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不出幸村意料,清水红叶训练告假,三点半就离开了学校,这让他不那么抗拒晚上的应酬场面。幸村提前结束训练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他的礼服,不出错的绀色短西服,配珍珠袖扣和胸针,妹妹则是灰蓝的纱裙,戴着串吊坠为做成星星状的蓝宝石的珍珠项链,换好衣服,幸村抱着妹妹上了车。
秋本家不远,幸村还来不及展开一些想法便到了。
下车递上邀请函,幸村在院门口就远远望到清水红叶的身影,她似乎是在和管家一起迎接客人。
今天的清水红叶比往常打扮得要成熟一些,却不慑人,就好比平日里掩在绿叶中的而突然盛开的芍药。她今天细心盘了头发,且画了妆,原本就极白的皮肤比平日里多几分光泽,杏色的腮红又添了一份活力,柳眉弯弯,大地色的眼影前端扫上一些细小的橙色亮粉,眼角加深,棕色的眼线拉长了眼角而不富有攻击性,搭上略带橙调的锦鲤色口号,虽艳丽而却又温和。缎面的小礼服,版型简单却剪裁精致,背后的蝴蝶结更是点睛之笔,腰间镂空的设计极好的衬托出女孩的腰身,在灯光下翻着豆沙红的光
幸村走到她面前,先是公式化地问了好,“秋本小姐?”
红叶的嘴角舒展了一个角度,说实话,幸村很少看到红叶真正的笑,她似乎情绪不是很外漏,除了在特殊的崩坏场景下,几乎很难让人琢磨透她的性格。
“幸村君”,红叶躬身鞠了一个角度精准的躬,露出洁白的脖颈,“感谢您百忙之中赏光参加祖父的寿辰。”
幸村妈妈将手中米色的盒子递了出去,“初次见面,秋本小姐。”
红叶双手接过,满是挑不出错处的谦恭,“多谢幸村太太,我是秋本红叶,承蒙您关照。”和幸村的母亲祖母寒暄过后,红叶蹲下身与幸村妹妹目光平视,“你好,圣衣酱。”她递给幸村圣衣一颗做成糖果样的水晶胸针,面上和蔼可亲。
幸村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红叶,客套完美,连称呼都是礼仪教科书上的标准模板,却又感觉不到一点人气,他宁愿和那个天台上吊在梯子上的娇羞少女或者是网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女网部长相处。
进了门,幸村便看到了熟人,真田也到了会场,他也远远的看到真田的爷爷和母亲,上前问候后便和真田凑在了一起,“西园寺呢?”“她后天有演出,这几天一直在排练,西园寺家也捎了礼物过来。”明惠纯属远嫁,西园寺家本家在东京却托了礼物,可见对于秋本老爷子和这位回归的大小姐的重视,秋本红叶,毫无疑问是秋本家那一代唯一的继承人,或者说,如果不是这位红叶小姐的回归,秋本弘道75岁的生日也不会这样隆重。
秋本弘道在孙女的搀扶下从二楼楼梯上缓缓下来,略述几句后便开始了今天的宴会,果然,在场的人精们都看出来秋本老爷子这次主要是要把孙女介绍给公众,宴会开始一会儿后就到洋房后和式园林中的问道台中歇息下了,不过这位红叶小姐,倒是应酬周旋从头到尾都挑不出错处,有几位夫人已经暗暗留了心。
“啪!”会场的一角传来耳光声,接着是玻璃打碎的声音,一个妇人高声的尖叫,“你是从哪来的下人,竟然敢偷我的项链。”
会场瞬间安静,跪坐在地上捂着嘴的女佣声音颤颤,“不是我偷的...”
那位妇人的好友立刻帮腔,“这可是美哾最喜欢的项链了,那么大颗的祖母绿,一般人怎么可能有,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在场大多数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野美哾,就是那位本来要进门的继室,大野家并不算豪门,分明借着这个机会往上爬,进不了门又遇到这样的事,难免将气撒到一个下人身上。
“我没有偷!是小姐给我的!我打扫的时候在客房看到了几条汇报给了小姐,小姐说是老爷拿来送人的,她嫌那石头切工不好,都给我了。”
红叶此刻刚好走到事发的中心,面上仍是公式化的笑意,声音凉凉,“不知道大野小姐有什么误会吗?”
大野美哾被女佣这么一说,脸一阵红一阵白,红叶把地上的女仆扶起来,将手帕递到人手边,“百合姐,擦擦脸,怪脏的。”
“我不知道大野小姐对我们家的人有什么偏见,不过就算是百合姐姐也出身清白,若是不义之财嗟来之食也是不会要的,她可不是那利益熏心之人,更何况不过是这样的祖母绿罢了。”红叶掩唇轻笑,“大野小姐,您的黑色礼服脏了,要红叶给您换一套吗。”
在别人寿辰上穿黑,原本就别有居心,被人这么说后大野美哾面上更是挂不住,抓起手包向门口走去,红叶也不阻拦,“伊藤爷爷,拿伴手礼给大野小姐。”
红叶让侍者出现端来香槟,挨个敬酒对众人表示了歉意。
围观了这一切的幸村没发现自己的笑意更浓,秋本红叶,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失礼了刚才。”红叶此刻走到他面前,对他举起了酒杯,幸村拿起一旁的酒杯和红叶隔空碰杯,“不用喝了吧秋本桑,”这样几轮敬下来,红叶少说也喝了将近一瓶,红叶会意后微笑致谢,“那真田君呢?”
“未成年人不得饮酒。”好一个铁面无私风纪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