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你有什么事,我也会担心的。”云天青轻声道。
风瞬蓦地抬眼看他,默默咬了唇,“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
云天青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风瞬见他不说话,更用力地咬着嘴唇,低下头抬步离开。
云天青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夙玉的转世也只是从那天在醉花荫开始的,难道你觉得我之前不曾……对你好么?”
风瞬抬起眼睛直视着他,“不同的。天青,你对谁都好,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可是,我说的好……是不一样的。”
云天青没说话,静静听她说着,只是不曾放手。
“若是以前,我是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我想起前世的一切之后,想明白了很多事,”风瞬睫羽微颤,乌黑的眸子一如当初的清澈,“我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轻轻阖上眼帘,静静地道:“我知道,你很爱夙玉,也知道,她也爱你。”
云天青一怔,“她……”
风瞬抬起另一只手按在他唇上,轻轻道:“听我说。”
“嗯。”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恍然,却是安静应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觉得累么?”风瞬仍是闭着眼,仿佛感觉着上一世那个女子心中的情感,她只是问,却并没有等他来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你对她很好,那种感觉多么温暖,多么难以拒绝。两个人相伴,平淡的日子很好,她其实不在乎升仙,你是真正懂得这一切的人,是你教会她尘世最安静恬淡的温暖,用另一种方式去通透。”
云天青不由垂下眼帘,他从未想过,夙玉竟是这么想的,若风瞬不说,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但是她没有告诉你,她只是在你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你,就像你温柔地陪着她一样。其实,你对玄霄有愧,她又何尝不是?甚至,这愧疚更加深浓,因为她慢慢喜欢上你,这爱或许并不像她对玄霄的那样深刻,但是朝朝暮暮相伴的情意,也是另一种深刻不是吗?她其实没有你豁达,所以这爱,这愧疚,都让她很疲惫,但是,她说过,她不后悔。”
他们都不曾辜负彼此,只是,沉默着没有开口,不曾说破。
但朝朝暮暮,安然相守,已然足够。
有人不求朝夕,只求热烈的曾经,但是,平淡相守一世,也是另一种深邃。
风瞬睁开眼,看着他显得温柔的轮廓,轻声道:“你知道云天河这个名字的来历么?”
“……天悬星河?”云天青试探地问。
“你现在还这么觉得?”风瞬看着他,乌黑的眼眸丝毫猜不透。
云天青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摇摇头。
“烽台露冷,碧巷春深,酒难永醉,人不长生。
云泥相别,天地永分,河隔商参,旧梦成尘。”
风瞬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眸子,低声念着,顿了顿,道:“还记得么,你写在衣袖上的。”
“……记得。”云天青颔首,那是他去找阴阳紫阙的时候留下的,但是回来时并未见到那半片衣袖,他也未曾在意。
“云泥相别,天地永分,河隔商参……第一个字连起来,是什么?”风瞬静静地问。
“云……天……河……?!”吓了一跳,云天青看着风瞬,“这才是天河名字的由来?”
“没错。若不是她将这记得无比熟练,我又怎么可能念得出来?”风瞬叹了口气,“这大约便是她给你的承诺,像你承诺不离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