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吧 关注:50,848贴子:1,745,424

回复:【温润如玉】了却浮生缘(润玉×原创女主)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第四章 那荒原 曾开过盛夏
若水河畔。
  祭拜完后,众人听完景羽迫害沧夷的全程,又是惊骇又是愤怒,上宸眉头越皱越紧,紧抿嘴唇,默然不语,突然向沧夷的灵位跪了下来。
众人也都跟着下跪,冰清定定地望着沧夷的灵位,眼中充满了沉痛。
  战神风神情同手足,忿然道:“殿下,大殿下残害忠良,您还要忍气吞声下去吗?”
  成言看了看冰清,也开口劝道:“二哥,以往你退让得太多了,你越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不能再退让啦!你不想与大哥为敌,可大哥却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必须予以反击,而且越重越好!”

  上宸见大家一致劝说自己,心里一震,联想起过去种种,不由沉默了下来。
  一直暗沉着脸,沉默不语的冰清开口道:“二殿下,当日,你说过一句话,我们所有人都忘不了!你曾经说过,以六界众生之福为天,为了您的这一句话,我们出生入死,只想助您实现理想!可现在,居然为了手足之情而置六界苍生与不顾,那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上宸静静听着,心内巨震,每人说的话都重重地撞击着他的心灵。他一个个缓缓扫过众人的脸,每个人都表情坚定地望着自己,那种齐心协力的气魄,让上宸明白,这是一群真正敢作敢为、仗义执言的忠良。反倒是自己,的确如他们所说。然而,自己的忍让不但没有换来大哥的收手,反而让他更加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莫非真如成言所说,到了反击的时候吗?
  上宸动容道:“各位忠肝义胆,我上宸无以为报,在这,拜谢大家了!”说罢向众人郑重抱拳跪下。众人也都纷纷下跪,眼神坚定地看着上宸,心意相通,已无需赘言。

  与妖界一战获胜,令老天帝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深夜私下相召太上老君
老君见老天帝脸色不太好,轻劝道:“陛下,您连日操劳,还是休息一下吧,免得伤及龙体。”
  老天帝恍若不闻,只道:“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啦?”
  太上老君心下叹息,情真意切地答道:“凡间寻常人家的父亲对子嗣的态度都会有些偏颇,更何况是天家呢?”
  “你说对啦。”老天帝无奈地叹息一声,“本座一直想公平地对待,可是看着他们兄弟相争,本座……”老天帝突然咳嗽起来。
  “陛下!”太上老君忧虑地唤了一声,颇为担心老天帝的身体。
  老天帝止住了咳嗽,又继续道:“景羽迫害风神,他们兄弟的裂缝只会越来越深,又要重起争端啦!”
  太上老君分析道:“二殿下深得人心,这是不争的事实,大殿下必然会有所戒备。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二殿下可能不会有什么,不过他手下的几员虎将恐怕会按捺不住,替他出头。到时,争斗是在所难免的。”

  老天帝心头更加沉重,满心愁虑,头疼万分,“你下去吧,本座要一个人静一静。”
  太上老君不敢多言,道:行礼退了下去。老天帝慢慢坐下来,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中。
  天界 紫宸殿
  老天帝已经在殿中等候了,卫攫疾步上前拜见行礼,老天帝让他起身,一脸微笑道:“战神真心为我天界,上次你不要赏赐,这次一定要重重地赏你。你不要推辞啦,本座就御赐你黄金锏。本座知你淡薄名利,但还想留你继续尽力。”
  卫攫看了一眼旁边仙侍手中托着的黄金锏,心中已有计较,不卑不亢道:“谢陛下,微臣也想效力,但是微臣素来不喜欢权利之争,而且这次发现权利之争如此黑暗,虽与六界苍生无关,但已波及六界安宁生活,让臣,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深吸了一口气,续道,“臣也不想一生被名利所困,所以微臣……只有逃避。”
  老天帝有些惊愕,冷声问道:“什么人兴风作浪,敢搅我天界的安宁?这黄金锏如本座亲临,如果朝中有邪恶之人,定严惩不贷,你觉得呢?”
  卫攫这才拿出了冰清交与他的那块锦帛,双手呈于老天帝面前,“陛下。”
  “这是什么东西啊?”

  “陛下,你相信风神的为人吗?”卫攫望着老天帝,言辞恳切地问道。
  老天帝不假思索道:“风神忠心耿耿,本座从不怀疑!”
卫攫双手往前一送,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天帝。
老天帝慢慢接过锦帛,打开一看,面色微变,心中竟隐隐惧怕起来,紧盯着卫攫,却见他神色未改,眼中充满了希冀和紧张。
老天帝缓缓坐回到椅子上,打开锦帛,一字一句地看了下来,登时大怒。
  卫攫见老天帝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刚刚一松,却见他眉头一皱,捂着胸口向前微栽,沉痛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追随上宸,为天界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也知道,在你们心中,谁是真正的明君。我要你和水神留在天界,不是为了本座!”
  卫攫心情复杂地看着老天帝,才明白了他作为一个天帝的辛酸和无奈,眼见他苍颜白发,垂垂老矣,卫攫眼眶一红,跪着转过身,双手郑重捧起黄金锏,回转身来直面着老天帝,一脸凛然正气,铿锵有力地道:“微臣誓死效忠天界,效忠陛下!”


IP属地:湖南40楼2021-02-09 12:06
回复
      逸羽殿
      老臣一身披挂,急匆匆地找到景羽,一进门就急唤道:“殿下,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惊慌”景羽心里猛然一沉,摆了摆手让老臣噤声,屏退了下人,又死死地关上门,这才疾步走回问道
      “陛下深夜召见战神水神和三殿下,殿下谋害风神、夺位的计划泄露!”老臣面色深沉,低沉着声音道
    “什么,父帝都知道了”景羽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酸软无力颤声道
    “殿下”老臣用力地拉着景羽的胳膊,大声叫他,“不能再等了,必须先发制人!一定要把二殿下三殿下除掉,再威逼天帝陛下退位,然后——你登基!”
      景羽怔怔地转开了头,视线茫然地落在空处。然而不过一瞬间,心中被满腔怨怒所占据,咬牙切齿道:“父帝……上宸……上宸……成言”

      景羽蓦然一声大吼:“上宸!是你们把我逼上这条绝路的,休怪我,对不起你们!”他强吸一口气,尽力平定心神,坐下对老臣道,“照你说的,伏击。”
      “是!”老臣快步而去。
      景羽身子犹在微微颤抖,脸上惊怕未褪,狠戾之气已经罩满眼角眉梢。
    太巳府
      次日一早,卫攫刚刚起床洗漱,便从窗户中看到外面大批的天兵亟亟奔过,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发生。向太巳仙人询问,太巳也大感奇怪,现在并非换班之时,这绝非小事。
      太巳仙人出门召一小兵相问,小兵回答说是大殿下受到情报,风神旧部等怀恨主上之仇不得报,今日想要借此机会进宫要挟天帝,所以大殿下调兵去擒拿他们,还要进宫护驾。
      卫攫和太巳仙人一听,登时心如明镜,大叹被景羽抢先了一步。事态紧急,卫攫请太巳仙人派人全力护驾,自己则带着老天帝御赐的黄金锏即刻离开。

      上宸和众将到此时还什么也不知,一干人众缓缓向九霄云殿行去,每个人的心情都惬意而舒畅,谁也没有意识到这里暗藏的危机。
      前方忽然喊声如潮,从宫殿中涌出了大量的天兵,沿阶而下,行动迅猛快捷;四方也突然冒出了无数的弓箭手,都把箭头对准了垓心的上宸;各个角落里都埋藏了大批的伏兵,此刻全军而动,对上宸一干人形成了层层包围之势。
      众将心里一沉,急忙将上宸护在了中间。如此精密的布局,如此深藏的埋伏,敌众我寡,简直是插翅难飞,看来这次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马声嘶鸣,景羽全身披挂,率领着一队天兵来到上宸前面,两边久久地对视,目光迫人,各不相让。
      上宸面色清冷地看着景羽,良久,开口说话:“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景羽冷冷道:“我奉父帝之命前来擒拿你!”
      上宸心中寒冷,他屡次害己不成,这次终于动了真格,要让这里成为自己的葬身之所!

      景羽不欲多说,只紧紧盯着上宸道:“我劝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无礼!”
      “殿下,我们跟他拼了!”天将血脉喷张,全身骨头都在格格作响。
    上宸还未答话,景羽已经举起了宝剑,大喝道:“上!”天兵应声而上,包围圈不断缩小,两边人马登时混战一团。
    不多时,战斗已经到了紧急关头,此战凶险毫不下于战场,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危,更会连累了上宸,于是众将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一圈圈一浪浪的天兵狂涌而上,好像永远也打不完似的,众将正打得越来越急躁,战局突然发生了变化,卫攫冰清一马当先,各率着一支军队疾驰而来。
      景羽和老臣回头一看,双双大惊失色,“战神?他怎么来了?!”


    IP属地:湖南41楼2021-02-09 12:10
    回复
      2025-07-20 08:57:19
      广告
        局面陡然倒转,众将看到救星到来,都松了一口气。老臣见大势已去,对景羽大叫一声:“快走!”回马就逃。冰清见二人欲逃,仇恨的火焰瞬间冲上了双眼,猛喝一声飞驰过去,举起法器,狠命向还未来得及逃走的老臣当头劈下。老臣不敌,鲜血直流。接着,卫攫横锏一击,重重劈在了老臣的腰间,老臣被击下马,疼得直在地上打滚。
        景羽一见更是惊惧,打着天马没命地逃。卫攫马上去追,两人一个逃,一个追,都用上了拼命的架势。
        场中突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静静地围观着这一场最后的胜负。
        卫攫的眼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景羽奔跑的身影,众将的革职、沧夷的惨死一幕幕闪过脑海,将他的恨意激发得更加旺盛。慢慢地,他逼近了景羽,抡起金锏,汇集了全身的力量,怒吼一声,狠狠地劈上了景羽的后背。景羽的满脸惧怕、卫攫的满脸恨怒,全部定格在那一刻,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景羽“啊”的一声,翻身落马,后背疼痛入髓,不禁满额冷汗涔涔。明明已经逃不掉了,可他还是双手扒着地,忍着痛向前爬去。
        卫攫俯视着景羽,眼中喷出怒火,高举金锏,就要向下打去。
        “住手!”上宸蓦然发出一声大叫,全场登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上宸急忙奔了过去,卫攫也收锏,众将和所有的士兵全部围了过来。景羽满脸不甘和怨恨,拼尽全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卫……攫……”
      上宸缓缓走近几步,蹲了下来,滋味复杂地看着景羽
        景羽额头青筋直暴,吃力地喘着气道:“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吧!”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蓦然变大,充满了愤恨。
        上宸轻蹙眉头地望着景羽,眼眶微红,沉默着不说话。

        冰清淡淡开口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还不够多吗?”
        景羽趴在地上恨恨道:“你不要假心假意的,如果今天你不杀我,我日后一定会找你算账!”
        上宸盯了景羽半晌,见他双眼含怒、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便移开了视线,目光渐渐变得阴沉冰冷,缓缓站了起来背过身去,眼中瞬间闪过诸多情感,心一横,双眼一闭,短促而干脆地道:“杀!”
        景羽虽已做好心理准备,可真听到这个残酷的字眼时,突然还是万念俱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处理完事宜之后,上宸担心天帝有危险,率众匆匆来到了天帝的寝宫,见老天帝安好无事,才松了一口气,跪下请罪道:“父帝,儿臣救驾来迟,让父帝受惊啦,请父帝责罚!”
        老天帝扶起上宸,看着他双眼道:“,你没有来迟……”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
      上宸急忙搀住老天帝,担心道:“父帝……”

        老天帝摆摆手:“本座无碍,你们平身吧!”众将一起叩谢,站起身来。
        老天帝道:“传旨,命禁军……”又强烈咳嗽了几声,才怒声道,“命禁军以谋反罪名立即追捕景羽!”
        上宸低着头沉默不语,众将也面面相觑,无人肯动。
        老天帝惊讶地望着众人,大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上宸回头望着老天帝,柔声劝道:“父帝,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老天帝从众将的神情上看出了异样,心底一个恐惧的念头升起,盯着上宸道:“你大哥在什么地方?本座要见他!”
        上宸双眼一红,霍地跪在了老天帝面前,双目低垂,神色悲伤。

        老天帝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不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呆了良久,他缓缓低头看向上宸,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上宸眼中瞬间蕴满了泪水,犹豫着道:“父帝,我……”
        “说!”老天帝指着他厉声喝道。
        上宸强自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颤声哽咽道:“他已经给儿臣……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四个字恍若一记惊雷重重击在了老天帝的心上,老天帝手指颤抖,喃喃道:“就地……就地……”气血上涌,登时大呕一声,捂着心口昏倒在地。
        老天帝久病在身,加上痛失长子,悲伤难耐,终于不治身亡。二殿下上宸,登基为帝,立甄洛为天后。文武百官,俱升三级,王侯将相,并皆重用。犒赏士卒,大赦六界,四海宁静,万民沾恩。


      IP属地:湖南42楼2021-02-09 12:15
      回复
        先人们的故事到此告一个段落,下面的章节开始进入主题


        IP属地:湖南43楼2021-02-09 12:19
        回复
          第五章 赴一盘无解的局 各执棋步步为营
          夜晚,洛湘府寝殿烛光如豆,温馨安静。
          冰清凝视着床上睡着的女儿,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怜爱。
          侍女贞如为冰清奉上手炉,轻声道:夫人,您既已决定接了水神一职来到天界,为何今日在九霄云殿,却再三推辞陛下立两位小少神接任水神风神之位的决议
          冰清闻言面色不虞,瞪了贞如一眼道:你呀!好管闲事的性子什么时候才改!
          贞如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这怎么叫闲事!

          冰清叹了口气,教训道:不该你管的就叫闲事!我接下水神一职,是为了夫君守护六界苍生的心愿。等到时机成熟,我便立即向陛下请辞,取了仇人离墨的性命。这是我与离墨之间的仇怨,无需他人插手
          贞如听完,却极是不赞同,大力反对:夫人,仙上的殒命,并非仅仅是您与那离墨难以化解的仇怨,更是天界与妖界之间的深仇。如今妖帝虽然没了,可离墨也不会甘心坐以待毙,外加上战神仙上与仙上情同手足,又岂会袖手旁观,况且陛下心怀苍生天下,定不会由着他们兴风作浪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冰清打断她的话,“可我早就不在乎了!”
          “就算您不在乎自己,总要在乎两位小少神啊!如今陛下旨意已下,夫人又何苦为难自己。”贞如看了看熟睡的姐妹俩,压低了声音道,“风神仙上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们好好的。”
          想起沧夷,冰清深吸了口气,看着两个女儿熟睡的脸,流着泪在心里说道:世人都说神仙好,人人都想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我却深知那背后是无数的心血和煎熬。孩子,娘万分不愿意让你们去做,可是该来的,怎么也躲不了。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命!娘只能恳求上天赐你们聪慧,也赐你们福气,一生平安顺遂。

          她是千般万般不愿女儿陷入勾心斗角的权力倾轧中,只想着她们有一个平安顺遂的未来。听了紫阳真人一席话后,明了六界动乱未平,沧夷未了的使命还需要素问琉璃去达成,即使除去一个离墨也不能彻底铲除危害苍生之人。想着沧夷的抱负与志向,冰清默许了。
          转眼千年光陰匆匆流逝,素问琉璃也慢慢长大。
          初冬,洞庭湖隐雾峰东暖阁里,火盆中炭火正炽。
          冰清处理完族中事务,认真地教两个女儿认字,琉璃抬头,看着窗外惊喜道:唉呀!好像快下雪了!
          说完,立即冲到窗边往外看,嘴里叫道:太好了,等下了雪,又可以堆雪人儿,打雪仗了!
          冰清摇了摇头,拍拍小女儿的肩膀劝道:琉璃,你既继承你父亲的风神之位,以后看到下雪,不能只想着自己玩乐,应该关心六界苍生,想想凡间的老百姓,会不会饥寒交迫……
          琉璃听此,忍不住皱眉打断道:娘,老百姓在哪儿呀?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冰清摇头一笑,正要解释。家将进来道:夫人,赴宴的时辰要到了。
          “赴宴?”琉璃心里的疑惑还没打消,又对家将的话感到了好奇,忍不住跑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追问道,“赴什么宴?”
          “自然是千年一次的蟠桃盛会!”贞如笑着将琉璃抱了起来,哄着笑着道,“小少神肯定会喜欢的。”
          “蟠桃!”琉璃一听,立马乐得眯起了眼睛,“吃了一颗,可以增长灵力吗。”
          一见琉璃的小馋猫模样,冰清、贞如和家将都忍不住笑了
          素问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记得太师父说过,六界之中能增长灵力的天地灵根唯二。其一,乃是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树。神仙若食之,可得一万年灵力;其二,便是那蟠桃树,神仙食之,可分明获得三千年灵力、六千年灵力和九千年灵力。不过,只有第一次吃,才有奇效。”

          “姐姐姐姐,快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吃到这蟠桃和人参果。”琉璃听到这个,立马就按捺不住了,从贞如怀里挣脱下来,跑过去拉过素问的双手,满眼晶亮地望着她。
          素问眉眼弯弯,抽出一只手摸了摸琉璃的头,细细说道:“这六界历来有两大盛事,其一是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会,其二便是天界的蟠桃宴。不过我们做神仙,还是刻苦修炼方才是正途,否则即便给你,你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姐姐,我知道了。”琉璃听完起初情绪低落,寻思了一阵后豁然开朗,看着素问郑重地点了点头
          冰清看着两个女儿,欣慰地笑了
          三月初三,蟠桃盛会。
          本为千年一次的盛典,适逢天帝上宸登基千年之元,自然是宴设芙蓉,庭开甘露,六界之中,能排的上名次的仙神皆已于此,群仙汇聚,济济一堂。
          万方席位之上,仙灵之力环绕拱托出至尊之位,天帝着一身云水长袍,流珠毓冠束着如瀑乌发,携着天后甄洛神情和蔼地坐在金座上,淡定地同众人饮酒。

          成言携着宸逸与丹朱分别坐于天帝宝座下首左右两侧,静静地看着前来观礼的仙家。
          战神花神一家随着仙友进入九霄云殿,礼貌地与殿上卿家颔首示意
          “虎父无犬子,看着峻卿一日日长大,真有当年战神的风范啊。”成言欣赏地看着战神之子点了点头,深感六界之福
          “说的没错,不过男儿志在四方顶天立地,也不能因此就埋没了女子的才能。嫂子是水族公主,战神的夫人领了花神一职,洞庭君也做了水神,就连鸟族的族长也是六界唯一的凤凰族后裔。”丹朱抚了抚宸逸的额头,笑眯眯地道,“照我看啊,风神的两个女儿,一定比她们父母更出色。”
          “水神仙上到”前脚丹朱话音刚落,后脚就听到了仙侍的传音

          大殿上不少仙家纷纷回首望去,满心钦佩地对冰清颔首致意,见她先与高座上的天帝天后行臣子之礼,才微微笑着回礼,带着两个女儿落座。
          琉璃性子活泼,一双眼睛好奇地在九霄云殿之内打量着,素问则安安静静地敛眉坐着。
          天帝承天道之命登基,六界众生皆在他的御下,自然也希望海纳百川,诸义兴旺
          等鸟族遣的来使进殿之时,宴席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是有些迟了。


          IP属地:湖南44楼2021-02-09 15:00
          回复
            在这时,鸟鸣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仔细听时却发现是混合了多重鸟声,以至于不能分辨出是哪几种鸟,众仙家窃窃私语,似要讨论出这这是哪种,不过,不用猜了,因为它们飞进来了,不是几只,也不是一群,而且一对对的,按着一定的逻辑和顺序漫天而来,有小仙家好奇,开始数啊数,喜鹊、白鹡鸰、翠鸟、鹊鸲,数不过来了,旁边好心的鸟族仙家提醒到,81种呢,你数的过来嘛,
            还未等小仙家回答,他鼻子一动,好香啊,是什么香?有马蹄声?

            哒哒的马蹄在鸟鸣声中不突兀可能就得益于它上面的妖娆的舞女了,鸟族善舞,妖媚的,清纯的庄严的信手拈来,但今日这舞显然是大费苦心,在如此隆重的场合跳此等艳舞却不违和,不得不令人感叹这编舞之人当真高明。
            当众人被此四乘马车上的美景吸引时,不禁期待起后续的风景,只见一六乘马车缓缓而来,座上之人头戴凤冠,一身华服锦缎,贵气又庄重,一身风华无人及,半点颜色醉春风
            “这不是鸟族的族长,荼姚吗。”就在宴上众人皆沉浸在歌舞时,酒仙认出了中间的舞者,惊叹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话语一出,众仙们看着那荼姚的神情,也慢慢起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众神皆知,远古以来,自父神母神开天辟地,分定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荒,东海、西海、北海、长海四海。而后众位神祇降世,生灵渐多,千百族类在这天上地下世代繁衍生息。
            自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
              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佛祖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早被他也把佛祖吸下肚去。佛祖欲从他便门而出,恐污真身;是剖开他脊背,跨上灵山。欲伤他命,当被诸佛劝解,伤孔雀如伤母,故此留在灵山会上,封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然,历经沧海桑田变换,远古众神先后应劫离世,现今只剩龙族、凤族、九尾狐一族还留了些后人,在神族内身份尤为尊贵。那鸟族族长身为唯一的凤凰族后人,今日盛装赴宴,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天帝身上了。
            “我荼姚可是六界唯一的凤凰族后裔,我要嫁也要嫁最好的。”荼姚没有去理会众仙心中的各种揣度,奏乐未止,她的舞步也就不停歇,目光也紧紧地追随着大殿之上端坐高台的天帝。
            六界最好的男子非九重天上的天帝莫属,自然是她嫁人的第一首选,只恨他已立了天后,着实让她心意难平,可她自小便立志要做人上人,向来自诩高人一等,此时哪怕是与自己同宗同源的孔雀明王后人天后以及应龙真身的水神,也没能让她生了退缩的心思。
            “娘,娘,您怎么了。”素问自小随母亲长大,很是不喜欢这些俗颜谄媚的伎俩,听到众仙们小声议论更是对这鸟族族长鄙夷,悄悄去看母亲瞥到她的眼角竟有湿意,拉了拉她的衣袖担忧地问道。
            冰清抚了抚女儿的长发,想着刚刚预知到的事情,百感交集。

            歌舞声停了下来,荼姚向高台上的天帝行了一礼,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挥挥手让侍女们将贺礼奉上。
            “公主好手笔啊,想来这珍宝得来不易吧。”太白金星抚了抚胡子,话有深意地含笑道,“想来我天界能人甚众,战神风神纵横沙场,得来的也不及这一颗明珠珍贵啊。”
            “陛下身为六界之主,自然应当享有最好的。”面纱之下的荼姚笑得颇有深意,半是轻蔑半是讽刺地道,“最威猛的勇士,独自一人也可上阵杀敌,哪还需要别人辅助。”
            花神闻言一怔,不知如何回答。战神看了看嚣张的荼姚一眼,心中愤懑不已。
            太白金星笑了笑,话锋一转挖苦道:敢问族长,那最威猛的勇士,是否能让这六界安康、四海安稳呢?
            荼姚一时语塞,扫了面子,暗暗瞪了太白金星一眼。
            素问心中悄悄给太白金星竖了个大拇指,忍不住笑着道:世上的人,各有所长。陛下管六界之事,可总不能事样样都自己去做。陛下只要懂得重用贤臣良将,不也一样统御四海、震慑六界吗?

            月下仙人听了这话,非常高兴,精神一振叫道:是啊, 小素女说得太对啦!
            众仙闻言,皆颔首认同,天帝天后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清瘦的雪影,并不出声。
            “素闻水神长女聪慧过人,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啊。”鸟族长老开口赞许,悄悄拉了拉荼姚的衣袖,示意她暂且忍耐
            “长老过誉,小神只是实话实说。”素问垂眸半晌,轻轻抬首,露出一张毫无半点烟火尘埃的脸孔。
            抬眸间,似有无尽星河烂漫,刹那时,六界失色。
            仿佛是一幅绝代风华的画卷,在面前徐徐展开。
            宸逸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清宁似水,静若琉璃。
            从她的眼中,看不到对事物的欲望……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竟然可以如此纯净,澄澈……


            IP属地:湖南45楼2021-02-09 15:00
            回复
              曾一颗心交与他,却换来了三百年的离别。

              曾一丸药忘全他,却换来无法丢弃的伤痛。

              轮回转世,浴火重生



              IP属地:湖南46楼2021-02-10 20:59
              回复
                第六章 遇而缘起 知而万劫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走出宫殿,转到宫廊外的荷花池边,宸逸停了下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玉立婷婷的荷花,从碧绿的叶浪中擎出,含笑而立,露水盈盈。
                荷花池中白莲开玉立,洁净而脱俗,碧绿的荷叶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荷花满池,有少许几朵已经开放,大部分还是含苞待放,显得荷叶更加可爱,碧绿的荷叶亭亭立于水中,有些荷叶上有晶莹的水珠在滚动。满目碧色,远处竟像和天相接。
                荷叶绿得令人心醉,仿佛片片碧玉一般。在碧玉旁边点缀的那一抹抹淡淡的粉红是一朵朵姿态各异的荷花。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含苞欲放,有的竞相怒放……朵朵争奇斗艳,尽情绽放属于自己的美。荷花的颜色也各有不同,有的满脸绯红,有的洁白无瑕,有的白里带绿,有的姹紫嫣红。她们都亭亭玉立、嫩鑫凝珠、馨香阵阵。

                那打着苞的,真像一位缅腆的小姑娘,不肯向人们露笑脸。半开着的,像一位纯洁的少女,用白嫩的手捧托着脸庞。完全盛开的更加动人,她开朗地向人们露出美丽的笑容。
                想着母亲近来心事重重,知道她喜欢这荷花,便想带一朵回去与她赏玩,打定了这主意的素问走到了一朵荷花跟前,低下头,注视那朵粉红色的盛开的荷花,只见荷花中心有一个小莲蓬,莲蓬四周,是密密的雄蕊,那五瓣粉红色的花瓣,犹如一个精致的托盘。一阵风吹来,带着荷花的清香与河面清新的空气吹向她,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再一看那荷花,只见在风的吹拂下,花瓣一会盖到花朵中心,一会儿,又闪到一旁,活像个调皮的小孩童,而莲蓬呢 若隐若现,美极了!
                微风吹过,如翠绿的裙翻飞,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雪娃娃突然从荷叶间冒出了头。乌黑的长发,像是水帘一样垂在肩上,闪着淡淡的光亮,散发出淡淡的莲花香;洁白的绸子裹着瘦弱的身躯,走走停停,目光不住地在一朵朵荷花中流连。
                过了一会儿,似是玩得有些累了,只见那道清瘦的身影坐了下来,雪袍委地,青丝搭在肩头,将一双柔腻的小足自芒鞋之内褪了出来,浸入水中。
                素问垂眸,感受着沁凉的水温,凉意流淌到了心里,静谧安逸,无限美好。

                嘈杂与喧闹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世间一切的纷扰都离她而去,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霜白似玉的双足,在水中若隐若现,就像是一幅绝代风华的画卷,在面前徐徐展开。
                宸逸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沐足的雪影,向来清冷无波的心中微起涟漪,就连轮廓的线条都变的柔和了起来。
                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一人,能令天地失色,却又能这般天清地宁,淡若莹月。
                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漾着笑意的眉眼虽还带着稚气,却已是如画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你是谁”似乎是不满足于这样的远眺凝望,宸逸还是开了口,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这时,她回过头,面貌映入他的眼帘里。一水相隔的荷叶间,他们的目光不经意的相遇了,目光互相凝望着对方,都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憾。
                是她,水神长女,素问。
                长发披肩,全身白衣,不惹半点尘埃,晨光的照射使得白雾蒙上了梦幻的金光,更是灿然生光,令他不禁看得呆了。
                那是一种平凡的美丽,在不经意间却成了他们那个季节最动人的风景线。
                自那一日,宸逸在父帝的寿宴上远远见了她一面,便再也难以忘怀。

                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只剩下那么一个人,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极尽从容地,像是从宿命的那一头,浮光掠影般的走过来。
                墨般的黑,与玉般的白,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
                素问本在这荷塘边赏玩着荷花,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心中又惊又好奇,当下凝目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出现不远处的白玉桥上。
                她的眼前登时现出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多美丽的一双眼睛!宸逸望着她,不禁心里赞美。如果说世界有神圣、美丽的东西,哪里能够找到比她的眼睛里蕴含的更多呢?
                他凝望着,凝望着,忽而有一些憧憬渴望!渴望自己的面孔在她眸子中照出来,甚至走进她心里占据全部,再也不放任何人进去。
                两两相望,四目相视,一湾春水,一朵爱莲,悄然绽放。
                宸逸眼含深意久久凝眸看着她,明眸璀璨,嘴角轻扬,见她怔怔地瞧着自己,神色间颇为异样,微笑道:“怎么了?”

                素问俏脸一红,自小甚少与陌生男子相处的她不禁心头猛跳,双睫微颤,别过脸去转身就要跑走,却不慎脚下一滑落入了荷塘中,内心更是大囧。
                宸逸慌忙跑上前,将手伸向了她,神色半是焦急半是愧疚地叮嘱道;“来,把手给我。”
                素问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心头浮起的一丝暖流让她莫名地信任眼前这个少年,任由他将自己带上了岸,施展术法抚去了那一身狼狈。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神似天神降临她身边。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万千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的美丽。
                “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为素问清理好了一切的宸逸不经意瞥见她走神了,追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小哥哥。”素问摇摇头赶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寻思着自己出来已久开口辞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哎,把这个带上。”见她要离开,宸逸忙叫住她,将自己看中的一朵荷花递到她眼前,“刚刚我看你在这荷塘看了许久,想必很喜欢它,这一朵开得最好,送给你。”

                “不行不行,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素问连连摇头,险些就要被宸逸俊逸的外表、好听的嗓音和这朵荷花迷惑了,拒绝的同时心头却忍不住想要接受他的好意,甚至想要由此离他更近些。
                “刚刚我不小心吓得你掉到水里,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你不收下,我会良心不安的。”宸逸说着说着低下了头,似乎很是自责。
                素问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般敏感,见他难受了,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立即接过荷花软了话语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我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收下就是了。”
                身为六界至高无上的天帝嫡长子,何曾对旁人有过半分耐心,可是唯独眼前人,似那水中的清月,令他心头满是怜爱疼惜,只觉如何看也看不够一般。
                “我见过你,在寿宴上。”见素问接过荷花,他更是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你可是叫素问,水神长女。”
                “嗯”素问忆起当时在九霄云殿,自己顺着太白金星的话反驳鸟族公主的情景,再配着宸逸磁性的声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轻盈淡定的看着他,目光清澈似水晶一般,没有半点杂质。
                我行经路过多少峥嵘,皆不及你低眼一瞥半眸浮生。

                也许,这一世,你注定是我宿命里无法逾越的情堑。
                风送花息,带来一丝丝甘甜的味道,如饮似醉。
                洛湘府
                冰清轻抚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就在众人凝神倾听的时候,就听得冰清手下发出了几声不和谐的音符,紧接着“嘣!”的一声,琴弦断了!
                “夫人,这琴弦?”侍女贞如惊讶出声。
                “琴弦断,是不祥之兆啊!”想着自己预知到的事情,冰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翼渺洲
                “庸医,**。”数月前,在九霄云殿上曾大展风头的鸟族公主荼姚,得知了两个讯息后,先是得意地大笑,转而又震惊心痛,甚至是毫不顾忌自己的族长身份,双手凝聚起红莲业火就要把满殿医官全部烧成灰烬。
                “族长饶命,族长饶命。”医官们吓得四处躲藏,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死在荼姚的盛怒之下。
                “谁说我不能生,我荼姚可是六界唯一的凤凰族后裔,我要嫁就要嫁最好的。”荼姚怒视着在大殿上抱头鼠窜的医官,听到他们诉说自己不能生育的言语,恼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天后气数将尽,为稳定局势,陛下定会再娶继后,我鸟族兵强马壮,定是天后的不二人选,你们竟敢信口雌黄,诅咒本座与未来的天帝。”

                “这里已是我鸟族最好的医者了,他们的医术断不会有差错。族长,可是还想让这个秘密六界皆知吗?”看着将近发疯的荼姚,长老一边让侍从护送医官返回,一边平静地开口,“族长是六界唯一的凤凰族后裔,奈何降生时精元亏损,这个秘密眼下也只有老臣一人所知。”
                “所以我所有的努力,都注定要化作泡影,只能眼睁睁地天后之位被他人夺走,那鸟族的将来怎么办。”荼姚死死地盯了他许久,确定不是在危言耸听,漂亮的凤眼慢慢蒙上一丝雾气,下一秒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着长老的衣角恳求道,“我不甘心,长老,您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为了鸟族,我一定要有个孩子,您帮帮我。”
                “族长非要坐上天后之位不可”长老沉吟许久,开口问道
                “不错”
                “哪怕寿元亏损也毫不在意”
                “只要能延续鸟族的荣耀,无论最终结局如何,我也绝不后悔”
                “好!”长老见荼姚个性坚决,立即跪在地上恳请,“那便请族长立誓,此生定将六界苍生性命安危放在首位,而非个人利害得失。”

                “只要能有个孩子,我做什么都可以”荼姚一心求子,立刻将长老拉了起来
                长老立刻安排下去,将这门禁术交于荼姚修炼,四十九日之内,王族的一处密室之外,守卫层层把守,绝不容许丝毫的差错。
                一切正如荼姚期待的那般顺利进行,到了第四十八日那一天,看着已然成型的小凤凰元神,荼姚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想着日后的富贵荣耀,骨子里的专横、跋扈、屠杀、凶残再一次冒出了头,不知不觉里,鸟族原本密不透风的防护网悄悄裂开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口子,恰恰让暗处躲藏的妖族影卫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听到影卫传回的讯息,已成为妖界执法长老的离墨如何还不明白其中奥妙,立刻命令影卫抓住良机,夺取元神。
                就在荼姚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时,一道黑影突然闯入了密室中,紧接着侍从和长老的呼喊打斗连连不绝,待到她清醒过来时,侍从死伤大半,伤痕累累的长老怀中只剩下一半的凤凰元神,而另一半早已不知去向。
                望着一屋子的狼藉,荼姚受不住这个打击,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IP属地:湖南48楼2021-04-21 23:11
                回复
                  2025-07-20 08:51:19
                  广告
                  第七章 千劫布阵 哪怕孑身
                  可能是没有注意调养,刚入冬,天后便察觉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原以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连喝了几个月的药,却总不见好。第二年的新春之后,这病倒是显得更厉害了。她常常会不自觉的感到头晕,甚至有时候,坐着,坐着,竟然就睡了过去。
                    入春了,她还是觉得有透彻心扉的寒冷不断地袭来。她渐渐地害怕了,即使在那风雨飘摇的年代里,也没有感到如此刻一般的惊惧。对黑夜的恐惧,也由此开始。怕的是——假如有一天,就这么睡了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她的丈夫,至高无上的天帝陛下,此时,却为了她,会亲自去厨房学着熬各式各样的粥来哄她喝。其实他的手艺真的不怎么样的。可是,为什么每一次总会觉得喝下肚里的粥是那么得甜呢?
                    阳光很暖,可她的身体真的很凉。
                    病来如山倒,时光很轻易地就从她的身边溜走了。甚至最后,天后已经下不了床了。岐黄仙倌说她多年来的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加上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病,以至于病情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听到所谓的“油尽灯枯”,天后没有太过的惊讶,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而宸逸却显然没有她这般淡定,他大骂岐黄仙倌是“庸医”,大发雷霆地把一干人等统统赶了出去。接着,便跌坐在她床边,紧紧地盯着天后看,喃喃地问:“母神,他在骗人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思虑过重,郁结于心’的呢?一定是那庸医搞错了……呵呵……都说他不行了,就这么个医术,还想来行走江湖?骗谁都行,就是骗不了我……呵呵……呵呵……”笑着笑着,宸逸的眼眶越来越红,终于在那一刻崩溃了,哭得像个孩子。
                    天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因为她知道,能看到他们父子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宸逸每天都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点子来逗她笑,天帝也会抽出时间陪在她身边……
                    即使上天要夺去生存的权利,想来她的一生,也已经没有遗憾了。哭有时,笑有时;悲伤有时;快乐有时……如果说,一定要有遗憾的,那便是水神冰清了。
                    一日,在床前,天后拉着水神的手,感慨道:“要是当时我拦住了陛下,不让你接下这神职,那该有多好?你的余生,算是被我绑在这天界了。如今,晚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娘娘何干。”冰清满脸泪痕,用她温暖的手握着天后冰凉的手,“娘娘,你要好起来。”
                  寝殿外,天帝低声急问:你快说,天后的病,到底怎么样?
                  岐黄仙倌面色凝重,缓缓道:六脉俱弦,乃多年来心力交 瘁、内外交 煎所致……
                  宸逸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别跟我讲医理!老老实实说一句,究竟怎么样?
                  岐黄仙倌迟疑道:只要能安度这个冬天,到了春暖花开时,病情便能大有起色。
                  宸逸闻言大惊,变了面色道:你的意思是说……天后……过不了这个冬天?
                  岐黄仙倌不语,半晌方低声道:殿下圣明。不用小神再多言。
                  天帝脸色大变,无法置信,摇摇欲倒。
                   此后,天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无端睡着的次数开始增多。
                  七月的一天,天气晴朗。似是觉得身子爽利了些,天后早早地起了床,心血来潮,让侍女替她梳妆打扮。苍白的脸色在胭脂的修饰之下,竟也有了一丝血色。

                    宸逸端着药进来,看到这一幕,许是预见了什么,不由得手一抖,撒出了一些药汁。
                    “逸儿,娘好看吗?”天后吃力地摸了摸插在头上的牡丹簪,笑着问道。
                  “很好看。”宸逸向天后走近,将药放在梳妆台前声音有了一丝颤抖,“娘,咱们先吃药好吗?”
                  “不好。”天后固执地摇了摇头,起身道,“娘都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又苦又涩。今天,不吃了……不……”
                  话未说完,天后的嘴唇骤然变得毫无血色,双眼一闭,身子直直地向后仰去。
                    宸逸大惊,一面赶紧将天后扶回床上歇息,一面大声唤人去告知天帝、岐黄仙倌、太上老君等人。
                    天后醒来之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宸逸和天帝焦急的面庞,成言、丹朱、水神和战神静静地守在床边。天后脑中昏昏沉沉,感觉身体中的力气正在一分一毫地流走,自知大限将至,于是简短地说道:“逸儿,你听好。娘死后,你一定要听你父帝、叔父和战神、水神两位仙上的话……”
                    宸逸这几日看到母亲一天比一天虚弱,心里隐隐预感到了什么,但就是本能的不愿去想,也害怕去想。如今母亲亲口说了出来,他心中大恸,紧紧握着母亲冰冷的手道:“娘,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乱说。娘,你不会死的,啊?”

                    天后心中一颤,只感觉针扎似的疼痛,定了定神方轻声唤道:“水神仙上、战神仙上。”
                    冰清卫攫听天后叫他们,忙上前一步站在了床前。
                    天后气若游丝道:“我这一生,唯有这个孩子……今后……要让你们……多费心”
                  她强撑着一口气,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更是轻如蚊蚋,几不可闻。
                    宸逸见母亲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做打算,心里更是痛不可抑,颤着声音低低哭了出来。
                    卫攫心中又酸又痛,数千年前,宸逸殿下生辰的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在沧夷离世后天后也要撒手人寰,堂堂七尺男儿,几乎也要落下泪来,轻声答应道:“臣必不负天后所托。”
                  冰清也是重重点头
                    天后喘着气道:“那……我就放心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却强撑着最后的一丝神智,“逸儿,娘走后……你要多体谅你父帝……好好地……照顾你自己……咳……咳……”
                    “娘!”宸逸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痛楚都揽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替母亲分担。
                    天后不胜疲倦地闭上眼:“只要你们能活的好好的……娘……再无遗憾……”
                    一滴晶莹的泪珠尤挂在宸逸的鼻尖上,见母亲突然没了动静,一颗心猛然一沉,似乎也停止了跳动,不敢置信地轻唤了几声:“娘,娘……”颤抖着手去探母亲的鼻息,终于大哭着喊道:“娘——”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将母亲的手握得更紧,想要抓住母亲的最后一丝温度。

                    战神的双眼猛然模糊,将头倚在柱上轻轻闭上了眼,水神阖上双眼,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往生咒。宸逸骤失母亲,心里某种东西轰然崩塌,只觉天地顿时一片灰暗。天帝强忍着悲痛,揽住儿子瘦小的肩膀。屋内死一般的沉寂,偶尔爆发出一声宸逸极力压抑着的痛哭。
                  数日后,天界举哀
                  夜空下,宸华殿冰冷的长阶之上,银霜似雪的身影孤独的站着,广袖宽袍迎风飘荡,显得愈发修长挺拔的身姿松柏矗立,寒似冷夜。
                  素问从来未曾见过宸逸这般落寞的模样。
                  他总是淡定优雅的模样,游刃有余的处理事务,从不浪费精力,仿佛天生就该是那个位置上的角色,坚定而顽强;而夜空下的那人,却像是天边的那轮冷月,在无边无际、浩瀚无穷的夜色中,照耀着众生,却任由寂寞独自啃啮着自己的内心。
                  一身白衣胜雪,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略带一些憔悴,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敬畏。


                  IP属地:湖南50楼2021-04-23 23:44
                  回复
                    洛湘府
                    琉璃看着天宫挂起的白皤,好奇地问道:娘!天后娘娘真的不在了吗?
                    冰清红了眼眶,点点头。
                    琉璃又认真地问:娘,天后娘娘离开了,她要到哪儿去?她还会回来吗?
                    冰清忍住泪水,摇摇头。

                    琉璃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一脸恐惧地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抱紧了她的颈子颤着嗓音道:娘,那你会不会死?
                    冰清落下一滴泪,忙拭去,勉强笑道:傻孩子,不会的。你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快睡吧!
                    琉璃听话地闭上眼,随即却又睁眼问道:娘,为什么这些天,我老是听见人家提起陛下的几道旨意?
                    冰清知晓,为稳定局势,天帝虽昭告六界宸逸殿下的太子身份,却也不得不在三月后迎娶鸟族族长荼姚为继后,虽然天后亲妹妹颜歌为照抚姐姐亲子请旨做了天妃,但思及未来不可捉摸的局势变化,若有所思问:哦?琉璃,你喜欢原来的天后娘娘还是继后?
                    琉璃歪着小脑袋,思索了片刻道:天后娘娘是真心疼爱我们的。鸟族族长虽然未来会入了天宫,却也不能和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相提并论。对吧,娘
                    冰清欣慰地点点头:嗯,对!
                    琉璃一脸向往地说:太子殿下有天帝陛下和天后娘娘这般出色的父母,以后定然会更出色,将来我要跟他一样!
                    冰清拍拍琉璃道:好!琉璃也会很厉害的!乖,快睡吧!
                    琉璃含笑闭上眼,冰清怜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放下帐子。
                    孝期过后,天帝便时常将宸逸带在身旁,除了精心挑选名师教习文韬武略外,更是亲自教他处理政务,虽隆重举办了立后大典,给足了荼姚面子,也甚少见他踏足继后的紫方云宫。即使紫方云宫迅速传来了喜讯,却也丝毫不见天帝过多的期待。

                    “娘娘放宽心,等到小殿下出生,陛下定会喜欢的。”侍女望着荼姚阴沉的脸,小心翼翼地劝解着。
                    “太子殿下?”荼姚凤目微眺,话语里满满都是讥讽,“不过是比本宫的凤凰儿占得了一步先机,早早从元后肚子里爬出来罢了,本宫倒要看看,这储君之位他可做不做得稳了。”
                    因是荼姚以付出惨痛代价换来的,数百年后天族二殿下出生的那一刻,在众仙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天帝、成言、冰清和卫攫更是瞧出了旭凤元神的一丝不寻常,却都暂时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只是依照惯例好好庆贺了一番。
                    旭凤百岁宴结束的第二天,紫阳真人所居的仙府,来了一位客人。
                    “冰清,你不是去了天界,怎会来我这里?”自沧夷去后,紫阳真人便一直在自己的洞府潜心修炼,前几日夜观天象知晓自己府邸会有仙友来访,却未料到竟是自己得意门生的妻子。
                    “求师傅垂怜,帮帮我和沧夷的女儿。”听得紫阳真人的话语,冰清再也忍不住满腹心酸,伏地请求。
                    “快起来,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若非无计可施,你也断不会来到此地。”紫阳真人长叹了一声,扶起冰清宽慰道,“素问琉璃姐妹一个“大凶”一个“不详”的命盘,与天妖两界相继降世的二位殿下纠葛在了一处,孽缘啊!”

                    “师父,您能占得先机,定有化解之法。”冰清眼含热泪,带着一丝希冀请求道,“冰清知道天道难违,奈何我大限将至,无力再抚育她们长大。只求为我这两个女儿换得一丝生机,求师父成全。”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紫阳真人沉思了片刻,眉心微微一动,手上立刻多了两样物事,其中一件宝衣葳蕤生光,在日光照耀下更是衬得光彩耀眼,令人移不开眼。
                    “这是?”冰清一见这宝衣便明白了紫阳真人的用意,心头的雾霾也随之消亡了大半
                    “这是我早年间寻得的五彩霞衣,穿在身上便如同生了毒刺一半,心怀叵测之人任你法力再高强,也无计可施。”紫阳真人笑着点点头,细心叮咛,“你将它给了素问,今后百事莫愁,待灾星过后必有后福。”
                    “多谢师父!”冰清喜极而泣,立刻将宝衣和紫阳真人手中的另一个盒子接过,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后,再次叩谢才起身离去。


                    IP属地:湖南51楼2021-04-23 23:44
                    回复
                      第八章 离去时谁背影悠长 只留下指间冰雪凉
                      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战神之子峻卿带着素问修炼歇息的工夫,从袖中掏出了自己给姐妹俩准备的生辰贺礼,素问正开心地赏玩,一眨眼的光景,手中的琉璃灯竟被人给抢了。
                      “你这灯好看,我要了。”
                      “你是哪里跑来的野小子,怎不经旁人允许就夺人所好”喜爱的物事被抢了,眼前人又让自己心中强烈的反感油然而生,一向与世无争的素问实在忍无可忍,出言训斥。
                      “可是我喜欢”旭凤自小被荼姚骄纵惯了,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要抢走,又见对方只是个小丫头,也就未将她放在眼里。
                      “你喜欢也不是你的。”没等峻卿开口,素问已经一把从旭凤手里夺了琉璃灯,道:“师兄送给我的生辰贺礼,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就要什么都给你,凭什么?”
                      “你个野丫头,敢和本殿抢东西。”旭凤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负,一时气不过,冲上前就要打素问,峻卿下意识地挡在素问前头。却见素问一把将峻卿拉到身后,心神微动两人立刻躲开了这一击,让他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胜心强的二殿下忍不下这口气,又一时没把握好分寸,只见他指尖灵力聚集,一道火光朝着两人飞了过去,素问躲闪不及,右手衣袖被毁去了大半,洁白的手腕上也留下了可怖的伤痕
                      竟是红莲业火!

                      这疤痕,此生断难再消除了。
                      旭凤顿时吓得哇哇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滚,成言和丹朱正在附近喝酒,听到旭凤哭得昏天抢地,连忙赶到,不一会儿,荼姚也闻讯赶至
                      素问本就不喜欢荼姚,一见她来了便知道了眼前撒泼的孩童的的身份,心里更是鄙视
                      “旭儿!”荼姚一把将旭凤抱入怀里,一边指着素问峻卿骂着,“水神战神便是这般教养吗,自本宫初入九霄云殿那一刻你就敢出言顶撞我,如今还敢欺负本宫的旭儿。”
                      成言脸色微沉,素问也是荼姚能骂的。正要开口,就见峻卿拉着素问,护到身后冷了神色,“火神殿下强抢他人心爱之物,还出手伤人,陛下向来执法严明,火神殿下如今少不更事,天后娘娘入天宫却非一两日,莫非也是忘了天界的法度。”
                      天帝颔首微微赞许,伶牙俐齿,字字珠玑。真不愧是卫攫的儿子。
                      “旭凤会抢了你们东西?”荼姚气得柳眉倒竖,“我的旭儿是天之骄子,要什么没有”
                      “够了!”天帝的呵斥声让荼姚吓得脸色发白,众人转身看去时,只见他径直来到旭凤跟前,拉起他走到被成言护在怀中的素问身边,让他直言面对自己犯下的祸事,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犯了错不知承担责任,反而一力逃避责任,如此尸位素餐,何以担当火神一职。”
                      荼姚又气又怕,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驳,心头的愤恨又加深了些许。
                      “孩子,疼不疼”天帝森然的目光冷冷地从旭凤跟前瞥过,看着素问手上的伤疤心疼地追问道

                      “疼的时候我没哭!”自小没了父亲的素问,从天帝身上感受到了如父亲一般的温暖,不禁心头微酸,险些落下泪来。
                      “你若还记得是本座的儿子,就要敢于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刻到紫宸殿门前下跪72个时辰思过反省。”本就对沧夷遗孀心怀歉疚的天帝,听了素问的话,看着旭凤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更是来气,立即下了处罚,同时严令天兵将荼姚送回紫方云宫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出,
                      成言看着素问受伤的伤口,立即传召太上老君和岐黄仙倌来为她看诊,在确诊了素问伤势没有大碍后,天帝才返回紫宸殿处理政务。
                      午后 下了一场大雨
                      一个穿着粉红裙衫的小女孩来到了紫宸殿门口。殿门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略显单薄的背影映入眼帘。女孩悄悄地走到他跟前,将伞撑过他的肩,看他低声啜泣,便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哭呢?不要哭,我娘说,爱哭的孩子就不是好孩子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替那少年擦去了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
                      少年沉默不语,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一直笔挺地跪着。
                        “你是谁,你怎么不说话呢?”
                        少年依旧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理我?”女孩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转而即逝,“没关系,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吧。恩,我告诉你哦,不开心的时候最好望望天,天永远都是广阔的,我们的心其实也是一样的。”
                        女孩自顾自笑了,她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是一缕阳光,少年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于是,那阳光也照进了少年内心的黑暗世界。
                        不一会儿,雨停了。
                        “少神,怎么乱跑了,快点回来。”女孩刚说完,远处便传来一女子焦急的声音。
                        男孩的身子突然一僵,虽不易察觉,但他还是顿了顿。
                        “哦,就来了。”小女孩连忙应声,向远跑去。几步后,突而停下脚步,转身对少年道:“你不告诉我是谁,我也猜出几分了,或许,我应该叫你火神殿下吧。我是洛湘府的,记住哦。”接着,就又笑着跑远了。
                        洛湘府少神,在此之后的千年万年里,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少年的心里,伴了他整整一生,也许,就从这一刻开始……
                      “琉璃,刚刚跟谁说话呢?”

                        “哦,没什么,大概是一个犯了错的哥哥被他的父亲罚着呢!”女孩莞尔,“那我是不是幸运多了,无论女儿犯了什么错,娘都不会怪女儿的,所以娘亲最好了。”
                        冰清没有细究话语,只是笑道:“你啊,就是嘴巴甜!”
                      不多时,一曲悦耳的琴声传了过来,瞬间吸引了琉璃循声追了过去,直到找到来源才停下。
                      他端坐于古琴台上,身上的云色锦袍散发出独有的气质,眸子里似有万千星辉流转。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触琴弦,空灵绝妙的乐声便泄了出来。手指好似拥有魔力一般,在琴上点拨……此曲怕是世间绝音之妙,在座众人皆被他的琴音所染。
                      一曲终毕,宸逸轻轻地起身,浅浅的笑意残留在嘴角,眸子迷离朦胧,清傲于世。
                      看着琉璃面上陶醉的模样,冰清看着看着,下一秒险些落下泪来,但为了不在孩子面前展露一样,她强忍着心酸苦楚,带着琉璃回到了洛湘府,与前来小住的战神一家相处,只想再给琉璃的记忆里增添些许温暖。


                      IP属地:湖南52楼2021-04-24 23:56
                      回复
                        到了傍晚,成言亲自送素问和峻卿回来,看着素问拉着成言的衣袖躲躲藏藏的小身影,冰清的心头的猛地一跳,连忙冲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赫然发现了女儿手腕上的伤势,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娘,娘!”素问一见母亲要昏过去,哪里还顾得其他,连忙冲到冰清身边,和花神一起扶着冰清靠坐在椅子上。
                        成言一见也慌了神,立即命人去请岐黄仙倌。
                        如果过往真能轻易的抛到脑后,冰清就不会有这幺多的煎熬、怨恨和苦楚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沧夷临死时的那一幕!
                        三千年来,每当她闭上眼睛,沧夷万箭穿心、浑身是血的惨死情状,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恨,未曾因时间的累积而稍减,反而更深,更苦,也更浓烈。
                        她是被心碎折磨得够了,如果没有素问琉璃,她不知道该如何熬过这些黯淡的日子。

                        为了教养这一双女儿,冰清付出全副心神,身兼严父与慈母,绝不叫人看轻了她们寡母孤女。
                        上天待她并不厚,可是,上天待她也不薄,一连串的天灾人祸并没有让她失去心爱的女儿,素问琉璃不仅是她心之所系,更是她的生命之所以的唯一理由,可是今日素问被火神所伤,震怒与伤心便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这会儿,花神忙着给素问调养身体,战神忙着数落儿子对素问未尽保护之责,气得要取家法来教训他,琉璃则忙着替师兄求情。身处风暴中心的峻卿眼见只有琉璃同情自己,心里默默嘟囔了一句:“还是琉璃明理!”
                        战神原已火冒三丈,这么一听,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你还强嘴?既然带了素问,怎幺会白白让她受了伤?我和你母亲与风神水神情同手足,素问琉璃不光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也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
                        这时,一直灰白着脸坐在一旁的冰清,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空洞,脑海纷繁杂乱思绪万千,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和沧夷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般折磨他们的两个女儿。
                        “娘,今天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我最不该的是让自己受伤!娘,您原谅我吧!”素问看着灰白着脸坐在一旁的冰清,忍不住霍然跪下身哀恳的仰望着母亲,眼中满是自责与忏悔。
                        冰清看着懂事的女儿,想着她未来的劫难,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去女儿脸上的泪痕,自己的泪水却禁不住淌了一脸。

                        花神也湿了眼眶,息事宁人的劝着冰清:“好了,你心里很清楚,素问是何等乖巧的孩子,你就开口说句原谅的话吧!她还受着伤呢,别再折腾她了!”
                        冰清哽咽着点点头:“娘不怪你,起来吧。”
                        这边厢峻卿少了一顿“皮肉之苦”,旭凤却仍是在紫宸殿前跪着,一动也不不敢动,宸逸夜晚无意经过了紫宸殿前,看到旭凤思过反省,才知晓了白日里发生的一幕。
                        他与素问同属水族,自是知晓红莲业火会给她身体造成的伤害,在母亲留给自己的私库里挑挑拣拣了许久以后,终于找到了适合她的药膏,命人送去前更是在盒子里放了一朵她喜欢的梨花,只为了让她能稍稍地一展欢颜。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冰清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素问本以为母亲只是小病,将养些时日便好,怎知,拖了一个月,却丝毫没有好转。第二天,天帝便派来岐黄仙倌前来医治。
                          “如何?”岐黄仙倌的手才搭在冰清的脉上,素问便急切的询问。
                          “水神仙上身体虚弱,所以用药不可过猛,只能小心将养。不知最近一年可有心悸的症状?”
                          ……
                          每听一句话,素问琉璃的心便沉了一分,看着母亲闭上眼睛无力的点头,心头更是寒冷。
                          她们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可是不想听,也不敢听,只想永远守着母亲在一处!

                          可是,永远是多久?
                          岐黄仙倌走后,第二天便送来了很多药。每天素问琉璃都会亲自看着她喝下每一副汤药,小心的照看着,生怕有一丝遗漏。
                          然而,即使这般用心的吃药,调理,一个月过去了,身体却并未见起色。
                          自那以后,凡是母女相处的时候,她们笑着,她也笑着,然而转身的刹那,心底缓缓的淌着苦涩的泪水,蔓延着,深入骨髓。
                          “不要——”深夜里,冰清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着气,口中干涩,心底却泛着阵阵冰凉,浸入了冰底。
                          她已经不止一次梦到沧夷了。
                          在不知不觉中,离别悄然来临。
                          想着两个女儿的劫难,冰清心底蓦然一阵揪痛,为斩断两人宿世孽缘,她强忍着剧痛,绞断了自己的头发,将毕生法力注入其中,最后拧成两道光束融入紫阳真人所赠的两件宝物里。
                          做完这一切后,身体一阵痉挛,仿佛全身的经脉瞬时纠结在一起,冰清嘤咛着蜷紧了身体,仿佛感到生命之水正在慢慢枯涸,一点一滴的,流尽。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可是却那般力不从心!
                          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冰清靠在床头,深深的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慢慢的划下,恍惚间,冰清看到离墨的面孔,想起大仇未报,心中愤恨道;我还有女儿,她们会找你的,她们会找你报仇的。下一秒,离墨的脸渐渐散去,两张惊颤彷徨的面孔清晰地映入了眼帘。
                          “娘,您怎么样了?娘,您哪里不舒服?贞如姑姑,快去找岐黄仙倌和太上老君,快去啊。”
                          冰清仿佛被人扼住了呼吸一般,大口的喘息着,却仍是无法顺畅的呼吸,想要开口,却咳出了更多的腥甜。
                          无力的手掌渐渐失去知觉,冰清最后一次眷恋的瞥过女儿悲痛欲绝的面孔,想要像往常那般轻笑,然而,抬起的手臂却在半空中倏然滑落!
                          “娘——”


                        IP属地:湖南53楼2021-04-25 00:0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