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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水晶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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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金字塔
岛田庄司


1楼2019-03-06 11:10回复
    “真是好地方,朱蒂,好像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一样。不是有别人带你来过这里吧?”比尔说。
    “别吃醋,比尔,实话告诉你,”朱蒂在恋人的怀里说道,“他名字的开头字母是B·T。”
    “B·T?是你的高中同学还是办公室同事?”
    “放开我,我要去游泳!”朱蒂一边挣扎一边说。
    “说出来就放开你,朱蒂。”
    但是她挣脱了恋人的怀抱,奔向了风雨中的墨西哥湾。停了一下,她脱下了牛仔裤和内裤,扔到了比尔这边。“她叫贝茨·汤普逊,我在女童子军里时结识的朋友。”她大叫着,跳进了墨西哥湾。比尔也赶快脱掉了裤子,扔在干燥的沙滩上,追在恋人后面。
    瓢泼大雨中,两个人在海里畅游了足有三十分钟,滚烫的身体终于变得瑟瑟发抖。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雨虽然小了一些,但天上的云层依然很厚,看不见星星。这片海岸离大道比较远,过往车辆的灯光也照射不到这里,只有新奥尔良的灯火映亮了天边。这样的光线下,只能模糊地看出周围的轮廓。
    “啊,已经冷了。”朱蒂还是大叫着。
    “上去吧,把身体晾干。”
    于是,两个人小心地摸索着脚下的礁石,慢慢向岸边靠拢。虽然都是裸体,但是这里只有他们恋人两个,倒也无妨。朱蒂紧盯着脚下向前走,膝盖已经出了水面。她回头看,比尔仍然在黑暗的海里。
    那东西一动不动,最初她还以为是块黑色的岩石。虽然它形态纤细,不知为何就引人注目,使人莫名感到紧张和不安。朱蒂本能地放慢了脚步,接着发出一声尖叫。
    本以为露出水面的是一块岩石,它却微微动了一下。一个人!
    又不太像人。好像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定这个黑色的物体就是人类。它的脸,似乎始终朝着新奥尔良的方向。
    那确实不是人类的脸,虽然它的肤色呈现出人类的白色,但头顶没有一根毛发,从额头开始到后脑勺有一道深陷下去的凹痕。
    额头狭窄,凹痕下面是两个黑眼窝。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没错,那应该是两只眼睛,仿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朱蒂的裸体。
    鼻子可以说根本就不存在,也没有鼻梁,脸的下半部分如同狼一样向前突出,一个黑色的窟窿仿佛是鼻子一样。
    鼻子下面有嘴巴,但是和人类的嘴巴迥异。上下两片薄嘴唇好像是脸上裂开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耳朵。耳朵也不是人类的耳朵,而是如同被火熔化了的肉瘤一样紧紧贴在耳朵处,上面突兀地耸立着狗一样的两只大耳朵,直连到头顶。
    那模样,如果不算耳朵,就是一条白花花的鳄鱼,直立着的鳄鱼。
    头部下面是粗脖子,再往下是人体一样的白色躯干。体型如同一个男子,有胸膛,有肩膀,但整个身体上缠绕着海藻一样密密匝匝的黑毛,被雨水和海水浸透。
    就是这样一个怪物立在细雨濛濛的海面上,盯着朱蒂的裸体。
    朱蒂不停地尖叫。
    水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击水声,比尔正迅速地游过来,他大声问:“朱蒂,怎么啦?”
    怪物受到了惊动,弓起了脊背,接着又伸直了,张开了一直咧到耳根的大嘴,发出了低吼,声音就像齿轮相互的摩擦声。朱蒂又一次毛骨悚然。
    怪物“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朱蒂看到它的背后长着黑色的鳍。
    怪物以惊人的速度游动,潜到了海水深处,水面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雨点轻柔地敲打着宁静的海面,仿佛刚才朱蒂的所见只是可怕的幻觉。
    比尔蹚着水走过来的声音打破了紧张之后的宁静,“怎么啦,朱蒂?”


    3楼2019-03-06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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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20:2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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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日从早晨开始就风和日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一个大人物就在高塔之中撒手人寰。
      不能不提的是,在八月十五日的前一天夜里,有人在圆形塔楼下面看见了一个怪物:面颊两侧耸立着两个狼一样的大耳朵,圆眼睛,一直张开到面颊的大嘴巴。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那样的怪物,必定是从海里上来的。
      澳大利亚
      一九八四年三月,在距离澳大利亚东海岸城市布里斯班西南约四百公里的荒漠深处,发现了一辆被完全烧毁的福特野马轿车。
      这辆福特隶属于布里斯班市内的哈茨出租车公司。
      贫瘠的土地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灌木,而且现场距离干线公路有相当一段距离,很少有车辆经过。所以从起火的时候开始算起,至少过了一昼夜汽车才被发现。
      燃烧的车内,有一具烧焦的男子尸体。他应该是将车开进荒漠深处停下,在驾驶室内洒满汽油,然后把汽油从自己头顶浇下来点燃。
      这名男子是白人,大概五十岁左右。从烧毁的驾驶执照上已经很难辨别他的姓名,但是从哈茨出租车公司登记的资料上看,死者是美国人,名叫波尔·阿莱克森。
      马蒂欧,埃及1
      在尼罗河的上游,河流的中央,枯黄的芦苇和树木纠缠在一起,经过了成百上千年,最后形成了一个河流中间的岛屿。
      在这座岛上,生活着一个五十来人组成的原始部落,他们世代在此劳作繁衍,生生不息。岛的中央是芦苇小屋组成的美丽的小村落,小屋和小屋之间也有茂密的树木——虽然这是漂浮在水上的小岛,但长年累月树木长得到处都是,岛屿的地面也越来越厚。总有树根突出地面,伸到尼罗河清澈的河水里。
      水畔是芦苇荡,岸边的芦苇渐渐稀疏,涉足这里,如果不小心两脚就会吧嗒吧嗒地陷下去,因为岸边还没有形成结实的地面。
      这一天,岛上一位十六岁的姑娘路过岸边。芦苇深处,一个巨大的黑箱子使她停住了脚步。于是她把头顶的水瓶慢慢地放在脚边,蹲下身来,膝盖着地,透过芦苇叶的间隙仔细观瞧。
      太阳西斜,轻风徐来,风中飘散着水生植物特有的潮湿气味和小岛上水果的香气。天空里一丝云也没有,空气非常干燥,但这样蹲在水边,湿气还是很重。
      姑娘把衣服卷到了膝盖以上,小心翼翼地靠近黑箱子。虽然那上面沾满了污泥和水草,但是箱体上有精美的绘画。
      它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的,姑娘心中暗暗思忖。虽然现在污黑,但只要仔细清洗一下,毫无疑问是个漂亮的东西。
      越靠近,越发能感觉到箱子的精致。斜阳下,箱子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上面画着很多衣着空前华丽的女人,手里捧着形状奇特的乐器,握着外观独特的权杖。这么稀奇的箱子,肯定是王宫里的东西,不知怎么掉到了河里。


      5楼2019-03-0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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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的心不禁怦怦直跳,虽然自出生以来还从未离开过这座小岛半步,但她也知道在岛外还有一个熙熙攘攘的世界。而这个箱子,就是从外面世界漂来的。
        每隔几天,就有一班小船泊到岸边,原住民和外界的贸易就在这里进行。一到水果成熟的季节,小船每天都来。也有外面来的人曾在岛上小住几日,这时,姑娘总是赶去,津津有味地听人家讲述外面世界里精彩的故事。
        据说外面的世界远比这里要宽阔,人口众多,房屋鳞次栉比。但那里有沙漠,非常干旱,充满危险。因为人口众多,所以鸡鸣狗盗、争权夺利之事屡屡不绝。相比之下,最好还是不要离开这座和平安全的水上小岛——在详细述说了种种精彩之后,外面世界里来的人总是发出这样的忠告。
        依照这位姑娘头脑里对外界的想象,那个世界就是一座比这里宽阔的岛屿。可是渐渐的,姑娘发现她的想法并不很对。听说那边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国家,一滴水也没有,土地一直延伸到傍晚太阳西下的地方。因为没有水,大家都口干舌燥、烦躁不安,也无法像这里一样下河捕鱼,更是没有水果。人们总是不洗澡,所以身体肮脏不堪,皮肤皲裂。
        但是,那里的女人衣着打扮美艳绝伦。尽管没有水,但是却有一种被称为酒的液体,喝了它,就会心旷神怡。乐师拨弄着乐器,弹奏着靡靡之音。高大的建筑直上云霄,繁华的街道两旁全是商店,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
        虽然很难一下子都相信,但小岛的姑娘已经浮想联翩了。因为只要站在岸边,不管是东侧还是西侧,宽阔的尼罗河对岸,的确有绿色的陆地绵延不止,从天边的上游一直延续到望不见尽头的下游。
        那边的陆地到底什么样子?有人住在那里吗?姑娘从小就觉得这些问题很神秘。据说往来的商船都是走了很远的水路,好不容易才到达这里的。
        那里的女人真的很美丽吗?那些建筑真的与天比高?还有商店,真的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姑娘询问着前来经商的男人们。人家告诉她,那边虽然是寸草不生的干旱沙漠,但在遥远的下游,的确有一座美丽繁华的城市。
        这时,姑娘第一次听说了“城市”这个词。在这之前,她还只知道“国家”。
        从那以后,这位姑娘就一直憧憬着“城市”。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到那个“城市”里去看看——姑娘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虽然从未亲见,但直觉告诉她,这个表面有着绚烂夺目的绘画的箱子,就是来自那个世界。此时,未知的美丽与豪华使姑娘变得无所畏惧。
        “哎呀!”姑娘惊叫了一声。原来她陷到水里去了,一直被淹到了胸部。她惊惶失措地往岸上爬,觉得还是到村里召唤男人们来打捞箱子吧,但是她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别慌!”她停在水里对自己说。反正衣服很快就能晾干,只当穿着衣服洗了个澡就行了。
        她用两臂划水,慢慢游到了箱子旁边。
        姑娘的双手好不容易触碰到了箱子,她这才发现,箱子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出许多。本来打算搬回家当坐凳用,现在看来仅凭自己一个人显然力气不够。但不管怎样,一定要先把这个东西推到岸边。于是她拨开茂盛的芦苇与水草,用右手和双脚划水,用左手用力推箱子。
        如果不小心,箱子就会被河水冲走。姑娘尽量让箱子不要漂走,小心地推着箱子。但水草很碍事,怎么也推不动。


        6楼2019-03-0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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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
          “排水总量四万六千三百二十九吨,吃水线长度为八百八十一点九九英尺,合二百六十八点八三米,最大宽度九十二点四九英尺,合二十八点一九米。从船底的龙骨到烟囱的顶端高度为一百七十五英尺,合五十三点三四米。这些数据我记得一清二楚。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载人交通工具,整个就是一座金字塔。”
          “对,这就是世界霸主大英帝国的骄傲。”
          “船上有无数令人惊叹的设施。首先是最高级的娱乐室……”
          “那里采用的是路易十五的风格。”
          这名络腮胡子的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
          “对,细节全部是模仿凡尔赛宫的模样……”
          “以支配世界为己任的大英帝国的实业家们,这些绅士淑女在那里饮茶打牌看书,谈论着俗不可耐的话题,在豪华的房间里相互交流着自己支配世界的经验。”
          “接着就是令人惊叹的高级餐厅……”
          “餐厅是詹姆斯一世的风格!”男人愉快地说。
          “您了解得真仔细!虽然只是这艘船的一部分,却是世上最大最豪华的餐厅,它可以容纳五百人同时进餐,后边还有包间,白色的墙壁和精雕细琢的天花板尽显奢华……”
          “简直就是座宫殿。您看过餐厅的菜单吗?牡蛎酱鹅肝、苹果汁烤鸭,玛丽皇后的晚宴也不过如此吧?”
          “完全正确。能品尝这样的美味也就死而无憾了。”
          “如果喜欢法兰西风格的餐饮,那么正餐过后您也可以去‘巴黎小子’,那是模仿巴黎的露天咖啡厅建造的。”
          沃德贝尔笑着说。
          “船上甚至还有巴黎的街道。”
          “在B甲板有两间长达十五米的一等套房……”
          “那里有伊丽莎白王室风格的半锡制餐具!”连鬓胡子立刻说道。
          “我好像有奖问答节目的出题者。”
          “这里的娱乐室有专用的步道相通,一等客房的各个舱室,从洛可可式到安妮女王风格,简直是一部贵族装饰大全。一等客房和二等客房还分别装有电梯。您在土耳其浴室里的豪华水池那里,所见到的是世界上最大最豪华的船上跃层建筑。为什么要建造这么奢华的大船放在水面上呢?这等于建造了一座大西洋上的白金汉宫。”
          沃德贝尔苦笑着说。
          “这应该是英国人在向世界炫耀他们的力量和财富。”
          “就像古罗马一样。但是您知道这里的悬吊装置吗?这套悬挂救生艇的设备本来可以挂三十二艘小船,但我刚才路过时清点了一下,发现只有十六艘。如果这艘大船沉没的话,就意味着现在的两千多位富翁乘客中会有一半人不得不跟随大船落入海底。”
          “但是这艘大船不可能沉没吧?”
          “就像我们的大英帝国,享有永不沉没的光荣?那只不过是大家的自说自话而已。不论是大船的设计者,还是白星邮轮公司,都没有说过它不会沉没。”
          “但是,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另一艘同样的泰坦尼克号和它正面相撞,它也不可能沉没。船底的舱室设计了好几道隔水层,只要船长一按电钮,这些隔水层会在瞬间自动关闭闸门,挡住涌入的海水。有了这样的结构,想让这艘船沉没可很不容易。您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10楼2019-03-0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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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感到荣幸。让我们握握手吧。一九一二年四月十四日星期日,对我是个值得纪念的一天,伦敦的读者没有不知道杰克·沃德贝尔先生大名的。我常常期待什么时候有机会和您相见。我对您的工作很感兴趣。”
            “这样的溢美之辞应该由我来对您说。如果能加入金字塔的研究,就是马上放下手头的小说创作我也愿意。您的研究成果不知是否愿意向我透露一些?”
            “当然没问题。但这里现在有点冷了,我们还是回到舱室里加件衣服,然后约到A甲板的吸烟室里会合,好吗?让我们点一支香烟,慢慢回味那逝去的文明。”
            “太好了。”
            于是,推理作家和考古学者不再倚靠甲板上的栏杆。离开之前,推理作家还向悬挂在附近的大型救生艇瞥了一眼。
            马蒂欧,埃及2
            米克尔让男人待了一会儿,男人恢复了神智,米克尔将他搀扶到了渔猎小屋里。她让男人在小屋里休息,而自己则急急忙忙地返回家,拿来水果,削成细丝给他吃,此外还拿来了山羊奶和鱼干。入夜,男人好像有点发烧。
            这里虽然被称为渔猎小屋,但也不过是三面用芦苇叶编成的窝棚,芦苇叶也全都枯黄了,不过若只是躺在那里休息,这小屋也就足够了。
            米克尔回家后,不敢说出实情,只是问父母,如果一个外来的人,身体状况糟糕,陷入了困境,是否应该出手相救呢?父母告诉她,目的不明的不速之客是非常危险的,绝对不要和那样的人产生瓜葛。米克尔心中暗暗吃惊,但是就这样把那个发烧的男人扔在那里她又做不到,看来以后将不得不偷偷前去探视男人的病情。
            第二天黎明,当第一缕橙红色的阳光透过了芦苇叶的缝隙,照射进简陋的居室时,米克尔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将盖在身上的麻布被单迅速叠好,拿着水果,一溜烟儿地赶往渔猎小屋。
            那个男人已经从小屋里出来,此刻正坐在河水边,孤零零地抱着膝盖发呆。左手上的大蓝宝石戒指光彩夺目。
            “怎么起来了?睡不着吗?”米克尔问道。
            这个男人像是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来。
            “噢,是你啊!”他说,“不是,我一直在这里倾听流水的声音,清澈的水流可以洗涤人的灵魂。尼罗河的水声,清晨和夜晚截然不同。”
            他依然没有精神,但情绪多少有些好转。米克尔给他拿来了无花果。
            “啊,谢谢。承蒙你的关照,我已经好多了。你自己不吃吗?”
            米克尔摇了摇头:“这样的东西我天天吃。”
            “啊,你的大眼睛怎么这样顾盼生辉呢?总是充满好奇,毫不设防。”男人的话语里充满了钦佩之情,但又似乎有些凄凉,“你就像清晨的空气一样美丽温柔,但愿你能永远这样。回想我在吉萨认识的那群家伙,没有一个人眼睛像你这么清澈真诚的。那种地方物欲横流,也许他们以前也曾经洁身自好,但现在已经满身铜臭了。在那里如果有人用你这么专注的眼神望着别人,那他一定是盯着人家怀里的宝石。唉!那个地方多么污秽不堪。”
            他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
            米克尔在他的侧面跪着,两手放在他膝上。
            “喂!别唉声叹气的,提起精神来!”


            12楼2019-03-06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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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箱子忽然就被盖上了,他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钉上了钉子。原来所有人都是同谋,共同给我演了一出戏。后来我就被扔进尼罗河,不知怎么就漂到这里,恰好被你拣到了。”
              “是吗?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都想干掉我,就按我的体型做了尺寸相当的箱子,当然是我躺进去最合适了。这群心狠手辣的家伙!噢,你的无花果真可口。”
              ?
              迪卡非常年轻,眼看着体力就恢复了。第二天早上,米克尔小心翼翼带着迪卡来到了村民面前,大家并不像她担心的那样,而是把迪卡围在中间欢迎他。
              迪卡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并且他善于言辞,很快成为村子里的明星人物。大家都喜欢聚集在迪卡周围,载歌载舞,听他讲都市里的故事。
              三个年轻小伙子敲着大鼓,众多男女进行合唱,姑娘们跳起欢快的舞蹈。米克尔能歌善舞,也夹在年轻的姑娘们中间。迪卡一边饮茶,一边拍手,笑得前仰后合。
              小岛码头附近有为客人预备的小屋,迪卡在那里暂居。早晨,他跟随渔船出发,帮助渔夫捕鱼。后来,他还是搭上了一艘来岛贸易的商船,回都市去了。
              离别之时,迪卡把左手无名指上的大蓝宝石戒指摘下来,送给了米克尔。
              他这样说道:“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可爱的姑娘。我想你还是不要到吉萨那样的都市去,但是将来你如果非去不可的话,请一定来找我。我家是都市里最大的房子,很容易就能找到。你把这个给门卫看,说你找迪卡,他们会安排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戒指是你的了。”
              说着,他握住了米克尔的手,抱住她亲吻了一下,接着上船,恋恋不舍地挥手。商船载着他,顺着尼罗河向下游去了。
              船上2
              泰坦尼克号于一九一二年四月十日从英国的南安普敦港出发,当天下午到达法国的塞尔布尔港,次日到达了爱尔兰的昆士敦港,此后朝着纽约方向开始了横渡大西洋的首次航行。四天里一直顺风顺水,船长爱德华·J.史密斯经验丰富,曾经在大西洋上往返了数百次之多。
              英国的推理作家杰克·沃德贝尔不慌不忙地走上轮船前部的跃层大厅。
              大厅的上部,尤其是A甲板附近,精雕细刻,可谓精致至极。
              天花板是白色的圆顶,便于白天的采光。墙壁和立柱基本都以上等栎树为材料精制而成。台阶的正面,在精美的雕刻中间镶嵌有一个大钟。扶手下边的通透部分采用金属材料进行装饰,在第一级台阶旁,是一尊举着照明灯的少年青铜雕像。
              总之,这里体现了伦敦最昂贵的建筑里也看不到的精湛工艺。沃德贝尔想,有朝一日,这艘大船功成身退之时,毫无疑问会被大英博物馆作为二十世纪前期英国最重要的美术工艺制品收藏。
              一等吸烟室也是如此,一进去,立刻让人以为是闯进了伦敦最高级的会员制富翁俱乐部。
              红木壁板上是繁复的乔治王朝风格的雕刻,上面镶嵌着珍珠贝,中间是彩色的玻璃和镂空的大镜子。
              地板铺着阿拉伯风格的亚麻油毡瓷砖,天花板涂成白色,悬挂着别具匠心的灯具。
              这里随处可见高级的真皮沙发,配置了金属桌脚的茶几,衣着考究的绅士淑女手持烟斗或香烟,坐在那里谈笑风生。乐团演奏的卡尔·博特的轻快曲调不时从对面的一等娱乐室里传来。


              14楼2019-03-06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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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沃德贝尔四处找寻,没有发现沃尔特·赫瓦德的身影,但他却被室内巧夺天工的雕饰吸引住了。与其说他在找那位考古学者,倒不如说他不禁信步欣赏一九一二年堪称英国一流的美术工艺。
                突然,从沃德贝尔身后,传来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原来,一等吸烟室里走进了两位绅士,其中一人看上去年轻英俊,但两位应该都年过四十了。一位是泰坦尼克号的船东J.布鲁斯·伊斯梅伊,另一位相貌年轻英俊的,是泰坦尼克号的设计师托马斯·安德鲁斯。伊斯梅伊留着八字胡,而托马斯·安德鲁斯则没有蓄须。只要是在泰坦尼克号上,这两个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赢得热烈的掌声,然后是与众人热情握手。他们将英国的骄傲具象化,是泰坦尼克王国里的英雄。
                两个人的周围人头攒动,女性高亢的赞美之辞不绝于耳,充满敬意的问候此起彼伏。沃德贝尔最初只是远远观看,后来开始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或许大多数只是索然无味的谄媚之辞,但其中可能不乏一些对于大英帝国鼎盛繁荣的幽默讽刺。
                接近前面的人墙,只见两个人笑容可掬地面对着周围的绅士淑女,习以为常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们是来到伦敦俱乐部里的美国电影明星。
                “伊斯梅伊先生,请问您知道美国作家摩根·罗伯逊的小说《愚行》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
                “对不起,请再说一次。”
                伊斯梅伊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群逐渐从中间闪开,以便他们对话。只见连鬓胡子的沃尔特·赫瓦德身着西装,臂弯里抱着一册厚书。
                “摩根·罗伯逊的《愚行》,四年前在美国发表过。”
                “对不起,是小说吗?”
                “是小说。”
                “讲了什么故事呢?”
                托马斯·安德鲁斯微笑着问道。
                “您果然不知道那本恐怖小说。但我就是再不合时宜,也不愿在这样众多的绅士淑女面前讲述那样扫兴的故事。”
                “噢,请您一定要讲一讲。”伊斯梅伊兴高采烈地说,“今天聚集在这里的都是有远见卓识的大人物,就是英国沉没于大西洋中,各位也会一笑置之。”
                人群果然发出了笑声。
                “小说描述了一艘名叫‘泰坦’的英国豪华客轮……”
                “哎哟,这名字我们好像听说过。”人群依然在笑。
                “这艘客轮四月进入北大西洋,开始了它的首次航行。但它撞上了冰山,就沉没了。”
                “啊!”
                “这还不要紧。可令人惊异的是,这艘耗资巨大的泰坦号并没有根据乘客人数准备足够的救生艇,于是,载着两千多名乘客的豪华客轮沉没了,尽管过程缓慢,但是仍有一千人以上死于那次海难。
                “泰坦号长八百多英尺,宽八十多英尺,加上舰桥将近一百英尺高,建造费用一百五十万英镑,与这艘泰坦尼克号简直如出一辙。当然……救生艇的数量也相近。”
                一等吸烟室里立刻人声鼎沸。
                “这艘船载有两千两百多位乘客,原来救生艇只够一千个人的啊!”
                “说得有意思!”伊斯梅伊爽快地说,“但那小说里的船和我们的不一样,首先,泰坦尼克号是一艘不沉的船。”
                “但我听说冰山很多。我们这艘船也几次收到了在附近航行的船只发来的无线电警报。”
                推理作家说道。这是他从乘务员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
                “四月的冰山并不少见。动点脑筋的小说家就会把它写成客轮的冲撞对象。”伊斯梅伊仍然对答如流。


                15楼2019-03-06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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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20: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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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不同在于,泰坦尼克号就是撞上冰山也不会沉没。”此时设计师安德鲁斯从旁插嘴了,他说,“轮船如果和障碍物正面冲撞,就算船头向后凹陷五十英尺,我们的设计结构也可以挡住浸入的海水。我们船底的密闭区间,是十五道防水屏壁隔成的十六个封闭空间。第一层进水了还有第二层,第二层进水了还有第三层,海水浸入几层后就再也不会渗漏了。即使第四层进水,船也不会沉没。和冰山正面相撞,充其量也就是第一层进水。所以坊间传说泰坦尼克号永不沉没,我个人不会对此说法提出反对意见。”
                  设计师接着说:“并且在大西洋上航行的,并非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周围还有众多船只和我们保持着频繁的无线电联络。如果船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这是最极端的假设了,对吧?当然这只是在万一的情况下,在我们沉没之前,附近的船只会立即赶来救助我们。您所谓的一千人沉入海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好,如果真的那样了,我就在船上守到最后。等我获救后,一定和那位小说家谈一谈如何把能乘坐两千人的大船设计得难以沉没。用不了很久,那位美国人就会改写自己的小说了吧!”
                  人们哄堂大笑。
                  “并且这一历史上伟大文明的象征,以及代表这一时代的各位精英人物,怎么会被轻易抛弃到大西洋里?神灵也不会答应嘛!”
                  船东充满自信地断言。
                  “那么,让我们还是谈论一些适合于这次愉快航行的话题吧!我作为船主感谢大家光临。现在我们俩还有些其他工作不得不失陪……”
                  船东搂着设计师的肩膀,慢慢地离开了一等吸烟室,剩下沃尔特·赫瓦德与杰克·沃德贝尔暴露在众人嗔怪的目光里。于是,两个人只好灰溜溜地躲到吸烟室最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唉,又搞砸了。我实在是难以适应这种上流社会的社交规矩,在学术领域里就不必这样谨小慎微。”
                  “我能理解。就像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尽管要取悦凯撒,也没有必要谎报年龄啊。”
                  “言之有理。但是,我如同得到某种暗示,从南安普敦港开船以后就心神不宁。四月十日上午,我和夫人在港口候船室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衣着寒酸的老太婆,当时她东张西望,最后认准我们走了过来。”
                  “你们认识吗?”推理作家问道。
                  “素昧平生。她为什么没有选择别人而单单找准了我,我想也许是我的外表和她的内心能够产生某种共鸣,毕竟以她的打扮和上流阶层难以搭话,而我却给人一种安全感。总之她来到了我面前站住,直接问我是否是泰坦尼克号的乘客,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劝我不要乘船。
                  “我们十分惊讶,我的夫人告诉她已经无法变更了,她显出非常遗憾的神情黯然离去。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就追上前叫住她,腾出旁边的座位让她坐下,询问她阻止我们乘船的原因。她问我是否知道占星术。
                  “我虽然不能深解其意,但那是流行于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学问,我因为研究工作而掌握了一点皮毛。老太婆告诉我,从占星术上看,泰坦尼克号的这次航行非常不吉利。”
                  “噢!”
                  推理作家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问:“这么说她是占星师了?”
                  “应该是的。”
                  “她态度还严肃认真吧?”
                  “我认为她是足以信赖的。虽然她外表寒碜,但目光如炬,惜字如金,和那些为几个小钱而信口开河的人完全不同。”
                  “那么,老太婆是怎样看待这艘泰坦尼克号的呢?”
                  “她称这艘船是神灵对奢糜文明的制裁对象。”
                  “呵呵!”
                  “也许对她的言辞,还有这种神灵附身传话的类型,一笑了之也没有什么,但从我至今为止的研究考虑,我感到其中一定暗藏着真相。”
                  “为什么?”
                  “我毕生钻研的学问,就是寻找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流域、阿拉伯半岛以及埃及曾经的文明果实。这部分地域目前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所占有,而我们大英帝国也对这片广阔的阿拉伯地区有着极大的野心。”


                  16楼2019-03-06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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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点点头。这种趋势他早就注意到了。
                    “我们的帝国正想把这片土地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手中夺过来。这片甚至可以称之为母亲的土地,提供给我们学术思想的无限源泉,而大英帝国正要为自身的利益血洗沙场,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发动残酷的战争。浅薄地认为能够凌驾于阿拉伯的民众之上,就是我们文明的骄傲,这种傲慢自负对逝去的文明缺乏敬意。刚才船主提到了神灵,而神灵不会单单眷顾我们,他的说法只不过是一种历史长河中唯我独尊的自大想法。我认为老太婆的话语和我长久以来的想法相吻合,内心已经接受了。”
                    “她是否做了具体的说明呢?”
                    “当然。她说,一九一一年五月三十一日,泰坦尼克号离开哈兰德沃尔夫公司的四○一号船坞,入水的瞬间,火星与其上升点相冲,而水星与土星相合,两个行星却恰好与木星相冲。”
                    “相冲与相合说的是……”
                    “相冲指的是行星的轨道形成一百八十度的位置关系,是最不吉利的,相合指的是行星非常接近甚至重合,上升点指的是行星的轨道与东方地平线上的交点,代表轮船本身。”
                    “原来如此。”
                    “并且,四月十日正午,泰坦尼克号离开英国出海的时候,正是天王星和月球与其上升点相冲的时刻,天王星是表示‘剧变’的行星,月球则有‘旅行者’的含义,加上那时支配大海的海王星恰好进入了代表‘不幸和藏身暗处的危险敌人’的十二星宫,与太阳轨道形成九十度角,形成了仅次于相冲的凶兆角度。”
                    “啊?”
                    “并且,泰坦尼克的船长爱德华·J.史密斯出生的天宫图上,海王星进入了第八星宫这一死亡区域,天王星进入了第九星宫这一表示长期航海的区域,它先与月球相冲,然后与太阳相合,那么太阳与月球也是相冲的关系。”
                    “我没有占星术的知识,听不太懂啊……”推理作家说道,“总之,这不是好兆头对吧?”
                    “对,这是非常不吉利的暗示。”
                    “啊!”
                    “而且,有几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可以证实这一暗示。史密斯船长不久前还是泰坦尼克号的同型船‘奥林匹克’号的船长,去年九月二十日,这艘相对简朴得多的奥林匹克号不幸与英国海军巡洋舰‘霍克’号相撞。”
                    “真的吗?”
                    “是事实。因为奥林匹克号的修复耽误了时间,泰坦尼克号本来预定于一九一二年三月二十日的首航,不得不推迟到了四月十日。”
                    “怎么这么复杂……但您最终也没有听从占星师老太婆的忠告,还是上了船啊。”
                    “我夫人说已经订购的船票无法返退,这也是实际情况。再说,我也在说服自己,这种占卜术很常见,也常有事先带有凶兆的船只安全抵达目的地、而吉星高照的人们和船只不幸遇难的例子。”
                    “是吗?”
                    “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有进行过充分调查,当时考虑问题有些想当然,可是登船之后我很快就后悔了。”
                    “为什么呢?”
                    “我不知您是否了解,四月十日中午,泰坦尼克号按计划解开缆绳,由拖船牵引驶离码头,这艘大船荡起的波浪使附近‘纽约’号船尾的缆绳脱落,纽约号因此慢慢旋转了个半圆,险些与泰坦尼克号相撞,两船当时的距离仅有四英尺,一点二米,真是千钧一发!因此泰坦尼克号的出发又晚了一个小时。”
                    “嗯,是有这么回事。”
                    “名字也具有象征性。我们的船前往纽约,却因纽约号而耽搁了。”
                    “也有道理。”


                    17楼2019-03-0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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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们又在说不吉利的话了。过几天在纽约喝咖啡时想起来会哑然失笑的,希望是这样吧。”考古学家笑着说。
                      但推理小说作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陷入了沉思。
                      看到考古学者很不解,他忧心忡忡地说:“上船之后,我也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在头等舱里,有一位罗伯特·阿莱克森,是移民美国的英国富豪,显得奇怪而阴森。邀请他参加这次旅行的朋友迪维德·米拉虽然和他始终在一起,却也怕他三分。”
                      “噢?”
                      “罗伯特·阿莱克森似乎内心很痛苦,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浑身散发着高级酒的酒气,他曾邀请我到他的客房去。”
                      “客房?他没有夫人吗?”
                      “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也这样问过他,而他回答说自己的夫人总是自作主张地到处跑。看他那醉醺醺的模样,也不难理解他夫人的行为。”
                      “那么你去他房间了吗?”
                      “去了。”
                      “后来呢?阿莱克森给你看了什么东西了吗?”
                      “是几个玻璃瓶,细圆形的密闭容器……就如同我们在大学或高中的理科实验室里常见到的那种药水浸泡的标本。”
                      “什么标本呢?”
                      “最开始我也不明白。在发黄的液体中央,不知什么生物的尸骸,呆呆地浮在那里。
                      “我问他那是什么,他如数家珍,这是耗子,那是豚鼠……”
                      “他说那是耗子和豚鼠的标本?”
                      “是那么说的,但是看上去不像,怎么说呢,那些生物都……都严重变形了。”
                      “变形?”
                      “直到他说,我都觉得看着不像耗子,眼球像要撑破眼皮一样向前突出,上唇和下颚不能准确地咬合在一起。鼻子下面左右两侧高度不同,嘴角也比平常的耗子更向后咧开,牙齿奇形怪状。其中一只脚非常短,体表有的地方根本没有毛。”
                      “畸形吗?是个畸形的耗子吗?”
                      “对。豚鼠也大致一样。在搭乘泰坦尼克号的旅途中,他小心翼翼地携带着的标本中,没有一个是我们认识的正常的生物尸骸。
                      “我只去过阿莱克森的头等舱一次,傍晚,黄色的夕阳透过舷窗照射在他房间里的红木桌上,在那样的光线里,他像个孩子在高兴地炫耀玩具,从黑色的大皮包里拿出一个个缠着厚厚的纱布的大标本瓶,解开纱布后排列在那里。”
                      “噢,真是奇怪的爱好,的确阴森森的。”
                      考古学家也不由得说道。
                      “标本瓶都排列好之后,他搓着手,从里边挑出最引以为自豪的一个向我展示,那是一个相对较大的瓶子,里面的东西令我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呢?”
                      “阿莱克森对我讲的原话是‘这是未来人’。”
                      “未来人?”
                      “对。他说那就是我们人类未来的姿态,言语自信得如同救世主在宣示神谕。他亢奋地表示,我们这令人诅咒的文明会不可阻挡地向前发展,最后会创造出那样的人类。”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呢?”


                      18楼2019-03-0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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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克尔来到码头,向看船的老人打听下一班航船到来的时间。得知次日清早会有一艘拉着玉米的航船到来,卸货之后将立即返回下游的母港普凯。
                        “那么普凯距离吉萨还有多远呢?”米克尔追问。
                        “吉萨……”老人沉吟着,似乎在追寻遥远的记忆。
                        “吉萨,那可是个大都市啊!世上最美丽的地方,但是还有非常非常远的路程。顺着这条河向下游前进,直到快到大海的地方才是吉萨,比普凯远多了。”
                        “我想去吉萨。”米克尔说。
                        “那可是遥远的旅程,你一个姑娘根本去不了。”老人这样说。
                        但是米克尔去意已决。老人告诉她,那只能先到普凯,在那里寻找前往吉萨方向的船只,但老人又继续说:“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那天晚上,米克尔回到家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自己是留在岛上嫁人,还是选择到吉萨的冒险旅程?
                        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两年前迪卡那英俊的相貌就浮现在脑海里。接着村里男人们的面孔也一一浮现,虽然哪一个都不讨厌,但正如最近被人反复提起的,要让米克尔从他们中间选择一人做丈夫,也实在是不可能。如果说有好感,那他们都一样,但也仅此而已。能让米克尔一想起来就胸口作痛,甚至想要落泪的,只有迪卡。
                        米克尔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吉萨去。去看看迪卡,然后再回村子,到那时候,无论嫁给谁,米克尔都心甘情愿。
                        米克尔把迪卡的大蓝宝石戒指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上,又拿了前几天信使带来的被称为“钱”的东西,准备了香蕉和鱼干等食品,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码头。
                        看船的老人也过来了,米克尔向他问好。
                        “你还是要去吗?”老人深褐色的皮肤上满是皱纹,忧心忡忡地问道。
                        米克尔点了点头。
                        “外面的世界坏人很多,绝对不要相信陌生人啊!”老人叮嘱道,“最好能尽早归来,回到我们和平的小岛。”老人轻轻地拍着米克尔的肩膀。
                        晨霭之中,一片白色的船帆正向着码头缓缓移来。因为是逆流而上,它的速度不是很快。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航船终于靠近了码头。船上抛下一根缆索,老人接住,把它牢牢地绑在了猴面包树的树干上。
                        “好啊,今天能有一个帮手?”头上缠着白布的船老大看到了米克尔,这样说道,“今天我恰好很着急。”
                        “帮忙把这孩子给我带到普凯去!”看船的老人说。
                        “没问题!过来帮我卸货。”船老大说道。
                        卸去货物的甲板显得很宽敞,米克尔上了船。船老大落下了船帆。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这又将是阳光炽烈的一天。
                        “把缆索松开!”船老大毫不理会旁边情绪紧张的米克尔,若无其事地喊道。看船的老人将缆索抛了上来,紧接着船老大撑起长长的木杆,航船很快驶离了马蒂欧的码头。
                        船老大哼着小曲,咣啷一声将木杆扔到船底,转而操起了船橹。他一定把米克尔当做经常乘船外出的人了。
                        可事实上,米克尔不但是平生第一次乘船,更是第一次离开小岛外出。
                        她和岸上的老人相互挥手作别,眼看着小岛越来越远。火辣辣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米克尔的头顶,不知何处传来鸟鸣,河水强烈的潮气扑面而来。
                        小岛向后退去,航船顺流而下,不用扬帆就已经行得飞快。
                        看见了小岛的全貌,虽然还没走多远,可整个小岛已经尽入眼底,那里就是米克尔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20楼2019-03-06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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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只去过一次,”船老大点着头,“那还是在年轻的时候,少年时代。”
                          “那里怎么样?”
                          “要说那里是什么样嘛,是啊……”船老大突然笑了起来,“那里在我们这些乡下人看来,就是人间天堂,是世界的中心,是世上最美妙、最灿烂的地方。地上居然有这样的乐园,我那时就想,自己要永远呆在吉萨,哪儿也不去。
                          “但现在不一样啦!我应该生活在适合自己的地方。人只要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他将在哪里生活。现在我说的这些你可能还不懂。这就好像看到最漂亮的女子,尽管心里无限爱慕,但也不能让她嫁给我这样的穷鬼,否则对双方来讲都是不幸。美丽的女人,还是远远地看一看就行了。
                          “去吉萨搭什么船你心里有数吗?”
                          米克尔摇了摇头。
                          “你一个年轻姑娘这么走可不行。好吧,我替你找一找。我怎么也得给你选一个不会打坏主意的家伙,搭那样的船。”
                          “谢谢!”米克尔低下了头。
                          ?
                          在船上整整坐了一天,下午太阳西斜的时候,普凯到了。
                          众多的船只停靠在防波堤附近,离岸越来越近,米克尔的心脏又开始急促地跳动起来。自己就要踏上马蒂欧以外的土地了!
                          陆地上人来人往,大家都戴着白色、黑色或蓝色的头巾,而在马蒂欧,没有人在头上缠布。还有好几头高大的骆驼,接近细看,它们高入云天,令人心惊胆战。自出生以来,她从未见过人类以外的动物。
                          用几根圆木简单搭起的框架,挂上麻布就成了小屋。这样的屋子有好几间,似乎是卖东西的商店。店堂里的嘈杂声,骆驼的嘶鸣声和往来女人们的谈笑声一直传到米克尔乘坐的航船上。在马蒂欧可没有这样多的人,所以这也是米克尔第一次看到集市景象,她激动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船老大熟练地在船与船之间的缝隙里穿行,“咕咚”一声,航船靠岸了。
                          “哎!今天回来得早啊!”看船的男人大声招呼着,“哎呀哎呀,还带回一个漂亮姑娘。好!拉住我的手,姑娘!”
                          他猛然用力抓住米克尔伸出的右手,顺势把她拉上了石岸。
                          “啊!”米克尔惊叫了一声,没想到地面这么硬,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站起身后,她迅速地从石岸走向沙地,沙地也同样坚硬,米克尔的步伐都错乱了。
                          马蒂欧的地面总是很柔软,而这里的地面却是硬邦邦的,每走一步,膝盖都能感受到来自地面的冲击。米克尔觉得这是陌生的土地拒绝自己的到来,不禁黯然神伤。
                          “姑娘,今晚你就住在我家里吧,我有老婆和一大群孩子,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去找一艘前往吉萨的航船,明早出发,顺利的话,你后天就可以到吉萨啦!”船老大拉着米克尔的手说道,“来,到这边来!”
                          米克尔第一次见到这样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精神恍惚。他们穿行于喧嚣的人流中,两旁都是贩卖各种各样物品的商店。店主们好像在比赛一样,大声吆喝着。
                          人群散发出从未接触过的气味,使米克尔感到窒息。脚下的感觉还是没有变,只是脚跟似乎开始疼痛起来。
                          “真热闹啊!”米克尔问,“这里总是这样吗?”
                          “是啊,总是这样。这里是各地船只集散的港口,感觉稀奇吗?”
                          米克尔点了点头,怯生生地东张西望,“哎,大叔,吉萨比这里还大吗?”
                          船老大笑了起来:“姑娘,这里还只是农村,根本没法和吉萨比。”


                          22楼2019-03-06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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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克尔瞪大了眼睛,穿行于人流中的她,怎么也想像不出吉萨是什么模样。
                            船上3
                            “这艘船上有各种各样的乘客,简直超乎想象。不过,还是让我们先看看金字塔吧!”
                            老考古学家说着,摊开了手中皮革封面的厚书。
                            “这是跟随拿破仑埃及远征军的法国学者弗朗索瓦·西瓦尔的著作,苏格兰学者肯尼斯·卡普林克进行翻译,并融合了一些自己的学说之后出版的图书。这是一本打破了陈规的书,我非常喜欢,在书籍的空白处也做了大量的笔记和批注。好,我们从何说起呢?沃德贝尔先生,如果说到金字塔,您会联想到什么呢?”
                            “尖尖的,三角形的石堆。”
                            “嗯,确切地说,是四角锥体。那么您所指的是哪里的金字塔呢?”
                            “开罗附近……”
                            “是吉萨吗?”
                            “对,吉萨的金字塔。金字塔这东西,难道还有好几个吗?”
                            “总共应该有几十座,更详细的数量现在仍不清楚,因为至今没有什么人或者机构进行过实地考察,而在沙漠地带,应该还埋藏着一定数量遭到毁坏的金字塔。但是一提到金字塔,我们头脑里反应出的就是在吉萨的三座与赫赫有名的狮身人面像建在一起的金字塔。至今仍然保持原始风貌的金字塔,也只有这三座了。
                            “另外,沃德贝尔先生,您认为金字塔是为什么目的而建造的呢?”
                            “难道不是国王的墓室吗?”
                            “对,但这只是通常的认识。第二大、第三大的哈夫拉法老和孟卡拉法老的金字塔或许是这样的,最初就是作为法老的墓室而设计,也是作为陵墓而完成,没有其他作用。但是最大的胡夫法老的金字塔,我想绝不只是陵墓。不仅仅是我,还有好几位学者,对一些指责他们违背常识的抨击毫不惧怕,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那不是陵墓?”
                            “不,我们在考虑是否有这样的可能,就是胡夫法老面对眼前已经竣工的金字塔,突然想利用它来做自己的陵墓;或者,在胡夫法老死后,他的亲信决定把已经不再使用的金字塔作为法老的陵墓。”
                            “这种看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胡夫金字塔是他自己的陵墓,这种看法不过是目前最流行、安全、保险的论断,但是就连在埃及考古学第一线的学者们,迄今为止还不知道那究竟是否正确。”
                            “真的吗?这可出乎我的意料。”
                            “绝对不假!”
                            “但是,难道三个都……”
                            “不是。旁边的哈夫拉金字塔和孟卡拉金字塔都是作为法老的陵墓而建造的金字塔,但这同时也蒙骗了众人的眼睛。我认为,在吉萨的三座金字塔中,只有一个是真货,就是那个胡夫金字塔,另外两个可能只是它的附属物,是模仿胡夫金字塔建造的,而且时间也靠后很多。”
                            “就是说,三个金字塔的建造年代各不相同吗?”
                            “说到底这只是我个人的主张。不过既然提到了,我就说说它们的其他不同。不,哈夫拉金字塔和孟卡拉金字塔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胡夫金字塔。”
                            “只有胡夫金字塔的年代更为古老,是吗?”
                            “对,准确地讲,我推测胡夫金字塔只是下半部分的建造年代异常古老。”
                            “下半部分?什么意思?”


                            23楼2019-03-06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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