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dd

文章很短，是根据大大们的图片忽然有的灵感，不喜轻喷，谢谢

1.烛花红
虽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看到面前一身喜袍的新郎官，他还是捏碎了手中把玩了很久的酒杯。
二月红，我张启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这个戏子了？
一个星期前，张启山收到了红府送来的请柬。那抹鲜艳的红色在张启山眼中就像一把匕首刺穿心脏的颜色，刺得他眼痛。
长沙城盛传两条消息：一件是红二爷英雄救美，赎下了要被送进妓院的卖面丫头。第二件就是二爷要娶亲了。这件事早就被议论的沸沸扬扬，张启山从来没理会过，因为他说过，我红某人从未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过。他相信二月红不会轻易娶亲，更何况那只是个卖面的臭丫头，不过去红府给当个丫鬟罢了。
可是不出半月，张启山就收到了红府送来的请柬。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张启山一遍遍地读着。甚好，从此，我便不必再日夜念着你了。
拜过了天地，齐八爷请二月红和其他八门喝酒，二月红没有答话，只是宠溺地看着丫头，给宾客留下一句“夫人体弱，待我送夫人回房就来。”就离开了大厅。
夫人，张启山一声冷笑，将手中的酒杯捏的稀碎。八爷见状，赶紧挡住了他的手，这大喜的日子，若是新人宾客见了血可不吉利。
齐八爷曾经提着两瓶洋酒去找张启山谈心，说是谈心，实为探心。他看着张启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最近长沙城太平得很，不是国事，那便是家事了。没喝半瓶，张启山便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解九这洋玩意还真厉害，齐铁嘴偷偷想着。
“佛爷，您心里可是有牵挂不止的人吗？”
“红……红儿”八爷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佛爷……您说的可是梨园红二爷？”听罢，平日铁骨铮铮的张大佛爷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那以后，每每提到二月红，八爷都会看到张启山眼神中不自然的闪避。
张启山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黄昏。他只记得酒席上他将三坛桃花酿一饮而尽，剩下的只是头痛，努力去想，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忘记甚好，若是连他也一并忘记就更好了吧。
“军座，红二爷来了。”
条件反射般的心跳加快引得张启山一阵唏嘘，果然还是放不下吧。
“进来吧。”
二月红着一身和名字不搭的素色长袍，修长白皙的手中提着一只桃木匣子。张启山很喜欢看他的手，像女人似的白嫩，到底是花旦名伶，不似他这种整日和阎王爷打交道的军人手那般粗糙。
“佛爷，红某人听闻您在我的喜宴上受伤了，前来探望。”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张启山压制住自己的喜悦，故作冷静地避开他的眼神“嗯，无碍，不是什么大伤。”
二月红没有理他，只是低头摆弄着匣子里的药瓶。
“你用不着跟任何人过不去。”
“嗯？”张启山抬头，对上了二月红冰冷的双眸。
“你是个铁血将军，何必苦苦纠缠我一个戏子。”
“呵，红二爷还真是想多了，张某人早就放下了。”二月红淡抿了一口茶，然后轻轻放下茶盏“那便好，药是我红家专治皮肉伤的，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说罢，二月红站起身：“若是佛爷没什么事，红某人便告辞了。”
张启山看着二月红的背影，忽地叫住他，二月红回头，伴着一地的枯枫。
“深秋了，别再穿单衣出门了。”

2.桃花酿
傍晚的梨园里空无一人，二月红提了两坛桃花酿，翻身一跃盘坐在戏台上。张启山刚来长沙那年，二月红还只是少班主。弱冠之年，他便已名噪一时。二月红平日喜欢扮了戏妆在梨园后院的桃树下练上几句，只是一日，一颦一笑回眸间，对上了张启山灼热的眼神。
张启山并不识青衣，更不知眼前身态纤纤、婀娜多姿的是男儿身。只是一句戏腔婉转，却萦绕在张启山心中，难以忘却。
从那以后，张启山几乎日日都去梨园听他唱戏。因从未见过二月红妆下面目，张启山的好奇心便愈来愈强。一日，他偷溜到后台，却看到二月红在收拾台面。张启山着实吃了一惊，不只因婉婉而唱的竟是男儿身，更因他从未见过生的这般俊美的人。墨眉秀目，容貌比女子还要秀气几分，唇畔带着弧度，朱唇皓齿，浅浅的笑意令人惊艳，亦令张启山看得出神。
“你是……”
张启山拉回了思绪，赶忙拱手谢罪：“鄙人张启山，初到长沙，多有冒犯，请见谅！”
“二月红。”
从此，这三个字，便再未离开过张启山的心。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曲唱罢，二月红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月圆了。
“二爷，今儿是中秋，夫人差我问您何时回府。”二月红眯了眯眼，朝管家挥了手。
“备车吧。”
从军营出来，张启山便心事重重，日本人虎视眈眈，可能近期就要有所做动。而且齐八爷告诉他，这一仗，怕是要打很久。
“呸，小日本。”张启山盯着天上的圆月，思虑片刻，对副官说：“去红府。”
二月红倚靠着马车的扶手，闭着眼轻声哼唱。面前一辆洋车亮着车灯，刺得他蹙了蹙眉。他不喜欢那些洋车，因为他总觉得，车夫有情，而那洋车只叫他觉得车灯刺眼，车皮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
“爷，那铁皮子蛮得很，不走动了。”
二月红微微张开眼，车灯还是亮的刺眼，他什么都看不见。许是喝酒猛了些，他刚想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又跌坐在座上。车里的人却看的真切，下车向他走去。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听到声音，二月红猛地抬头，车夫早已不见踪影，面前的人竟然是张启山。
“中秋佳节，高兴，丫头陪着喝得多了些，不碍事。”张启山见二月红仍是一件素色单衣，脱下身上的军装披在他身上。二月红想站起来，却又是一个趔趄，但这次，却是实实在在地跌进了张启山的怀里。
“你滚开！放开我！”张启山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夜里虽凉，张启山的身体却滚烫的如烧热的开水般。他将二月红打横抱起，扔进了车里。
“军座，这……”
张启山没有去看副官惊讶的表情，只是怔怔地看着醉得不像样子的人儿，许久才轻轻勾起嘴角。
“去红府。”

3.归来兮
车很快到了红府。即使是中秋节，红府门前还是只亮两盏金丝镂空灯笼，那光虽是暗红，却总常年亮着。
二月红的夫人和徒弟陈皮都站在大门外，丫头一边从车里搀出二月红，嘴上一边不住地向张启山和副官赔着罪。张启山看着二月红和丫头的身影渐行渐远，刚刚准备离开，打开车灯的一瞬间，却见陈皮叉手站在车前。
“张启山，下车。”
“陈皮！反了你了！敢这么跟佛爷说话！”张启山按了按副官的肩膀，走下了车。
陈皮指了指二人的背影：“你也看见了，那是我师父，那是我师娘，他们幸福的很，我也不希望他们的感情被一个外人影响。”“外人”二字，陈皮说的很重，张启山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却还是微笑着说:“小兄弟，好好跟你师父练你的功，何必总想那莫须有的事。”
“张启山，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之，以后离我师父远一点。”说完，陈皮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红府，随即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他们幸福与否，与我何干？从始至终，我本就没有希望过他们幸福。张启山自嘲地笑了笑，二月红，若是我死于战场，你可莫要记挂我。
本就不会记挂我的吧。
战事吃紧，扯出一抹中秋翌日张启山便征战四方，这一走便是三年。在家国太平和个人安危之间，他从未犹豫过。只是这次，他心中却多了一份不舍。
三年后的隆冬，二月红像往日般去梨园吊嗓。梨园里还是往日一般空荡，二月红脱了大氅，随手扔在一旁。夹雪的北风吹得大门嘎嘎作响，二月红打了个寒颤，随即清了嗓。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因染了风寒，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引得二月红一阵猛咳。
忽然，门被推开，鹅毛般的雪花纷纷落在台下的地板。张启山关上大门，微笑着看着台上的二月红。面前的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胀红的双眼让张启山心中一痛。
“二爷，别来无恙。”
二月红扯出一丝微笑：“劳佛爷挂心，红某人好的很。倒是佛爷车马劳顿，刚回了长沙就来看望红某人。”
“即知车马劳顿，怎不为我备壶茶？”张启山解下军绿色的披风，走到二月红面前，准备为他披上。二月红退了一步：“红某人备了大氅，就不劳烦佛爷了。”张启山咂咂嘴，还是细心地为他披上了披风。
“穿上吧，我刚解下，热气还没散。”
一壶热茶，两个人相对而坐。二月红起身为张启山斟茶，吸进热气的瞬间，二月红又是一阵猛咳。张启山叹了口气：“夫人病了，你若再病倒了，红府谁来打理？”
半年前，张启山收到了齐八爷的书信，二爷夫人病重，怕是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半年，二月红遍寻名医，却得到郎中们一致的摇头叹息。二月红心中明白，丫头真的挺不过这关了。
想到丫头，二月红明净如水的眼中流下了一滴泪。张启山明白，丫头若是死了，二月红也定不会独活。而自己，哪怕是死了，他二月红也不会心伤半分吧。

4.雨霖铃
夜里，张启山来到解府。二人坐定，解九爷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邪笑：“佛爷深夜光临寒舍，不是专程来探望解某人的吧？莫不是为了红夫人？”心思被看破，张启山重重地拍了拍解九爷的肩膀：“你小子鬼得很。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夫人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解九爷皱了皱眉:“法子不是没有，只是……”
“但说无妨。”
“佛爷，您可知那鹿活草？”
鹿活草，又被称为“神仙草”，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张启山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这东西，却未曾见过。
“那东西难寻的很。”解九爷摇了摇头：“十日后北平新月饭店要拍卖稀罕玩意，其中就有这鹿活草。”
如此珍稀的宝贝，想必早已被很多人觊觎了吧。
二月红，就当为你，疯狂一次吧。
翌日，张启山变卖了家里库房中所有的奇珍异宝、名贵刀枪，只身前往北平。
五日后，张启山带着新月饭店尹老板的千金尹新月归来。一时间，长沙城又将二人即将喜结连理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另一边，二月红将手中的报纸投入火盆。一瞬间火星四溅，照亮了二月红冰冷无神的脸。
“师父！师父！”陈皮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二月红的房间，还被门槛绊得险些摔倒。
“没规矩！怎的不敲门就进来了？”二月红一眼瞥到了陈皮手中的盒子，“那是何物？”
“刚刚张启山差人送来的，说是重金求来的鹿活草，能救师娘的病！”
“送回去。”
“师父！”陈皮扑通一声跪在二月红面前，“陈皮知道您从未喜欢过师娘，娶师娘也不过是跟张启山赌气而已，可是师娘她做错了什么？她为红府操劳了这么多，最后就只配做您和张启山赌气的牺牲品吗？”
是啊，当时二月红救下丫头无非就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罢了，换做旁人他定不会理会。只不过因为偶然听到张启山的一句“戏子本就无情，我从未在意过。”，他便八抬大轿迎娶了丫头。
不是说戏子无情吗？我便无情给你看。
不是说从未在意吗？喜宴上你为何借醉啜泣？
可是，这场赌气中，最大的受害者，却是丫头。
无论怎样，二月红也不会再亏欠丫头半分了。
服药后的第三天，丫头再次晕倒昏迷不醒，丫头的侍女告诉二月红，夫人把药还给了张启山。
那天，秋雨寒冷如冰，张启山揉着太阳穴，外面的呼喊声愈发强烈，管家焦急地劝张启山出去。
“佛爷，二爷已经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
“他喜欢跪便一直跪吧。”
我张启山倒要看看，你能为了这个女人犯傻到什么时候。
又过了半个时辰，雨越下越大，张启山听着外面愈加沙哑的呼喊声，一脚踢倒了面前的茶几。
外面，二月红跪在雨水中，身后的丫头死死的依偎着他，早已经浑身冰冷。额前的青丝早已被雨水打的凌乱不堪，看到张启山走出房子，二月红疯了似的抓住大门上的栏杆，发紫的唇不住地颤抖。
“二月红求佛爷赐药！”
“为了她，值得吗？”
“我从前亏欠丫头太多，以后定不会再亏欠她半分！”张启山仰头大笑，忽然低下头狠狠地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人儿：“我若是不给呢？”
“我便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
呵，好一个天荒地老！张启山将手中的伞狠狠砸在地上，扭头离开。
“佛爷！佛爷！”张启山听着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远，喉头一阵哽塞，雨水混合着眼泪滑下他的脸颊。
二月红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转过头，抱紧了早已面无生气的丫头。
丫头，哥带你回家。

5.青风剑
丫头下葬那天，天空一片阴绵，二月红一袭红衣走在送葬队伍前。天上的纸钱纷纷扬扬，像是隆冬新雪般洁白。脑海中恍惚映现出丫头的脸。
“二爷，丫头从小的心愿，便是嫁与你。哪怕二爷的心里从没有丫头半分。”
“二爷，丫头还不想死，每到夜深我便不敢入睡，只怕闭上眼，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二爷，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可我没想到，我的一辈子，却不是你的一辈子。”
“二爷，祝你幸福。”
终是我负了你。二月红闭上了双眼。若是有来生来世，我定要弥补你。
对于二月红来说，最要紧的事情，是取了张启山的首级。
安葬好丫头，二月红回到红府。陈皮眼红如血，跪在丫头的牌位前。
二月红揉了揉陈皮的头：“给你师娘上柱香吧。”说着拿起了挂在墙上的青风剑。
“师父？”
“给丫头报仇。”
此时张启山在府中坐立难安，明明是丫头亲手把药交与他的，他却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二月红想必恨他入骨了吧，有何所谓？反正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她。
“佛爷，二爷来了。”
张启山挥手示意管家退下，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
只见二月红目光冰冷，手中长剑的剑刃将光滑的瓷砖刮出了一道凌利的痕迹。
“请你节哀。”
二月红冷哼了一声，睥睨着张启山的脸：“张大佛爷何必将那假情假意演得如此真挚动人？你说戏子无情，如今种种，你与我又有何分别？”张启山不欲还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可这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却又惹得二月红一阵恼火，他举起了手中的剑，指在张启山的胸口。
“张启山，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未曾。至少，我未曾想过你我会执刀相见。”二月红看着张启山苦笑的表情，竟出了神，再次回过神时，张启山向前走了一大步，长剑笔直地刺进了他的胸口，随即涌出一抹暗红。
怎么会？二月红正要上前，却被从楼上赶来的尹新月抢先一步，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张启山。
“二月红，这一切与他何干？你看看这个便明白了。”说着，尹新月扔给二月红一个信封。
“二爷，见字如面。若我当日沦落青楼，受尽千般苦，我不会这样渴望活下去。我害怕这样的渴望，因为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甚至不能再多陪你一日。我知道佛爷为治我这病，散尽家财，可那鹿活草即便价值连城，却也要麒麟全部精血入药方可。佛爷不顾我的阻拦日日为我割臂取血，身体已十分虚弱。我虽想多陪伴你哪怕一刻，但那并不意味着要牺牲别人。更何况，那还是你的挚爱。能看到二爷为了我流泪，就算今**也是知足的。我知道，你与佛爷彼此喜欢，所以我们成亲这三年你从未碰过我一次。而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切莫怪罪于佛爷，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笑着长命百岁。若是有来生来世，不要再相遇了。若是再见，我怕我还会爱上并不爱我的你。”
怎么会……二月红踉跄着坐在了地上。忽地，二月红抓狂似的爬向瘫倒在沙发上的张启山。只见张启山神色痛苦，苍白的脸上渗满了丝丝的冷汗。小臂上一条条结了痂的刀疤刺痛了二月红的双眼。
本是来还债的，却是越欠越多。至少在张启山这里，二月红便如何也还不清了。

完结篇.初晴雪
所幸刀伤不深，没有刺到心脏。可新伤旧伤算在一起，张启山虽醒了过来，还是虚弱的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每次看到二月红忙忙碌碌的身影，张启山就认为，这个伤，受的值得。
二月红每天都为张启山上药，喂他喝药，倒是引得尹新月十分不爽。
张启山多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里，这样他就能一点一点地，享受二月红少有的柔情。
一日，二月红像往常一样地喂他喝药。
“张启山，你果然还是只适合带兵打仗。”二月红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犯傻得很，自己伤害自己，什么都换不来。”
“怎换不来？”张启山笑眼迷蒙，“若是我遍体鳞伤能换得你片刻柔情，那我便是死，也是值得。”
听到张启山开口说了话，二月红赶忙放下药盏，准备去找大夫，却被张启山拉住手腕。
“别走，陪我。”
二月红坐在床边，不满地抿了抿唇：“听你说话底气，怕是几天前便能开口说话了。没想到，张大佛爷竟是如此贪懒之人。”说罢，二月红索性把药盏递给了张启山，“自己喝。”
张启山露出孩子般的赖皮表情：“喂，我还是病人呢。”
“还装。”二人相视一笑。
长沙阴了许久的天，终于放晴了。
冬至，天空飘落着丝丝小雪，张启山像往常走进了军机处，却见一人身着墨绿军装仰躺在他的座椅上，似在闭目养神。张启山不悦地咳了一声，座上的人挑了挑眉，双眼仍未睁开，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启山兄，您可算来了。”
张启山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人的眉眼，却只觉眼熟，并未识得是谁。
“这位兄台，你认得我？”
座上的人哈哈大笑，继而睁开眼坐直了身体，只见那人目光凌利，眉宇间尽是贪婪欲望。
“鄙人长沙情报官陆建勋，今日第一天上任，特来看看我们长沙布防官，张大佛爷。”
“呵，我当是天王老子来了。还真是世风日下，情报官何时也骑到我这布防官头上了？”
陆建勋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是鄙人误坐了启山兄的位子，你看我这，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座椅。
“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
陆建勋尴尬的憨笑了一声，这个张启山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启山兄。”陆建勋站在门口，背对着张启山，“这位子，您可要坐好了，说不准哪天，这位子就不在了。”
“不劳你费心，我张某人倒是想看看，谁这么不要命，敢抢我的位置。”
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邸，看到二月红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报纸。张启山坐在沙发另一侧，单手撑头含笑看着二月红。
“这般认真，看什么呢。”
“听说长沙新来了个情报官，今天第一日上任。而且……看起来这个陆建勋来头不小，仅仅两年便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了情报官，定是后面有人撑腰。”
看着二月红一脸认真地分析，张启山不仅笑出了声。二月红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报纸。
“喂，我饿了。中午吃什么。”
“你不是有十多位江南名厨？怎的还满足不了你张大佛爷的口味？”
张启山摇摇头：“荤腥吃腻了，想同你吃些清淡的。就是不知道吃点什么。”
“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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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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