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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吗,看看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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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07-15 16:22回复
    【承德的风远不及蒙古草原的粗犷,地域也不辽阔,我纵观围场上的花鸟与树时,总难免生出些不满意来,这或是传闻中的“由奢入俭难”罢?但一成不变的是,我择人同我一道骑马时,总愿挑着略逊于我的兄弟来,譬如从前的札克丹,再如此刻同我携肩而行的佛尔衮。】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他练就一手好字,颇有些颜氏风骨的韵味,是有形亦有神的,我那几笔三脚猫的功夫自当不能相提并论。但,人皆有所长,到了这开阔辽远的草场,那就没笔杆子什么事儿了,这都是我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略显亲昵地搭着佛尔衮的肩前行,我已有数日未与我的其其格相见,所以她远远见到我时,抬了抬她的前蹄,我姑且认为她在传递想念。展眉一笑,指尖朝其其格的方向探去】
    这是其其格,我去岁往蒙古办差时,达尔罕亲王所赠。
    【她好像听见我唤她的名字,眸子缓慢的转了转,并未瞧出什么异样,二人走近后,我又不疾不徐地接言】
    佛尔衮,你别瞧她通体深红,连眸子都带了些怒似的,但她很是温顺。


    2楼2021-07-15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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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7 06: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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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光笼罩着承德山庄鳞次栉比的琉瓦红墙,青树翠蔓叠似屏障,将灼热的赤阳夏信尽数隔在了外头。傍晚的金乌将两人身影拖得长长,惠风澹染如扫,温柔地拂过少年俊秀的鬓角,送来几分清朗之气】
      【定王哥哥的生母乃是科尔沁亲王最宠溺的格格,爱屋及乌的施于他别样的慈爱,譬如被亲昵称为其其格的骏马亦是来源爱的馈赠——开诚布公来论,我并不喜欢骑射等功夫,盖因为皇子身,於布库房、箭亭等处被谙达与兄弟们磋磨,才略习得一点皮毛,混得不上不下】
      【那马儿浑身通红,无一点旁的杂色,前些天跟着哥哥们打马也见识过它的本事。驰骋飒踏如风,疾奔而去像一抹自天幕坠落的火烧云,瑰艳而迷人】
      【世人对珍宝常报有稀奇之心,我亦不能免俗。眼前的格格琪便是定王挚爱珍藏的宝物,峻瘦长指拢似一帘温水,轻柔地从它赤红的鬃毛处轻轻抚过,它仿佛通晓人性般闷声回应,知晓我并无恶意】
      不愧是草原上最好的马,与豢养在太仆寺中的马匹全然不同。【一璧如是夸赞道,另一璧扬起潭眸中两点新奇的熠光向定王去】
      哥哥精于骑射,也只有这样的宝马才能与你相配,和你一道驰骋在天地间。


      4楼2021-07-18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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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宁二年六月,草原的夏尚且未至,我亦是度过一整个漫长的春后才发现,它一向比京中的夏来的迟一些。后来的日子里,察克扎布也曾同我讲,那里的夏风也很凉。同达尔罕亲王告别之际,他尽管面上带着很柔和的笑,那或许是他作为长辈所能给予外孙的极大善意,但我仍在他的额角看到了两道新生的、我同他初次见面时尚且没有的两道皱纹。】
        【我知道他赠予我其其格的意义绝非平平无奇的馈赠,这是一种寄托与希冀,也可以看作信任。所以在我与皇父争论许久,还是无法劝说他释放察克扎布回科尔沁时,我郁郁寡欢了很多个时日,彼时我尚未发觉,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又岂会因如此小事而生悲悯?】
        【短暂的遐思令我看向其其格的目光疏离了片刻,又在佛尔衮开口的一瞬回神,笑着抚了抚骏马的鬃毛,未曾开口谦虚,而是对幼弟作出颇为大方的邀请】
        它从来很通人性,不怕生人,今日你要不要试试?


        5楼2021-07-18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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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其格的鬃毛比其他马更红,比美人冠子上的红宝还要耀眼,而定王兄是实打实的中宫嫡子,亦是着人间耀眼所在——王者与王者相佐,那才是最合时宜的。此番随扈承德亦有蒙古王公,满蒙亲厚的旧缘不言而喻,我等诸子怎会不知趣儿的来抢风头】
          这是哥哥的爱马,怎好叫旁人轻易骑呢。【笑着推拒着,又教人去牵我的马】再说了,我骑射功夫不好,与其其格忒不相衬了。还是老老实实的骑自己马,哥哥骑在前边,我跟在后头。
          【话里话外是恭敬与自嘲,可一轮潭光仍停留在其其格身上,追逐她勃勃吐息——心性不足的稚子罢了,难懂将爱好与悲喜藏敛。说话间侍从将一匹白马从远处牵来,两马同立,恰比其其格矮上一些。我比他小上两岁,正在褪去孩童的稚嫩,却未到少年蓬勃昭然之时。二人比肩站着,身量不如他阔健,太仆寺挑选的马儿自然业小上一些,好在自己向来不在意这些】
          这是我的马儿,才取得名字叫白风。不过并非纯白无杂色,哥哥看它的两只耳朵是黑色。【如是说着,又将马耳朵翻给人看,白风亦是顽皮,拱着毛茸茸的脑袋直往掌心中钻】


          6楼2021-07-20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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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当然不算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但奈何面前的皇弟比我尚且年幼,他的喜怒又将藏得怎样严实?不过睇去一眼他目光所至的方向,便深谙了他的心口不一,颇为自得的一笑,又饶有兴致的盯着他那匹干净无比的马驹来瞧,及至近了,方伸手去摸了摸马背】
            白风的品相也很是不错,依我看……
            【循了其意又看了看耳朵,一璧借力轻松地上了马】不如我来试试它听不听话!
            【那马儿自然也不是位认生的,甫一夹马肚,长啸了一声儿便前行数步,回首又笑】佛尔衮,别跟哥哥客气了,快跟上!


            7楼2021-07-21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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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纵侠气——这是我对定王兄跨马驰骋之姿的叹誉。男儿心性中总有几分攀比,不甘落后。见人不吝爱马,自己业难推诿,当即学着他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随之一道疾奔在旷野阔宇之中】
              【承德的风带着夏日的滚烫与热辣扑面而来,纵然天公倾吐灼光,亦不抵心膺中翻腾热烈。我不是善骑精射之辈,却被其其格的飒踏催生出追逐的欲////望。白风被豢养在太仆寺的马厩中,时至今日才真真正正见识到天地广阔,如何不能与草原上的骏马相比,纵然领先跑出许多,在不久后颓靡了奔势,渐渐慢下了脚步。王兄背影触手可及,只消我再挥长鞭,便能与之比肩】
              哥哥等等我。【如是笑抛着朗音,又紧驾马腹驱使它一往无前风将两人衣袍吹得鼓起,侍从们也被抛驻脑后隔得远远,仿佛这无垠的任我等振蹄】
              【忽而思及汗血宝马流汗赤赭,不免想验证新奇传闻,便抽手刮下其其格健背上微淌的薄汗。掌心被它汗湿的皮毛割痛,於炽烈天光下显现出比血还要红的色泽,一时竟分不出是它的汗、还是我的掌心血。还未待将疑窦抛出,其其格长声嘶鸣,仿佛要冲破青空,稳健如泰山不动的背脖亦摇摇欲坠】
              【我无控烈马的本事,也无执掌天命的运格。此刻缰绳成为操纵命运的最后一根稻草,膺底波涛如怒,汇聚成淹过理智的洪流,分崩离析的血肉与折骨抽筋的疼痛已预先席卷了脑海,本能的畏惧叫我在天地倒悬之前高声呼喊道】哥——其其格受惊了,快救救我。


              IP属地:河南9楼2021-07-21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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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是怀着无比的善意、不掺杂星星点点的私心的邀他试一试我的骏马,这或许要归因于我在草原匆匆度过的月余时日,它教会了我大度与分享。可是,如果我料到这之后发生的系列闹剧,是否会后悔今日的逞强?随着马儿跑速渐快,耳边的风也逐渐变的呼啸,向后闪过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鬓角的发被吹的稍显凌乱,但也无妨,只因这终于为盛夏带来了一点避暑的意义。】
                【白风的血统自然不比其其格,但它的步伐快且稳健,这让原本就“先发制人”的我能轻松的保持在前面的身位,可以留给我的弟弟一个无比潇洒的身影;他愈发的让我等候,便仿佛更得了鼓励一般笑着再拍马背,我时而觉得牲畜是通人性的,白风一定是知晓他的主人在此刻乘着生来便比它更好的其其格,所以卯足了劲儿要证明自己。】
                【但我下一刻回身之际,却瞥见了其其格极为反常的一幕:它的双眸通红,连带着嘶吼的声音也沙哑,令我心下一沉,但下一刻其其格忽然抬起前蹄,更让本就不知所措的我如临大敌。】
                佛尔衮,小心!
                【随着我一拉缰绳,白风也回首去瞧它原本的主人,很乖顺地载我靠近,使我在佛尔衮坠马之前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可白风娇小的体格显然无法承受我二人的重量,我只能带着佛尔衮一同摔在了草地上——或因我护着他,着地的左腿一瞬间感受的冲击令我脑海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感受断裂带来的剧痛。】
                【数个翻滚过后,随着带起的浮土在空中飘了半晌后归于平静,我在如此深刻地,体会着自降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痛苦】嘶——
                【但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离我很近的佛尔衮,以极轻的口吻相询】佛尔衮,你没事罢?


                10楼2021-07-21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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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7 06: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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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的风声亟亟掠过耳鬓,草川茫茫在我眼前旋转翻倒,剖裂肉身的疼痛并未湮没我,只在落地的一瞬间后背与膺府间钝痛不已。六识仿佛被抽空,眼帘亦遮盖了日暮浓烈紫朱的天光,坠入无涯黑暗中】
                  【一时顾不得疼痛,勉力提起精神,转身去看舍身救我的哥哥。泪在睫弦直欲催下,气息慌乱亟声回答着人】我没事我没事,哥,你哪里疼啊?
                  【顺着人所指,原本笔直劲峻的腿骨此刻以一种怪异地姿势僵挺在着,一时心乱如暴风扫过,原本就荒芜不已的心原唯留下撕裂般的担心与害怕——比起骨肉剥离之痛,拖累嫡子的“罪名”更令人惊惧万分,如置身寒冰炼狱,万劫不复】
                  【惊变催使我强作镇静,鲜血浸染了左手的掌心脉络,血光染脏他新裁的骑装,又染红了漆光潭眸,比天幕四垂的残霞还要凄厉。随从马蹄声愈来愈近,抛弃掉奉为天祗的皇子威仪,桀戾催促道】费扬塔珲,你快来看看定王殿下!


                  IP属地:河南13楼2021-07-21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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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之后我才去感受方才受伤的左小腿,痛感已经消退了大半,或许因为它无法动弹了……但我自幼顽皮,便听过这样一句土话,“伤筋动骨一百天”,意思便是伤到筋骨也无妨、一百天就好了罢?所以目前倒也还算乐观,并未立刻进入跛子的身份哀悼我的余生。但同佛尔衮眼神交汇时,却看见他眼中的泪花儿,实在将我逗笑了】
                    嗨呀,你怎么哭啦?
                    【这又让我不知所措了起来,只好看向远处去寻找其其格的身影,它跑的远了,跪下身子去梳理自己方才因大惊而凌乱的鬃毛,在这一瞬我突然间释怀,并不想将这一切归因于它。在幼弟的催促下,帮衬的人们来的极快,我想,这焦急慌乱的跫音中,恐怕担忧自己性命要比担忧我的腿多上一些罢?双臂撑起身体,又试图动了动腿——还是未果,便摇了摇首】
                    估计是断了。【又急忙安慰】没事,养上个把月就好了。
                    【说罢,不忘抬首同他再顽笑一句】佛尔衮,不会再也不敢跟哥哥一起骑马了罢?


                    14楼2021-07-21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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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戏谑之语断续地从人口中倾吐,心间高悬的大石也瞬间落地,而后筑防壁垒刹那崩塌,成为乱流狂逆中的齑尘,转瞬荡开。费扬塔珲是他最忠心的侍卫,亦是拨正风云的能手,一道的随从在其安排下,有去远处控马的,又掉头传递消息的,还有与我一同守在王兄身边的】
                      【左掌上的疼痛席卷而来,教我灵台清明,剖析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达尔罕亲王极爱怜唯一的外孙,断不会将疯癫的病马赠予王兄,掌心横亘着条细长的裂,血色渐干涸,凝结成污秽般的赫赭口,蓦然看像极了被缰绳磨烂的痕迹】
                      【生在宸宫紫阙之中,便是终此生皆站在刀锋剑镝之上,每步不吝于蹈火。在人生嘈杂中,偷将悬在眼前的泪珠揩拭在他衣领上,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息道】王兄——今日之事或许并非偶然,有人在其其格身上动了手脚。
                      【目光扫却四下忙碌地随从,又沉声】哥哥你要小心。


                      IP属地:河南15楼2021-07-21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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