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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同人】流光(All锦觅主锦玉,结尾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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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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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All锦觅主锦玉,结尾锦玉的一篇~在我的地盘里锦觅必须是团宠!冲着对紫妹的锦觅的喜爱这篇才诞生的,而且也是为了尝试一下要是强行将锦觅和润玉凑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呢?
蛇花鸡花有,所以不太合适洁癖的道友呢。
文笔实在得不到保证,所以我禁锢(?)了读中文的小伙伴帮我缝缝补补,在这里先感谢她! !剧情也无法得到保证,某些文字和设定是我从原著小说处搬过来的,希望ooc不会太严重(怎么什么都得不到保证哈哈哈),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绝对不会弃坑的<3本文剧情衔接在锦觅帮二鸡渡金丹那幕。
最后,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是属于紫妹和锦觅的!而ooc是属于我的!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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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渡完后,锦觅几乎僵在原地,屏住呼吸,生怕凤凰如线香燃尽的灰烬般,气流略过便会全然散去。凤凰纤长的睫毛轻颤,像只小粉蝶扑在他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眼脸。见此情景,锦觅顿时眼眶一热,喃喃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凤凰⋯⋯」凝聚在眼眶的泪水满得溢出,滑过她苍白的脸庞,垂直的穿透了旭凤的左胸,滴至他身下的那看似要熄灭的幽蓝冥火中。
金丹已全数渡完,竟然还是⋯⋯留不住么?
锦觅身躯一抖,「⋯⋯为什么?」她瞪大双眼,看着旭凤忽虚忽实的身躯,豆大的泪珠连绵不绝的落下,一点一滴都穿透了旭凤,留不住啊。
「为什么!为什么!」锦觅伸手用力往旭凤身上抓,却只能抓到虚无,「凤凰!不是已经用了金丹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凤凰的精元无法重新再聚?而且金丹的效用竟无法在凤凰身上奏效,甚至开始消散,化成一点点金光,看似快要远去。
「呜不要走⋯⋯啊⋯⋯」
锦觅知道用手乱抓也是抓不来的,脑海里只浮现了一个办法,是她从润玉的《梦驼经》里面看来的。那日润玉为她用了禁术,锦觅心里也是万分沉重,便想为他寻一个破解方法,在偷窥他盒子里的《梦驼经》时一同窥去了。虽然并不是禁术,只是很蠢,是个很蠢的方法。
但锦觅不在意姿态是否蠢钝,只求奏效,她只想挽留住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她动念唤出了真身,一片晶莹剔透的五瓣霜花便立在她面前,锦觅施法,将面前这片小霜花硬生生的再扳了两片下来。其实如果可以,她想再扳多一片,但之前送了凤凰一瓣春华秋实,再多扳一瓣的话恐怕她这次便无法全身而退了。
五瓣霜花扳出两瓣来,锦觅喉咙一甜,竟呕出一口血来,她强忍着撕裂的痛楚,继续手上的动作。她为这两瓣霜花渡着所剩无几的修为,只见金丹化成的金光就像是生铁碰到磁石般,全都吸附上去了。原本透彻的霜花瓣被镶上了点点萤光,竟添了几分厚重华丽,看起来漂亮极了。
只是普通至极的吸附之术,但当载体不是磁石,而是一半的生命时,哪怕是一束光,都能留得住。是吧,狐狸仙的大哥。
锦觅平定了颤抖不已的手,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将这两瓣萤火霜花融进去旭凤体内。不过须臾,金丹的作用终于生效,旭凤身下的幽蓝冥火便全然熄灭。
她伸手轻轻的覆盖住旭凤的胸口,心脏虽然跳得很缓、很轻,但他终于活过来了!锦觅感动不已,皱着一张小脸,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一颗颗泪珠连带着唇周的血迹,滴到凤凰胜雪的脸上,冷得结成了一朵朵血色霜花。她终于弥补到自己的错误了⋯⋯她的凤凰终于回来了⋯⋯
直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将锦觅的思绪拉回来,她唤了个诀凝来了一团云雾,趁转角处的人还未到之前,以迅雷不及耳之势飞快地乘着云雾夺门而出。一团烟雾擦身而过,穗禾见状大喊了一声:「何人!」她立即跑到旭凤身前,发现旭凤幽蓝冥火已全灭,脸上更有点点血霜。聪明如她已全然掌握现况,她来不及为旭凤的重生而高兴便迅速的赶去追踪那团云雾。赶尽杀绝,是她此刻想法。
此刻锦觅亦身受重伤,但都是自伤,所以说这个方法确实很蠢,连《梦驼经》描述这个办法的那几行字旁边的小注释也仅有数字:谁用谁蠢。可实在有效,这个蠢人的名衔锦觅也认了。沾上情爱之心怎会不蠢呢?沾上了便是时时刻刻都是蠢的。
锦觅捂住了心口,只觉灵力正如泄洪般大幅崩漏,「肯定是霜花一下扳太多了⋯⋯」锦觅灵力不足,云雾便渐渐散去,刹时间没了云雾的支撑锦觅直直的跌落在地,摔这一跤震得她连骨头都像移位了一样,疼得她不禁在原地打滚。
「不要跑!」但身后穗禾的声线渐近,锦觅只能忍疼咬牙支撑起来向前狂奔。不知为何魔界终年夜色浓厚,这对失去了辨色之力的锦觅来说很不友善,她又不想被身后的穗禾追上,只顾向前拼命跑,这一拼命,竟跑到断崖旁,失足掉进了忘川。
穗禾追至崖边,愣了一下,她凝视着崖下的忘川,只幽幽道:「好⋯⋯都忘了吧。」
泡在忘川里的锦觅痛苦难耐,那些魂魄欺负她有肉身,每一下的啃噬都是剔肉腐骨之痛,不一会锦觅四周都是血雾,血雾因为寒气凝成了一束束冰花重重的包围着她,她浸在川里,徐徐的往下沉,也不知道忘川到底有多深。但她已失去挣扎的能力,刚才的逃脱已经用尽了她所剩不多的力气。她觉得这啃噬之痛其实还好,她失去凤凰后的每一天,有哪刻不比此刻难受?她阖上双眼,眼角聚了水气,落下的却是一粒冰珠,如她的真身一般剔透。
魂魄啃烂了她的外袍,放在胸前的那一片逆鳞挣脱出来,染上了那团血色,掩盖了它原本潺潺的流光。
润玉透过逆鳞感受到锦觅的血味,身形一晃,立马扔下手中的政务,抛下围坐在殿上的众上神,飞奔到忘川旁边,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他看着平静的忘川,已全然没有了锦觅的气息,就像他刚才所感受到的全是错觉一样。
「觅儿!」月白的身姿朝着平静的川面大喊,他仔细盯着忘川,哪怕泛起一圈涟漪,他就会纵身跳下,只为寻找锦觅。可是没有,今日的忘川比起平时还有些许波澜的面貌更加平静,仿佛是被冻结了,连一点皱折都没有。
他唤出了他那柄通体冰蓝的剑,朝着川面狠狠地挥了几下,无情的忘川连一点回应都吝啬给他。他精瘦的身体晃了晃,手一松,剑笔直的插到地上,威力之大让地面像冰面被打破一样裂了几道巨大的缝隙,连上船的木桥都被震开了。他只觉浑身乏力,跪倒在剑旁,他扶着剑,终于忍不住,双眸一发热,眼泪如他幻变的流星雨般,尽数砸到地上。
「觅儿,你在哪⋯⋯」两道剑眉紧紧的拢起,像鹿清明的眼眸盈泪,几丝碎发拂过他的脸,此刻的天帝大人看起来竟就是个羸弱的少年。
也许连忘川都不忍心了,缓缓飘来了一片结了红色薄霜的半月鳞片。他伸手捞了上来,登位天帝后修为精进了不少,也霸道了,阴气甚重的川水与他相克,稍稍碰到都是腐骨噬魂的痛。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呆呆的盯着鳞片:「我算尽了一切⋯⋯为什么还是没能留住你?」
夜神时的忍让与忍辱负重、虽间接成了杀死水神的凶手,但水神至死对他都是认可的,顺利当天帝后贤德尽显让众多上神归心,就连邝露和魇兽,他都是一眼看透,哪样不是他只要努力安排布局就能完成得天衣无缝?
⋯⋯唯有锦觅。
锦觅被捞上来后已经是一副血肉模糊的的模样,昔日的好容貌也全无踪影,连一把乌黑长发也被啃得杂乱不堪。
船家看到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你娘亲傻,怎么你比她更傻呢?甚至没有锦衣公子在身后拦着你便跳了。」他掏出了锦觅付给他当船资的清霜灵芝,喂给锦觅。
「唉,老夫带你回花界。」
这是船家近十万年来第一单亏本生意。
——


2025-06-22 0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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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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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君最近常来水镜看望我,三天两头就能在床上摸到他滑溜溜的蛇身,吓得我一个失手便将他扔出窗外。
「噗哧君,男女授受不亲呀!」我装作生气的样子训斥一下这条轻佻的蛇。
「美人你变了!你以前都不这样子的!我、我好委屈啊⋯⋯」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要是有路过的看客反倒会以为我是那凡间话本子里寡情薄意的负心人吧⋯⋯
「可、可是现在锁灵簪丢了,我这幅模样不方便嘛,万一长芳主看到,『捉奸在床』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捉奸在床是什么意思的话,我肯定是要甩我自己巴掌的,狠狠地。
「嘿,捉奸在床?这话我爱听。」只见噗哧君大脸忽然靠近,他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我不禁脸颊一热。不知他从暗袖里掏出什么来,一下就插到我的发髻中。
我伸手摸了摸,是支发簪,末端有几处分叉,通体冰凉润滑,手感好得很。
「是白玉珊瑚簪,我已经找长芳主在簪上施法,加了伽印,你现在簪上便能隐藏气息,与凡间的少年无二。」噗哧君再次罕有地为我作簪子的讲解。
我摸了摸胸前的位置,确实平坦了不少。
「这次昏迷醒后收获还真是丰富呀⋯⋯」我忍不住道出了心中所想。
「噗哧。」噗哧君伸手轻抚了我稍微发热的脸蛋,轻声说:「这下可以接近你了吧⋯⋯」
眼神像喝醉酒了。
语毕他大手往我双手一握,眉头顿时深锁,「啧,美人啊,你这手不但瘦骨嶙峋,怎么还比我冷血动物的冻上几分?」然后便将我手捞到自己的衾内捂着:「这样便不冷了。」
也许他忘了我真身本是一片雪花,自然是不暖和的,可这份心意令我感动,便对他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我每次这样笑,长芳主用来锁我的束仙索便会松动许多。
他见后愣了愣,随后我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扑着,轻启双唇补充:「是呀,暖和得很。」
我想这姿态他看后会觉得高兴的。
他扭头不看我,清咳了两声便高声宣布:「今日你陪我出去吧。」
「去哪?」我很疑惑,之前是他千叮万嘱让我不要出去,现在他要擅自拐走我吗?
「凡间。」
——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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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噗哧君早已得到长芳主首肯才带我下凡的。
事隔多年重出江湖,我收拾了很多东西才准备好出门,哪知噗哧君大手一挥,把东西全都扫回屋内。
「凡间包罗万有,想要什么都有,美人不用带了。」
他从头到尾将我风流倜傥的少年形象扫了好多眼,「啧啧啧,你这一身素白衣袍,扎眼。」便念了个诀将我的衣裳换了套。
「美人还是穿紫色的好看。」
东西已经不让我带,现在连衣裳也要帮我决定,哼。
「白衣翩翩美少年不好吗?很衬这根白玉簪啊。」我不解。
实在是我这失去了辨色之力的双眼,对变黑白灰以外的衣裳是无能为力啊。噗哧君所说的紫色,在我脑海里面已经幻想不出来了。我只记得,昏迷前那是我最常穿的颜色。
他捏了下我的发髻,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抓紧我,出发了。」
我攀上了他的肩膀,不知为何面对此情此景,心口竟隐约一紧,我以为是要呕血,但还是没有。
——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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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一与卯日星君交接完便赶到凡间的宅子寻回润玉。
她捡起了放在堂前门口的白莲花灯,花灯中央的蜡烛已经燃烬,只剩一层白蜡附在那莲花芯上。
她将花灯放置于桌上。
花灯「咯哒」一声,敲醒了在桌上趴着的润玉。润玉眉头一皱,有些不情愿的张开了眼,他觉得昨夜里觅儿的气息浓厚了许多,有点不舍得醒来。他抬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青衣仙子,是邝露。他施法整理了自己的仪容,顺便清洁一下衣袖沾上的驴肉火烧。
「陛下,要上朝了。」邝露向他作了下揖。
「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真是冷淡的语气。
他连一眼都没往邝露身上停留。邝露有点神伤,但什么都无法说出口。情话、心意,他早就明了、早就知晓,自己对他的心思,一如他对水神的心思,他对自己的回应也正如水神对他的回应。
但她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去,自从接替了夜神一职,便不似从前那般能时时守在他身边了。
她一咬牙:「这莲花灯真漂亮。」是为了水神的吧。
「⋯⋯嗯?」他回过神来,发现桌上竟凭空多了个白莲花灯。这花灯底接着的那道浅紫流苏上绑了张纸条。
他扯开一看,发现了粗劣的字体,和无法看懂的落款。
「这落款是八爪鱼吗?可只有六撇,难道是六只角的海星?」邝露看后十分疑惑。
「⋯⋯是我大意了,竟然被不明来历的小仙进来了。」他搁下这张纸条,动念加固了此处的结界。
他不愿让其他人享受到此处的景色,这是他为他的觅儿准备的。每一朵花都是他花尽心思灌溉,才能换得此等绝色。
润玉唤了个召唤咒,唤来了那个爱拍马屁的土地。可土地今日却半点谗言都吐不出来,只一个劲的低头。
「昨夜是谁闯了进来?」
只见土地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说:「是一只小水妖⋯⋯尚很年幼⋯⋯」
润玉迅速检查了一下,发现片花不少,那便算了。要是昨夜那个小妖敢带走一朵花,他定要废掉他的修为,将其打入轮回受尽人间七苦。
他摆手让土地离去。现时追究也没用。
「走吧。」他起身离开,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是。」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邝露。眼神清明。
邝露被这眼神看得脸颊一红、心跳微微加速。可惜这少女的姿态并未完全展露,便被天帝陛下一盆冷水浇灭。
见眼前少女的神色,他不禁愣了愣,确实她与锦觅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也只是几分,便狠下心:「邝露仙上,你以后都莫要再来此处寻本座上朝了。」语毕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过份冷硬,补充道:「交给魇兽做便可。」
「⋯⋯是。」郎心似铁啊。
不知为何,今日觅儿的气息十分浑厚,也许是昙花开得太好了⋯⋯他不想过多的人进出,驱散了这份气息。
——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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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凡间一游后已有月余,我倒是清净得很。以前觉得自己被困在水镜内简直要憋得要发霉,现在长芳主许我自由来去,我又懒得动了。
虽然每日来去的地方也只有那么几处,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闷,死里逃生过后,我很轻易便能寻到内心的平静。这天与连翘吃完早饭后,我带上新酿的香蜜和亲手做的鲜花饼去花神冢,不得不说,我的手艺真是越发进步了。也是,闲来无事便到灶头倒弄,工多自然是会艺熟的。
烈日当空,我摆好东西后,竟忍不住打起瞌睡来。索性一倒地,枕着小蒲团睡个午觉好了。
神识迷糊间闯进了一团迷雾,我走着走着,竟走到如天山一般的美景之中。天地在这里融为一体,在晴空白云间耸立着一块又一块如和田玉般的大石,我站在其中一块大石上一看,原来这地面并非是镜,而是如镜般光洁平整的湖。我一跃飞到湖面,鞋尖轻轻一点,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有点意思,我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我用灵力将自己定在湖面之上,衣裙与衣带轻盈的飞舞着,我看着湖上自己的倒影,真喜欢这轻飘飘的感觉,会飞真好,今次便奢侈点,花点灵力图开心吧。我向着湖心迈进,觉得自己最近很幸运,总能见到各种美不胜收的景色。
「嗯⋯⋯这里什么都好,仙气萦绕的,就是清汤寡水了些。」
我往乾坤袋里掏出一把葡萄干,念了个诀,往水里一撒,一朵接一朵水莲破水而出,我施法让中心位置长出一片大莲叶来,我飞得有点累了,便站在莲叶上歇息一下。
据说花神娘亲法力之高能够在行走间生花,想来我这种雕虫小技还得依靠外物才能生成,我真是愧对花神娘亲。我算了一下自己的灵力,恐怕我无法在这边逗留太久,还是静心好好欣赏一下这边的景色罢⋯⋯
我这不辨五色之力的眼睛看什么都只剩下深浅不一的黑白灰。看久了也乏味,便闭起眼睛,感受一下扑面而来的风。真温柔,还有一阵清新凛冽的幽香。
忽然感到手臂一紧,缠绕着我臂间的羽衣飘带被人用力一扯,使我整个人转了大半圈。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矗立在我面前。我的个头只到他胸口,一仰首看去,他嘴唇微张,唇上的人中深刻、高挺的鼻子如巍峨耸立,连接着两道上扬的剑眉,唯独那双如麋鹿般的眼眸,包含着我读不完的情绪。似喜、似惊、似哀,眼神似炙热的晴天,更似山雨欲来的阴天。
果然,他清扬的眉眼里面布满阴霾,立刻便落下了一行泪水。
我看见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上下张合,似乎是对着我说了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没听到,我预留的灵力不多了,五感开始在这空间里减退,首先便是这听觉。
我只能对着他尴尬的莞尔,因为我什么都没听到。只见他泪落得更凶了,我想开口对他说:别哭了这位美人大哥。
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连这传音的能力都开始消散了,看来我的元神要走了。
我抬手为他擦去满脸的泪痕和挂在长睫上的泪珠,他用力抓住了我双手,把我吓得往后一退。我瞪大双眼满脸讶异的望着他,他还是不松手,嘴上继续念念有词的张合个不停,唉。
我听不到啦!
只见我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更散出点点星光,他试图将我拥入怀中,可他再怎样用力伸手都只能直直的穿过我的身体。
我很快就看不见了,想他怪可怜的样子,在弥留之际,我对着他的方位荡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个能让长芳主放过我的笑容。美人大哥你就别哭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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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儿!」润玉往那些散去的幽蓝萤光抓去,什么都没抓着,「觅儿你不要走⋯⋯」
他的泪珠连绵不绝,一点一滴的滴到脚下那片莲叶上,泪珠顺着莲叶清晰的脉络一滑,落至湖中,连一圈涟漪都没有泛起。仿佛是他的泪珠落多了,汇聚成这一潭湖水。
「觅儿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不过半刻前的事,她的双手还是温热的,怎么瞬间就消散了呢?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仙子闯进了这太虚幻境,妨碍了自己修炼。他早就吩咐了天宫众人莫要打扰自己。但向前探去,发现竟是他心心念念的那抹小霜花⋯⋯他在心里想了她千遍百遍,熟悉得⋯⋯如果这是他修炼不当导致的心魔,他也觉得很好。
五百年来,她已经成了润玉的绝症,牢固的依附在骨肉之上,延绵在血液之间。原来他还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谁知时间并不是良药,而是毒药,随着时日将这朵霜花深刻地烙进润玉的魂魄。现时已经药石无灵。
一见她,润玉便发病,浑身疼得他想用剑自毁元神。
润玉终于明白当初锦觅昏迷半年后醒来的那句「我连头发丝都觉得痛」了。他的肺腑肯定也疼出了个洞来。
他见她踏水而行,为着一圈小涟漪会心一笑,更在湖间生出一朵朵水莲。
他都哆嗦了。这美好得如同幻象一般。
可是他见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仿佛要石化,情急之下,他飞奔到她身后想握紧她,探探她的气息是否安好⋯⋯这是他五百年来心跳得最重最急的一刻。
结果昙花一现,她的身形只是海市蜃楼么?
「你连一句话都吝啬跟我说⋯⋯」
天帝陛下觉得此刻的自己傻得可笑,竟然为着一瞬的幻象而变成了一个情急的少年郎。这实在有违他在皇座上铿锵的面目,尽管他顶着一副温润的面貌,可霹雳手段让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他摇了摇头,恢复了属于天帝润玉的冷清表情。
他想起了他的父王,跟他说过在这太虚幻境偶遇海市蜃楼的往事,他还以为父王说的对象是他的娘亲,原来不是。并暗自发誓绝不会似父王这般。
但他们可是父子,他有一半精血都是来自父王的,自然有着致命的相似,这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打破的⋯⋯
父子俩都遇到同一场大梦、同一片海市蜃楼。都说神仙就这么一世,羽化后无法入轮回道⋯⋯但,明明在这一世里面便有着无数的轮回啊。
润玉觉得自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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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面,长芳主正守在我的床边,为我渡着灵力。
「锦觅你终于醒了。」长芳主眉头深锁,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担忧我。
我强撑着起身,制止了长芳主给我渡灵力的无果行为。身为灵力黑洞是该拥有一下自知之明的。
「锦觅⋯⋯」长芳主叹了口气,往我床边一坐,温柔的开腔问我:「锦觅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浑身冰冻,元神不稳的样子吓坏我了?」
我看着她眼眶含泪的样子,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为什么我这一觉醒来,会惹来那么多的泪水?连翘的、老胡的、长芳主的⋯⋯刚才那位白衣公子的。
咦⋯⋯?我怎么脑海里面全然没了那公子面貌的记忆呢?算了、算了。
我并不认识他。
我伸手抱住长芳主,轻声安慰道:「对不起呀长芳主,我刚才元神出窍到一处仙境,一下贪玩便用了过多灵力,我再也不会了。」我收紧一下手臂,「我最喜欢长芳主了!我要一直留在长芳主身边!」
她双手回抱我,大手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幽幽道:「下次叫上长芳主,或者是老胡,再不然叫上连翘⋯⋯再去玩啊。」
「嗯!」为什么醒来后的长芳主那么温柔呢?
——


2025-06-22 0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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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月藥引
  • 香蜜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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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自从那黄粱一梦后便是痴傻了。
他在朝上依然是一副君王该有的面貌,只是这身华服退下后,除了埋首皱折间,便是到那太虚幻境中寻寻觅觅。
他以自己要闭关修炼为由,撤离了璇玑宫附近的一大群人。大家都赞叹,这个年轻的君主并无一日落下修行的功课,除了修炼和政事,他不近女色,洁身自好。比起滥情的前天帝,脾性又更加温和。
可只有邝露与魇兽知道,她们的陛下痴症无药可救。
润玉在台上打坐,眉目紧闭,额间落下大片冷汗,他的灵台躁动不已,嘴角更渗出一丝猩红,魇兽见状一下奔到润玉的身旁,张嘴咬住他的臂膀。
「嘶——」润玉一皱眉,缓缓张开双眼,眼里鬼魅的绿光渐散,眼神回复清明。
他挽起自己的衣袖,看着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咬痕,这道深入白骨、血如泉涌的便是刚才魇兽那一口。他施法将血止住。
邝露步入殿内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跑到润玉身旁,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她跪在润玉的台下,握住润玉的手臂哽咽道:「陛下别再伤害自己了⋯⋯别再这样做了⋯⋯」
只有她和魇兽知道,这走火入魔的境地,是他故意的。他想在太虚幻境里再次招来那朝思暮想的心魔。可自从那次过后,他再没见过那虚幻的海市蜃楼了。
「邝露,退下。」还是毋庸置疑的冷漠语气。
邝露不退反进,她收紧了握住润玉手臂的手,抽泣道:「陛下要是真的走火入魔,那天界怎么办?魇兽怎么办?」我怎么办?
「本座不会有事的,你多虑了。」他甩开了邝露的手。
邝露见他一副淡漠的样子便莫名火起,狠下心的抓起润玉架在桌上的一柄剑,然后大步走到宫外,对着那一丛丛昙花大刀阔斧的砍了起来。
「邝露!」润玉低声一嚎。
他很难相信平日听话的邝露此刻竟然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她不会不知道昙花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她竟然如此不要命。
他双指一拢,往指尖灌注了些灵力便向邝露握剑的手弹去。
邝露手一吃痛,手一松剑便垂直掉落,剑插在地上,剑风反倒将这一排昙花全部震落。邝露身躯被震得微微一晃。
她捂住那血流如注的手臂,转身盯着润玉。
润玉简直不可置信,他一挥衣袖,怒不可遏的大喊:「邝露仙上毁本座昙花,即时革除夜神一职!且打入凡间轮回尝尽人间七苦!」
邝露走到他面前:「臣自当领罚,但邝露不单止要毁掉陛下的昙花。」她伸手夺过润玉缠在手上的红线,立刻用灵力将红线焚掉,只落下些许灰烬。
「你!」
「邝露愿意付出性命,换天帝陛下以后的清名。」邝露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润玉尽管再生气,他又岂会真的杀掉邝露?毕竟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自己
不离不弃。可他除了职位,什么都回报不了她。
「⋯⋯你走罢。以后莫要让本座见到你。」语毕便转身返回殿内。
邝露听后顿时热泪盈眶,几经艰辛才在嘴里吐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好⋯⋯」
润玉在殿中呆呆的矗立着,他不禁失声苦笑,觉得自己又发生了这种失礼的情急举动。自己的贤德之名是不允许出现这种因为一朵花而责罚贤臣的无稽之事的。
可偏偏那是觅儿送他的花⋯⋯
魇兽气鼓鼓的咬着润玉的衣袖,死命将润玉往大门的方向拉。
他也由得它咬,只平静的说:「她可是毁了觅儿的花。」
魇兽依然不打算松口,但它也丝毫没扯动这座冰山。
润玉见此状不禁有点生气,这魇兽是忘了锦觅了吗?他压低声线,瞪着魇兽:「觅儿才是你的主人。」
此话一出,魇兽便立即松口,耷拉着一双耳朵,低头转身塞了角落。角落里面有株小竹子,上面布满了平日魇兽乱咬的齿印。魇兽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啃咬着竹子伸出的竹叶。
润玉见状眼眶一热。其实想念她的又何止他一个。
他走到那排掉落了一大半的昙花前,轻轻抚着逃过了一劫的一朵昙花。然后手一拢,灌注在花中的灵力便全盘被润玉收回。其实这花早该枯萎,只是他心存不舍⋯⋯然而天道伦常,也并非他能违背,花开花落,人生人死,是天地常态。
这一片狼籍的昙花旋即化作点点星光远去。
他拈下一朵昙花,将她融到自己的一魄中,「这漫漫上神路,本座该做到太上忘情的⋯⋯」这漫漫忘情路,他只得孤身一人走了。从前是如此,以后也当如此。
邝露下凡历劫前偷偷跑到璇玑宫外,她看着原本种著昙花的花坛里面尽数是云彩幻变而成的花朵,色彩斑斓,各种各样的都堆砌其中。
她忍不住失声痛哭,明明在落泪,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都是值得的⋯⋯」
她知道他肯定会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君王,她只需要替他扫除这大道上挡路的乱石就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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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有好多次午睡时都会见到那团云雾,虽然那仙境确实很美,但想到上次灵力几乎散尽,害长芳主担心的模样,我的元神便只能恹恹的回到体内。
甚至有好几次这雾里竟发出阵阵幽光,怪吓人的,我更不可能再闯入了。
我又这样平静的渡过了好多个春秋。
闲时趁噗哧君送药的时候顺道让他带我去凡间吃驴肉火烧,吃了个千百遍,都有点生厌了。后来他带了我去戏园看戏,开始时我没太能搞懂故事的内容,可看着看着竟生出了几分趣味来,之后便是我催促他带我下凡看那折子戏了。
噗哧君坐在我身旁,煞风景的打了个呵欠:「美人呀,这出《白蛇传》你都看了好多遍了,怎么还看得这样津津有味?」
我边嗑瓜子边回应他: 「人妖恋多大胆啊,人人恋、仙仙恋,没什么意思。」
剧情演至法海用雷峰塔镇白素贞了,「啧啧啧,这法海真不懂爱!」
「美人你又懂吗?」
我听到噗哧君这一问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能问出这样有深度的问题了?
嗯⋯⋯
「看来法海该收拾的是你。总在打断我看戏。」我双眼一狭,往他的脸一盯。
只见噗哧君趴到我和他之间的茶几上,桃花眼半眯,神秘兮兮的跟我耳语:「人妖恋也没太大意思嘛,要不要和我共谱一段蛇花恋呀⋯ ⋯」
「不要。」我未作细想便冲口而出。要是我看见这样一本写蛇和花恋爱的话本,我定是要拆掉那书摊子的。
「呜⋯⋯美人你好薄情啊⋯⋯人家三天两头就跟你同榻而眠的,你、你竟然不打算负责!」噗哧君伸手揉了一揉胸口,装作受了伤的痛苦模样。
「哼!你这朵坏霜花!」
呃,明明是你这条轻佻的蛇擅闯我的闺房好吗!
「好说好说,更坏都可以。」我随意应付过去,毕竟台上的戏演得正精彩,我实在分神不了。
戏终,台上的戏子定了身,我忍不住拍案叫绝。演得好啊!可好在哪呢⋯⋯可能正因为是出悲剧,这无穷余韵才使人沉醉,明明是虚幻的故事却带有几分真实。情情爱爱确实还是搞不懂,但我看这些折子戏后悟出了个常态,要是事事圆满,那是不可能的。
时间过得张牙舞爪,光阴逃得死去活来。
有噗哧君、长芳主、连翘和老胡的陪伴,我又轻易的度过了五百载的昼夜。
五百年或许只是佛祖一眨慧眼的瞬间而已。
长芳主经常都给我用花界难得一见的圣品草药,我这灵力泄漏的问题改善了不少,可因为真身不全,我能存放的灵力始终有限。
我实在过于游手好闲了,所以长芳主每次给我带草药时,我都将这难得一见的仙草纪录在册中,总有一天我定能编写出属于自己的《锦氏本草》的。
「今天吃了冰霜灵芝,冰霜灵芝通体透白,性味大寒⋯⋯嗯⋯⋯有点苦。」我画了两笔,终于将这冰霜灵芝的面貌纪录了下来,我这留白的丹青境界真是无与伦比。
「服后感觉,体内的微小伤口愈合得不错⋯⋯」
其实这灵力低下的问题真的使我很烦躁,以前是因为伽蓝印的关系我修炼多久都受益颇微,但现在却是因为自身的问题了,我记恨起那头我根本没有任何记忆的大怪物。
当年我到底遇到了什么样厉害的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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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我都是形单只影的,因为噗哧君在忙着「保卫六界」的大事。哼,我才不相信这个花花公子要处理这种事,依我看肯定是在哪看上了个貌美女仙,想去骚扰人家吧。
霜降前一天,我收到了噗哧君的飞鸽传书,肥美的白鸽停在我手上,嘴上叼着一个小包裹,我取下后白鸽「砰」的一声便化成一团白雾,白雾间缓缓飘落一张纸条:
近日事务繁多,霜降前未能归矣,望夫人见谅。夫噗哧字。
这个噗哧君总爱占这种嘴上的小便宜⋯⋯
我打开了那个小包裹,里面是一颗颗如拇指大的晶石,闪闪发光的结晶里面还嵌着一瓣瓣花瓣。
「哇⋯⋯好美!」这模样难道是丹药?生辰送丹药太不像话了吧。
我拿一颗放到嘴里,晶石入口融化,传来了丝丝清甜的味道。
「原来是糖果!」噗哧君有心了。
我幻变出一瓣莲花瓣,在上面回信:感谢噗哧吾友,事务再多也要保重身体。
写完便在下款处落下一片六瓣霜花。
嗯,画得有点像六只脚的八爪鱼。算了,噗哧君看明白就好。
我看着传信的小蝴蝶远去。
也该收拾收拾东西了,准备去凡间迎接今年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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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走的行人已经是一副棉袄大衣的臃肿模样,今年的入冬比起过往要更加寒冷,扑面而来的寒风刺骨,刮得我脸生疼,便将半张脸都埋在我披风领口那圈柔软的皮毛里。是长芳主给我准备的,据说是花神娘亲的旧物。我喜欢得打紧。这披风浑身洁白,上面用银色丝线绣满了潸潸流水的花纹,就是有点大,连我簪了白玉簪后的少年身板也只能勉强架起来,不至垂到地上。
我路至街口那摆满祭品的土地庙,寻思着去讨杯热茶喝也好,这天气实在太冷了,我病弱书生的身板是寸步难行啊。
我动念化成烟雾钻进了那小小的土地庙里面。
谁知在土地庙里面的不仅是那个一副谄媚态的土地公,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仙童。他身高与我视线持平,一双圆眼骨碌碌的,看起来精灵活泼。就是外面寒风凛冽,他还是穿着一身单衣。
「我这次到凡间的事,还请土地公不要告诉彦佑哥哥⋯⋯」小仙童向土地公作揖。
彦佑?
土地公搔头捻须,非常难为的:「这样啊⋯⋯」
我快步上前,笑问:「你认识噗哧君?」
仙童和土地公并未发现我,见我身影忽然出现也是吓了一跳。
「噗哧君?上仙怎知家嫂为兄长起的江湖名号?」他非常疑惑。
我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了一僵,这个噗哧君,到底在外面胡说了多少。可⋯⋯原来噗哧君有弟弟?
「咦,噗哧君是你兄长?」我顿了一下,继续:「我是噗哧君多年好友。」
「正是。」他双眼顿时发亮,「我是鲤儿,哥哥要怎样称呼?」
鲤儿?真是奇怪的名字,既然如此,「你是鲤儿,我便是觅儿了!鲤儿你唤我觅儿便可。」
「不知道觅儿哥哥是哪个觅?」
我轻笑:「是觅食的觅。」
我向土地公再三保证会好好看护鲤儿,便将他拐走了,正好多个伙伴一起游玩。
「水、水神!」土地公只得在原地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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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土地庙后,寒风呼呼的,我见鲤儿这一身薄衣,有点不忍,便从袋里面掏出一赤狐毛造的围脖,给鲤儿套上。原本是想为噗哧君准备的,现在给他弟弟也一样嘛。
「来,套上就暖和了。噗哧君也是,怎么不给你多准备衣裳?」
只见鲤儿半垂眼脸,脸色有异,轻声问我:「听土地公的话,觅儿哥哥是水神?」
原来是因为此事?我想了想,如实回答:「我不是水神。不过先水神是我爹爹。」
「我听闻现时水神一职空缺已久,会是觅儿哥哥继承吗?」鲤儿和我并肩走在一起,边行边问。
「不会吧,我灵力低下实在无法胜任。而且天帝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天帝大爷又怎会将此重任贸然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啊,小姑娘。
「那,那我可以和觅儿哥哥一同修炼啊。」他有点雀跃的提出。
「哈哈,好说好说。」我摸了摸他的发髻,高兴的答应了下来。看噗哧君这模样怎会有个如此礼貌体贴的弟弟呢?
我戳了戳鲤儿圆圆的脸蛋,有点烫。
「鲤儿,你这次神秘下凡是为了什么?」我给他递去一串冰糖葫芦,冬天的山楂是最好吃的了,不愧是雪里红,比起平日的都要甜上几分。
「为了驴肉火烧。」他正啃着那硕大的山楂果。
「哇,没想到鲤儿还是食家,这上谷的驴肉火烧是最为美味的了!」我也是为了这个才下凡的。
「不是的,我是想买来送给我天上的义兄的。」
他们噗哧家可真是大家族,竟然还有天上的义兄。
他含着一个山楂,鼓着一边脸看向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提高了语调对我说:「今晚天上有宴会,我带觅儿哥哥去玩吧!顺便见见我的义兄。」
我拍了拍放了几十瓶桂花酿的乾坤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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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步出璇玑宫外后,看到的便是彦佑追着一个小宫娥,用手上葡萄大的夜明珠换来了宫娥的一袋糖果。
他看着彦佑凝视着手上那一小包糖果痴笑的模样,想来不久后就得为这个弟弟准备彩礼了。这数百年来他是眼见着彦佑的修为渐渐精进,虽然对他的私事未作过问,但想来定是寻到想守护之人吧。
他垂目轻笑,觉得这个不安份的弟弟终于要安定下来了。他上前开腔打断了彦佑的思绪:「彦佑上仙,关于魔界拟邀相谈的奏折你可有对策啊?」
「啊?有我一人足矣。但公务完了能不能放我走啊?我已经被困在这里陪你办了多日政务⋯⋯」彦佑扁了扁嘴。
「不能。」他想起璇玑宫偏殿那一大堆奏折。父王落下的政事他埋头苦干处理了千年,还是未处理完。他一直都缺乏帮手。
「你个工作狂!毫无人性、不,是毫无龙性!」彦佑此时很想哭,恐怕霜降之前还真没办法赶回去看望那朵小霜花了。
「本座建议你现在速去速回,还能参加晚上的宴会,讨杯酒喝。」润玉语毕后笑了笑,拂袖而去。
他还得安排今夜太巳仙人的寿宴。
大殿上摆放了延绵不绝的桌椅,排场快伸延到近南天门。他发现在主席上有个很熟悉的青衣身影正在安排指挥。
是邝露。
自从千年前邝露被贬,她历劫过后便被他分发到蓬莱仙岛上,为百草仙君照料岛上仙草。
他走至邝露身前,邝露低头向他行了个大礼,便想退下。他喊停了她:「太巳仙人的寿宴,邝露上仙不安排妥当,想去哪?」
「陛下⋯⋯不是说⋯⋯」
「一千年已经够久了,这次回来了便留在太巳仙人身边尽孝吧。」他淡淡道。
邝露双唇哆嗦,语带哽咽:「谢陛下⋯⋯」
润玉抬手纵容一点,几颗闪烁耀眼的星星便排成几点一线的挂在大殿的顶处。
「今日是太巳仙人的寿宴,便布「八星报喜」吧。 」
「谢陛下!」少女的眼中映着夺目星光。
要做到太上忘情,那便不能再拘泥于往事了,为了一坛花惩罚了邝露上千年,实非贤君所为⋯⋯她今年五千岁,也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他在自己麾下准备了个合适的职位给她。
润玉只觉故人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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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2 0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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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儿搂住我一笑,便如一阵风一般飞快但稳妥的将我传到天界南天门的长阶前。真的不能看他年纪少,他的灵力肯定是我数倍不止。但我看到通往天宫的一级级阶梯,心口一紧,真的想当场喷血然后晕倒。可惜我出门前才刚吃丹药。
「鲤儿,你、你慢点⋯⋯」我攀了几十级阶梯后是止不住的气喘吁吁啊⋯⋯这破烂的身子。
鲤儿还是年轻,健步如飞,已经抛离了我好远。
他站到远处的平台,回头张望看见我还是离起点不远。我隐约见到他身躯一僵,摇了摇头,一拢手,我便被一泡水膜包住。我乘坐在这一圈水泡之内,迅速飞到他身边。
我在水泡内怪不好意思的向他尴尬一笑,他只温柔的笑道:「是我大意了,忘了觅儿哥哥身体不好。」
他细语安慰我,反倒令我更不好意思了。
我在他身旁飘着,他一脸轻松的,悠哉悠哉地向上级前进着,「你不跟我一起飞上去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了。」非常果断的拒绝了我。
他又补充道:「觅儿哥哥放心坐吧,鲤儿不打紧的。」
我在这小辈面前很受伤。
直到登顶了我才从水泡里落地。却见南天门外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天兵,正询问着来访的仙人们是否有请柬。
鲤儿握住我的手迄自越过排队的人,走到两个天兵大哥面前。
我连拉都拉不住他,只得细声在他耳边劝:「哇,鲤儿别硬闯!看他们的剑多大一柄!」
鲤儿笑意渐浓。
见到来者何人后的天兵立刻低首向着鲤儿作揖:「鲤儿小殿。」
「咦?」
小殿?我是攀上了什么王权贵胄了?
「我与友人赴宴,望两位大哥通行。」他不卑不亢的说着。
「鲤儿小殿请。」两位大哥依然垂首。
我俩大摇大摆的便从正门进入了天宫。我肯定是攀上了厉害角色。
离开南天门不久后,发现到处都张灯结彩,花园里面更摆满了不少桌椅,供参与寿宴的小仙童、小宫娥围坐。我四处张望,表现得好奇至极。
毕竟是第一次上天界。
「我们要到哪里坐呢?」我边看边问,看刚才两位天兵大哥的反应,我与鲤儿断不会坐到花园之中吧。
「殿内。」果然。
走入殿内发现这大殿既深又广,我目测一下,一根支撑横梁的大柱需要数人合抱才能勉强环住。我抬首一看,发现天顶之处是一片夜空,挂满了如宝石般的星星。在一套套桌椅间还垂下了一片片布幔,用溢出点点流光的丝带捆了起来,拉开便可以挡住坐隔壁的人的目光了。看来是为了不让人发生酒后失态的事啊。
鲤儿带我到离殿中宝座最远最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这个位置刚好在柱子隔壁,甚至不用放下布幔便能挡住殿中大部分视线。我喜欢得很,我就期盼着这种角落让我可以大吃大喝。
鲤儿见我这一副放松的姿态便笑说:「这个位置偏僻了些,是观赏不了殿内风光,觅儿哥哥不介意就好。」
我看了眼桌上的精致的糕点和水果,语气坚定的说:「不介意!我高兴得很!」便悠然自在的掏出了桂花酿。
不过连小殿下都只能分配到这山脚底的位置,看来鲤儿不怎么受宠嘛⋯⋯唉,我得多点招呼他到花界玩耍,远离这种是非之地。
鲤儿反而沉默不语,眯起圆眼盯着我看。
「我有哪里不对劲吗?」我问他。
他微微一笑,施法帮我换了身打扮。
「我觉得觅儿哥哥穿紫色更好看。」
这两兄弟的审美真是惊人的相似⋯⋯
我们入座不久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我遥望着大殿末端处寿辰的主角太巳仙人,我才意识到这个位置到底有多与世隔绝,尽头的人此刻只有话本子插图里的人物的大小。
可这老头说来说去也只是那么几句:我好开心啦、多谢各位啦⋯⋯
我也懒得理会,毕竟我没给他送礼,只顾低头享用天界晚宴的美味佳肴。
我为鲤儿倒了几杯桂花酿,他都尽数喝下,原本精神的眼神渐渐变得难以聚焦,满脸醉意。
呵呵,这小子修为是不错,但酒量嘛,比起我是差多了。我暗自觉得自己夺回了前辈的面子,要是他真的醉倒了我就勉为其难好好照顾他吧。
「天帝陛下到——」
我闻声一看,只看到一道白影从旁边的帘子缓缓步进,走到那殿内的宝座前一屁股坐下。距离太远了,我都看不清他的面貌。而此刻更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便是对面那道直勾勾的目光。
坐在我和鲤儿对面的是个看起来跟鲤儿差不多大的小女仙,长得很是水灵,笑起来脸颊膨膨的,非常甜美。只是自从入坐以后她的目光便没从我身上离开过。
难道是我脸上沾了什么?我伸手摸了摸,没有啊?
见我这举动后,她笑得更灿烂了。
我用手肘顶了顶旁边晕乎乎的鲤儿,低声问他:「坐对面的小仙女是谁?怎么老盯着我们看?」
他迷迷糊糊的笑了笑:「是⋯⋯是月孛星使的、女、女儿,唤作舜华仙子。」
「啊⋯⋯」舜华,好名字啊,木槿花很美啊。
「看上她了?」他还在傻笑。
「不不不⋯⋯」我即便有心也无力啊⋯⋯做好姐妹就行。
「没关系我让给你⋯⋯嗝⋯⋯」他还打了个酒嗝。
「啊?」我没听懂他在说啥。
「对、对了,我的驴肉火烧呢?」
我立刻从乾坤袋里拎了出来,这驴肉火烧现正放置在高级的漆器之中。我敲了下这漆盒,比盒中物名贵多了,要是送礼的话,送这个盒子已经够了。驴肉火烧就留给我吧。
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
谁知道去买这驴肉火烧的时候,噗哧君给我的黄白之物已经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只能买一份⋯⋯我便忍痛割爱了。君子成人之美,我暗自安慰自己。
鲤儿掂了掂这个盒子,捧起它扭着歪斜飘忽的步子往殿内迈进。
没想到鲤儿的义兄竟是太巳仙人这个老头,鲤儿都能喊他干爷爷了。
鲤儿离席后我迅速的往嘴里塞完桌上的糕点,呷了口桂花酿,便逃离般往殿外出走。这舜华仙子的目光,令我太难反应了。
逃到殿外,我深呼吸了一下,仰首望着空中的灿烂银河。难得来到天宫,当然要游历一番,往哪块砖头上画上几朵小霜花才可以嘛。
谁知,我霜花没画成,便,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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