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人一样,我的十一假期开始了。
不是在外光鲜亮丽岁月静好的游玩,我的旅程从六点零五开始。奔赴的路上我在阿门陀佛真主保佑,到最后也没能摸上安适的边。于是唉声叹气,于是转身准备回去。但是又不甘败犬一样的失败,于是我登上一辆闷热的充斥汗臭与厕所清香的大巴。
它说是六个小时的。我不信,怎么会有国庆不塞车的道理,尤其还是国道免费的日子。
上车前在哼《不要分离》。喜欢童安格这首的简单。坐在地下等大巴来。“也许该起一阵风,也许该落一场雨”然后就起风了,下雨了。有个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小孩站在大理石圆球上,看着我咿呀咿呀笑着说话,说:风车!我说,是啊,风车!
上车的位置也是没办法调的。我夹在前座放肆的后仰和后座前倚的手臂之间。夹着我的包,贴着我的背囊,手蜷曲着撑着我的脑袋,不很安稳地睡去。醒来好像终于前进了一点,然后又是卡在一个地区几个小时。到服务站啦,下车,看见它还是一如十几年的烂,马路直直对着高速公路,让人没有一点休息的闲致。午饭后晚饭自然是吃不下的,连水也没有喝,晕车晕得严重。坐上车就又晕着肚痛着陷入昏睡。车上的人几乎都醒了,外放着抖音的,大声打着电话聊业务的,用乡音扯皮着的,混杂着面包味厕所味烟味飘向我。车上有霓虹一样的灯光,每当要收钱要下车就是开着的,每当这时好像又让我振奋了一下心情,然后望着前方缓慢挪动的车流,不知作何感想。跟熟人打了两个视频,看着他们安适着在平稳的地上度过国庆,多少有些艳羡。我的国庆是在奔波在激情的颠簸中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我睁开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有平静。早上错过时几近奔溃的投掷,坐在地上忍住情绪的退票买票,坐在地上任他人疑惑回避眼光的划十字,在前晚花了好久擦掉身上不要自蚕的痕迹后第二天又忍不住自蚕的痛苦。回过神来,好像终于没有再塞了。车上胖子的声音还是回荡着一丝诡异的搞笑。歌曲循环到《莫怪你老爹》,情绪又平静下来,继续睡去。
是凌晨一点到的。终于回到人间的感觉,回到梁间燕子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