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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宣文集】《泰拉1097》 by午夜心碎医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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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us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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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泰拉的第1097个新年。
过去半年的故事很难说是完美无瑕的,不如说我们前进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血泪和牺牲。
ACE倒在切城,米莎倒在龙门,霜星倒在我怀里,很多人从此就只是一篇故事或者一页档案了。但我们仍然活着。我们仍然活在这个糟糕的、夭灾肆虐、矿石病横行的、烂透了的世界上。
我必须用我的故事将他们记下来,唯有如此我才能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前进。
但至少现在让我休息一下吧,阿米娅。让我看看仍然活着的人的笑脸,让我听听他们醉酒后吵闹的声音,他们是我坚持下去的意义。
——博士,于午夜心碎医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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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20-02-05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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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us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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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心碎医疗部,设立于罗德岛医疗部的偏僻角落,大量提供颠三倒四的妄言,荒诞不经的梦话,失败恋情的贴心商谈,旨在为每一位寂寞无从排解的干员提供一场美梦,在午夜用酒精医治每颗破碎的心。
私密开设,场所有限,为防止凯**察觉,请干员输入密码(850809649)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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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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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叙拉古的春风 《回家》
tag:霜星
2.寂静苍兰《仍未成为错误的错误》
tag:莱茵生命,伊芙利特
3.蒹言《天马之梦》
tag:临光
4.花火[《星尘》]
tag:星极
5.YOOYOO《泰拉的第一次天灾》
tag:乌萨斯
6.意海三清《前夕 虚诞 终焉的温存》
tag:陈,塔露拉
7.锁克萨尔《一生》
tag:阿米娅
8.黄金怠惰大司教《梦》
tag:阿米娅,陈,银灰,伊芙利特
9.文库杀手KLK《凯尔希,新年快乐》
tag:可露希尔,凯尔希
10.秋山海子《龙门新年危机》
tag:龙门
11.小的白玉汤《罗德岛的直播日常》
tag:安洁莉娜,阿米娅
12.阿里曼的红字《永恒的瞬间》
tag: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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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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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us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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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拉古的春风《回家》
——————
快了,我们就要到家了。
雪花一直在飘落,好几天了。周围的旷野一片白茫茫,原本可以看到极远处的山峰,现在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子。我时不时停下来,费力挖开厚厚的雪层辨认草皮的方向,才敢继续前进。我们已经没有走错路的选项了,起码,她没有。
忍受这样的寒冷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她不行。我已将手头仅剩的所有布料都拿来包裹她,但她还是偶尔在我耳边低声啜泣,说冷。
再忍一忍,我们就要到家了。那儿有煤油炉子,可以取暖,你可以洗个澡,换上厚实的熊皮大衣,到时你就不冷了,乌萨斯的大衣是最好的,它天生就是为了抵御寒冷而生……
我喘了口气,抬头看向前方。
她吸了吸鼻子,说好冷,残存的一丝热气在我侧颈搔过,绵绵软软。我从胸口取出一块捂热的姜糖,塞进她嘴里。
我还能走多远?
不知道,携带的给养已经消耗殆尽,大概剩下最后一次休息的量,如果明天我还没能找到那座矿山,我和她大概都会死在乌萨斯的雪原上。这不公平,对我来说是落叶归根,对她来说却是永世的流浪。可又能怎么样,我是个乌萨斯人,但乌萨斯却要杀了我,她是个龙门人,龙门也想杀了她。
在日暮时分,我们抵达了一块耸立的巨石。我认识这儿,当年我们就是从这儿走出去。这儿曾住着一只孤独的老熊,它成了当天晚上的肉汤。我摸索着冰凉彻骨的岩壁,找到被积雪覆盖了一半的洞口,抱住她,跳了进去。
哎。
她惊醒了,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仅剩下不远处的洞口微微发光。
我将她放在一旁,开始生火。
她凑了过来,蜷缩成一团,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很快,明黄色的火焰升起,轻轻舔舐着吊锅的底部,我抓了几捧雪,将肉和盐放进锅里,长舒一口气,开始安静等待。
“我们就快要到了么?”她问。
“嗯,不远了,想家么?”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头顶的一对小角甩下几片雪花。
“离龙门已经多远了?”
“几百公里了吧。”我回忆这些天的路途,但也不能确定,“这儿已经是乌萨斯境内,龙门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嗯。”
我们沉默了下来。
我本就不善言辞,她也少言寡语,但我们之前并不需要什么言语——我们都是感染者。
“大姐姐,会回来么?”她凑过来,将脚靠近炉子,蜷缩在我身边。
我愣了一下。
“大姊……她会回来的。”我的声音出奇的嘶哑,似乎带着痛苦,“她很强的。”
“嗯,大姐姐很强。”她乖巧的应和道。
离开龙门时,大姊要我们各自逃命,我们拒绝了,这种苟且偷生绝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但大姊单独找到了我,将这个女孩交给我,说你必须要带着她活下去。
大姊,我恨你。
为什么非得是我,连死亡我都不能和大家一起么?我们一起痛苦一起成长,一起训练一起跳舞,但在这最后一次选择时,却非要我做那个逃跑者?我们明明已经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明明已经感受过从未有过的温暖,为什么非要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带着痛苦活下去?
想着想着,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正看着我,就如同最开始站在大姊身边时那样,她虽然裹着我们的袍子,但那对尖锐的龙角告诉我她正是一个龙门人。
带上这个孩子,回乌萨斯,活下去,在她能独立自主之前,不允许死。
这是大姊对我说的。
于是她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眼神平静。后来我知道她的父母被黑雨披杀了,大姊路过时救了她一命。那时她的眼神淡漠而冰冷,比起我们更像是个极地冰风中走出来的乌萨斯人。
大概就是这个眼神,让大姊决定让她活下去吧。
我们都是被世界厌恶的人,大姊是其中很强的一个,但她也只是一个女孩罢了。十年前我们都还是孩子,大姊就告诉我们不要流泪,要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位置。大姊一直在这么做,我们也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因为我们相信大姊,她说总有一日,会给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可是,都没有了。
朋友们死了,雪怪小队全死了,大姊也死了,我们这些人,就不配活着。
“你在流泪。”
我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指掠过我的眼角。
“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大姐姐说我们不要流泪。”她替我擦干净泪痕,细声细气地说着,“她让我不要流泪也不要憎恨,好好活着,但我如果不憎恨,早就死了。”
“你恨黑雨披?”
“我恨龙门。”
“我恨乌萨斯。”我低声说。
“那大姐姐为什么要我放下憎恨?”她将后脑搭在我的胳膊上,歪脸看着我,“她恨乌萨斯么?”
“大姊么?”我想了想,“她恨的大概是乌萨斯帝国吧,我恨的比她要广泛一些。她是个高尚的人,作为强大者,为了照顾弱者而屈身伸手,可我们这么些年来却一直拖累着她的脚步,对此我很抱歉。但她大抵是不恨乌萨斯的,她憎恨的是让乌萨斯变成这样的那个帝国。”
“那你呢。”
“我没有那么复杂,谁欺负我我就恨谁,但我不会报复,因为报复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我只想独自一个人活着,独自一个人死去。”
“那我们可以逃么,就你和我,我们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然后死亡。”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岩洞外的风雪呼啸着,夜幕已然降临,吊锅里的肉汤发出诱人的香味,我拿出两个小碗,一人盛了一碗热汤。
“吃完了早点睡觉。”我吩咐道。
她乖巧的点点头。
熄灭炉子后,她裹着毛毯睡在包裹上,我靠着岩壁,面朝洞口,闭眼休憩,军刀就在右手边。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早,我们挖开门口的积雪,继续跋涉。昨晚她恢复的很好,牵着我的手自己走路,这样我们可以再走快点,大概中午就可以到矿山。
路上我们没有说话,这种冰冷的环境中闭嘴放缓呼吸才是活下去的道理。她踉踉跄跄地在雪中前行,昨晚积出的新雪像是棉花般轻柔,一脚下去几乎能陷到小腿。
过了一会儿,我将她背在背上。
雪片顺着靴子流到脚掌边,再这么走下去,她的脚就要被冻坏了。
最后,我们在下午时分赶到了矿山。
“这是什么?”她指着壕沟里的白骨,语气有些惊恐。
“我的朋友们。”我答道,“还有乌萨斯帝国的巡查官们,以及他们的保镖。”
我们越过壕沟,进入破败的村庄,这儿早就没人了,连野兽和鸟雀都没有。
我费力挖开长屋门口的积雪,将大门踹开。这儿和我们离去时一样,他们用粉笔在黑板上的签名居然还在,我走近黑板,轻轻抚摸那块早已腐朽不堪的木料,轻轻读出那一个个名字。
“我回来了。”
随后,我转向写在中央的那个名字,眼泪再也止不住,啜泣着跪了下来。
“我回来了,叶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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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us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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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苍兰《仍未成为错误的错误》
——————
“你是否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对时间产生了恐惧。”
******
这里变成了一个样子。
原本这里只有白色,有些黑线嵌在地面上,头顶则是一些根本没办法直视的,热热的东西。
现在不一样了,越来越多的黑色出现在了原本的白色之上,无数热得发烫的波浪在那里晃来晃去。
然后还多了的,是那些我曾经见过的或没见过的人的尸体。
那个人也在其中。
我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呆在那个房间里面的了,似乎从我能够记住一些事情开始,就一直在那间白色的房间里面了。
房间里面也仅仅有一个叫做床的东西,还有肚子疼的时候去方便的东西。
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每天那些穿着和周围一样颜色的衣服的人都会来到这个房间,然后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中去,那个房间依然是白色的,但是多了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很多我没有见过的颜色。
然后他们会把我绑在一张和床一样的东西上,那东西冷冷的,有些地方我不敢去看,因为看了那几个地方之后眼睛会很痛。
之后会有四五个穿着那种衣服的人围绕着我,她们挡住了我,我看不到那些颜色了。
接下来就像每个人都会遭遇的那样,她们会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我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或者是将某些五颜六色的东西扎进我的身体里面。
很痛很痛。
我不知道她们是在干什么,但每天都会在那张床上被绑很长时间,每天都会痛到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我的房间中了,我躺在床上,看着身上那些红色的东西,最后还是哭了。
我真的很疼。
而在那张床上我唯一记住的也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
就像是两个圆圈拼在一起,上面有一个缺口,左边的圆圈里面有一横和一竖,右边的圆圈里面只有一竖。
这里几乎所有的东西上面,都有这个东西。
真正和以前不一样,应该是从我见到她开始。
和平常一样,我在我房间的床上醒来,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四周,我也忘了我到底是在哪里睡着的了。
然后门就开了,我以为就像平常那样,进来两三个人,然后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中去。
但是今天只来了一个人。
她没有遮住脸,黑色的头发短短的,虽然和那些人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但是却没有带我去那个房间。
“在这里是不是感觉很没意思啊?”
“……”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你会说话吗?”她笑着看着我,我却依然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看起来还能听懂人说话,交流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交……流?”
我试着重复那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语,却觉得有些和平时不一样——那并不是疼痛。
“嗯,就是像现在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会时不时来陪你说说话的,当然,交流的话你也要和我说话哦。”
“……”
我点了点头,虽然依然不知道她说的今天是什么意思,但这是不是说以后她会经常过来呢?
我有些开心。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会被带到另外一个房间里面了。
虽然依然时不时的会被带到那里,然后被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不过不用每天都那么疼了,我很开心。
她也按照那天和我说的那样,时不时的来这里,然后告诉我一些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事情,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好多好多东西叫什么。
她告诉我我有父母,她们都在很远的地方,因为我生了很重的病,所以她们把我放在这里,那些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给我治病。
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父母是什么?”她对我说就是让我在这里的人,是让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病是什么?是不是我身上的这些东西?”
我指了指我胳膊上的那些十分难看的,硬邦邦的东西。
“对,就是这些东西,我们会让这些东西从你的身体上消失的。”
“消失之后呢?”
“那你就健康啦,就可以像别的人一样,出去玩啦。”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得去治病吗?”
她突然不说话了,我看着她的脸,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出去是什么?世界又是什么?”
“……”
她没有说话,过了好长时间之后她才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外面就是和这里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不像这里都是白色的,也没有高高的天花板。”
她指了指头顶,我才知道那是天花板。
“那,没有天花板有什么呢?”
“是一种叫做天空的,蓝色的东西,上面还会有白色的云……”
“蓝色是什么?”
“蓝色就是……”
她花了好长时间和我讲了很多,但我总觉得她在骗我。
怎么可能没有天花板呢?哪里都会有天花板不是吗?
有一天我突然问她“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她愣了愣,好像是因为从来都是她先和我说话,然后我们才交流下去的。
“你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因为你说我不治病的话就会死,但是死是什么?死很疼吗?我每天都很疼,我不想再疼了。”
她又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才对我说“死了之后,人会变成一种叫做尸体的东西,冷冰冰的,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那…不好吗?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很舒服,怎么样才能死呢?”
“别说傻话,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人也见不到了。”
“那,也见不到你了吗?”
“那是当然了。”
“那,我不死了。”
她的表情又变了,虽然我知道她每天来见我都是笑着的,但是除了笑以外,我并不知道那些表情是什么意思。
“嗯,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我们明天再见吧。”
她站了起来,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走了出去。
我学着她的样子,挥了挥手。
门关上了,房间又变成了一片白色。
然后,现在我见到她了。
她的眼睛张得很大,就这样看着天花板,黑色的尖尖的耳朵已经不会动了,我走过去推了推她。
毫无反应。
就像我以前见到的那些人一样。
她死了,她不让我死,自己却死了。
赤红色的火焰在她周围跳舞,无数的石块压在她的身上,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一点都不疼的样子。
她真的死了。
我感觉我很痛,但不是因为那些人给我治病所以疼,这份疼痛好像是从我的胸口中崩出来的一样。
我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跪了下来,尾巴蜷缩在了一起,我捂着胸口,眼泪跌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死啊?!?!”
我大声的喊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充斥了全身,我一挥手那些碎石就全部从她的身体上消失了。
然后我骑到了她的身上,一拳一拳打在她的那张脸上——刚开始我是想让她再次笑出来的,但是我发现她的脸很硬,无论我如何摆弄她都无法保持笑容,所以我开始打她。
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是她告诉我的,什么都感觉不到,所以不会疼,所以我即使打她,她也不会怪我的。
渐渐的,周围的火焰熄灭了,不停有人过来阻止我,他们拿黑黑的东西,那个东西会发出巨大的声音,然后我的身上就会很疼,因为我疼,所以我便大叫,听到我的叫声之后,那些人都捂着耳朵跪了下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死了,就不会痛了。”
我这么想着,从她的身上下来,用我的爪子将那些人的头撕扯下来,我的手上全都是血,很难闻。
但她的身上也有很多血,我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死了呢?
我这么想着,接着骑到她的身上,继续打她——然后我发现我还没有死,因为我还能感觉到疼痛。
从胸口中涌出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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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us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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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生命防卫科,塞雷娅,以赶到现场,实验体γ以失控,申请将其镇压。”
我抬头,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女人,她有着和她不一样的白色的长发,手上拿着一面大大的,叫做盾牌的东西。
橙色的眼睛中仿佛不含任何杂质,她的另一个手中拿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把之前那些人手中的黑色的东西和给我治病的东西拼在一起。
“她已经杀了五个防卫人员,手段极其残忍,同时在殴打一具莱茵实验人员的尸体,申请将其抹杀。”
那个人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很烦,我只是想让她再次笑出来。
于是我大吼,但是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很生气,于是我冲了上去,想像其他人那样,将她的头扯下来。
我伸出爪子,却打在了她的那面盾牌上,然后我的爪子就断了。
“实验体γ具有极其恶劣的攻击行为……批准收到。”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身上很冷,接着我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住了一样,根本没办法动弹。
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的疼痛再次蔓延全身,我怒吼着,希望能够挣脱出来,但这没有用,渐渐的,我的呼吸好像消失了,身上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倒在了地上,黑暗慢慢的将我包裹了起来。
“莱茵生命防卫科,塞雷娅报告,以镇压实验体γ。”
我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依然说的是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真的有,没有天花板的地方吗?”
我向她提问,但是却没有得到回答,慢慢的,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但仍然不想放弃,我想知道答案。
如果还有人告诉我,天花板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话,那我就可以相信她说的话了吧。
四周的声音慢慢消失,和我的意识一同遁入了黑暗之中。
塞雷娅沉默着,动用源石技艺在天花板上开了一个洞,星光撒了下来,照在她的尸体之上。
“其实如果你不在那里,对那具尸体如此痴迷的话,再向前走几米,就能看见天空了啊。”
塞雷娅在心中默默叹息,但表情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坚硬。
“你究竟还想造成几次这样的事故?”
控制室内,塞雷娅怒视着面前的黎博利“要我说几次才行?你们做得根本就是违背自然的事情!这次的结果还不够你们反省的吗?!”
赫默擦了擦眼睛,带上之后对塞雷娅说道“塞雷娅主任,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研究的项目你并没有权利干涉。”
她太累了,而且这种争执也有过太多次了,显得无趣而幼稚。
“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对吗?”塞雷娅接着高声怒吼,宛如将窗户震碎的波涛“你们现在在做的,根本是违背法则,无视秩序的勾当!”
“我想你来应该不是和我讨论法则与秩序问题的吧?是什么让你如此暴怒?”赫默的眼神像是凛冽的寒冰,试图刺穿那层珐琅质的外科,看到塞雷娅内心深处的柔软。
“一切都必须回归既有的秩序,我不许任何人违背法则。”塞雷娅再次强调了一遍,她是想告诉赫默,自己仅仅是因为她们做的研究本身而感到愤怒。
“……”
片刻的沉默,又好像过去了永恒,赫默最终叹了口气“塞雷娅,你也是实验组的研究人员……你应该知道,这计划并不是你或我就能改变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够让伊芙利特不再受那么多痛苦,但……”
“……我们之所以能够站立在大地之上,就是因为仍然没有触碰到那个天花板。”
短暂的静谧之后,塞雷娅对着赫默说道,她的眼睛并没有看赫默,而是转到了赫默身后的窗户上。
外面的夜景很美丽,星光与霓虹灯交相辉映,远处的山峦勾勒出灰暗的边框,无声的宣誓着自己并不属于这份黑暗,而夜空则是把无边无际的大地笼罩在其中。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历经了千百万年的演变进化,却仍然保留了一下看上去根本不利于生存的基因?比如近亲遗传,我们都知道近亲之间产下的子嗣会有极大的生理缺陷,因为基因相近所以缺陷也被无限制的放大了,但为什么在进化之中我们的先祖不将这份特征忽略?”
“只保留纯正的血统,只继承最为优秀的基因,这样能够书写和改变我们历史的人会越来越多,天才会层出不穷——但我们仍然保留了这份拙劣的特征。”
塞雷娅收回目光,看着赫默对她说道“这就是自然与秩序给我们设下的毒,它们是不会让我们触碰到那个高度的。”
“而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把这份本就不该存在的责任,按在伊芙利特的身上!”
赫默静静地听着,就像是海边的望夫石一般,默默的承受着汹涌的波涛,她叹了口气,捧起还泛着热气的茶杯,喝了一口“塞雷娅,你是否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对时间产生了恐惧?”
“……”
“你说得没错,实际上我在研究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那堵无形的屏障,有什么东西在组织我继续下去,但为了伊芙利特,我却只能触碰并试图突破那些障碍,这便是我付出的代价。”
她露出脚踝,矿石病病灶正在她的左脚脚踝,赫默接着说道“我已经不会有太长的时间了,如果在我还存在于世的这段日子里,还不能解决伊芙利特的问题的话,那恐怕我会死不瞑目……但时间真的太短暂了,而为了你,也是为了伊芙利特,你还是放弃见她的打算比较好。”
塞雷娅没有说话,她盯着赫默左脚脚踝的源石结晶,沉默了好久,好像自太古至永劫都是如此。
“出了这次意外,我像之前那样被派去镇压试验品,在我镇压的那些试验品中,有一个小女孩。”
回忆在她的眼中放送“那个小女孩可能只有13、4岁的样子,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用那双异化暴走的手,不停地打着那名我们派去安稳她心理的研究员。”
“当时她的脸上全都是源石结晶,看上去很丑陋,就像一个恶鬼,但却不会使用力量,我很轻松的就把她镇压并且抹杀了,但你知道她临死前问了我什么吗?”
塞雷娅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问出了那在常人听起来无比可笑的问题“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天花板的地方。”
“很可笑对吧?你说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是不假,可是对她来说呢?她甚至……没有看过天空。”
塞雷娅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恨全部揉搓成一团然后吞进肚子中一般“我会辞掉莱茵生命的工作,再见。”
“什……塞雷娅!”赫默很显然没有想到塞雷娅会这样“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现在做出这种选择根本对不起任何人!你就打算抛弃所有的责任然后逃跑吗?!”
塞雷娅没有回头,随着门重重的合上之后,房间中重归寂静。
自太古到永劫也未曾改变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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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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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言《天马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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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什么我要和那些男孩一样也要学用刀呢?”
“你要保护那些不用刀的人,玛嘉烈,这是你的命运。”
父亲用双手把新月般的弯刀交给女儿。微弱的月光从窗中漏下,让弯刀多了几分夺目的反光,映照着女儿好奇的目光。
“该睡了,明早还要再练。晚安。”父亲看着她躺到床上,才轻轻关上门。
她是个老实的孩子。梦境也紧随着父亲的祝福,生怕她那因青春而躁动的头脑在安眠中感到沉闷。
那是一片和故乡一样的舒缓的山地,幽深浓密的森林,还有谷地间在泰拉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草场。
一匹金色的天马于丛林中踱步走出,鬃毛和尾巴的颜色和她的头发和尾巴一样,被赐予了清晨阳光般的色泽。丰满的羽翼欲张又止。
她看着这矫健而又俊美的造物缓缓在她身边停下。她的手里拿着父亲赠予的弯刀,像是要让那天马见识她的本领一般,操练了起来。
没有父亲的指导,没有立靶,也没有伴奏的音乐。人们都说,学会了卡西米尔的弯刀你就学会了一半的卡西米尔刀舞。
流畅而有力的劈砍,配上跃动但不丟架势的步伐,让弯刀成了在身边环绕的银光。
她累了,那闪耀的造物安静地凑了上来。她伸出手去抚摸那柔顺披散的鬃毛,又轻轻滑过那精致健全的羽翼。
忽然,清晨变成了落日,血红的残阳沉下山头。周围的草原也亮起了火星,紧接着火舌就开始侵吞草场。
天马又踱回林中,她无助地看着火焰把自己包围。
“来,我帮你穿上。老波尔托从给你量尺寸起就一直想看你穿它的样子了。”带着嵌银花纹的甲胄在父亲的帮助下一件件地穿戴在她身上。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骑士了,这件精心打造的铠甲就是她成年的赠礼。册封的仪式总是很简短,领主带她念完了誓词,就把弯刀和旗帜赐给了她。
半日的游行和表演让她稍显疲态,虽然她的体力有余,但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全城人的注目。她只想用睡眠来抚平这一天的喧闹和激情。
这一次没有故乡的一切,只有荒凉陌生的山地。那天马也不来亲近她,只是孤身从一个秃山头跑到另一个秃山头,羽翼收在身边,似乎是不愿让人见识那翱翔天际的本领。全身的光泽也不似之前那般闪耀夺目。
她还是身着铠甲,想去追上那天马。马停下了脚步,又迈着轻快的步子到她身边停下。她小心翼翼地,爬上这无鞍无缰的马,像下午准备马术表演一样坐稳。
天马却要给她个意外,一下子把羽翼舒展开,带着步子扇动了几下就腾到了空中。这时,她又在不远处看到了故乡的城堡。
马不打算把她送回家,而是在城门口转了一圈。又扇动了几下羽翼,她就离故乡越来越远。天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不由得在马背上趴严实了。
她看到一个又一个村庄,还有几个布局和建筑风格各异的城市。
天马在城市上兜了几个圈子才离开,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前往其它城市。等她从云层中降下,就看到一片幽深广袤的森林,与故乡任何森林都截然不同。她刚想细看,天马就又跃入云层,再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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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前来拜访的时候,指骨与木门间发出细微到如同尘沙流动的叩响,一如她的脚步一般,致雅且宁静。
而在初次见到她一袭灰金盛装踏进这里时,我还是星象馆里的一抹尘土,附在边角,等待着星辰造访。
她没有穿着黑白祈服,没有眉目低垂走向群星终宿。
她来拜访星象馆,拜访斯克塔兰家族的守墓人,终宿前静立了九十年的细微尘埃。
我知道这公馆的庞大,知道我早已与这尘壁一同化为其中的一员。
所以当她踱步走进这空荡的灰暗世界时,我也知道,无论她如何环望找寻,默不作声的尘土都不会被这散发着耀光的极星注意。
沉下眼睛,不再做声,不再观望。斯克塔兰家族的守墓人要履行的职责,不是与星辰交谈,而是服侍终宿中的群星升入夜空。
沉寂中,停下四处张望的星辰宁静片刻,脚下带着叩响,重新行走。
然后,我开始慌张。
微小的踏步,硬革鞋面接触布满尘埃的陶瓷,走上阶梯,走向最高处最黑暗的角落,我的角落。
我记不清有多少年了,上一次走上阶梯的其他人,还仍是我的父亲,而他已离开了太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他脚步中的苍老是什么样子,或许也与这星辰的脚步一样低沉宁静。
漫长阶梯过后,步履的轻声终于一步步向我面前逼近,我知道我一直低下的眼睛不能再继续看着尘土,闭合的口也无法再保持沉默。
我看向她,正值她停下脚步,抬起如星海般湛蓝的眼眸,看着甚至无法在她眼中存下残影的灰色事物。
她微微低头行礼,再抬起时,嘴角已勾起微笑。
“斯克塔兰家族的守墓人先生,”她微微眯起眸子,清澈的声音响起,遮掩住其中的疑惑与好奇,“唔……是吧?”
我默不作声,移开视线,试图避开灿烂衣服上耀出的微光。
“我想请您……帮我验证群星的预言。”
是的。
这只是守墓人漫长诗篇中的短小一卷。
就像是斯克塔兰家族在这长久的变革中每一次星辰的更替,而我只是将它提前了那些时间,你仍会执行应尽的使命,我所做的仅仅是重新点燃灯塔,让早已忘却了星空的人们见到过往的浩瀚。
最初的开始,我只是无法拒绝。
那并非占星,只是祷告,向过往每一颗更替的星辰祷告,让他们指引极星会遇见的远方。
斯克塔兰家族最后的极星,将失去她繁盛时的半数依仗,失去她所重视的存在,会脱离群星,前去远方。
一如她所言述,在她身边微弱的星辰已被刺眼的污秽染指,即便耀眼如她也逃不过血缘的诅咒。
她称那个孩子为琳。
只是因为身边无所依靠,我如此念想,只是因为斯克塔兰家族除去她们之外的最后一人已在五年前踏入终宿,我亲手为他抬起石棺,亲手让他血缘中的诅咒遍布全身,让他静候在这终宿中等待下一轮的群星更替,等待下一轮斯克塔兰家族的星空重新遮蔽这片已无法看到遥远光芒的夜空。
而失去方向的极星,由守墓人告知她将走下的路,仅此一次。
我如此念想。
自那之后,她便常常前来,而我便一次次遵从戒律,一次次听她低声轻吟而沉默不语,直到她褪下时刻优雅的伪装,在星象馆最边缘的角落上轻声道出她终也被这诅咒侵蚀。
我自此知晓,沉默着等待眼泪消散是一件如何痛苦的事情,我所做的只有等待她慢慢梳理情绪,在无法看清彼此的黑暗中抹去眼角的微光,重新站起。
但那一晚,她倒在了星象馆里,倒进了馆中多年不曾离开的尘埃,让这份厚重的积淀染脏了星辰的裙摆,附上她青蓝色的发丝,让她虚弱的像那些即将踏入终宿的星辰。
而我除却祷告之外,无法做到更多。
直到她口中的那个孩子前来找寻。
星辰用起那副同样纤细的身躯背上她,在尘埃中一次次厚重的踏步。我拼尽全力压抑起身的冲动,双眼却再也无法止住紧盯她们的身形。我看着在黑暗中移动的模糊影子踉跄前行,在力量支撑的临界点中缓缓移动,直到脚下重心的崩塌。
这是规则。
我如此告诉自己。这是漫长诗篇中不允许打破的定律,守墓人能够接触的,只有星辰死后所余下的东西。
我如此告诉自己,看着她们的身影在瞬间崩塌,自阶梯上坠落,在低沉翻涌的刺耳声音中即将坠向这星象馆的中央。
那是我第二次打破戒律。
父亲从未告诉过我,守墓人究竟是如何争斗,如何在这漫长的守护中一次次打散企图破坏终宿的仇敌。
是海流。
我已无法回忆起,我究竟是如何指引那狂涌在星象馆内的江河在星辰冲击到地面之前托举起她们,在浪潮翻涌的嘈杂中将那两个小小的身躯用水流包裹,借助河流的眼睛送往星辰们的庭院。
星象馆中的尘埃,被这河流尽数洗刷。
直到黎明到来之前,直到那从未有过的清澈光束从尚未闭合的大门映射进来之前,我依旧坐在已不复过往的阶梯上,低声吟唱父亲曾教给我的歌谣。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父亲在不告而别的那一夜,我所察觉到的不安与惶恐。
光芒自门廊折射印入馆中,我盯着那份微光,轻轻直立,或许在那时,我已经知晓我在三天后对极星要说出的话语。
我知道那些话语断断续续细微难辨。我知道与尘埃共存的守墓人,不应染指星辰。
“请···让我······
我知道,我甚至无法明白这话语中所包含的意义,我只是必须让她知晓。
[成为你的依仗。]
“请···让我······
父亲曾双手浸满血红,在星辰更替之后抱着我低声轻语。
[成为你所重视。]
我会成为她的依仗。
我会在预言的终点到来之前跟随我的父亲。我将成为这星象馆的燃料,这本应千年亮起一次的漫天星海,我会让它在闪烁之后的短短百年便让它重新燃烧。
以此,换取片刻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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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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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海三清《前夕 虚诞 终焉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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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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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2020-02-05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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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克萨尔《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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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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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娅什么都没说,轻轻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搂过我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抚摸着我满是灰尘的粗糙头发,等我哭声减缓,又轻轻地靠向自己的肚子。
“听。”
其实我什么也没听到,但并不妨碍我在刹那间理解了阿米娅的意思。我闭上眼睛,希望听到点什么。我听到了我确信的幻听。
“真的?”我的声音激动里还有几分哭腔,听起来十分滑稽。
阿米娅点点头,脸上也满是红霞,“今天下午,我去找凯尔希医生检查的时候,凯尔希医生告诉我的。”
我哑然,唯一能做的只有心中无数次对造物主的感激。在我发现对生活的背叛,打算迷途知返的时候,生活给予了我最大的恩惠。
我猛地站起身将阿米娅抱在怀里,当然选择了避开肚子的方式,阿米娅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拍着我的背。
“辛苦了。”
我将阿米娅放开,两手握着她的肩膀,望着她,如兰的热气吐在我脸颊上,阿米娅面色潮红,微笑着闭上双眼。我将嘴唇贴上去,索取更多生活的赐予。
不知过了多久,阿米娅将我推开,扭过头,羞涩地说“别让孩子看见。”
“孩子早就睡了。”我笑笑,也没有继续强迫,转身回到书桌上写日记。阿米娅也去忙自己的家务了。
“自从十年前我和阿米娅有孩子开始,我便每天写日记,且绝不允许日记中出现‘今日无事’等字样。这十年来,每次回读过往的日记,总会有新的感受。我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是多么肤浅,对时间的定义是多么狭隘,对人性的理解是多么可笑。”
“时光,自由与爱情,每一项都那么令人陶醉,即使是转瞬即逝的时光、一碰即碎的自由或虚妄空洞的爱情都有无数人愿为之付出巨额代价。而我却能同时玩味三者长达十年又品出其中真谛,如今这种真谛又为我所满足。在品味过程中,爱情的滋味又是最为奇特而美妙的,在这个无法言喻的美丽世界中,我愿意将我最真诚而特别的爱,献给你——阿米娅和孩子们。愿爱永恒,此志不渝。”
这是我的第十本日记,最后一页的文字。我满意地合上日记本,放到我用以盛放日记本的木盒里。转头看向阿米娅,阿米娅也回头看我,多年的操劳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她的体态仍如少女般动人,但气质上又比少女少了一些清纯,多了几分母性的温暖。
我们相视一笑,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或肢体接触,彼此的感觉便能清晰的传递给对方。
深夜,我计划好最后一点事项后,轻轻走到床前,阿米娅已然睡去,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灯影摇曳下显得格外可人。
我尽量轻的爬上床,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阿米娅的睡颜,才轻轻吹灭油灯。
“晚安,阿米娅。”
黑暗中,一只温暖绵软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小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晚安,博士。”
再一次睁开眼时,我发觉自己甚至连支撑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从缝隙中的光亮判断出现在是清晨。手上的知觉很浅,但知道正被一双小手握着。这双手我已经握了几十年,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握下去。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阿米娅又陆续养育了几个孩子,他们有人平安长大,有的早夭。但如今都已各奔东西。有人去了哥伦比亚,有人去了龙门。但我和阿米娅再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只是每年侍奉这土地里的庄稼。我仍在写日记,但眼睛已经很难再看清曾经写过的东西了。但这无妨,我仍可以清楚的记得我写过的每一篇日记,我对阿米娅点点滴滴的爱。
阿米娅坐在床前,喊叫着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听到,就像当年我被阿米娅从土里翻过身一样。视线更加模糊,淡化了岁月蚀刻在阿米娅脸上的痕迹。她的面庞再一次变回少女般的动人。
思绪再一次向前,回到了当年的切尔诺伯格,我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同样是她,拉着我的手,呼唤着我的名字,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解救出来。那时的我,那时的我在干什么呢?似乎为一家公司工作,叫罗...罗什么来着?然后还有一家对立的公司,叫什么运动,对方的首领好像叫塔...塔莫斯?不对,想不起来。在外面,麦田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巨大的东西,全是铁疙瘩,那个是干什么的来着……
脑中清醒的意识越来越少,思维逐渐归于混沌,细胞停止分裂而是融合,世界渐渐归于沉寂,时间与空间消弭无形。除了手中的温热。
我嘴唇翕动着,希望让她看到。我成功了,阿米娅将耳朵贴上来。我并没有感觉到我说了什么,但从阿米娅耳朵的颤抖上看,她应该听到了。
“我爱你。”
我满意地闭上双眼。
“滴答,滴答。”仪表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睁开眼皮,感觉撕裂般的疼痛。勉强转头发现我正躺在病床上,床前穿着白色大褂的凯尔希医生看我苏醒,确认了一下我的生命体征。
“你体内的源石突然出现了异常反应,幸亏值班人员发现及时。”
“呵。”我发现我还能说话,“已经这个时候了,我的死活,还有意义么?”
“作为罗德岛指战员,的确没有意义,但作为一个患者,你有存活下去的权利。”
“阿米娅呢?”
“已经去了。与‘神’正面对决。”
我不禁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内容。
哥哥问弟弟:“如果能拯救全世界,只需要杀死一个小女孩,可以吗?”
弟弟想了一会:“不可以。”
如果真不可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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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怠惰大司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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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5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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