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
张无忌准时出现在议事厅,明教首脑们已经到齐,等候在厅中。张无忌来,他们自然都起身相迎,却在看到他身旁的人时,全部神色大变。
周颠最冲动,直接就要上前质问,被杨逍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并狠瞪一眼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杨逍越众而出,来到最前面,先恭敬行礼,其余人才神色各异,慢慢接着行礼。
张无忌受了礼,让他们落座。他自己牵着赵敏,到隔间的书桌处,领赵敏坐下,又等两个婢女进来,将一个小炉子摆好点起火。张无忌自己亲手把小铜壶放上去,赵敏自觉摆好了茶碗。两人动作娴熟自然,画面美好温馨,一副再自然简单不过的相处景象。
那边明教首脑们,神色就精彩丰富的多了!左右使、朱老四三人最稳,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其他人却情绪外露,周颠根本坐不住,在那暗自跳脚,要不是一早被杨逍敲打警告过了,这会儿定是忍不住的。
昨晚主院的情况,他们都已经知道,早上聚齐的时候,杨逍已经先行对众人分析过,对于昨天的那场对峙,张无忌是不满的,并且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了。此时,再看他这番作为,左右使及朱老四三人,目光交汇,明白此举意图之余,都不免暗惊。
那边,张无忌给赵敏摆好了书籍纸笔,握了握她的手。赵敏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笑容后,他才转身走出隔间,到议事厅主位上坐下。
他坐下了,其余人才具都坐好。接着,就是一室沉默,张无忌端坐不语,其他人神色各异三三两两的暗自交换眼神。周颠将所有人看了一圈,终于是忍不住跳起来,问:“教主!我们明教议事,你带那……姑娘来,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问出,所有人都看向张无忌。张无忌看一眼周颠,又逐一看过众人,才道:“她旧伤未愈,我不放心。”
他竟当众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时全场皆惊!
“可她是蒙古郡主!我们明教议事,涉及军中机密,被她偷听了去,我明教义军还不被元兵给灭了?!”韦蝠王按住又要跳脚的周颠,起身问道。
“她已经不是郡主。”张无忌语气不重,神色却极郑重,“我们的议事内容,她不会泄露一个字。”
“我们可信不过她!”
“就是!”
“教主,你怎么敢这么信一个蒙古人?!”
“教主,你太不分轻重了。”
五散人,相继开口。
张无忌等他们都说完了,才说:“你们不需要信得过她,只需要信得过我。”
他这话说出,左右使和朱老四又交换一个眼神。在其余六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杨逍先站起来,先是拱手一礼,然后才道:“如此说来,教主已经选定了赵姑娘,决定放弃周姑娘,是么?”
闻得此言,赵敏停下翻书的动作,目光一动,终是忍住没有看向张无忌。而张无忌闻言,先是一怔,后低眉敛目片刻才抬眼正视杨逍,道:“是。我已经认定赵姑娘,决意今生以她为妻。”
他这话说完底下众人又炸锅了,杨逍一挥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才又问:“那么,我们是否需要对峨眉,对周姑娘有所交代。”
张无忌眸光微暗,于顷刻间按下心中的愧疚,目视众人,郑重道:“等救出义父,我会亲上峨眉赔罪。”
杨逍闻言微微点头,回身眼神掠过众人。
朱老四站起来,拱手向张无忌道:“教主既如此说,属下有句忠言,不得不说。”
“朱大哥请说。”
“教主,我明教义军是最大的反元势力,教主你却要娶一蒙古女子为妻,这女子还是我军最大敌手,汝阳王之女。消息传出,我只怕军中震动,动摇军心,影响抗元大业。”朱老四这话,才是今天最重,也是最在要点的。
赵敏闻言,深深拧眉,眸光暗了一分。
那边,众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具是质问之词,字字句句皆不客气。
赵敏终于忍不住,看向了张无忌。
众人情绪逐渐激动,连杨逍都皱眉目光在各人之间来回。
张无忌霍地站起来,双手负于背后,目视众人,朗声道:“推翻朝廷,我志不变。以赵姑娘为妻,我志亦不变。”他话音落下厅中立刻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望向他。
张无忌,一个呼吸之后,看向朱老四,“军中兄弟,我自会亲自向他们说明清楚。还请朱大哥,择选时间为我安排会见。”
朱老四神情复杂,终是恭敬领命。
朱老四退回座位后,张无忌看向众人又说:“请各位相信,我与赵姑娘之情,不会影响我抗元的决心。赵姑娘来明教,也仅仅是跟随我,别无它图。希望各位,不再对赵姑娘心存敌意。”
这番话说完,他目光诚恳又坚定的看向众人,迎上任何情绪的目光,都不改丝毫,也不再言语。
这片刻时间,杨逍消化了震惊,收起了所有情绪,上前行礼,后大声道:“教主既已说的如此清楚,杨逍在此保证,明教自我而下,今后当视赵姑娘为未来主母。”
杨逍说最后一句话时,已经转身过去,目光逐一扫过众人,眼神示意所有人别说话了,再有异议者,他们私下谈。
厅中各人心思各异,却都按耐下来。
张无忌却在此时,开口道:“这却不必,只望各位,对赵姑娘不再冒犯即可。”他说完,回身坐下。
其他人都还在消化他之前的态度话语,只杨逍和朱老四在他这话说完后,飞快的看向他!杨逍是震惊之后,很快收拾情绪,却难掩眼中惋惜担忧之色。
而朱老四,他一眼之后,迅速收回目光低头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