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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入圣的贾平凹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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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华作
平凹的画作不多,也很少拿出来示人,更别说赏玩之后馈赠朋友了。也许正应证了“物以稀为贵”这个理,故社会上流传的贾平凹的绘画作品就很少,若有人得之,那是必宝以锦盒而要传给后人的,足见其珍贵。当然,我并不是说贾平凹的画和齐白石的绘画就可以两相螕美,但齐白石有齐白石作品传世的理由,贾平凹亦有贾平凹作品存在的价值。

笔墨不论,先说立意,那是一般画家闭门再修炼几十年也无法达到其高度的。就有这么一幅画,题款为《向鱼问水》,画面上一个秃头俯身的长者,一条口張似碗的大鱼,聊聊数笔,余无旁物,却把人类借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拷问得体无完肤。其它诸如《古宅大院图》《天聋地哑图》《东坡问鹅图》等众多作品,也无不从立意上来夺人眼珠。细想之下,这和贾平凹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学养,丰富和浸透着玄机的禅学思维,坎坷和社会褒贬不一的生命阅历是断然分不开的。
立意一高,画品自见,从这一点上来说,平凹的画就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文人画,也有别于风靡当今的丰子恺人物画,更有别于照搬现实,抄袭自然,只在纸上玩弄笔墨功夫,千幅一面,百人一腔,毫无思想可言,过眼就忘的所谓画家的名人名作。他的画作能给人以启迪,能发人之浩气,能让人掩卷沉思。也许,这就是他成功的最大所在。

  从立意到技巧,也就是笔墨功夫,如果从书画理论上来划分,无疑,贾平凹的作品当归之於写意一脉。但他又纯粹不是为写意而写意,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渲泄,一种性情的自然流淌,一种对美好事物和理想世界的精神寄托。在这里,他不仅揉和了民间艺术、雕塑艺术、宗教艺术等诸多姊妹艺术的表现技巧,而且还广泛吸收了现代主义,印象主义,超现实主义注重神似的变形手段。甚至儿童画稚拙、天真、浪漫,以线条见长的构图方法,贾平凹都借来为我所用。故而能融胸中造化于笔端,不具形妙,而有气韵,展方寸之能,皆由心发。因而他的画作就显得浑厚而不单薄,凝重而不枯涩,耐读而不乏味,加之他又善用冷色调来处理一切,这就给人了一种朴茂苍茫、深邃幽迄之感,诚所谓“凌跨群雄,旷代绝笔”者也。

  除此,值得推崇的,还有贾平凹画作的题款。他的题款,和他绘画一样,皆是独出心裁,与画作相得益彰,只能属于他贾平凹的。人人皆知,贾平凹是作家,且是当今第一流的大作家,正其如此,他就不似当今流行的某些画家,只会人云亦云,专捡唐诗宋词中现成的句子来装饰自己的门面。他的题款,不论是少到几个字,还是长到几十个字,都会钓起你的胃口,诱发你的神思,使你走进一片烟雨苍茫,宛如在品魏晋的一首乐府,或在吟诵元人的一首小令。令我最为之感动的,就是他早年所作的一张四尺条幅,画面上一只狗,一间房,还有一个席地而卧的小人人而已。简约是简约到家了,但题款却引发人无限深思,款云:“小时候、娘在田里劳动,让我坐在门前剥豆,狗卧在后院。娘下工回来,我还在门口坐,狗还在后院卧,我们是乖娃乖狗。”真是其情其景如在目前,让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辛酸悲凉,真是万千慷慨郁结喉头,何止胜过一部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其它如《佛》《文革的故事》《东坡问鹅图记》等题款、或缅怀一段往事,或追亿一节梦境,或阐发一种理想,皆能发前人所未发,抒前人所未抒,与画作所要表述的思想内涵达到了水乳交融。再如《女人》的题记为:“当女人站起来是一棵树,当女人趴下是一匹马,当女人坐了起来是一尊佛,当女人要远去时候,是我一颗心。”动静、爱怨、形神、时空,先别说画,就此一段文字,何尚不是一首诗,足以够人咀嚼再三了。欧阳文忠《盘年图诗》中所云:忘形得意知者寡,不若见诗如见画。用之以赠平凹,也许最恰当不过了。

  立意、笔墨、题款,作为贾平凹绘画作品的三大支撑点,也因此形成了他画作风格的三维空间。天赋之才,学养不俗,灵气独具,又构成了他以笔立身,以书泄情,以画达意,驰骋在广袤天空下的三足鼎立。“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又成就了他天马行空,独来独往,苦中求乐,我心造我境的大家气派,贾平凹,真乃不虚此生也!
  匆匆而就,辞不达意,唯恐将来贾平凹的画作点睛化龙,挂壁飞去,特作文以记之,炎夏暑热,聊解思浆之渴。


IP属地:陕西1楼2019-09-02 09:29回复
    写的非常好,我也是贾平凹先生的铁杆粉丝!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9-15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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