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绝不像金盏花 一丝不苟地老去
晨昏定省，一色一色地发生
跟过去只隔着毫厘寸许
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绝不像红眼蝉 末路狂欢
负荷僵竭的魂灵消磨打盹
影与虫卵与躯壳化为尘埃
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绝不像海猫粹美云净地飞行
远涯地微光是幻惑的灯塔吗？
目之所及的以后将在何处呢？
老毁的木桥 桥上的烟花
野锈的石锁 芯上的牙黄
海岸的沙筑 筑壁的水窝
公交车站台的我
影剧院末席的我
自行车后座的我
枯竭的我与往日的游魂未有不同
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逃离到人间荡漾行色朦胧
尽量握紧一把友善但松懈的骨头
隐瞒的铺陈会生出骄狂的血肉
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囚徒不配一颗星辰的天空
请别拿金达莱的光色当做悼词
爱与怖是太轻贱的暗喻
我也曾想过虚度此生
即使在那之前我已经擅自老去
老去的蝉虫花鸟 老去的虚无
老去的我与惶惶的一生
歆珂
2018.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