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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暮色天光》修正全版 第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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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15)
我在心里又撇了一下嘴,转身刚走到韩槿的卧室门口,就听见蒋子娇吃吃的笑着说:“我之前来的时候,我还在纳闷你家里怎么会有一个长相这么清秀的小姑娘,后来我就想起来了,早前她还去机场接过咱俩的飞机,现在再看你们俩的相处情景,我觉得你们表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可是为什么她跟你一样也姓韩呢?”
我轻轻的合上房门,韩槿爽朗的说笑声隐隐传来。“我们家奉行亲上加亲,都是近亲结婚呀!你不知道?”
蒋子娇娇笑着讶异:“传闻难不成是真的?这还真是……对了,姑妈她什么时候才会从澳洲回来?我还没见过她呢,她把姑娘留在国内那么长时间,就真的放心得下?”
韩槿懒洋洋的笑着说:“那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跟着,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似住着一个偷窥狂,他唆使我偷偷的拉开了一道门缝,客厅里的景象落入我的眼睛里,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这样掉了下来——韩槿的脸,埋在了蒋子娇的脸上。
仅一眼,我就不敢再往下看了,赶忙悄悄的关紧房门,跑到书桌前坐下。屋子里的摆设处处都充斥着韩槿的味道,我只觉着厌恶,无与伦比的厌恶,他这算什么?
十分钟以后,亢奋劲儿一过,我心灰意冷的就想走了。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公园北路的家里去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是我又鼓不起勇气,毕竟仔细想来,韩槿他对我其实一直都很好,他很疼我的。我深知,如果我现在就任性的离开,那蒋子娇一定会怀疑我在吃醋和难过,进而怀疑韩槿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我不想给韩槿带来麻烦。
于是我就抹干眼泪在心里宽慰自己,男人嘛,偶尔逢场作戏是正常的,我要相信韩槿,他不是曾经说过:“韩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这辈子只爱你!”的么?
这样一想,我顿觉心口骤松,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看书的,但我还是翻开了那堆资料书,再过不久,我就得报名参加司法考试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终于坚持不住把书扔到一旁,改坐为趴,匐在书桌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想着韩槿,想着蒋子娇,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怎么也不痛快,就算韩槿他对我好,他疼我,爱我,他也不能干出在我眼皮子底下亲吻蒋子娇这种事情来呀!
我委屈得再一次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房门“咔嗒”一声响,我知道有人要进来了,慌忙埋下脑袋在手臂上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复又抬起头来飞快的捞过资料书,假装正在用功。
一只手就这样从后边搭上了我的肩膀,顿了一下,它跟另外一只手一起绕过我的脖颈一下就蒙住了我的眼睛,狠狠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水渍。
熟悉的气息灌入鼻间,我没有回头,韩槿就着椅背环住我的上半身,他用他坚硬的下巴抵住我的头盖骨,我听见他在我耳边长长的叹气,但也只是叹气而已,没有说话;我想,或许连他自己也觉得,倘若他在这个时候跟我道歉,只会让我更伤心,更难过罢了。


IP属地:贵州16楼2020-03-03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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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16)
    他知道,这一刻无论他说什么,都免不去推卸和辩白的嫌疑。
    厨房那边接着就传来蒋子娇的一声高喊:“你还没把牙刷拿过来呀?”
    韩槿放开我,站直了身体,也跟着高声回应:“来了!”
    话落,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一瓶酸奶,他把它搁在我的书桌上,又按住我的脑袋揉了揉,低声说:“她今晚要在家里留宿,我睡沙发,你睡隔壁;你放心,她不会经常出现在你的视线里的。”
    我本想冷冷的顶韩槿一句:她在不在这里留宿跟我有什么关系?但一眼瞥见那瓶酸奶,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来。
    韩槿走后,我在书桌上留了几本法典,收走了其他的资料书和练习册,并把韩槿房间衣柜里的我的一大堆衣饰,包括电脑桌上我放的一些零碎物品,一股脑儿的以极快的速度搬进了隔壁卧室里;我搬这些东西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韩槿站在厨房门口阴测测的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也没工夫去猜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得趁着蒋子娇在淋浴的这会儿间隙,把我的痕迹从韩槿的卧室里清除出去;我之所以刻意在书桌上留了几本法典,那是因为早前韩槿不是让我进去看书呢嘛,书桌上怎么能没有我的东西呢?至于后边韩槿他要怎么跟蒋子娇解释我在他房间里学习的事情,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我刚做完这一切,卫生间里的流水声适时停了;我刻意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韩槿,然后迅速推开客房的实木门一头钻了进去,我可不想欣赏美女出浴的风景。
    刚才搬东西搬得急了,这会儿一大堆东西全都堆在小床上,乱得不行;我很想收拾一下,把它们分门别类,可一听见外边客厅里那两人嗡声嗡气的说话声,顿时就觉着力不从心。
    后来我把自己扔在床上,摊在一堆韩槿送给我的衣服里。忧伤就像是空气,随着我的呼吸,慢慢的渗入我的血管里,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我难过得近乎要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痛恨自己怎么还活着喘气的时候,外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一声钝响,疑是关门的声音。我知道蒋子娇去睡了,我开始疯狂的想念韩槿。
    我本以为韩槿会进来看看我的,但我竖着耳朵等了许久,外边都没有半点儿动静,于是我愤怒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不假思索的拉开门冲出去,借着厨房那边照过来的点点微光,瞅准了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影的黑色脑袋,旋风般的窜上去一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使了大力的,我听见手下韩槿在痛苦的呻吟;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仰面朝着我的清冷的脸上,映得他脸上的皮肤像灰一样的白。霎时,我就感觉到了莫大的悔恨,禁不住松开他的脖子,转而轻轻的抚上他的眼睛。只因为,我不喜欢他方才瞪着我的,惊恐的眼神。
    我嘤嘤的抽泣起来,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韩槿……”下一秒,我跪倒在地。
    韩槿抬起胳膊,犹豫了一下,倏然拉下我的手,紧紧的攥在他的手心里。他望着我,用一种痛惜的、了然的、懊恼的、复杂的眼神;我一下就感觉到心疼了,惶惶然的一边哭,一边压着嗓子跟他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韩槿对不起!我不是……”
    我话未说完,韩槿蓦地坐起身来,一把将我狠狠的按进了他温热的胸怀里。
    他不抱我还好,他这一抱我,我更觉愧疚难安了,恨不能一巴掌抽死我自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存心要伤害你,韩槿……”
    韩槿频频的亲吻着我额头上的短发,我听见他边亲边说:“没有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哪怕你现在真的掐死我,要了我的命,那也是我自作自受自找的。”
    他说这话害我差点儿没崩溃的哭喊出声,我搂着他的背脊,千般依恋、万般眷恋的用自己的脸颊一个劲儿的磨蹭着他胸口上的皮肤,我说:“韩槿我喜欢你,韩槿我真的爱你。”
    韩槿摸上我的脑袋,嘶哑着嗓子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等我,你答应过我要等我的。”
    “韩槿……”我仰头,情不自禁的勾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温润绵软的触感一如既往,很快的,韩槿热切的反客为主,瞬间加深了这个吻;我觉得他的亲吻,好似总能抚慰这些年来累积在我心里的苍凉和酸涩,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我的天,他是我唯一信仰的神。
    后来他把我抱进客房里,在一堆杂物中百般温柔的跟我抵死缠绵,云雨过后,我这才彻底的感觉到了安心,终于沉沉的睡去。
    预料之中的,隔天我醒来,我的身畔没有韩槿;同样的,我床上原本堆着的那些东西,也让他清理得一干二净。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再加上韩槿的安抚,我的情绪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略去在我穿着睡衣刚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蒋子娇从我跟前走过的翩翩身影,我的心稍稍的抽了那么一下子之外,基本上,我的表情和举止在旁人看来,是没有任何一丁点儿不自然的地方的。
    我坚信,韩槿他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留给我的。
    我在韩槿开车送蒋子娇离去后,独自搭计程车去上了班。一整天,除了累,多少都有些心酸酸的惆怅感觉,但我知道这无法避免。傍晚韩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跟许海峰在酒店陪人吃饭,喝了点儿酒脑袋有些犯晕,跟韩槿在电话里几句话聊下来,完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跟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四周的喧嚣渐渐的沉寂下来;不知谁推开了包房里的窗户,冷风一下灌进来,我趴在桌上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酒意就醒了一大半,正对着的窗外亮晶晶的一片灯火璀璨,我这才发现,夜,早已深了。


    IP属地:贵州17楼2020-03-03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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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6 12: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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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17)
      身旁半醉的许海峰还在拉着今天这顿饭局主要宴请的一个领导,两人肩并肩的不知道在低声交谈些什么内容。我僵持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打住的迹象,就凑过去轻声提醒许海峰,说:“老师,已经很晚了……”
      许海峰回头瞟了我一眼,又扫了一遍除了我们仨,已经人尽走空的包房,点了点头,安慰我说:“再等一下,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无奈,只好应了声坐在原地接着等,等了半个小时,我刚凑过脑袋,许海峰就腾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的肩,示意我稍安勿躁;没办法,我只好再等,这一等,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凌晨十分,许海峰跟那领导终于结束了谈话,他站起身来热情的表示要亲自送领导回家,领导醉眼迷蒙的笑笑,说:“不必了小许,我看你还是跟我一样,把车留在这里,打车回家吧,最近这段时间,交警那边查酒驾查得很严,咱们何必给他们添麻烦呢!”
      许海峰呵呵呵的一连笑了好几声,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说瞧我这记性,瞧我这记性……一边跟在那领导屁股后边往外走;我见状,赶忙拎起椅子上的文件包和许海峰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小跑着跟上前去。
      出了酒店大门,又等了好一会儿,我们这才打着一辆车,恭请那领导上车离去;后来的十几分钟里,我跟许海峰眼巴巴的盯着大街,盯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却连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瞧见。我寻思着都这么晚了,师傅们估计都收班回家睡觉去了。
      就在许海峰犹豫着要不要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距离酒店约莫十来米远的树丛下,倏然打过来一道车头灯,闪了灭,灭了闪;我跟许海峰刚迎着那灯光眯眼看过去,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接起来,韩槿在电话里只吩咐了我一句:“叫许海峰一块儿上车,咱俩先送他回去。”
      我一边纳闷韩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边挂了电话;跟着我便跟许海峰转达了韩槿的意思,许海峰点头表示同意,恰巧韩槿就在这时把车开了过来,于是我跟许海峰就上了韩槿的车。
      许海峰刚一上车,见着韩槿就愣了一秒钟,“韩副局长?”
      韩槿坐在驾驶位上略略一偏头,笑了一下,说:“早就听说许大律师勤勉敬业,今晚一见,果然是的;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临湖所有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都要求自己的助理每晚陪谈业务陪到三更半夜。”
      我一听韩槿这话,就知道他在迁怒许海峰,他生我的气了;我坐在韩槿旁边慌忙伸手去拽他的胳膊,不自觉的有些低声下气,“今天这是特殊情况,以后不会弄得这么晚了,表哥你不是一向都挺支持我的工作的么?理解一下嘛!”
      韩槿哼了一声,没说话;我从挂在汽车挡风玻璃中央的后视镜里朝后座上的许海峰望去,见他仅是皱了一下眉,看似并不把韩槿适才的挑衅当回事儿,这才嘘了口气,放下心来端端正正的坐好。我忍不住心想:难不成这两人老早以前就认识了?倘若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临湖忒也太小了点儿吧!


      IP属地:贵州18楼2020-03-03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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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18)
        车开出去没多久,韩槿便问许海峰去哪儿,许海峰随口报上一个地名,韩槿便驾着车子拐了弯,我听许海峰问我,说:“韩笑,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韩副局长是你表哥呀?”
        我怔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光想着怎么安抚韩槿了,忘了许海峰认识夏志远,指不定许海峰还是夏志远的人这事儿来,说漏嘴了。
        我不知道夏志远有没有告诉过许海峰我跟韩槿谈恋爱的事情,于是就笑嘻嘻的打起了马虎眼,“那是老师你没问过我呀!”
        许海峰点了点头,又说:“这样说起来,让你在我手底下当助手,还真是委屈你了。”
        我错愕,下意识的就反问:“老师,你怎么会这么讲呢?在咱们临湖的律师界,有多少初入这行的人想跟着你学习个一年半载的,都没有机会。”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许海峰轻轻的笑了一下,他说:“你呀你,以你现在的身份背景,你就不必刻意奉承我了吧!你进事务所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像我们这种看似有名的律师,人前是很风光,人后就不见得还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我跟在许海峰身边工作的时间不算短了,我知道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擅长故弄玄虚的人,是以他一说这话,我就反应过来了,他认为我适才称呼韩槿为“表哥”,是因为我跟韩槿真的有血缘关系。
        竟然,我有一个在“临湖市国土资源局”担任副局之职的“表哥”,我又有一个在鼎鼎有名的“开源集团”担任董事长职位的姐夫,那我自然也算得上是一个有身份背景的人了。
        我弄明白了许海峰的意思,就笑着打起了哈哈,我说:“是老师妄自菲薄了……我一个没头没路的小小助理,哪儿谈得上什么身份背景呢?”
        许海峰呵呵一笑,也不说话点破我,我觉得他挺有风度的。
        不一会儿,车在许海峰居住的小区门口缓缓的停了下来,许海峰刚跟我和韩槿道别下车后,韩槿奋力一踩油门,将车一下冲出去几多远。
        我紧紧的扣着头顶上的扶手,蹙眉说:“你开那么快干什么?在跟谁赌气呢?”
        韩槿嗤笑一声,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赌气了?我看你是借着工作的名义跟帅哥上司吃饭喝酒高兴过了头,眼花呢吧。”
        我觉得肚子里突然有股邪火窜上来,但因为我不想冲韩槿发脾气,所以我刻意放柔了声线,轻声说:“怎么,你还真生我的气了?我不都跟你保证了,以后不会弄得这么晚了。”
        韩槿又笑,仍旧是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调调,慢条斯理的说:“我哪敢生你韩笑的气呀!现在这个社会,都流行假公济私不是?我理解。”
        我闭了闭眼,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依旧轻柔的说:“还说没生我的气,都开始污蔑我跟许海峰假公济私有一腿了。”
        韩槿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说:“我那叫污蔑么?说什么老师老师的,喊得那叫一个亲热,故意掩人耳目不是?你这行情看好啊!早前一个周洲,后来一个夏志远,跟这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扯清楚呢,现在又多了一个许海峰,你说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这能耐?”


        IP属地:贵州19楼2020-03-03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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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19)
          我的火气终于冲破了临界点,我愤怒的尖叫:“姓韩的****嘴!”
          韩槿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在一片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中,韩槿一把拧住了我的胳膊;下一秒,我听见他在我耳畔暴吼:“我都成‘姓韩的’的了?谁教你的?啊?”
          在眼泪流下来的那一刹那间,我听见从我的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声泪俱下的尖叫:“是你得理不饶人!你明知道我跟许海峰什么也没有,你还恶意中伤我,诋毁我,你变态!”
          “我变态?”韩槿望着我瞪圆了眼睛,他的指甲都陷进了我胳膊上的肉里,疼得我一个劲儿的倒抽冷气。但听他咬牙切齿的又吼:“八点钟,打从八点钟开始,我就把车停在酒店门前的路边上等你,你一直不出来,打你电话你又不接,交警多开少开我几张罚单我早就习惯了,这点本就是无所谓;但你在电话里不是要求我来接你的么?我答应你了,早早的就过来接你了,可你让我等了多久?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怎么?难道你还打算跟许海峰留在酒店里住上一整晚?”
          我被他最后的那句话给气晕了,下意识的也跟着吼出一串话来:“那你不会走呀?你要觉着我难等,觉着我事儿多,觉着我麻烦,嫌我害你被开罚单,那你不会走呀?谁拽着你腿了?你傻你怪谁?”
          韩槿吸了口气,朝我更大声的吼出更长的一段话来:“我是傻!我一整天里再怎么忙,都时时分神惦记着你,担心着你,生怕你想不开;一下班就忙着给你打电话,听说你陪许海峰出来应酬,又怕你伤心过头借酒消愁,喝高了被人骗,所以巴巴的跑过来接你。本想着见着你了,我就安心了安生了;可我发现我错了,你跟许海峰这样一个长得不仅帅,还极有本事的男人在一起吃饭喝酒搞到凌晨,你高兴着呢,开心着呢。是我的愚蠢,替我造就了这一切;是我,亲手把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塞;无论我有多么舍不得,我有多么不喜欢,现在我的女人都把她的工作摆在第一位,她总是想不起我来……你说,我怎么能不傻呢?”
          韩槿刚一吼完,随后便红了眼圈;他撇过头去,特不自然的抹了一把眼睛,复又回头望着我,表情忽尔变得极度忧伤,忧伤得近乎能拧出水来。他低声说:“咱们不闹了成么?求你了,你乖乖的好不好?只要你乖乖的,心里只想着我,只念着我,一心一意的留在我身边,以后你想分多少时间来工作,我都依着你,我再也不会因为你的工作的事情跟你吵架。”


          IP属地:贵州20楼2020-03-03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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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0)
            我回望着他,兴许是我眼中的水雾在作祟,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准确来说是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国粹变脸魔术中的魔术师高手,他可以随时变换自己脸上的颜色,因人而生,因景而异。他总是在跟我做同一个游戏:先给我一巴掌,然后再给我一颗枣。
            然而,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每当我看见他难过,我就会下意识的比他更难过;这一刻,我倏然开始怀疑,我的脑袋,它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可是天知道,我有多看不得他脸上现在那对红红的眼睛,天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妥协,我就那样缓缓的朝他伸过一只手去,撇着嘴巴拽住他的袖口状似撒娇般的轻轻扯了扯。
            他仰头深深一呼吸,抹了一把脸,倏然吐出一口气来;微顿,他俯过身来将我的脑袋按靠在他的肩头,我觉得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像梦语:“我想你了!”
            我的回答更像哐哄:“我知道的,所以我现在就坐在你身边。”
            他的话变成了哐哄:“你以后听话一点好不好?你不知道,其实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感觉比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更加想你!”
            水汽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于是我的话就变成了梦语:“如果我努力工作真的会让你感到不安,那我辞职好不好?我知道你在意我,紧张我,可是你不能因为在意我,紧张我,就说话中伤我,诋毁我,污蔑我,那会让我伤心。”
            韩槿不再说什么了,他按着我的脑袋,狠狠的揉了揉我的后脑勺。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有种感觉,他在害怕!可他具体是害怕什么东西,我却又感觉不出来。
            后来我们没有回家,韩槿开车载着我去了稍远一些的一家MOTEL。当时我不知道住个酒店为什么要辛苦的跑到这里来,后来见韩槿用信用卡刷钥匙,我才知道他是这家MOTEL的常客,他不想跟人打照面,应该是为了避嫌。
            房卡插上后,门一开,过道上的灯便自动亮了起来;韩槿拥着我走进去,那是一间套房,一百多平米的空间基本上只被三样事物占据,巨大的环形落地窗,落地窗正对面的一组宽大沙发,以及沙发后不远处被金茶色吊帘遮掩的,并排能躺下四五个人的圆形大床。从总体上来看,整个房间布置得竟奢华,又高贵;当时我就在想,韩槿他一个月究竟能挣多少钱?他怎么能这样胡乱花钱?
            我的酒意经过韩槿的一通折腾,早就没了,踏进酒店大门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清醒异常,韩槿看似也毫无困意,所以那天晚上我们俩洗漱过后,就互相依偎着卷缩在客厅中央的那组宽大沙发上,搭着同一条毯子看夜景。
            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光影流转间,我发现韩槿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一直在埋头看我,他看我的眼神温暖而柔和,但叫我忽然间幸福得几欲掉下泪来。


            IP属地:贵州21楼2020-03-03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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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1)
              我不禁伸出胳膊紧紧的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肌肤的炙热。我觉得自己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喜欢到不能自已。
              静谧的房间里,我听见自己嗡声嗡气的声音:“韩槿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韩槿一伸手,在我的耳廓上重重的捏了一把,“乖啦!”
              ……
              多年以后,我总还能无比清晰的忆起那天晚上的那条毯子,忆起在那条毯子的覆盖下,韩槿温情的拥抱和无法掩饰的爱意;以及,我枕在他不算强健,但却结实的臂弯里,看见的那一片开阔的流光溢彩。
              韩槿本质上是一个蛮务实的人,他并不浪漫;是以我俩相处了那么久,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最多的,是他在做家务,尤其是在下厨烧菜这方面的能干。我觉着什么鲜花、红酒、烛光晚餐这类似的东西,于他而言,就跟我打小不喜欢洋娃娃毛绒玩具一样,是同一个道理,浪漫与他没缘。
              这或许是跟他的生活经历有关,而我本质上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所以我欣赏他的务实,喜欢他为我下厨胜过喜欢他带我去搞浪漫,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觉得浪漫就等于浪费。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进来,韩槿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他在房间里到处找东西吃的时候,我悄悄的拾起了他丢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手机,果不其然,他关机了。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开机键;倘若我猜得不错,韩槿之所以带我来住酒店,是因为蒋子娇的关系——没准儿昨晚上蒋子娇又到韩槿家里去了,指不定她还在韩槿家门口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得不说,有时候我的直觉还真挺准的,后来我俩在楼下餐厅里吃过早饭,韩槿送我去上班,在车上他刚一开机,我便听见他的手机“嘀嘀嘀嘀嘀”的响个不停,韩槿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把手机扔在挡风玻璃下没作理会。
              我不知道他心里对待蒋子娇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他扔手机的这个动作确实令我感到愉悦,我没品的觉得,就让那个女人着急去吧!愤怒去吧!
              那一整天我一改惆怅,心情极好,以至于还偷空上线跟黄文丽她们聊了会儿天,约好了周六下午跟她们去远郊的一个农场摘枇杷。
              那天晚上蒋子娇没有过来,接下来的两天,蒋子娇也没有出现。韩槿倒是每天晚上都准时回来,虽然那几天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满眼血丝,神情憔悴,但我自欺欺人的就是不想把他的异常跟蒋子娇联系起来。
              赵珊跟朋友去日本旅游快半个月了,偶有电话打回来给我,说是快了快了,马上就回来了;但一直不见人影。我琢磨着她肯定是玩疯了,北海道呀,那不是跟天堂一样美丽的地方么?
              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拉萨,还是高二那年的暑假,夏志远去谈生意,当时带了韩欢,顺道捎上的我。所以说,这人哪,有钱跟没钱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至少有钱人比穷人更能随心所欲不是?


              IP属地:贵州22楼2020-03-03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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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2)
                周五那天下班后,我回了一趟公园北路,收拾了两件方便隔天去农场摘枇杷的衣物,取了墨镜和太阳帽,然后搭公交车去了长虹路。我跟韩槿白天在电话里本是约好了的,晚上去他朋友新开的那家音乐会所给新来的乐队捧场,听说那支乐队在省里极有名气,绝对专业。老实说,我挺期待的,年前因为夏志远的关系没去成,我觉着这次一定得补上。
                然而,那天晚上我一直等到十二点,韩槿也没有回来,他关机了。
                翌日清晨,我在韩槿家客房卧室里的小床上睡得正香,突觉鼻子痒痒,迷迷糊糊的我以为有蚊子,忍不住伸手挠了一把,偏过脑袋继续睡。没过一会儿,耳朵上又开始痒,我莫名其妙的伸手去挠,结果耳朵没挠着,却摸到一只骨节清晰的温暖手掌。
                有人在我耳畔嘿嘿嘿的低笑,我一下就清醒过来了。入目,便是韩槿那张在我看来帅到无以伦比的面孔。我没说话,望着他的眼睛心里倏然涌上来一股子柔柔的暖意,跟着我就笑了。
                韩槿用他那满含温情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我的短发,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抚摸一只被他养育了多年的小兽。良久以后,他轻声说:“想不想跟我出去走走?咱们到湖边的小广场上去溜旱冰鞋?”
                我犹豫了很久,最想问的问题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就笑吟吟的点头说好。
                “昨晚对不起,我临时有点儿事……下周五吧,下周五咱俩一起去……徐智明说他跟那支乐队签了六场约,他们暂时不会离开……”
                不待韩槿说完,我又笑着说:“好!”
                “那……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知道有家旋转餐厅的法国菜做得不错……”
                面对韩槿前所未有的殷勤,我突然想起了赵珊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男人倘若对女人无事献殷勤,那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非奸即盗!
                我蜷在被子里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吃什么都好,都听你的。”
                韩槿闻言笑得越发温柔了,他又顺着我的脸颊,把我耳畔的发丝撩起来,一点一点的替我别到耳后,“真乖!”话落,他俯下身来,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
                我有点儿受不了了,冲口就喊出他的名字来:“韩槿……”
                “嗯?”他扬眉。
                我望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余下来的问话倏然就哽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事儿!”我笑着摇头。
                韩槿很敏感,他似乎猜到了我想问什么,怔怔的瞅了我一会儿,埋首在我的唇上重重的啄了一下。“乖啦!”看似却并不想跟我过多解释。
                韩槿后来就冲凉去了,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余光瞥见韩槿适才扔在我床上的外套,鬼使神差的,我坐起来伸手捞过那件中山服,下意识的翻出领子凑到我的鼻尖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没有,连汗味也没有。
                不可能啊!我记得蒋子娇有抹香水的习惯,上次给她开门时我就闻到了,应该是类似于韩欢经常抹的TIFFANY那类似的以茉莉和玫瑰香味为主的香水,售价在一千多块左右。我还是不死心,逐是又像着了魔障似的,摊开韩槿的衣服在各个口袋里乱摸乱搜,终于,我从内襟口袋里翻出了韩槿的手机。


                IP属地:贵州23楼2020-03-03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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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6 12: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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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3)
                  我查看了韩槿这两天的通话记录,发现没有异常,我又翻开短信箱,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我那亢奋激动的情绪这才稍稍的平复了一点儿。
                  难道是我多心了?韩槿他昨晚上压根儿就没跟蒋子娇在一起?
                  我刚打算把韩槿的手机重新塞回他的口袋里,蓦地,手机“突突突”的在我掌心里跳震了起来,我按开一看,那是一条短信,发送人那栏只有两个字:子娇!
                  不是蒋子娇,而是子娇!我觉着自己心里就像被人打翻了五味瓶,挺不是滋味的。然而,我不曾料想到的是,当我随后看完了短信的内容,那五味瓶里装的,就全变成了酿造时间过长的醋,又苦又臭。
                  短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大意是:亲爱的,到家了吗?刚刚打了你好几次电话,都在通话中,你该不会是在害羞,或者是感觉没法面对我和我家里人吧?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勇于对我负责任的好男人;所以你放心好了,就算让我爸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咱俩都已经订婚那么久了,发生那样儿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你不知道,今早我回去还听我爸夸奖你来着,他说你年轻有为,表扬你能干,还让你下午陪我去参加他一个老朋友的生日宴,你会有兴趣的吧?
                  我捧着韩槿的手机坐在床上,把这条短信的内容翻来覆去的一连看了好几遍,直到我确定了他们俩昨晚上发生了关系,我这才一头栽倒在床上,感觉心如刀绞。我刚一想哭,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的掉下来。
                  我不是早就跟自己讲好了的么,要从容坦然的面对这一切的么?那为什么,我现在会愤怒?会伤心?会嫉妒?会难过?
                  我突然就有了这样的一种认知:一贯心思缜密的韩槿,他的手机里怎么会没有蒋子娇的半个来电痕迹呢?他只不过是在跟蒋子娇打完电话,或者发完短信之后,将所有的记录都删掉了而已。他应该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我无意中看见吧,那我现在是不是又该偷笑呢?毕竟,他心里始终都给我留了一个位置。
                  我从床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站在地板上,挂在对面墙壁上的穿衣镜映照出我身体的轮廓,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乍眼一看,镜子里活脱脱的宛若一俱尸首。
                  有多少事儿,是我能理解的?有多少事儿,是我能明白的?又有多少事儿,韩槿他一直瞒着我?直至现在,这一秒钟,韩槿他都没有跟我明确的坦白过:他在QQ上跟蒋子娇说爱她的事儿;他跟蒋子娇频频联系出去吃饭、打球、参加PARTY、约会的事儿;他跟蒋子娇背着我一言不发就订婚的事儿;他跟蒋子娇昨天晚上在一起发生关系的事儿……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他总是一味的瞒着我,哄着我,骗着我;他是一个多么恶毒,又多么卑鄙无耻的男人哪!
                  而我呢,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压根儿,就是个愚昧无知的大****!一个**的**!


                  IP属地:贵州24楼2020-03-03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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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4)
                    当**的我想明白这些事情以后,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一下就跌坐在地板上;恍惚中,身体一偏,脑袋“砰”的一下磕在后边床沿上,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的,恨不能立马痛昏死。
                    “韩笑!”身后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叫,我听出是韩槿。然而我疼得一时缓不过劲儿来,当即没力气也不想理他。我扶着床沿刚欲站起身来,韩槿扔下毛巾奔上前来朝我一伸手,看似要扶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力气,腾然一下跳将起来,想都没想抡起胳膊照着他的脸甩出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巴掌,我怒吼:“你***不要碰我!”
                    我那尖厉的吼叫声转瞬即逝,跟着我就感觉到了自己脸上大片大片的火辣辣的湿意。我大睁着双眼非常想要一次性把他看个清楚,却发现自己悲恸得连想要好好站立着,都做不到了。
                    韩槿被我的一巴掌打懵在原地,良久良久都没有再说话。什么尊严,什么教养,什么仪态,这些东西我通通都不想要了;我站不住,于是我就放任自己像个撒气的泼妇那样,滑到地板上随便找了根床脚,口喘粗气的靠着。
                    韩槿穿着一条大裤衩站在我跟前,看似又要伸手来扶我,我抱着胳膊掉头避开他的手,纵然不看他,我还是好难过,难过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发生什么事情了?”韩槿小心翼翼的问我。
                    他不问我还好,他这一问我,我心里腾然间就涌上来一股子想不顾一切把他撕碎的冲动;然而,下一秒,我却一反常态的笑了起来。
                    我一直笑了好一会儿,笑得脸上泪花直冒,腮帮子又酸又疼。
                    “这是怎么了?”韩槿的嗓音化作扯紧了的棉线,又低又哑;他蹲在我跟前,抖着一双胳膊看似又想来扶我,或者说是抱我。我讨厌被他用这样心疼无比的视线瞅着,就轻飘飘的挥了一下手,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
                    “韩笑……”他欲言又止。
                    我认认真真的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然后特镇定的抄起床上的手机递到他跟前,望着他那张在我看来极帅气、极好看的脸,用一种超自然的平稳语气说:“你自己看吧!”
                    韩槿接过手机,又瞥了我一眼,埋头飞快的扫了一遍那条短信的内容。完了他抬头睇着我,表情似扭曲,又似忧伤,似狰狞,又似难受,总之难看到了极致。
                    他呐呐的说:“不……韩笑……我跟她……”他明显的语无伦次。
                    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韩笑,你***现在一定不能哭!我快步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顿住,转过身来望着他平静的说:“咱们俩结束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联系我!”
                    我的话音刚落,韩槿就红了眼睛,他阴气沉沉的睇了我片刻,倏然飞扑上来,一下就将我扑倒在敞开着的门板上。又惊又急的跟我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心痛如麻,憋着一口气,超然沉着的命令他说:“你给我放手!”


                    IP属地:贵州25楼2020-03-03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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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6)
                      回头,他气喘吁吁的在屋子里快速走动,从这头踱到那头,又从那头踱到这头;蓦地,他两个大跨步冲到我跟前,双手叉腰,欠着身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低声说:“想发飙是么?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随便你怎么样,你想骂我,想咬我,想打我,想踢死我……什么都可以,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等着你……”
                      我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仰头对上他的眼睛;我听见从我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三个字:“你**!”
                      韩槿咬着腮帮子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猛地一下坐到我面前,倏然伸手一下就掐住了我的下颚骨。他看我的眼神竟狂热又亢奋,他像一个真正的变态那样压着嗓子冲我吼:“说得好!说得真是对极了!我的确是个**!难不成你一直把我当成圣人或君子?”
                      我的下巴被他死死的捏住,纵然我这会儿很想说点儿什么出来刺激一下他,但无奈却是做不到。
                      微顿,他阴气沉沉的笑得更带劲儿了,他边笑边盯着我的眼睛又说:“韩笑我实话告诉你,我***不仅是个**,我还是个卑鄙无耻的下三烂!你现在有没有觉着后悔?后悔爱上我这样的一个人品低劣的家伙?”
                      我气得不行,抬手去扳他掐在我下巴上的手指,可扳了半晌还是无济于事;我觉得倘若我的眼神能化作利刃,那么他的脸估计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我的下颚骨都快被他捏碎掉的时候,韩槿终于放开了手。他好像明明已经笑不下去了,却仍然僵持着继续笑个不停,那笑容已经变成了他脸部诸多肌肉运动的其中一种。
                      “你是个骗子!”我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敛去笑容,望着我眼底一片冷冽。
                      良久以后,他重重一点头,“对,我是个骗子!”
                      “你卑鄙!”
                      “对,我卑鄙!”
                      “你无耻!”
                      “对,我无耻!”
                      “你恶毒!”
                      “对,我恶毒!”
                      ……我找不到话说了,或许是因下巴刚刚被他捏得太狠太久,一时之间眼眶潮热,我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抚上我的脸,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初衷模糊的心痛,“别哭,为一个恶毒的骗子掉眼泪,不值得!”
                      我又想狠狠的抽他一巴掌了,可他却突然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握着我的双手,百般温柔的亲吻着我的嘴唇,闭上眼睛喃喃的说:“我知道我该死,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让你继续跟着我,以后你还得为我继续受委屈,可是我不能放你走,我真的不能放你走!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了,那又跟离婚有什么区别呢……”
                      我终于放弃了挣扎,搂着他的脖子歇斯底里的痛哭起来。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懂!他把我当做他的妻子,可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又何尝没有把他当成我的丈夫;他舍不下我,我又何尝舍得下他……
                      那天,我靠在韩槿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哭了很久,很久;韩槿就那样静静的拥着我坐在他卧室里的大床上,任凭我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儿的往他身上抹。他终究是没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夏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一室的明亮,一室的温暖,可那天早上的我的心里,却是一室的黑暗,一室的冰冷。
                      我不再期待韩槿的解释了,因为我觉着事实存在即是最合理的解释;就算他当时强言找出点儿什么话来安抚住了我惊惶受伤的心,我想那也必定是谎言,是借口!我已经陷在自己自欺欺人的世界里太久太久,我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我爱他,我害怕我爱他,会让我情不自禁的连他的谎言,都爱!


                      IP属地:贵州27楼2020-03-03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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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27)
                        那天,我跟韩槿后来没有去湖边的小广场上溜旱冰鞋,午后我也没有跟黄文丽她们一块儿去远郊的农场摘枇杷,晚上更是没有跟韩槿去他说的那家旋转餐厅吃晚饭。蒋子娇的那条短信,把这一切原本安排好了的节目全都毁了。
                        不仅如此,稍晚一些她还给韩槿打来电话,两人在电话中敲定了傍晚参加生日宴的见面的时间跟地点。
                        当时我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听着韩槿拿着手机跟她轻言慢语的说着话,我没有问韩槿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事实胜于雄辩,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多言了。
                        韩槿挂断电话后望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最后他啥也没说,就走过来亲昵的抱抱我,然后到厨房里去准备吃的。
                        而我呢,我在亲眼看见他跟蒋子娇打完电话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感觉到了悠远的寂灭,我的脑子里只有一片平和的空白。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心如死灰,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成功的把韩槿这个男人,看开看淡。
                        吃饭的时候,韩槿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柔和轻佻,他给我夹菜,见我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米饭,他又冲我微笑,他说表哥我这是在养猪呢,待我把你养肥了,除了我,看谁还敢娶你!
                        我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说这话就不怕闪了舌头?
                        韩槿一边给我盛汤,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我,说我不怕闪了舌头,但我怕闪了舌头以后没人陪你说话。
                        我面红耳赤的呸了一声,说谁稀罕你陪说话了!
                        韩槿呵呵一笑,看似并不想跟我较真。我知道他这会儿之所以不吭声,是因为他想体谅我,然而正是因为他想体谅我,致使我感觉更加心酸了。
                        饭毕,我随便找了个傍晚要去逛夜市的借口,拎着随身物品从韩槿家出来,有气无力的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到公园北路的家里,一进门就仰倒在客厅里弹性很好的沙发上,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其实已经意识到了有的事情它势在必行,不可逆转;只是懦弱胆怯的我,习惯性的再一次犯了自欺欺人的毛病,不愿意往最深沉的地方去考虑罢了!
                        一整个傍晚,我都沉浸在莫名的忧伤凄楚中,但凡我一想起韩槿现在正跟蒋子娇在一起,我就嫉妒得牙痒痒,恨不能一刀宰了这对***。
                        其间,我曾站在厨房里的窗前,看着脚下的人群和车辆在金灿灿的夕阳下川流不息,浑身失重得就好像是在透过一面冰冷僵硬的玻璃观看机械表演似的,感觉好压抑,又好无助。
                        我想找点儿什么事情出来干一干,借机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我绞尽了脑汁,就是想不起来家里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血管涌进了我的胸膛,堵住了我的呼吸;我越是忍耐,就越是感觉难受;最后,我忍不住抄起家里一盘倒扣着的玻璃杯,恶狠狠的摔在地板上,享受那清脆悦耳的碎裂声。
                        直到那些在我听来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声响过去了很久,我这才闭着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慢腾腾的蹲下身去开始收拾满地的玻璃碎片。
                        我告诉自己,韩槿是爱我的,我要对自己有信心。
                        入夜以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对着四面冰冷的墙壁,一边抽着赵珊搁在家里的高档香烟,一边适应这久违了的苍凉和孤寂,一心等待着时间慢慢的过去。
                        直到整个世界沉寂了,我的手机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于是我的眼泪,又一次在我的脸上决堤。最终,我愤怒的砸了手机,陷在沙发里哭着睡去。
                        ……


                        IP属地:贵州28楼2020-03-03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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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25


                          IP属地:天津29楼2020-04-10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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