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藏墨明道宁心难测 吴邪路唔故人不识
明面上‘天上人间’是对头,藏墨不便出面,而人间斋所有姑娘所用的胭脂花粉都于璃玉堂所购,我这个老板白日里登楼也并无不可,天上楼亦然。
坐在轿子里,我思索着,有什么事能让不可一世的阿宁会想到请我去。她这人喜欢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二叔让她做我们大姐,可能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不让我练武强身,说练武辛苦,不让我念学堂谋仕途,是说官场太暗,不适合我,基本把我当一个酒囊饭袋养着,我是被娘管惯了,也没觉得不妥,只觉守着我的菊园也不错,天塌下来有他们两个顶着,他们实在不行了,我再出面,我也一鸣惊人挣足了面子不是。
可几年前被藏墨道破天机,我才明白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有多真理,但这也不妨碍我对阿宁确实有些敬佩的。
藏墨说,她这是在架空老板给你的权力,而且千机阁的经营完全阿宁在打理,你我都不参与。倘若有一天她突然收手,难道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千机阁败落?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想做吴家的女主子,反正你看见女人也头疼得紧,娶了阿宁,你们知根知底也无妨;要么,她想让你做傀儡主子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上台面上当主子,反正这原是解家的产业,世人皆道吴家得来名不正言不顺,再者以前还不是霍家奶奶管着,既然有女人当家的先例,加上她在千机阁树立的威信,基本上,没你我二人什么事了,最多,以后要是被赶出去,我陪着你就是,咱们在别地另起炉灶,卧薪尝胆,等着有朝一日……。
我不知道藏墨这话有几分真心,我是真的把他们当兄姐,此番猜忌听得我诸身不爽,但又说不出理由反驳,阿宁素来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又极端的爱护下属。这番矛盾却又是我最敬她的地方。
若说我对阿宁的了解有五分,那对藏墨的了解又有多少,我对这种整天笑着的人总是本能地犯憷,也许……三分?而且他眼睛蒙着的,我也看不出是真笑假笑。
思来想去,难道是我最不划算,被他们看得透透的?不行不行,改天我也要深沉一下,讲话讲一半,剩下的让他们猜去吧。
也许是我想的入神,回过神,已到了人间斋的大门口。
“往上往上,对,右边再上一点。对对……好!哥几个辛苦了,今天就在楼里消消疲累,费用我担了!”
人间斋的斜对面新开了一家……也许是酒楼,中西合璧的风格,搭配的很有格调,让人联想起那间传说中在京城被洋枪洋炮抢夺一空又遭祝融之灾的园子。
会不会再在牌匾上写着洋文?抬头一看,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张家楼。
又是国人打着洋人的旗号圈钱了吧。这种行为最看不过眼,很奇怪,今天若是一个洋人老板在此地开了一间酒楼,我并不会有所排斥, 但若是国人开的,就觉得这等同于卖国行为。老板是洋人的走狗。
“花爷你真大方。”楼梯上的工人,对着楼下站着监工的男子笑道,被我一番联想,就连工人脸上淳朴的笑容,都被我恶意曲解为逢迎献媚。
那个男子着月白色的长衫直直的站着,倒不似想象中的叛徒翻译那般狗仗人势。
难道是特务?打算潜入我国搞内部分裂,这样一想就没底了,潘子看我盯着张家楼的方向很久,“小三爷,小三爷!”
“嗯。”敷衍的应了声,进斋院,却不想和那位花爷对上了眼,只可惜我小时常常半夜点灯偷看野杂,又不敢多点几根,怕被发现,只好点一根勉强凑合,久而久之就把眼睛看坏了,太远便视物模糊,不自觉的会迷紧眼睛。
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觉得此人周身有股浓重的文人气质,放在古代就像那种藏不住身份的贵公子,宛如戏中人。
那人歪头似乎对我笑笑,我也看不清,只有匆匆回了个笑容,就走进了人间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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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说,在古代对着人眯着眼睛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是在勾引别人--这是真的吗ORZ
以上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