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男人苏烈
青年时代的苏烈被同窗公认为好男人。
他总是耐心地为人讲解难题,没有一点出身望族的架子,朋友有难,他慷慨解囊。
苏烈的挚友兼酒友李白全靠他的资助才能活得如此光鲜亮丽。他给李白买了间小宅子,有事没事就去那找他喝酒。李白是苏烈认识的酒量最大的人了,往往自己都醉得看见了七八个李白,他却还能小手不抖地作诗,一边吟出声来不带口胡的。
大部分时候苏烈都会醉倒,在那小宅子过夜。他的同窗一度以为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苏烈有很多仰慕者,有人看上了他的家世,有人看上了他的品性,更多的人看中他的才华,那时的长安,他的诗广为流传,仅次于李白。
白姝与苏烈青梅竹马,双方的父亲有着物欲横流时代难能可贵的兄弟情,所有人都认为两小儿终将走到一起,包括主人公白姝。
苏烈要走了,他投笔从戎,他要去守护长城。
他对白姝说:“我不属于这里。”
白姝一副气极的样子,她对苏烈总是一副气极的样子。
她甩了苏烈几个耳光,把他的椅子从他屁股下抽出来,砸他。还不解气,又将房间里能拿的动的东西全部往他身上扔。
苏烈跪坐着,弯腰弓背,头被砸得一点点往下低,贴到了地,双手护着头,这是早已习惯的姿势。他默默承受,一言不发,他不能还手,好男人绝不还手。
临别前的饯别,李白喝得比以往都要多,因为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免费的酒了。
他拍拍苏烈的肩膀:“兄弟,我理解你,支持你,留在这里,如果真的跟她成了亲,你迟早被她打死,而没跟她成,你成婚那天就死了。”
苏烈从没有向外人提过白姝的残暴,说了也没人信。只有时不时与他同床,坦诚相见的李白发现了他身上的伤,逼问下他才说出了实情。
苏烈苦笑着摇头:“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都想去边境,看看来自远方的珍奇异物,听旅途商人讲述的故事。我还想守护长城,长城是长安的保障,呆在这写几篇文章根本无济于事,前线魔种肆虐,外邦人屡屡入侵,我必须……”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懂的,懂的。”李白打断他。
离开故乡的十年里,苏烈经历了很多,从带来和平繁荣的英雄变成辜负信任的“罪人”。他混迹于流民之中,成为领头人,用尽一切赎罪。
绯红的身影说服他重新回归守卫军,同时寻找那时的真相。
他刚来到军中,百里守约就把弟弟读书识字的事托付给了他,报酬是伙食给他开小灶。苏烈义不容辞,教小孩子读书这种事他没少做。
然而第一天他就后悔了。
百里玄策和他以前教过的人天差地别。以前流民里的孩子都是眼巴巴地渴求知识,这个倒好,一坐下写字就东扣西挠,给他讲解他心不在焉,批评他他还顶嘴:“你讲得太无聊啦!谁愿意听!”
这样过了几天,苏烈受不了了,他去找百里守约。当天守约就罚弟弟晚餐不许吃肉。
然后第二天,百里玄策:“告状精就知道告状我就不听你讲课你再去告啊!”
苏烈一阵无语,良久才答:“只要你肯好好听我讲,我就不告诉你哥,还把我的肉都分给你。”
“真的吗?给我肉?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大耳朵一抖一抖,星星眼blingbling的。
苏烈,当之无愧的好男人。小灶给别人了,还兢兢业业地给那个吃小灶的人讲课。
作为报答,百里玄策把自己碗里的蔬菜给了他。
没过多久,百里守约来找苏烈麻烦了:“玄策正在长身体,你怎么能助长他挑食的习惯呢?”
做人真难。
最近,长城很和平。苏烈经常看到花木兰拿着一条超大号的裙子,眼睛时不时瞟向他。
苏烈被看得浑身发毛:“木兰,你干嘛老看我?我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花木兰一向直来直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天不穿这条裙子,我就不让你走了。作为回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花木兰这番话说得中气十不足,她实在想不到可以利诱苏烈的东西啊。可是真的好想看他穿,一定很美。
苏烈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走了。
好男人永不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