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记事起就知道自己与旁的孩子不同,道观之中彼时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道童也有几个,但那多是早早没了父母或是被送来做替身的,如自己这般明明是世家公子,却亲自被送到观里待着的也只一个,彼时年幼,也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什么地方犯了忌讳,让父母长辈不喜才有了如今尴尬的境地,只自己虽喜清静,却实在无意长奉三清,所以努力的向那些借住道观的士子求学,努力的凭着自己的能力考入书院之中,或许自己性子中的执拗那时就已经出现端倪。可惜,不论是师傅还是夫子,亦或者是阿玛与玛法都并未发现这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即便后来了解到其中的内情,可想要处处做的不让父母长辈失望以讨的他们欢心这个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所以才会因为科场不利而心生惶惶,所以才会在被夫子断言火候不足,不能上榜之时匆匆选择以官学登堂,即便自己自毕业登堂无时无刻不因这个出身而心怀愧疚,但在彼时,自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这个选择。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父祖皆是少年登堂,阿玛更是少年进士,自己不想让长辈觉得自己太过无能罢了,但没想到,一向想让父祖满意的自己此番竟然会在这样大事上做出这样忤逆的行径,因此阿玛亲自去道观带人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这一顿罚是必然逃不过了,倒没有觉得自己也是有顶戴的,就不应该被责罚,但也只希望这一顿罚之后,阿玛能消气,能将这桩亲事消泯于襁褓之中,不至于让家族蒙羞,也不至于让华努特氏为难。故而听到阿玛的斥责后,先前怎么也弯不下的膝盖此刻却是毫无犹豫的就直直跪下,双膝撞击青石地面带来的一阵钻心刺疼却恍若未决,只依旧坚定的道)
儿子有错,儿子认罚,但此事万请阿玛周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