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一团迷雾中,看不见光亮,逼仄的让人发疯。
孤狼耐心的按摩着九尾的身体,那原本有力的肌肉从触感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逐渐变得松软,你再不醒过来的话,引以为傲的这身小肌肉可就没了,孤狼轻轻的捏了捏九尾的脸颊。女孩的脸颊冰凉,仿佛一个死人一般,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分明证明她还活着,不可思议的活着。
按摩完毕后,孤狼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经过上面的一番讨论之后,桑杰被执行以无期限禁闭,他没有资格再去参加训练,他接下来的命运完全依靠九尾的生死。
因为几天没有好好打理,桑杰的脸上已经挂满了胡渣,很难想象这个人也会有这样邋遢的一天。这么多天,每每深夜,他都痛苦的想要死掉。
孤儿院里,隗久念笑盈盈的脸庞,那艘游艇上,九尾嘴角自嘲的笑容。
不应该躲不过的,是故意的吗,赌自己不会杀她吗?凭什么,她凭什么这样自信。
那子弹没入胸膛场景一遍遍在桑杰脑海浮现,许多的细节不可思议般清晰起来。
是躲不掉?还是不想躲?
不过任凭桑杰胡思乱想,九尾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躲不掉,身体太迟钝了,以至于她现在一直困在意识深海里,醒不过来。
九尾知道自己该醒了,再不醒过来,她就成了一个彻底的loser了。
可身体愈发的反抗意识,牢牢地将她的精神镇压。
“不,,不,你不能杀我。”蜈蚣的身子微微哆嗦,看着孤狼举着枪,狡辩道,“你说我想害那女人,有什么证据?”
“呵。”男人冷漠的一笑,甚至都没有回答他的话,就直接开了枪。
直接命中眉心,这是蜈蚣没有预料到的,就这么死了,他不甘的瞪大眼睛。
“死都死不明白,还真是可怜。”毒蝎从一边走了出来,看着蜈蚣头上溢出的汩汩鲜血,,摇摇头。
孤狼走过去,扒拉了一下他的一副,找出了一个精巧的小金属盒,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有三枚毒针。
“啧,听说这上面的毒是你们从极地那边的一直蝎子上取的。九尾那家伙手上的伤口也是因为中毒才割的。“毒蝎看着孤狼点点头,一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躺在床上,这个渣滓居然想使阴招害那只狐狸,就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好了,回去看你的可人儿吧,我帮你处理了这里。“毒蝎笑了笑,走过去,踢了蜈蚣一脚。
“有劳。“孤狼微微颔首,自从九尾出了事情,他对谁都成了一副疏离的态度,恨不得把九尾含在嘴里,生怕再出一点问题。
不过这样的提防他们,毒蝎心里还是有点不爽的,但是一想到孤狼对九尾的执念,也就不计较了。
桑杰就这样被关了整整一个月,身上的伤渐渐好转,但还是改不了颓靡落魄的模样。
“你应该庆幸,”石队站在门口,逆着光,用一副看着蝼蚁的眼神盯着狼狈不堪的,“不然,我真的不介意,把你关到死。“
钱博士叹了口气,走了进来,心疼的扶起了桑杰。
“走吧!”钱博士看着一瘸一拐的男孩,“上面下来命令,你先去南方分区修养一段时间。”
“九尾没死,对吗?”桑杰没有挪动脚步,只是低头询问着,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
钱博士点点头,“车在外面,不要再惹什么乱子了。。。。。”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话,桑杰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极其丢人的是,桑杰感觉到自己一直悬着的心竟然松了,如释重负的,接着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快去医务室。”钱博士吓得连忙将人扶起来,然后看着阴着脸的老石,无奈的摊摊手。
“就这么走了?”雷鸣看着沉默不语的桑杰,语气带着疑惑。
“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在这个任务中继续下去了。”静默了半晌,提着行李的桑杰才略微迟疑地说到,“再继续面对那个人,我怕我会疯掉。”
那天,被石队揍得很惨的桑杰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意识不清醒的狙击手,嘴里喃喃的却是性命危在旦夕的敌人。
“九尾。”
“九尾。”
“九尾。。。。。”
一遍遍,像是生死的执念,像是情人间的喟叹。
雷鸣笃定桑杰见过曾经的九尾,他们所不知道的故事。像一把锋利的刀,一遍遍凌迟着狙击手的心,一方面是恩师,一方面是十分重要的故人。
难怪桑杰下不去手,难怪他总是那么在意九尾。
这样也好。痛苦,不如离开。
雷鸣拍了拍桑杰的肩膀,举起拳头,“一路顺风。”
“嗯。”桑杰举起拳头碰了回去,看着其他三人,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吧。
桑杰闭了闭眼睛,上了车,听着车轮滚动的动静,最后睁开眼,看着视野里熟悉的一切,变得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