他返回的缘由。”
          纳伦巴塔思索了片刻。空气中飘荡着仪式祷文的吟咏之音,由长长队列中的下一位侍从口诵而出,在巧高利斯上的千载岁月中,控天者正是以此种方式学习,打磨,发展壮大。“所以,”他终于开口道,“接着他会去与死亡之主见面?”
          “别无选择。”
          “可他对这事至关重要,不然你也不会提起他。”
          “我也的确不知道。”也速该转身回到走廊,门梁的阴影掠过他的面颊。“我们是风暴编织者,而非预言者。谁能知道呢?这可能不值一提,也可能决定了一切。”
          他走向建筑内部,纳伦巴塔紧随其后,干笑道:“莫衷一是,一如既往。”


          IP属地:江苏140楼2018-08-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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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最近忙着转专业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结果还算满意。以后的翻译不定期更新,不会烂尾的。


            IP属地:江苏141楼2018-08-1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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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军团在碧玉大厅(Hall of Jasper)集合,后者是一座位于泉州迷宫心脏处的宏伟厅堂。底部深坑中的火焰在石质阶梯间跃步,熏香中溅出火花,将卷曲的烟云托送至高高拱起的木质天花板。成卷成卷的猩红长丝绸从铁质旗杆顶部垂下,以正式诗文诉说着军团的丰功伟绩。众侍者带来了大盘饮食,每一位都身着巧高利斯文化熔炉中的各样服饰——覆满闪亮金属片的廓(Qo)袍,内衬皮毛的契丹长袍,抑或塔斯卡(Talskar),库瑞德(Kurayed),马萨里袍(Mathuli deel马萨里为印度城市),卡夫坦(Kaftan,土耳其长衫)。形如满月的鲁特琴中传出的音乐飘扬在交谈的喧闹之间。
              可汗在高台上坐下,两侧是他的连长们。他的眼前是一块由磨损石板铺设而成的开阔空间,每一块石板都取自卡徒苟 苏苟(Ketugo Suogo)宫殿中的古老庭院——帝国记叙者们把这人称为巴拉丁领主(Palatine)——从其东海岸运来,重被放置在其征服者的山城之中。场地的三面边界都伫立着身着礼仪长袍的战士们,他们的脸庞在火光下显露出青铜色,手中托盘堆满几近未加工的生肉。
              在空地上,两位军团斗士绕着彼此转圈,每一位都手持朽钝的铸铁刀刃。一位身着一件黑色紧身皮衣,另一位则是金黄色。他们的面容都覆盖着细长的仪式疤痕,被纯净的专注力固定。身披金黄的战士略矮一些,上身墨黑的那位则稍见瘦长,可在其它方面,他们几成镜像。
              可汗仔细地审视他们,倚靠在覆盖着皮毛的扁平王座上,咀嚼着。哈西克位列可汗身侧,掷回一杯玫瑰葡萄酒,示意侍者再取些来。
              黄衣战士首先动手,摇摆着挥出一击。黑衣立刻做出回应,拉开距离并施展反击。他们彼此舞蹈,肢体模糊,刀刃朦胧,在摇摆的血红灯光下仿若两片着色不同的陶瓷碎片。每一位似乎仅凭本能就足以知悉边界的位置,从不离周界过劲,竭力利用着指定区域内的每一寸空间。
              这场格斗进行的时间之久超越了许多之前的比试。战士们的交谈逐渐平息,音乐也已曲毕。很快,唯一的音声便仅剩奋力之后的气喘,皮革包覆的双足在碎石间的滑动,以及刀刃相交发出的呼啸。汗水四溅,沉重的刀刃——以库佐(Kuzil)国的直刃步兵武器为原型锻造而成——一度铿锵不止。比试的目的为一血,是一场对专注与敏捷的考验,而非蛮力。
              哈西克倾斜身体,靠近可汗。“看那个黄衣。”
              战士之间几无差距(There was little to choose between the warriors,存疑),但受过训练的眼眸知晓该去注意何物——一次缘于果断,抑或精准的迅捷出刀,一次施加更多气力的切削,一次艰难招架之后的更迅速恢复。
              两位战士都献身决斗,都技巧娴熟,皆为耐力与决心的大家。但哈西克是正确的——黄衣战士在完美之道上更近一步。他的对手开始气喘得更加严重,动作更为艰难,在其敌手固若金汤的防御前总算力竭。他们彼此转圈,愈来愈快,双足几乎离开沙地。比试未有失误,随着时间的流逝,观众间传来赞美的私语——为那两位战士绝对的全神贯注。
              然后黑衣战士就脚下一滑——仅仅是一只手掌的幅度,在粗糙沙砾间一次短暂的打滑,他迅速止住,但为时已晚。金黄身形猛扑上前,拍开其对手的刀锋,紧抓优势。一秒后,黑衣战士就危在旦夕,他的刀刃松散地握于掌中,对手的武器挤压着他裸露的脖颈。
              这绝非修辞学的夸张手法——随着刀尖的轻轻一弹,于被击败斗士的锁骨处划出一道血线,观众们咆哮着欢呼,拍击低矮的桌椅,举起一瓶瓶哈拉克(发酵乳)向胜者致敬。
              被击败战士的肌肉开始抽搐。他发出一阵巨大而沉重的喘息,其躯体已被逼至极限,四肢因力竭颤抖不止。
              胜者的情况略佳。他向可汗行礼致敬,脸庞低落汗水,瞧上去站立不稳,尽管喝彩似乎支撑起了两位斗士。片刻后他起步将其同僚从地上拉起,他们的刀刃砰地掉落地面,以巧高利斯之风格,于手腕处紧握双手,精疲力竭。
              “他来自你的部族?”可汗问道。
              哈西克摇头道:“仲夏之雷兄弟会。(The Brotherhood of Summer Lightning,本想译为“夏日电闪”,但考虑再三,决定沿用翻译庭前辈的词)”
              “哪个部族?”
              哈西克狡黠地看了可汗一眼,“都不是,他是泰拉人。”
              有那么一刻原体看上去正在发怔/有那么一刻原体瞧上去陷入了懵逼状态。他凝视着身披黄衣的战士,后者正蹒跚着走向最近的一张餐桌,以完美无瑕的科尔沁语要求来些饮品。关于他的一切——他的样貌,他作战的风格,他的平衡感与恢复力——正是一位奥塔克的子嗣。他的皮肤具有同样的铜色光辉,他的头发漆黑如墨而又稠密,包裹在一件礼仪头饰中。年长的汗们偶尔会提到爱尼德(ineed)——那伴随着欣喜的杀戮,武力之道中那无意识的流畅——并且认定只有一位巧高利斯人才能掌握它。
              “他的名字是?”可汗问道,感到好奇。
              “当他来到我们之中时,卢西安。现如今他已被擢升,战友们称他为朱巴(Jubal)。”
              可汗摇了摇头。“真是令我难以置信。”
              “还记得在泰拉上的第一日吗?”哈西克正畅怀大笑,他的面容因酒水与吃食而泛红。“他们就如同一批穿着装甲的熊。而如今我们将他们哺育成了一群鹰。”他露齿而笑,豪饮一通。“我告诉他们你必将改变他们;我告诉他们你定会重塑他们,正如你对我们所做的一般无二。而它已经完成了,皇者。我们如今都是白色伤疤。”
              可汗自斟自饮。这么多年来那一直是个目标。泰拉裔新兵们几十年来一直持续抵达,可他们现在只占少数,浸染了大平原之上的战士古道并以之为中心得到塑造。这可能会带来问题,那是当然,可它也规避了军团早期的头号麻烦。
              “我们曾可能会消失。”基因原体喃喃道,回忆着转变的岁月。“那曾是危机,那曾将吞没我们。所有的。。。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向他说明此事——他没有改变我们。”
              哈西克咯咯轻笑道:“我们还惧怕那一点吗?”
              接着可汗锐利地看向他,似乎在考虑这话其中的意义,在明晰这只是个玩笑之前,玫瑰葡萄酒刺激了他的疑问。哈西克不再提供冰冷无情的建议,他的双眸闪烁着比平常更加强烈的微光。
              “帮我留意这小子。”可汗说道,招来更多肉食,注视着黄衣战士融入被火光照亮的人群。“给我找来更多如他一般的斗士,而我们将永远无惧于任何事物。”


              IP属地:江苏148楼2018-08-28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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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里,要塞修道院内事务繁多。可汗的来临是一件稀罕事,每一位行政官员与军官都决心要最大程度地利用好这次机会。一些人遗忘了这样一件事实——基因原体们不仅仅是斗士,他们也是统御无穷军力的将军,而正如在公开的武装冲突中一样,他们的注意力时常会被维护与外交事务消耗殆尽。巧高利斯的管理是可汗最后发表意见之处,地区长官向其提供了关于部族冲突的潮起潮落,建设中的轨道防御网络之状态,以及让外来者远离原始的内陆地区的安排的最新信息。机械教给予了他冗长的关于泉州军备最终阶段的长篇大论,而帝国军代表们战战兢兢地请求得到远征舰队未来计划的更多数据,以便他们能在跟上白色伤疤令人头晕目眩之征服速度的尝试中表现得更好。
                最重要的是,军团战斗力的发展还需要思量。遍布帝国的一众铸造世界正为军团建造更多的战舰,而后者早晚都会抵达巧高利斯。它们将会需要满载——被从服役中的兄弟会中提拔而来的老兵们监督,并处于训练巅峰期的战士们。如此众多的军团士兵,以及他们海量装备与补给的调动,实在是令人生畏,尤其是对于从不以详细记录为傲的这么一群人而言。
                可汗忍受着这一切,整整三天,被锁在其崭新宫殿的集会大厅中,他的眉毛打结,手指敲击着被斗篷遮盖的膝盖。在第四日清晨,他从王座上起身,向哈西克与也速该招手道:“够了。我已经忘记了这世界原本的模样。”
                然后他们跨上鞍座,仅仅他们三人,奔驰着穿过泉州的北面山门。标志着原体降临的厚重大雨业已消逝,唯余在明亮太阳下闪光的黑色大地。狂风从未止歇,一路穿行于奥塔克,震颤着库姆卡塔长长的峭壁。从位于高处的道路上,他们选择了一条直冲下方草原的路,最终减速化为一阵将他们带离要塞漂白石壁的徐行。
                三个人的服饰都是塔斯卡风格——小牛犊一般长的迪尔长袍(deel,蒙古传统服饰),皮革长靴,头发都被向后扎起,以露出脸庞上的标志性伤疤。一匹巧高利斯骏马是头强大的野兽,但即便是那样的牡马也会在承载一位经过阿斯塔特晋升后的战士时感到吃力,若被期望再支撑一副全套动力甲的重量,它就会即刻断气。就这样,三人向西行进,追循着通向乌拉夫(Ulaav)的古老朝圣之路,就如帝皇为了塑造未来而毁灭过去之前那样。


                IP属地:江苏153楼2019-01-03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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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23:2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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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几近沉默,感受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那时,也速该驻扎在家园世界已有数月,但对哈西克与可汗而言,这气味既熟悉又陌生。
                  最终,风暴先知被刹那间的直觉激起,望向天穹。高空之上,唯有最为锐利的视力才能望见,空阔蓝天之中的一点微弱瑕疵。他停下坐骑,遮住他的金色双眼,其他二人也一并如此。
                  一只猛禽正在他们上方盘旋——一位狂野猎手,无所畏惧,无可争议,驾驭着高空的气流划出道道宽阔的弧线。蓝绿草海中升起的热气流令它倾斜,可其双瞳从未移动,在它扫视大地搜寻猎物时,于完美的静止中锁定。渐渐地,猛禽的捕猎使其向北飞去,旋转着飞出即便是一位星际战士的视野。
                  可汗望着它离开。
                  “那就是他们现在如何称呼您的,大汗,”哈西克说道。“战鹰。”
                  可汗哼了一声,似笑非笑。“我们都有些小名称,”他咕哝着。“就像名片。”
                  也速该耸了耸肩。“这称呼还不赖,让他们继续吧。”
                  可汗转动肩膀,放松肌肉。他又一次开始深呼吸,比他那高效的肺腑需要的更多,似乎只要把这世界的空气呼吸地更深,他或许就能紧握这世界更长久。
                  “在所有发生的事情之中,在所有我们不得不去学习的事物之间,”他说道,这些话语听起来就像他早已在脑海中预演许久,“时间的流逝是最难以掌控的。我的舰队已经经历了上百场战斗——一些船舰只经过了一个月,而其它的则经过了整整十年。一场我原以为只会占据我一年的战役花费了我三年,而在一个心跳间在一个世界上许下的诺言则需我的一生去履行。”
                  “但它仍然是一句诺言。”哈西克和也速该倾听着。他们三人孤独地存于这苍茫大地上,独立而安全,仿若一层虚无立场将他们紧紧夹住。
                  “当然,我们还是达成了一些成就,”可汗继续说道。“我们在大远征中的地位不再受到质疑。我们已经征服了他们要求我们征服的所有事物。如今帝皇的注意力再次开始转移。以往的忧虑不再,尽管其它的麻烦还会到来。在这段过渡期内,我们将面临一场正真的抉择。”


                  IP属地:江苏154楼2019-01-03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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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注视也速该。“我已与荷露斯交流过。不仅如此,我们已经并肩作战,两次了。”
                    “那么,你的确接受了天使的挑战。”也速该回应道。
                    “是我,做出了选择,”可汗说道。“可他确实在一个方面是正确的——出乎预料的,卢佩卡和我之间确有手足之情。他以一种我钦佩的方式作战。我们现在还能再次并肩,只不过是在一个更广大的舞台上。”他转身面向哈西克,微笑道:“是绿皮,诺颜汗,我们种族最大的敌手。我们还未狩猎过它们,而那机会如今已然到来。”
                    哈西克皱眉,看起来迟疑不决。
                    “你有心事?”可汗问道。
                    诺颜汗摇了摇头。“他们都说绿皮是个不错的敌人,但是——”
                    “他们建立了数个帝国。”可汗说道。“其中最大的堪比我们自身。这猎物正合我们的意。”
                    哈西克点点头,仍有些迟缓。“那么这将是场荣光,”他说。“这将有些新意,”可汗说道。“让我们来给影月苍狼们上一课。”
                    “他们会向我们学习,”也速该小心谨慎地说,“而我们也将学习他们。”
                    “这不是什么值得畏惧的事吧,不是么?”
                    “那么,这就是本次作战方针了,”也速该说道。“走出我们如此谨慎建造的外壳。”
                    “我们必须考虑到未来,”可汗说道。“一个没有敌人的帝国。有些正在开展中的计划,其中一些岌岌可危。在大远征中,我见识越多的事物,我就越能发现这场远征的缺陷。这些缺陷势必导致对峙,而我现在就希望我的盟友们各就各位(have our allies in place now)。”
                    也速该看上去有些担心。“我理解这种欲望,”他说道。“也许我们应该给您的兄弟一些值得思考的东西。可我还没见过他——我无法知悉他的为人处事。”
                    “那就考虑下他拥有的模板吧,”可汗说道。“漫漫长夜的余孽。我的兄弟马格努斯的长篇大论,那甚至能让我感到疲倦。这些都是巨大的危险,而他们正在泰拉上讨论。为了反驳他们,我们必须展示一条更好的道路。”
                    也速该犹豫了片刻。接着他低下头颅。“我不知道为何我抗拒这些。这并不值得。您是对的——我们无法保持孤立。”
                    “我的直觉与你的一致,塔古台,”可汗说。“让他们吵闹吧,让他们为我父亲耳畔的话语权争斗吧,我们不会参与这破事。但我如今已经理解了这场争端的走向。我已经与马格努斯,与其他人交谈过了,我也了解了他们的状况。如果我们袖手旁观,让呼声最大的那批人支配全局,他们绝不会忍受我们保留我们的天气法术。”


                    IP属地:江苏155楼2019-01-03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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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永不能强迫我们,”哈西克说道。
                      “现在当然不能,”可汗说道。“他们如今还需要我们。可是,当那一天到来,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他陷入了寂静。烈风在他们身周作响,席卷着西方的残云。
                      “我想让你去他们周围,哈西克,”可汗终于开口。“我想让你去学习他们,发掘他们的思考方式。只有与一位战士在战争中并肩而立你才能完全了解他——为我达成这件事。我也会对吉亚伦有一样的安排。”
                      哈西克鞠了一躬。
                      “我呢?”也速该问道。
                      可汗微笑起来:“我为你准备了另一个世界,风暴先知。”
                      “但这些都不算是命令。对吧,就是这样?”可汗说道。他的面容如过去一般严肃,可不同于泰拉,霍德,抑或其它被袭击的众多世界上的那张脸庞,蚀刻其上的忧愁变少了。“我们是这一切的心脏,你们都在这里,夏,吉亚伦。按理说我们多年前就都该死去了,可这一切都发生了。命运已经定下,而我们深陷其中。(The pattern was set, locking us in.)”
                      “无一物是不朽的。”
                      “你总是这么说。但是,在这儿,拥有兄弟之情,是值得的,就像我们从前那样。(Butit is worth something, to have brotherhood here,just as we did in the past.)我很好奇这其中有多少是我父亲的设计,抑或这本身也令他惊讶。我从未感受到他理解这情感的印象,可低估他又是如此危险的容易。”
                      他终于把目光从天空移开,越过被疾风模糊的平原。雨后的空气如此甜美。
                      “无论如何,距离不朽还有一段长路,”他说。“直到那点改变之前,我们都应该学着去享受这段旅途。”


                      IP属地:江苏156楼2019-01-03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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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0.906
                        第九章
                        哈西克向下猛砸老拳,对那怪物的板状前额施以重击,粉碎了其下骨骼。它还是没有死。它回以咆哮,其大到近乎荒谬的下颚猛地咬合,绞住了他的一只手腕,所以他捶地更加用力,将他装甲的动力系统逼近其极限,并从自己过劳身躯的某处榨取更多力量。他又用了两次重击才磨钝了那对非自然猩红双眸之后的狂怒,随后的第三击将这庞然巨兽击倒在地,顺着堑壕的内壁滑落。
                        哈西克凝聚气力爬上斜坡,在一波由下落的水晶碎屑构成的波浪中摸索着。他的左腿抽搐着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忽略这痛楚了。他的爆矢枪已被砸成废铁,装甲上全是凹坑与裂口。空气中充斥着那骇人的,从未停止的怒吼——hain—ghallh!!!——每一场与这些**的战斗都会有这噪音。这座声波地狱还在增强,撕扯着他头盔内的听觉防护,折磨他的感官,削弱他的反应速度。
                        他抵达了斜坡的边缘,单膝跪地,大口喘气。他的上方是一片门户大开,饱受折磨的天空,与神经毒气一般呈现出亮橙色,落锤弹药(hammer-munitions)的漆黑凝迹云刮擦着它。一架风暴鸟在头顶轰鸣着下落,其大气层内引擎喷吐着浓烟,令大地震颤。一片由切割水晶组成的褶皱地形展露在他眼前,在接连的爆炸映衬下泛着亮光,仿若一面散布于大陆般广度的残破玻璃。北方的鞍状山峦屹立在火红的地平线上,好像某种反复的侮辱——距离太远,无法直接突击,但远程弹药已经能够猛轰它了。他与山峦之间的一切事物都在运动,那是一片正处于移动中的大地,宛若沸腾的激荡海洋。
                        可那绝非大地,亦非海洋。那是一波活生生的浪潮,一张被铁质重甲捆扎着,被梦魇般的咆哮声覆盖着的,由暗绿色血肉构成的活体地毯,翻滚着,吞没一切。
                        银河中无一物可与之类比。无任何其他物种可以做到这一点。亦无任何有感知的生命可以将自身融合,扭曲进这一团熔融的不定形盛怒之中。某种深埋其中的格式塔式熔炉扩大了它并为之供能,直到其增强到不可避免的,足以将群星泯灭的程度。没有任何其他军队可以在如此撕心裂耳(split eardrums and shrivelled timid hearts)的滚滚绿潮之裹挟下进军。没有任何其他军队可以仅凭原始本能就加入白刃战,而自身除了怒火与渴望热血泼溅外不作他想。这里没有事先预谋的恶意,没有宏大的战略目的,唯余汹涌的屠戮欲望。它从凝结的基础神经节涌出,在黑色血管中奔流,驱动着钢铁般坚硬的肌肉束将一把钝刀挥舞得就如涡轮增压锤,将足爪下的土地劈得四分五裂。
                        海姆(haim)。兽人。绿皮。人类面临过的所有异形威胁中最强大也为数最多的一种,如此完美地进化成了暴力机器,以至于帝国学者们提出了一条疯狂的假说——这个物种可能是蓄意为战争繁育出来的。无所畏惧,难以置信地强壮,骇人的好战天性,繁殖能力旺盛而又极度坚韧。许多人判断,这是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致命敌人。
                        而眼下他们再次发动了冲锋,被之前的袭击驱至中风,再一次直面一支阿斯塔特军团突袭的矛尖。


                        IP属地:江苏164楼2019-01-0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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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世界被指定为4-68-99,虽然除了舰队的远征制图师之外的每个人都称之为伽—班——伽(Gar-Ban-Gar),这是人类嘴唇所能做出的,与兽人以它们自己那卑贱语言对该星球的命名最相近的发音。也许这甚至不是它们赋予这行星的称呼,也许它们那永不停歇的吼叫——ghana-bhanna-gharra——意味着其它完全不同的事物。没人再在乎这些了。当军团士兵们不在咒骂这鬼地方,不在诅咒它的存在,不在发起又一轮轨道打击将这破球玻璃化的地表炸得像溅开的小石子的时候,他们称之为伽-班-伽。
                          是可汗本人做出了拿下这星球的决定。异形军阀伽鲁克(Gharluk)开拓的星际帝国统治着50个世界,那是虚空中的一道长弧,即便不是在文化或成就上,也足以在规模上与成长中的奥特玛星区比肩。一些据点只是些滋生着成群野生绿皮的岩石罢了。其它的则是遍布异形巢穴的要塞世界,其生锈的城墙上爬满了军团规模的自得意满的绿皮战士。
                          兽人究竟是如何在星系间如此高效地散布开来仍然是个谜。这些生物的确使用了某种科技,将一大堆废铁组成的建筑结构与战利品拼凑在一起,摇摇晃晃,易导致灾难性的失败。人类在星际穿梭的起步阶段就已经了解到,这些异形依靠巨大的废船从一个节区漂流到另一个节区,可这个过程是如何协调到足以建立虚空国度的程度依旧不得而知。但是不论如何,通过某些手段,伽鲁克牢牢控制着一整个次级星区,并在诸世界之间维持着通讯,经由多条战线组织进攻性劫掠。帝国方一旦攻陷某个行星,一个月之后该世界的防御力量就会被来自一打邻近兽人星系的反击淹没。
                          那些异形清楚这回事。通过某些神秘的手段,它们知道它们那似乎无政府的帝国被视为目标,以及随之而来挑战它们的会是何物,它们会以残忍与创造力来防御自己的国度。帝国军指挥官们早期的乐观主义早已让位于令人疲倦地妥协——对茫茫多绿皮帝国的战争绝非其它征服战争——数月之内即可结束,紧接着就是胜利后的归顺任务。在早期,甚至还有些军官相信此等相近国力的碰撞预告着帝国扩张的终结,并对承担这等规模的长期战争所需的资源倍感绝望。
                          可是,阿斯塔特军团正是为对抗此等敌人而生,最终,那些异形守军也开始崩溃。一波又一波攻势,在数波精心策划的登陆战中砸烂了那些哨卫世界。这绝非易事。这极度血腥,总是充满苦战与赤裸裸的恶意。但是,战争的潮流开始缓慢转向,伽鲁克领地的边界逐渐崩塌。
                          这才有了伽-班-伽的毁灭。这颗水晶般的星球坐落于一打其它星系的亚空间航道汇合点,其中的三个星系已经处于吉亚伦麾下白色伤疤部队的攻势之中。摧毁这颗行星将会掐断侧翼反攻的可能性,削弱伽鲁克对整个次节区投放军队的能力。随着荷露斯向着中心的要塞世界防御圈推进,白色伤疤们将在这里发动攻击,为不可避免的对绿皮帝国心脏的打击扫清障碍。


                          IP属地:江苏171楼2019-01-0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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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攻势中的一切环环相扣,每一步动作都必须严格依照顺序按时发动。一处环节的延误都将令别处的优势化为乌有。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可汗,辅军,帝国司令部,哪怕是兽人们。因此,关键在于,无论如何都要持续进军。一方面,迟疑不决将会要了帝国部队的命;另一方面,每多耗一天都会给予绿皮分割帝国军并收复失地的机会。
                            哈西克一屁股坐下时如此想到。还不够快。
                            此刻的天空呈现出深邃的黑红色,从早已消逝的恒星处汲取着最后一缕光线。群星闪耀地散布在稀薄的大气层下,比起在泰拉,抑或巧高利斯上更显密集,这是一个世界更加接近银河系核心的结果。
                            战斗的声响仍然充满各地。军团部队在四个小时前占领了山脊,那之后的努力全集中在加固阵地上。太阳军的工程师们以令人钦佩的速度做出反应,很快就将机械化攻城引擎停靠到位,并建立起固定防御站点。第一波战壕推进战中的预备部队被部署在山脊的北部周界,以便军团众小队加强前者的决心,并让最新建立的战线固若金汤。
                            太阳军剩余部队的大部都被几天以来不间断的战斗折磨得筋疲力尽,需要休息。他们的坦克装甲焦黑,尽皆过载——燃料耗尽,弹药打空,车组瘫倒在引擎的残躯上。兽人们还没有离开,但即使是它们也无法永远维持攻势,所以它们撤回到了开阔地,用那该死的反复咆哮阻碍人类们期望获得的睡眠。从更远的地方传来金属蒙皮大鼓的敲击声,灵能力量的绿色闪光在夜色深处跃动。
                            对峙的气氛从未消失。一会儿功夫之后,帝国军队就在他们半被剥夺的睡梦之中听见了它,在每一丝夹杂青灰的橙黄阳光中望见了它,以他们颤抖的手指感受到了它。包括那些经过战火淬炼之人。包括星际战士。


                            IP属地:江苏172楼2019-01-0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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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23: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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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西克眨了眨眼以驱散疲惫感,抬起头来瞧见了高库萨·瑞欧那熟悉的轮廓正嘎吱嘎吱着朝他走来。影月苍狼的连长看起来气色很不好,他的右肩甲被爪子损坏了,松弛地挂在肩膀上,而护膝处被撕裂的动力缆线劈啪作响。
                              哈西克起身。其他第五军团的战士们也聚集过来疲惫地向月狼行礼,以标准的帝国风格比划着天鹰。
                              “一群孽(和谐)畜。(Foul creatures)”瑞欧阴郁的开口道,他的沉重嗓音透出疲劳。
                              “确实够贱的。”哈西克以哥特语同意道。“还很强壮。”
                              瑞欧激活了一件全息战术成像仪,二人之间的寒夜空气闪着光变成了线条。“我们目前在需要我们在场的地点以南三日路程处。”
                              “我知道。你有何良策?”
                              瑞欧与哈西克在过去六个月的苦战中经常在一起商讨。这位月狼战士口吻更生硬,线条更粗糙,从帮派内的监工与变节者中提拔而来,可他仍然不失为一位拥有开放头脑,能敏锐掌握战略的高超指挥官。
                              “我没什么点子,你怎么样?”
                              “继续轨道打击?”哈西克不确定地提议道。
                              轨道打击在伽-班-伽上不是一件受到亲睐的武器。一方面,考虑到手头资源,它委实昂贵,需要舰队进行低空作业,与数百兽人破船缠斗。另一方面,这世界独一无二的地貌限制了轰炸效果。大部分地形都塞满了一堆巨型裸岩。这些半透明水晶极度耐磨,并提供了大量掩体,这意味着能造成有效伤害的轰炸需要军团部队后撤数公里,这会给予兽人们一个清晰的警告——它们需要撤入地下。
                              不论何种情况,此种打击的损害也会近乎掐灭随后进军的可能性。仅仅是穿过这些毫发无伤的水晶大峡谷就很不容易,而每一平方公尺充斥着的足以刺穿陶钢的成人长度水晶破片更是令前者难上加难。
                              瑞欧没有立即反对。他背靠一根最近的柱子,示意他的一位战士走上前来。“如果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恶毒之锤号还会在轨道通讯距离(hail range)内呆上12个小时。可我们都知道这手段的局限性。”
                              那位月狼战士走了过来。他的象牙白装甲表面都是杂乱的黑痕,就像泼洒的墨水。一枚蓝色纹章——一本打开的书籍——涂抹在他的肩甲上。他的手套也被染黑,仿若他将双手长期置于火炉之内。


                              IP属地:江苏173楼2019-01-06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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