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世界没了声音。脑内一片混沌,眼前人影晃动,如走马灯一样。
他目光无神,空洞的呆立在门前,灵魂好像被抽空一样,茫然若失,似乎听到体内碎裂的声音,扎破心底早被遗忘的柔软处。
皇帝绷紧的脸抽了一下,除此之外没半点悸动,郁郁眼神越发深沉。脚底却不由自主的快步继而化作狂奔。
青樱,还好吗?
他分心回想,一个跄踉,几乎跌倒在地,扭伤了脚踝。他不理脚伤,一步一拐的冲到房前,破门而入,撞开那木桌至仰翻。面前是佝偻的人影。他相隔多年蹲下,窗边光线正好落在如懿绀紫的面庞。他端详那熟悉的容貌,马上楞了。
如懿左脸上的伤口既深化脓,血痂从眼角划过鼻梁伸延至唇边,灰蓝的嘴唇边缘垂下一缕唾液,唇边堆起白色薄膜。他从未看过如此失态的她。手出自本能的伸前,却又带着迟疑缩回去。她牙关咯咯摩擦作响,短促间断的喘息,喉咙传出嘎嘎声,生命似乎一点一滴的流逝。他此刻胸腔犹如滔滔潮水翻起千层浪花,胃部好像勒紧一样,抽搐疼痛万分。他额头汗如雨下,面上血色尽失,心如穿了一个大洞。他任由血汨汨流淌在早已干涸的荒地上,成了朱红色的河流,徐徐泛到喉头几乎涌至嘴边。
皇帝极力压抑情感的汪洋,打开干裂见血的双唇,嘶哑的声音带着哽咽道。
“如懿。是朕委屈你了。”眼里泛出的水珠悄然流过脸颌,无声无色的滴在冰冷石地上。他一手紧紧抱过瘦弱扭曲的身躯,尝试唤回走到生命边缘的她,然而如懿毫无意识,无力的躺在坚实的臂弯中无助的咽着气,直至没有一丝气色。
“青樱。”咆哮划破絳紫夜空,在紫禁城回荡着。
断肠,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