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C2
文/春川先生
我们寻求来自彼此的依靠和慰籍,因为我们随天堂的毁灭而堕于地狱。
当审判的钟声敲响第三下,你将永堕于此。
微弱的曙光再次被黑暗吞噬。
请不要害怕,永堕于黑暗吧。
因为任何人都无法救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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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
视线交错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耳边的其他嘈杂声像是都来自世界之外,边伯贤脑海里只最反复回荡着那人一字一顿叫自己名字时的声音。
他内心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俗套又可笑。
因为当朴灿烈叫他的名字时,竟然让他有一种疏离的熟悉感。就像是多年前曾经落笔万千没有写完的故事,突然在某一天提起笔续写一样。
最终,当朴灿烈朝边伯贤勾起他那带着几丝不明意味的嘴角时,边伯贤才猛地回过神来,而后他强装镇定地冷着脸看了一眼朴灿烈,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般,转身走开了。即使他离开的动作有几分不自然。
朴灿烈被他那奇怪的表现逗笑了,转过头来视线凝固在徐俊旭袖口那刺绣着边伯贤名字的地方,眉眼一弯熠熠生辉。
他想,那个整日里冷着脸的转校生居然是个会动恻隐之心的善良孩子。
似乎要找到新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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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冰冷又沉重的门,即使家政阿姨很贴心地在边伯贤回家之前开了地暖调节室温,他也还是觉得这个无论于谁而言都可有可无的家实在是让人无法暖和起来。
他随意地把书包丢在沙发上,走到早就已经摆满饭菜的餐桌前脸色不是很好。“阿姨,我爸他今天又不回来吗?”
“先生他今晚有应酬,不回来。”
边伯贤应了一声后沉默着坐下,思绪混入了碗筷相互触碰的清脆声里。
他那个忙碌的父亲,自从搬来首尔之后,除了搬家当天,边伯贤就再也没见过他回家,会做的只有定期往边伯贤的卡里打钱,并且雇了个家政阿姨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
在首尔是这样,在富川也是这样。
他那个忙碌的父亲,曾经忙碌到连自己刚刚初中都未毕业不过十四五岁的儿子在学校被孤立被施暴都毫无察觉。甚至没有察觉他曾经买回家里的安眠药,和放在床头柜上的锋利刀片。
边伯贤的初中,是他这辈子所经历的最黑暗的时间。七岁那年他的母亲因为火灾去世,本来就内向的人开始彻底封闭起来。他父亲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无暇估计他幼小儿子的成长。所以边伯贤总是独来独往,当他年幼丧母的家庭背景被他人知道后,那些学校里的学生们,从一开始的孤立,变得愈发肆无忌惮了。
他在食堂吃饭时会被人往餐盘里倒剩菜剩饭,有人把恶心的咖喱倒在他脸上,当他躲进厕所的隔间时,又会有又从隔间的上方朝他泼一整桶冰冷刺骨的水。砸烂他储物柜的锁,把他的桌椅从三楼扔到一楼,干坏事后让他去做替罪羊,往他身上泼恶心的东西,让他身上散发的味道令人作呕地连老师都不肯接近他。给他取最难听最下流的绰号,把他的眼泪和求饶当作罪恶的快乐的源泉。
把对他的施暴拍成录像带,甚至投影在班级白板上逼着他看。
他曾经把锋利的刀片对准过自己的手腕,可是他发现自己无法下手。
当全世界都选择伤害,自己就是唯一的慰藉,唯一的救赎者,他不能成为那黑暗混沌中的一员。
成为万籁宇宙里更为光芒闪耀的一颗星星。
我是无边宇宙的流浪者,我来到何处,你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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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烈哥,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全宝娜眯着笑眼,拽着朴灿烈的手臂轻轻摇晃了几下,上扬的尾音带着几丝撒娇的意味。
江南区某高档别墅区内,寂静的小道上,昏黄的灯光印出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朴灿烈吻了吻全宝娜的发梢,站在原地满脸笑意地看着那个头发卷卷的他的女朋友进了家门。
让人烦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当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后,厌烦地低头骂了一句脏话。
“喂?李叔,有事吗?”
不经大脑思考他都能知道那人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那个在他爸身边工作了二十年的那个忠心耿耿的秘书。
“灿烈,你今晚回来吗?”
“我爸他还知道让我回去?你告诉他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他的那套公寓我住的很安心,他的车我也开的很好,反正我回去也只会惹他烦心,我怕碍了他的眼。”朴灿烈拉开那辆用他爸的卡刷的价值不菲的跑车,坐进了驾驶座。
“朴总让我转达,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他会把你的卡冻结。”
“你让他冻啊!”不耐烦地一拳锤在方向盘上,挂断通话后胡乱地将手机甩到了后座。
踩下油门,所有的愤懑都散进了首尔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中。
是夜,又要在酒精的狂欢中**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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