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邪儿,你记得若是有人拿着跟你一样的玉佩,那就是你三叔,放心的跟着他走,要听三叔的话知道么。
当年,娘说的话悠然在耳,那块玉佩本来挂在我脖子上,后来十爷不准我再带,我就别在腰带上当挂饰,反正他从来只需看见光裸的我就行了。
那块玉表面上是一块玉佩,但实际上是一块印章。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
上刻西冷二字,而且正如西冷赌坊牌匾所书的柳体,我的玉上篆的也是柳体。
记忆中记得爹总说三叔不学无术……
可,墨王不才是赌坊老板么?
看向正在与十爷争论赌是否是人性的墨王,眼睛里不由得复杂起来。
总觉得是被刻意带过来的。
子扬几乎是墨王府的二把手,若是和十爷谈正事断不能放他四处闲逛,更不可能是‘吩咐’子扬带我出去玩。甚至还赏了银子。
不是何故,十爷居然来了仆人房,子扬已然受伤,没办法,只能由他亲自装作意外路晤,带我们来这里。
意图太明显。
“啊哟,我的墨爷哦,你怎么不早点打身招呼来,我好派轿子来接你啊。”一个健朗的声音传来,但却一点都不卑屈。
来人约莫四十左右,面貌与我爹竟有七分相似……
我呆在原地。
三叔,这是三叔么……是三叔拜托墨王爷把我引过来么。
“怎么了。”十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身边。
我怕他看出端倪,“这里的人好凶,可是……你看那么多人,又好像很好玩。”我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软。
“……”十爷缄口不语。
难道我平时很少撒娇,现在贸然使用惹他怀疑了?!
“那走吧。让四哥给我们开个隔间。”十爷……似乎很高兴?他又作势要来拉我的手腕。
“嘶——”
“怎么了?”
我把袖子拉开,露出已经泛黑了的手腕。
“……好好跟着,要是让爷发现你不在身边……”
“嗻……”我赶紧应是。
突然想起那个可能是三叔的人,他要是知道我是十爷的娈童……还会认我么。
抬头看向门口,墨王和‘三叔’已经进入了赌坊。
由‘三叔’带我们进入一个二楼的偏厢。
“啊哟,人都死哪儿去了,小哥你可否随我去厨房拿点东西?”‘三叔’对我说道。
那么快就来了!我望着十爷,我的一切行动都得十爷批准,在府中甚至假使我上茅房的这段时间,十爷来了,见我没在房中都会大发雷霆。
“……”
“十爷,你瞧这阵子庙会,店里赌鬼着实多了些,我们这边也忙了点。”
“十弟啊,你也太宠你们家小兔子了吧,杂事都不让干啊……干脆直接娶了做男妾的了,本朝也不是没开过这个先例。”墨王坐下翘着二郎腿,手端着茶壶,一副嘲讽的样子。
“四哥你胡说什么,男妾原本就不伦不类!去吧。”十爷挥挥手。似又要和墨王争执起来。
但看他的眼睛,似乎被墨王一番话灼痛了。
走到厨房,‘三叔’意外的什么都没说,真的准备起茶果什么的。
“这个赌坊为何要起西冷这个名字呢?啊,我是十爷身边……那个、吴……小邪子。叫我小邪子就好,不知道师傅怎么称呼?”
“吴三省……”
太直接了,我以为他还会婉转一点……
可,为什么他、当初不来接我呢……
“大侄子……我对不起你啊啊。”三叔突然一把抱住我。
七年了、七年了……第一次感受来自亲人间的拥抱,更何况,三叔与爹还有七分相似……
好像被爹抱着一样……
死死咬住下唇,不能哭,若是被十爷看出来,那结果相当麻烦。
可这种时候又怎么忍得住。
能压抑住声音,不嚎啕大哭已是上限。
“孩子苦了你了,三叔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哥……”
随着与三叔的相认,问题如潮水般涌来。
娘为什么要把把我交给三叔?
三叔为什么不来接我?
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三叔有怎么会在墨王手下做事?
“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三叔粗鲁的抹了抹我哭得惨兮兮的脸,“但今天,只为我们叔侄相认,来日方长,我们吴家还有桩血海深仇要靠你报。”
血海深仇……难道!我爹他……已经……
“我一下不可能告诉你太多,你受不住的。”
我点点头,努力把自己弄得平静一点,端着茶果回到那间偏厢。
只见墨王那边垒起了高高的好几叠红色的小木块。
我不懂赌博,可光看脸也知道,十爷输的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