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怀用力做着深呼吸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震惊，但显然什么都掩盖不住，泪水已经聚集到了她的眼角，心中暗念着“你难道忘记了你跟你丐萝大哥在大漠苦苦等了喵萝三年吗？你难道也忘记了丐萝大哥的三十六世转世吗？但是我记得啊，我还记得他对我说‘丐帮向来有恩报恩’！”
然而唐怀怀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从没头脑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她只能默默地转过头去……

“师妹，你怎么了？”这一切自然不可能逃过不远处炮哥的眼睛。
“没……没什么”唐怀怀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多么的勉强。
炮哥走过来拍了拍没头脑的肩膀道：“兄弟今天辛苦了，咱们明天再接再厉，一定要拿下那个富婆！”
“没问题的大哥！这次一定要把未来抓在手中！”没头脑说着转身离开了。

炮哥看着唐怀怀问道“你脸色看起来很差，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唐怀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讲给师兄听。
炮哥追问道“对了，今天的活动怎么样？有没有拿到宝藏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怀怀低声道“没有，我们失败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没关系的师妹，毕竟活动是五个人的，失败了不要怪自己。”
“嗯……”唐怀怀回答到，然而突然惊觉到什么，提高了音量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失败了不要怪自己啊。你真是的，从小脸皮就薄，把什么时候都归结于自己，你要像师兄学习，脸皮要厚，人不要脸，天下……”炮哥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不是不是，前面一句！”唐怀怀打断道，她好像发现了华点。
“毕竟活动是五个人的？这有什么好说的，这些活动向来是五个人，我说你啊，别什么都太往心里去……“炮哥又开始念叨了。
唐怀怀的眼神中骤然有了神采：师兄记得活动是五个人的！他还记得什么？她激动地问道“你那花花小弟，你们认识多久了？你没见过一个丐萝跟他一起吗？”。

炮哥突然沉默了，往日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似乎消失了，又好似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看向唐怀怀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几秒钟后才慢慢开口道“你……已经发现了吗？”
唐怀怀紧盯着师兄，好像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还没等她说什么，师兄已经开口道“我跟那花哥认识不到才不到一周。是啊，曾经他是跟他的丐萝大哥在一起的，那丐萝叫不高兴@隐逸”
唐怀怀明白了，原来师兄什么都知道，就连曾经以为只有自己才有的那个看别人姓名的能力，师兄也有！

沉默良久……
中秋节的花灯已经渐渐亮起，照亮了扬州的每一个角落，四周的人们洋溢着欢声笑语，或与亲朋好友三五成形，或与情缘成双成对。雨渐渐小了，云渐渐散了，一轮满月洒下温柔的银光，倾听者人们的祝愿。
而这一切都没有照亮唐怀怀，此刻她心理有千万个问题，但终究只化作一句“为什么？”

炮哥没有回答，反问道“这么多年，咱们大唐的人口可有减少？”
“当然有，每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唐怀怀说道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乎她以前还没有没见过有人真正死亡。
炮哥继续道“你发现了吧？就拿扬州城这里的人流来讲吧，我刚开始在这里要饭的时候，每天才不过数百人从我眼前经过。你看看现在，赶集时甚至拥挤不堪，时常需要守卫来疏导交通、维持秩序。”
“你这么一说的确也是，不过大家似乎都长生不死，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呢。”

炮哥苦笑道“完美的世界吗？或许吧……那你想一想，如果你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遇到这种日渐拥挤的情况，你会怎么办呢？”
唐怀怀惊讶道“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这想法也太夸张了，连长晴也不会想做整个世界的管理者的吧？”
“只是想一想，又有何妨？想象整个世界怕是有些困难，那不如我们就举个简单的例子，把范围局限在一座村庄里好了。这村庄就是全世界，里面的空间和资源都是有限的，而人口在不断增加。你作为村庄的管理者，要怎么办呢？”
“当然是扩建村落，改善设施啦，村子大了，资源足了，自然就不会拥挤了。”

炮哥点头道“说的没错，但这些年你可见大唐的疆土有所扩张？你可见我们的设施有所改良？路还是那么宽，房子还是那么多，城市也还是那么大。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嗯……好像是的。那不然我们还可以开发新科技，提高生产效率！”唐怀怀说道
“人类的科技已经被质子锁死了。”
“质子？”
“哦不好意思，我是说科技并没有发展过，至少我们从没见过有什么实质性的进步吧？”
“想想也是，弩还是那张弩，坐的还是马拉车，吃的还是烧饼，喝的还是那些茶。”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吗？”炮哥又问
“唔……”唐怀怀有些犹豫，思筹片刻道“应该还可以削减开支，省吃俭用。”
“虽然不是良久之计，到也的确是个办法。可据我观察，大家这些年却只有更加大手大脚了起来，衣服穿得也越来越花里胡哨，这办法显然与管理者的真正理念不符。”
“那……那恐怕就只有减少人口了，如果没有人会正常死亡的话，那就只能……。”唐怀怀说到这里突然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看向师兄“这只是个例子对吧？不可能真实发生的！"
“我怎么知道呢？这只是师兄的一点猜测罢了。我们都是凡人，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但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就算是有人真的被用什么方式抹除掉了，与其相关的记忆也不应该一并消失啊，这绝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皇上也不行。那所谓的管理者……到底是谁？唐怀怀这样想着，问出了最后的问题“那我们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记得？”
炮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代表一种可能罢了，一种未知的可能。”

与师兄的一番谈话虽然解答了唐怀怀的一些疑问，却使她的忧心更重了“什么未知的可能，这个臭师兄也不说清楚”她自言自语道。“不如去问问余半仙好了，或许他知道什么呢？”如此想着，唐怀怀向扬州城外的余半仙走去。

今天余半仙又在说那个骰子和爱因斯坦的故事了，明明身前已经没有听众了却还在讲，就好像真的有人能听得懂似的“……，所以爱因斯坦认为一切其实都是已知的，只是人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数据库和推演能力罢了，上帝不掷骰子，世界上没有随机……”

“喂，余爷爷！”唐怀怀打断了自我陶醉的余半仙。
余半仙看到是唐怀怀来了露出慈祥的笑容，他一直觉得唐怀怀就像自己的小孙女一样，毕竟很少有人像她那样这么爱听自己讲故事。他笑着说道“最近似乎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今天又来听我讲故事啦？那我今天给你讲一个两只老鼠开飞机和坦克的故事好不好？”
唐怀怀还是忍住了对这个故事的好奇，说道“今天先不听故事呢，我有个事情想问您。”她并不想把全部事情告知余半仙，只是问他如果自己身边有人消失了且没有人还记得会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