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年春 公主府
“公主…”
“怎么,他又想耍什么新花样?”
“驸马,驸马说,您不过去就永远别想拿到您想要的。”
传口信的小厮恨不得把头插进衣领里,生怕眼前人一个不高兴怒火殃及到自己。
“走吧”只是叹了口气。“诶,诶,您请”内小奴才连滚带爬的,倒是没心没肺。楼熠啊楼熠,你真可悲 。
“说吧,什么条件?”
纵使有千万不满她还是来了,时隔许久,她站在他病床前,看着他如今不过剩一把支离病骨,脸颊两边瘦的凹陷,肚腹处也是不明凸起,怪异丑陋。
“乖宝,你咳咳…咳你来”虽然是自己逼她的,但看她来了他心里就不甚欢喜。费力的冲她摆手,她拧着眉头,但还是多靠近了一些。
“咳咳…咳乖,咳咳咳咳…咳乖宝,上来…咳咳咳咳上来,抱,抱着我。”看她拧着眉头又攒了些力气,接着说,“不然,我就是死,也…也会带着你要的这些一起死,你…咳咳,你了解我的,我做…”做得出来。
“行了”
还没等他说完,冯之之早已没了耐心,迅速爬上床扶起他拥进自己怀里。她怎么会不知道久经病榻的人起身难免头昏眼花,不过是故意的,想让他多受些罪,低头看着他“嗬嗬”喘气,双目上翻几乎没了黑,只留半扇眼白簌簌抖着,总是盼着他死,现如今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还是忍不住给他揉了揉心窝,低声哄了两句“慢慢喘。”
“乖宝,咳咳咳咳心总是咳…这么好”受着她安抚,楼熠脸上慢慢染了些狠厉“总是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咳咳…咳咳,骗了去”
“你…”她最烦的就是楼熠这一副教训她的嘴脸,“东西呢?”
“乖宝再揉揉”
见他只字不提,心里不高兴下手也没轻没重起来,怀里的人又不住的咳喘,头一下一下的蹭她的颈窝,口唇微张,她惊讶的看着他嘴角的晶莹,这人,竟是这般狼狈了。揉了半晌,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倒越咳越烈,“咳…咳,呕”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来不及避开,衣袖上沾染了些许,她从未见过这人如此狼狈,此时反倒愣住了。
“嗬…嗬…”他此时好像好些了,喘息没那么费力了。
“乖宝,我要死了。”
“周成呢,周成,叫太医!”她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这人屋里倒是惊人的安静,安静的不合时宜。
“乖宝,乖宝”他叫着她,声声眷恋。
“人呢!怎么没人伺候。”
许是声音太大了些,竟惹的他喘息又费力起来,“乖宝,抱,抱抱我吧”
她揽着他没动
“乖宝,嗬…咳咳别嗬…别,别嫌我,我死…钱咳咳全给你买,买喜欢的,衣服”她猜着,他看见她袖口上的血了。
他现在动不得,她只能把他揽得紧些,揽得真心些。“乖宝,真好…”
她愣愣的看着血顺着他嘴角流进颈窝,很快聚成了小小一滩,又流进衣领不见了。
“楼熠,楼熠,楼熠…”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用着平时他渴望的温柔的声音喊着他,想看他在像从前一样,冲她笑,哪怕说些不中听的话,说些想把她藏起来这些话。
他眼睛合不上了,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露出些眼白。已经没了气息。
她走出房去,别迎面而来的冷风冻的瑟缩一下,门外站着周成“夫人”
“ 你在外面!你在外面怎么不进去,周成!”她气急了冲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夫人,主子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周成没解释什么,只是递给她一个盒子,不大。是他桌上内个。
她接过来,手却抖的厉害,半天才打开,是她想要的,和离书和兵符。她将和离书抖开看了,他以她的口吻,休了他自己,也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