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深处有地府为冥界,有路名黄泉,有水名忘川,有老者摆渡。人死后化鬼,入黄泉路,渡忘川河,入六道轮回,可得转世。
玄屠附在鬼影身上,一路行来,此界竟比翼界还要荒芜,终日不见光亮,翼界尚有寒月芙蕖等奇花异草,这冥界却无半点植物的影子也未看见。
“此处已是忘川,无需担心迷路,客人还是从这鬼身上下来吧。”
玄屠被一道炙热之气击中,现了身形。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便架上了一把刀。
“你是何人,来我幽冥界作甚?”那白衣服的无常鬼甚是吓人,眼睛瞪大,舌头老长,说是话来倒是十分利索。
那黑衣服的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活被别人抢了很是不高兴,原本就如碳的面容此刻越发黑了。“属下看管不严,请鬼帝治罪。”
“没用的东西,下去吧。”
待那两方鬼差走了,玄屠这才看清来着的模样。剑眉心目,鼻挺唇薄。明明一幅刻薄相,眼神却充满了正义。她在人间见过此人的画像,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他,东方鬼帝之一——郁垒。
“盯着本帝看这么久,可是看上本帝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拱手道歉,颊边两片绯红已上了耳尖。“是晚辈唐突了,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不打紧不打紧,我这儿也甚少又外界人来,何况是这么清秀的姑娘,走吧。”
“去哪儿?”
“自然是解惑的地方,菩萨一早算到有客到访,方才便遣我在此等候了。”
跟着郁垒踏上渡船,忘川之景瞬间进入眼底,世道浮沉,人生百态。才惊觉自己一叶障目,孤陋寡闻。
“你说你这娃娃也真是大胆,即是重生,来我这阴森狠戾之地,不怕灵魂再被勾走吗?”
“前辈……”
“呵呵,姑娘放心,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四海八荒只要不重归混沌,冥界便不会插手,郁垒此生只爱两件事——驱邪,捉鬼,到了。”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是当年地藏王菩萨放诸四海的誓言,如今玄屠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菩萨,菩萨眉目悲悯,面容慈祥,口里念着往生咒,玄屠的出现也不曾惊扰他半分。
“涂山玄屠,见过菩萨。”
“施主请起,施主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晚辈有一事百般思索终不得果,故而来此叨扰,烦请菩萨借谛听一用。”
“原来如此,施主只管闭上双目,默念心中疑虑便是了。”
片刻后,玄屠睁开双眼,菩萨依旧眉目悲悯,面容慈祥。
“施主所求之事,怕是不好。”
“烦请菩萨告知。”
“……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