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夏•彼岸
一、Thir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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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 夏尔 • 凡多姆海恩
死于1889年8月26日
享年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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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色未开。黑色的墓碑，黑色的往来的人。“Thirteen”，这个本来应充满生气的字眼，在刻刀锋利的刻画下，硬生生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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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夏尔……”伊丽莎白看着墓碑，不受控制地抽泣。旁边是索玛，风尘仆仆地赶来，也只为大哭一场。阿格尼在旁边轻轻抚摸他的背，以示安慰。他也眼角低垂，神情沮丧。墓地里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可似乎只有他们才在流露真情。大部分的人只是麻木地走过，在那个年轻的名字上掠过一眼，微微地感叹过后，又在心里打起自己的算盘。他们神情麻木，来来往往，不断穿行，恰似一群黑色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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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的呢。”眯眯眼的男人缓缓走近。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嘴角的笑意也不曾褪去。格格不入，但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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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伊丽莎白小声说，“夏尔他……呜呜……”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旁边的仆人赶紧递上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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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米多福特小姐。”他看着伊丽莎白朦胧的泪眼，“也许，你不必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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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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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说……”他抬头看着隐藏在暗色中的教堂之顶，一只乌鸦停留在细杆上。似乎是被刘的视线所打扰，它叫了一声，飞快地飞走了。“也许还会有另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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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摇了摇头，她已经不能听懂刘的话语。她满心都是那个少年曾在世的样子，他常常严肃的稚嫩面庞；他不经意间因害羞而微红的耳尖；他看似冷淡，却总是对她伸出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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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她也曾这样难过。那场大火焚尽了一切，她以为是命运的眷顾让夏尔回到她的身边，然而命运又一次无情地夺走了他，而且更为彻底——不知为何，她对那位执事的话深信不疑——所以这失去也更为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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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她深爱的少年，命途从来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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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用力想让那个从回来以后就变得冰冷的少年恢复笑颜，却抵不过上帝随手的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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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 • 凡多姆海恩，生命结束在他13岁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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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 • 凡多姆海恩，作为人类的生命，结束在他13岁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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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默默地看着这场属于他自己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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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不舍？不屑？嘲讽？不，都不是，他只是单纯地看着，心中无喜无悲。每个人的模样都不出乎他的预料。那双隐隐泛着红光的双眸，也只有在看向伊丽莎白时，才会流露出一丝柔和的无奈与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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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似乎有车马声。恶魔的视力洞穿黑暗，夏尔知道，那是女王的人。凡多姆海恩，是女王的走狗，是活跃在暗处的镰刀，注定不能以光明正大的形式祭奠。只有这随时都会消逝在风中的车马声，印证他曾经的忠诚。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贵族取代他，凡多姆海恩这个名字在某些人心中留下的威慑，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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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悲呢。”黑色的执事立在他的旁边。语调中不再有调笑，只有冰冷的嘲讽。虚伪的温润终于层层剥落。无情，冷漠，唯利，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既然曾经以及将来的付出都毫无意义，又何必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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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当初您的忠诚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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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夏尔讽刺地勾勾唇“你执事的美学呢？你不会以为我忠诚与她是为了荣誉？为了认可？为了在世人心中留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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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我的主人。”塞巴斯蒂安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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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尔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眼眸中红色一片深沉。他猛地揪起塞巴斯蒂安的领结，迫使他低头。塞巴斯蒂安无可避免地与那双红眸对视，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那红色该死的碍眼，让他不甘愤懑，却又有另一种复杂酸涩的感觉在他胸中来回翻涌，他不能理解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所以他更加烦躁——他讨厌不受掌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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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着！我，夏尔，从来就不惧怕消失！”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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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的自称，没有带上姓氏。恶魔的夏尔，就只是夏尔，不在是凡多姆海恩。他褪去了曾经那些他视为生存所必须的枷锁，本应感到解脱，却仿佛又跌进了一个更深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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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您只是害怕您的骄傲被玷污。不，应该说，即使被玷污，也无法折损您的骄傲。”塞巴斯蒂安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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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夏尔放开了他的衣领。那些激动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只是最后用暗含深意的眼神飞快地撇了他的执事一眼——未能完成与你的约定，难道不是折损了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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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他居然想对塞巴斯解释些什么，可是，没有必要。

很奇怪，他居然想对塞巴斯解释些什么，可是，没有必要。他知道，没有必要。凭什么呢？没有这样的道理，说到底他们并没有什么要觉得亏欠对方的理由。毕竟，在必要的时候，那双曾经为他打点好一切的手，也会毫不犹豫贯穿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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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不需要无谓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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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今天来这里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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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夏尔抬头望天，黎明将至，天空泛出一丝苍白，像一张僵硬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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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告别这不值得眷恋的人间！”他最后的视线顿在伊丽莎白瘦小的身影上，眼里最后的温暖渐渐转凉，终于不再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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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执事抱起他，悄然离开。一切又重归寂静。仿佛那个13岁的幽灵，不曾对这世间，有过一次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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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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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下雨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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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职的仆人撑着伞，守候着墓碑前仅剩的最后一人。伊丽莎白默默地站着，细雨让她浑身冰凉。她的眼泪已经干涸，那些对所有未来的幻想都已片片碎裂。她曾幻想夏尔20多岁时正是一个英俊有为的青年，她幸福地嫁给他；夏尔30岁出头时，他们已经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夏尔40岁时，可能会变成一个有啤酒肚的大叔，鬓角也有白发，眉间也有皱纹；50岁，60岁……他们都已经腐朽，可依然在一起，依然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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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没有未来，他们只有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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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站直身体，神情肃穆。她最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那座墓碑，好像所有温馨美好的梦也被她一同埋葬。她的眼神略微锋利，一如当初那个未因夏尔改变前，持剑纵横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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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她说。

第一章完

贴吧排版真谜啊……感觉不受控制

额是高三狗！！！才发现1L打错了……

哇

我居然是第一个

第一次唉

楼主眼熟我

来晚了点诶，做第二的也不错

加油

加油！！！

好棒！dd

顶顶✧٩(ˊωˋ*)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