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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插满鲜花的草垛中，躺着一个生来平凡，活得伟大的维京人。
这一天，原本阳光明媚，却在博克岛显得黯淡无光。
这一天，博克岛再次失去了一位正直勇敢，尽职尽责的族长。
他的一生是场永不磨灭的传奇。带给人类与龙族之间的和平，其功绩前无古人，很可能也后无来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十五岁前竟是不被任何人看好，被当成同龄人调侃对象的“鱼刺”。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瘦弱少年能驯服龙族？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维京人可以与飞龙一起在蓝天云层中自由翱翔？
小嗝嗝做到了。
他是每个维京人心目中的英雄，跟他的父亲一样。而现在，他们，都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悲壮的气氛笼罩整座海岛，维京人生来坚毅刚强，在送别他们的族长时，除了他年纪尚幼的孩子外几乎无一人哭泣。
所有人都是庄重肃穆的，这是对他们的族长最高的敬意！
亚丝翠手持火把，缓缓走到他亲爱的丈夫身边。
她看着他的微笑，哽咽地说不出话。
我爱你……
她也对他微笑，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安心离去，不留牵挂。
但是火把此时却好像黏在了她手上，快要落下之际又被她情不自禁地静静握住。
哪有那么容易……
早知道这是最后一面，清晨他亲吻自己时就应该睁开眼好好看看他的……
沃尔卡走了过来，给她坚强的儿媳一个拥抱。
我们该送他走了。
亚丝翠从她眼神里读出这句诀别之语。
再见……我的英雄……
下定决心，放下火把。
火焰点燃了草垛，时间仿佛凝固于此刻。
一个至高无上魂魄就此湮灭，与大地山川融为一体。
这便是历代族长最好的归宿……
“嗖——”
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火焰蔓延至小嗝嗝身体的那一刹那，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掠过草垛。待众人回过神来，族长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
“夜煞！”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全族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头黑色飞龙用手抱着小嗝嗝，充满歉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随后扬长而去。
“不能让它带族长走！”
“把族长的尸体抢回来！”
“都停下！”戈博大声喝止了几个满腔怒火的壮汉，“你们拿什么追一头夜煞？”
语罢，老泪纵横。
老朋友，对不起……
沃尔卡和亚丝翠心里非常清楚，无牙所承受的痛苦绝不会比他们任何人少。
好好跟他告别吧，无牙仔。
.
.
.
【你累了，对吧？】
【你总爱强颜欢笑。】
无牙带着它的人类在海域上空悠悠地朝北方飞行，尽管欣赏沿途风景并不符合它的所风，但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与它的人类一起飞了。
插满鲜花的草垛中，躺着一个生来平凡，活得伟大的维京人。
这一天，原本阳光明媚，却在博克岛显得黯淡无光。
这一天，博克岛再次失去了一位正直勇敢，尽职尽责的族长。
他的一生是场永不磨灭的传奇。带给人类与龙族之间的和平，其功绩前无古人，很可能也后无来者。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十五岁前竟是不被任何人看好，被当成同龄人调侃对象的“鱼刺”。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瘦弱少年能驯服龙族？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维京人可以与飞龙一起在蓝天云层中自由翱翔？
小嗝嗝做到了。
他是每个维京人心目中的英雄，跟他的父亲一样。而现在，他们，都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悲壮的气氛笼罩整座海岛，维京人生来坚毅刚强，在送别他们的族长时，除了他年纪尚幼的孩子外几乎无一人哭泣。
所有人都是庄重肃穆的，这是对他们的族长最高的敬意！
亚丝翠手持火把，缓缓走到他亲爱的丈夫身边。
她看着他的微笑，哽咽地说不出话。
我爱你……
她也对他微笑，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安心离去，不留牵挂。
但是火把此时却好像黏在了她手上，快要落下之际又被她情不自禁地静静握住。
哪有那么容易……
早知道这是最后一面，清晨他亲吻自己时就应该睁开眼好好看看他的……
沃尔卡走了过来，给她坚强的儿媳一个拥抱。
我们该送他走了。
亚丝翠从她眼神里读出这句诀别之语。
再见……我的英雄……
下定决心，放下火把。
火焰点燃了草垛，时间仿佛凝固于此刻。
一个至高无上魂魄就此湮灭，与大地山川融为一体。
这便是历代族长最好的归宿……
“嗖——”
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火焰蔓延至小嗝嗝身体的那一刹那，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掠过草垛。待众人回过神来，族长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
“夜煞！”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全族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头黑色飞龙用手抱着小嗝嗝，充满歉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随后扬长而去。
“不能让它带族长走！”
“把族长的尸体抢回来！”
“都停下！”戈博大声喝止了几个满腔怒火的壮汉，“你们拿什么追一头夜煞？”
语罢，老泪纵横。
老朋友，对不起……
沃尔卡和亚丝翠心里非常清楚，无牙所承受的痛苦绝不会比他们任何人少。
好好跟他告别吧，无牙仔。
.
.
.
【你累了，对吧？】
【你总爱强颜欢笑。】
无牙带着它的人类在海域上空悠悠地朝北方飞行，尽管欣赏沿途风景并不符合它的所风，但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与它的人类一起飞了。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抓住了我，却又放了我。那时候人类在我的印象中，只能用讨厌形容。】
【可遇到你以后，一切都变了。】
【真是奇怪，明明当时无法捕猎，被困在那个小山谷里饿得心烦，我却一点儿都没有动过迟到你这个送上门来的食物的念头。】
【你很害怕，你或许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看见你拿匕首靠近我时，我比你更害怕。我以为我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小嗝嗝，其实，我跟你一样。】
【不同的是，我从来不知道家人是什么，作为唯一的夜煞却遭到龙族排挤，只因为我没有同类。在遇到你之前，我完全不懂“珍惜”究竟是什么感觉。】
【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
.
.
没日没夜地飞行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的它丝毫不觉得饥饿或是劳累。死神在夺走它怀中人类生命的同时，一并夺走了它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眷恋。
白皑皑的山峰，漫天飞雪。
【抱歉会让你伤心，但那个问题，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选择小嗝嗝。】
【现在也一样。】
抱歉，小嗝嗝，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做龙王了，如果可以，到了那边，我只想做无牙仔，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无牙仔。
无牙抱着小嗝嗝躺在冰天雪地中，眼角的泪水冻成冰柱。
大雪逐渐没过身体，头顶……
【没什么可以拆散我们。你去哪，我就去哪。】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么，我和你，一心同体。】
搂紧怀里的人类，闭上眼睛。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下一切……】
【永远不分开了……】
.
.
.
.
.
.
.
.
.
.
.
.
“嘿，伙计，醒醒。”
谁啊……别碰我……好困……
“你今天可真能睡，奇怪了……”
这声音好耳熟。
无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部传来阵阵晕眩，视线好不容易能聚焦时正好对上了小嗝嗝充满担忧的瞳眸。他抚摸着它的耳朵，温柔地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这是，小嗝嗝的房间。
【我没事啦，只不过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等一下，梦？
小嗝嗝，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我不准你死，求你醒醒！
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我们终于……永远不分开了……
记忆潮水般涌进它的脑海。
这……
出神地凝视眼前的人类，用鼻子仔细嗅了嗅他的味道。不会错，这是如假包换的小嗝嗝！
草绿色的眼睛泛起点点泪光。
“伙计？怎么……喔呜！”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类被同样搞不清楚状况但二哈属性爆棚的夜煞突然推倒，之后就是一波口水横飞的狂舔攻势。
【可遇到你以后，一切都变了。】
【真是奇怪，明明当时无法捕猎，被困在那个小山谷里饿得心烦，我却一点儿都没有动过迟到你这个送上门来的食物的念头。】
【你很害怕，你或许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看见你拿匕首靠近我时，我比你更害怕。我以为我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小嗝嗝，其实，我跟你一样。】
【不同的是，我从来不知道家人是什么，作为唯一的夜煞却遭到龙族排挤，只因为我没有同类。在遇到你之前，我完全不懂“珍惜”究竟是什么感觉。】
【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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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日没夜地飞行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的它丝毫不觉得饥饿或是劳累。死神在夺走它怀中人类生命的同时，一并夺走了它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眷恋。
白皑皑的山峰，漫天飞雪。
【抱歉会让你伤心，但那个问题，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选择小嗝嗝。】
【现在也一样。】
抱歉，小嗝嗝，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做龙王了，如果可以，到了那边，我只想做无牙仔，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无牙仔。
无牙抱着小嗝嗝躺在冰天雪地中，眼角的泪水冻成冰柱。
大雪逐渐没过身体，头顶……
【没什么可以拆散我们。你去哪，我就去哪。】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么，我和你，一心同体。】
搂紧怀里的人类，闭上眼睛。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下一切……】
【永远不分开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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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伙计，醒醒。”
谁啊……别碰我……好困……
“你今天可真能睡，奇怪了……”
这声音好耳熟。
无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部传来阵阵晕眩，视线好不容易能聚焦时正好对上了小嗝嗝充满担忧的瞳眸。他抚摸着它的耳朵，温柔地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这是，小嗝嗝的房间。
【我没事啦，只不过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等一下，梦？
小嗝嗝，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我不准你死，求你醒醒！
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我们终于……永远不分开了……
记忆潮水般涌进它的脑海。
这……
出神地凝视眼前的人类，用鼻子仔细嗅了嗅他的味道。不会错，这是如假包换的小嗝嗝！
草绿色的眼睛泛起点点泪光。
“伙计？怎么……喔呜！”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类被同样搞不清楚状况但二哈属性爆棚的夜煞突然推倒，之后就是一波口水横飞的狂舔攻势。
“等等！无牙，你知道洗不干净！”奈何小嗝嗝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粘稠的液体覆盖了他的嘴巴和鼻腔，险些窒息。
待无牙好不容易停止动作，没过几秒就不消停地围着他又蹦又跳，兴奋地把舌头耷拉在外边，都快把屋檐给震塌了。
“噢我的老天，咱们真该好好谈谈了。”小嗝嗝一边抹去满脸的龙口水，一边大口喘粗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嗝嗝活生生地站在它面前是事实！
无牙本就不擅长动脑子，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产生后它懒得去思考原因，索性满怀欣喜地接受。
【太好了小嗝嗝！】它朝小嗝嗝熊抱过去，破天荒地没有嫌弃自己的口水。随后迅速跑出房外，咧开嘴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背后。
小嗝隔会意地点点头，但刚一起身就尴尬地问：“能让我换身衣服么，拜托。”
回应他的是某凶猛恶龙的低吼。
拿它没办法啊……
博客岛首领无奈地扶额摇头，调整好假肢走到它跟前，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突然涌上心头，竟一下子楞了神。无牙用脖子轻轻蹭着他，龙的脖子是它们最脆弱的部位，如果不是面对自己绝对信任的人，龙是不可能将自己的要害如此暴露出来的。尽管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成百上千次，但这回小嗝嗝却格外动容。见他还在磨蹭，无牙用耳朵拍了一下他的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给自家夜煞一个拥抱后，小嗝嗝麻利地跃上龙鞍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好。
“咱们走，伙计。”
伸展蝠翼，弓起身体，一飞冲天。
一人一龙共同翱翔于蓝天的滋味，对它而言是久违的体验。可无牙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它背上的小嗝嗝挂在脸上的泪痕。
这份温馨的体验对他而言同样是久违的。
无牙仔，看来，死神不太愿意收下我们呢。
雷神在上，感谢您的恩赐，让我们能有重来的机会……
.
.
.
汩汩……
汩汩……
汩汩……
（听啊，听啊……）
（晚餐在歌唱……）
待无牙好不容易停止动作，没过几秒就不消停地围着他又蹦又跳，兴奋地把舌头耷拉在外边，都快把屋檐给震塌了。
“噢我的老天，咱们真该好好谈谈了。”小嗝嗝一边抹去满脸的龙口水，一边大口喘粗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嗝嗝活生生地站在它面前是事实！
无牙本就不擅长动脑子，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产生后它懒得去思考原因，索性满怀欣喜地接受。
【太好了小嗝嗝！】它朝小嗝嗝熊抱过去，破天荒地没有嫌弃自己的口水。随后迅速跑出房外，咧开嘴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背后。
小嗝隔会意地点点头，但刚一起身就尴尬地问：“能让我换身衣服么，拜托。”
回应他的是某凶猛恶龙的低吼。
拿它没办法啊……
博客岛首领无奈地扶额摇头，调整好假肢走到它跟前，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突然涌上心头，竟一下子楞了神。无牙用脖子轻轻蹭着他，龙的脖子是它们最脆弱的部位，如果不是面对自己绝对信任的人，龙是不可能将自己的要害如此暴露出来的。尽管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成百上千次，但这回小嗝嗝却格外动容。见他还在磨蹭，无牙用耳朵拍了一下他的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给自家夜煞一个拥抱后，小嗝嗝麻利地跃上龙鞍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好。
“咱们走，伙计。”
伸展蝠翼，弓起身体，一飞冲天。
一人一龙共同翱翔于蓝天的滋味，对它而言是久违的体验。可无牙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它背上的小嗝嗝挂在脸上的泪痕。
这份温馨的体验对他而言同样是久违的。
无牙仔，看来，死神不太愿意收下我们呢。
雷神在上，感谢您的恩赐，让我们能有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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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
汩汩……
汩汩……
（听啊，听啊……）
（晚餐在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