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气不知不觉暖和起来了,于庭赫站在窗台上感受着春风,他都没有注意到,原来大街上行人都换上薄衣外套了。
不知看到了什么,弯唇一笑,桃花眼安静地翘起。
他拿起手机找到置顶,给对方敲信息“这个季节看到了一个光腿穿裙子的路人,我还怪稀罕嘞”
咽了口水,他又想到了什么,“国内三月刚暖和,穿呢子衣正合适”又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默默拼凑着一个个片段,尽力抑制着疯狂蔓生的思念。
于庭赫到办公室时于母已经喝完一壶茶了。李助不喘气地读着行程,都没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人在等。
“明天十二点?不行,那时候你正跟芃芃在家吃饭呢”于母忽地出声吓到于庭赫翻文件的手都一抖。
“您瞧您着急的,晚上我们再回家吃成不”
程芃是于母在儿子还没出生时就相中的儿媳,好在于庭赫也争气,读书时候就把人哄着带回了家。两年前程芃赴澳洲读研,就和于庭赫经营了两年的异国恋,终于今天结束校园生活回国了。
“也行,小两口要二人世界是吧?我懂”于母言笑嘻嘻的,小女人心态看不出已是老妇人年纪。
于庭赫无意与他妈嘴贫,“今天没安排?我可没时间陪你逛街”
“今天的安排就是迎接芃芃回家”于母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抽出一个檀木盒子。
于庭赫撇了眼他老妈,打开盒子定眼瞧着。
看几眼就笑了“压箱底的镯子,这么轻易拿出来了?”
那镯子洁白晶莹,是上等的白玉制成,尽管有些年代感,但是质地仍然温润细腻。
“你们俩也年纪也到了,芃芃终于回国,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于母呵呵笑道。
于庭赫本就安排了求婚。他该想到的,程芃算是他们家的手心宝,他妈跟他一样急着娶进门。
中午饭局上于庭赫时不时看下手机,桌上的长辈老头不满意了,吹胡子瞪眼地让他不想吃就滚出去,于庭赫也不恐,慢条斯理地给对方添上酒,不咸不淡地开腔“张叔,晚辈今天的确礼待不周,这样吧,改天我结婚时少收您个红包,给您省点私房钱”
那老头瞪着眼睛“结婚?程家那闺女还没甩了你啊”
于庭赫不乐意了,撇着嘴嗤了声,把手机贴到张树咏面前“您瞧,我怀里就是程芃,您看她这个眼睛啊,一闪一闪的,那是和我在一起高兴的嘞”
回程的路上于庭赫眯了一会儿,实际上他也睡不着,等待的时间总是太过漫长,他又控制不住的焦躁。
李助请示要不要和航空公司打声招呼,于庭赫想着女孩一本正经的模样便没同意。程芃和一般的小公主不一样,她不喜欢人群,更不喜欢被顶着标准弧度笑容的服务人员簇拥,这点他从小就知道。那年他十十五岁,两家人结伴外出,他正娴熟地随着机组人员安排,转头却看不到了程芃,后来才发现她形单影只的走在他们之外,带着耳机,两手插兜,长发被窝在衣领里,掉出来的几柳被她随手挂在耳后,纵使皮肤白的发光,但女孩百无聊赖拖着距离走着,也叫人看不真切那清秀贵气的眉目。那一幕印在于庭赫脑海里很多年,女孩气质出挑,独独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他的心头,后来有她在的地方,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二)程芃出了出站口才看见接机的于庭赫,男人的外貌一直没话说,人群中向来超凡的存在,身边站着着装成熟面貌周正的下属,那个助理她还记得,出国前恰逢他刚毕业任职,那时候站在于庭赫身边帮他搬家,眼神里还透着些清澈的愚蠢。程芃的行李并不多,异国求学两年,带回来的物件也不过只有一个随身背的包包和24寸行李箱。
于庭赫接过女孩手里的箱子,没忍住拥人入怀。熟悉又陌生的体香才给他一种爱人归来的踏实感。
他抱的越来越紧,程芃都有点喘不过气了,她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安抚着。
程芃向来很安静,性子清冷,因此即便只是简单的爱抚也让男人更激动。
抱来一会儿于庭赫才发觉他们还处在嘈杂的机场,情浓时只以为处在爱巢中,激动的情绪消漠了人潮喧嚣。他多少有点后悔驳回李助的请示,他的芃芃,就该在清净的贵宾室里和他私密的接吻,听他叙说那两年的星星点点,缓解了旅程疲惫再坐上公主花轿回到归属的家园。
男人松开女孩,眼神却直勾勾地注视着心上人的脸。
“还成,还胖了点呢”于庭赫调笑着。
没有哪个女孩愿意被看发现长胖了,程芃也无奈地挣着男人,不愿意再与他多贫。
程芃走在前面,于庭赫就在后面追啊,他讨好地跟女孩身后,嗓音淡淡的,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叨叨着烟火民生,哪个下属买了个稀奇的小物件,哪个邻居闹分手深夜开趴大哭,亦或是最近国内今天穿卫衣明天下雪的古怪天气。
那时候程芃的步伐很轻快,于庭赫眼里笑意也不住的往外溢,画面太美好,以至于一年后李助时常会想起那个生动的少爷,还有他身边美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