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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等下！你要去哪里……！”
李顺圭赶在电梯开门前把郑秀妍拦截了下来。她的神情有些尴尬，特别是在扫了一眼黄美英的时候。
“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把我当猴子一样耍！”
这是黄美英第一次看到这样生气的郑秀妍。郑秀妍说话的声音虽然没有很大，但是很明显对李顺圭十分不满。黄美英轻轻挣开了郑秀妍，然后双手去握住她的手。
“我们没有…！”李顺圭急忙反驳。“是我想着你也去找她了，刚好给你们一些时间……”李顺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替我自作主张！”黄美英明显感觉到郑秀妍握紧了拳头。
“你就没有想过她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跟你一起旅行了吗？！难道她怎么想的你会猜不到？！你不还是去了吗？”
这时，电梯门开了。郑秀妍也刚刚好被激怒到即将要爆发的边缘，正当她准备将黄美英也一起拽进电梯里的时候，毫无预警地与从电梯里出来的人迎面撞上。
“啊——”
被撞之后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的郑秀妍才发现，撞上的人原来是崔秀英。郑秀妍已经因为李顺圭的话有点情绪失控，就连被撞倒之后黄美英问她“有没有事？”的话，郑秀妍也没有听进去。
崔秀英也被撞倒胸口痛。
“哇，你，这么猛啊？！”她揉了揉被郑秀妍撞倒的位置，开玩笑地说。“怎么大家都在这里？”不过很快，崔秀英就感觉到了当场的气氛有些奇怪。
当然，崔秀英注意到的，还有一个就是郑秀妍身边的陌生女子。
“这位是……？”
听到崔秀英这么问，黄美英开心了起来，因为终于有人问起自己的存在了。反倒是郑秀妍，被突入而来的这个问题，浇灭了方才肆虐的火气。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郑秀妍和黄美英那一处的时候，这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但很久一阵子，都没有人说话。
“我叫黄美英，是医生叫来帮忙的朋友。”
黄美英说的时候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就是她那个招牌笑容，一笑起来看不见眼睛的灿烂笑容。说的时候她还晃了晃郑秀妍的手，但说完后，她便放开了。崔秀英和李顺圭都不是傻子，至少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出来就不是。因为都是成年人了，所以谁也没说什么。
“你好。”崔秀英礼貌地问候了一句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旁的李顺圭也冲黄美英点了点头。郑秀妍则是依旧没有说话。
“我先回去了。”黄美英忽然凑到郑秀妍的耳边轻声地说。
“哎？！”这出乎郑秀妍的意料，她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崔秀英见状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个，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她就行。我先看看什么情况，要手术的话再通知你。”她试着打断郑秀妍和黄美英的对话。
“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李顺圭也这么说。
郑秀妍和黄美英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原本手术计划是两天之后的，我要看一遍她的情况，然后确认术前计划是否有问题，虽然不是**刀，但是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再说了，要动手术也不可能今天就动，术前准备没有做好的话，你也是知道的。”
“等一下，我是知道。但是我们可不可以参加？我是说旁听手术的安排。”郑秀妍比划着她和李顺圭。
“不可以。”崔秀英斩钉截铁地打断。“就算你们都是医生，非本案的手术医生是不允许参与的。严格来说我也不行。”
黄美英安静地看着神情紧张的郑秀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总之你等我电话吧！“李顺圭推了推郑秀妍的手臂。“起码先把行李拿回去吧？”
郑秀妍这才想起自己放在走廊上的几个行李箱。
“要不你送她们回去，我先去看看。”崔秀英对李顺圭说。
车厢里，黄美英只是偶尔附和了李顺圭几句，一路上郑秀妍和李顺圭的对话也并不多。望着渐亮的天色，黄美英的心里开始犯难了：今天到底是请假还是不请假的好？
（TBC）

96）
“你说……那个女人……”还没动筷子的崔秀英发话了。
“哪个？”李顺圭太饿了，早餐拖到11点才吃的她实在没办法将注意力放在桌子对面的人身上。
“是她的女朋友吗？”
“哦~你说那个人。”李顺圭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然后喝了一口茶。“那个不是很明显吗。”
“嗯……”崔秀英若有所思。“但是……我怎么觉得她们两个之间怪怪的？”
“不瞒你说，你出现得正是时候。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崔秀英一头雾水。
“我真的是好心办坏事。”李顺圭叹了一口气。“而且她好像挺在乎，她女朋友的。”
“你是不是又撮合她和金泰妍……”
“不是撮合。只是……我没有跟她说泰妍已经答应手术的这件事情，她可能以为我是故意瞒着她的，然后让她去把泰妍劝回来。而且……”
“那你不是故意瞒着她的吗？还有，而且什么？”
“而且……其实我知道，泰妍想要跟她两个人呆几天……”
“你知道？！金泰妍告诉你的？！”
李顺圭无声的点了点头。
“她到底想干嘛。”崔秀英冷冰冰地说。这时，李顺圭停下正在搅拌咖啡的勺子。
“说真的，她这一关能过么……？”
好像是在探求不可告知人的真相，李顺圭很小声地问。崔秀英看到对方压低身体凑近来问的样子，再一想到自己刚才了解到的情况。犹豫了。
“不会吧……”李顺圭看着崔秀英的样子，自顾自地说。
“要做了才知道。不做的话当然没有希望。”
“很糟吗？”
崔秀英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表情是很微妙的，做了这么多年医生，她已经大体练就了一番掩饰情绪的本事，可李顺圭的观察能力还是很强的。
“总之，我能说的就是，这个手术非昨不可。按照她现在的状况，不把整个胃切除的话是没有救的。现在瞎担心什么用也没有。拜托，你也是学医的，大家讲讲科学吧。可别这么感性主义了。”
李顺圭叹了一口气。但是转念一想……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
“我并没有劝她。”崔秀英喝了一口咖啡。“我猜她可能……怕死吧，哈哈。”说罢，崔秀英轻笑了两声。
她内心自然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崔秀英曾经恨金泰妍，现在那种复杂的感情依然没有完全消除。可是她也成长了，她也会变，变得不再那么固执于结果了。她猜，金泰妍之所以最后“服软”，绝对跟怕死没有关系。崔秀英猜，金泰妍或许是决定重新思考“医生”这个职业的道德和使命了吧。
不过，崔秀英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毕竟她并不了解金泰妍，而金泰妍又是一个如此倔强的人。
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原来是崔秀英有来电。
“喂？”
见对方忙着讲电话，李顺圭又重新拿起筷子。
“什么？！”
崔秀英惊讶地回答引起了李顺圭的好奇，与其说是好奇，更不如说是担忧。她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不是在讲2关于金泰妍的什么事情。
“怎么这么突然？那科长怎么说？我就不信……”
李顺圭注意到崔秀英开始摸起放在桌上的白糖糖包。
“不能延。把科长和组长叫到我办公室吧，带案子。我在食堂，现在上去。”
挂掉电话后的崔秀英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丢下了一句“你在医院等我，等下我再来找你”便匆匆拿起包离座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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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没有复习

大发慈悲，更了俩咩

（TBC）

98）
准备要离开崔秀英办公室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崔秀英的办公室里，很长一段时间是一片寂静。崔秀英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话太现实，把所有预测到的坏结果都摊在台面上了，一下子太多的信息量，很难能让人马上接受。尽管房间里的三位都是有一定经验的医生，但是她们也都是女人。
“那你等下也会这样跟她讲么……”坐在崔秀英对面左侧的李顺圭缓缓开口。
“不会。虽然会是我来主刀，但是我会让科长跟她讲明白。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
其实郑秀妍对崔秀英还是保持警惕的。毕竟她跟崔秀英不熟。她不了解她的为人。一想到金泰妍——崔秀英曾经憎恨的敌人躺在她的刀下，郑秀妍避免不了进入一个怀疑的状态。因为事实就是，金泰妍当年‘杀了’崔秀英的爱人。现在对于如果还没有放下，想要报仇的崔秀英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每一年意外医疗事故的案子大大小小的可多了去了。
不过郑秀妍是聪明的，她也不会蠢到再拿这种事情出来说。她反而开始自己问自己：自己真正的立场到底是在哪一边？如果，自己担心崔秀英借此机会报仇雪恨，那她就是想要保护金泰妍，可是想要保护金泰妍，不就是选择了金泰妍的那一边了吗？
法律和社会道德总是站在统一战线上，可作为每天和人生命打交道的医生而言，实在很难用所谓的社会标准去判定其所作所为。这个世界也依然还在对‘安乐死’的话题舌枪唇战，不论生死，都是人的选择和渴求。在面对那些垂死挣扎的人的时候，医生又能做什么选择呢？
郑秀妍陷入了沉思。她已经没有在想金泰妍的案子了。不知不觉，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带来的影响也不再是那么简单了。不是再要支持谁，爱护谁，讨厌谁了。她只是忽然感叹，原来自己忙忙忙碌碌做医生这么久，到头来，在‘救人’这个最根本的问题上，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一直在做的，不过是修复了谁的伤口，又遗憾地失去了谁而已。
直到李顺圭碰了碰自己的手肘，郑秀妍才惊醒。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李顺圭探头去看郑秀妍脸上的表情。
郑秀妍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崔秀英其实早就发现郑秀妍走神很久了。
“那好吧。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崔秀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等下一起吃饭吗？”李顺圭看了看手表问到。
“不了。我等下还要开专案会。你们明早是会过来是吧？”
“那当然。”抢在李顺圭回答之前，郑秀妍回答道。“希望你尽全力救她。”
当李顺圭问晚饭要不要叫上黄美英的时候，郑秀妍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提议。她皱着的眉头就说明了一切。但这不是由自己决定的事情，所以基于尊重，郑秀妍还是拨通了黄美英的电话。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在吃饭前李顺圭就开始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坐在自己身边的黄美英，郑秀妍有些吃醋了，伸手就去揽住黄美英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黄美英被郑秀妍这突入而来的举动吓了一下，
“你查案啊？”郑秀妍冷漠起来又有点搞笑。
“听一下你救人的光荣事迹嘛。”李顺圭笑着说。
郑秀妍这才注意到，原来黄美英的脸上早就笑开了花。她不知道为什么黄美英会这么开心。明明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嘴碎念了自己几句，说其实已经在家准备好了晚饭。也不知道是食物好吃还是这里的环境好。
虽然整体气氛很好，但郑秀妍始终觉得有些不自在。有种私生活被曝光的感觉，她从来就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成为别人口中的话题。特别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其实只有郑秀妍自己才清楚，自己是太想要好好守护来之不易的东西。
“你今晚还要去医院么？”黄美英小声地在她和郑秀妍两人之间问道。
在黄美英撩头发的瞬间，李顺圭注意到对方手上的戒指。和郑秀妍脖子上那个在灯光下反光的吊坠是一样的。
“不用了吧……刚从医院出来……”郑秀妍看了看李顺圭。
“哎呀！大件事！我忘记说了！”李顺圭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泰妍住院要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没有给她拿……”
“哈？！你现在才说？！”郑秀妍瞪着李顺圭。
“都怪我都怪我，今天一天都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她也没有跟我说。我等下还要要值夜班，这件事情要交给你了！”
“我？……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我现在把地址和钥匙给你。”
被李顺圭硬往手上塞了钥匙的郑秀妍望了望坐在身旁的黄美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