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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满架蔷薇一院香:愿度恒沙众,长明日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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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四娘子这些举动忽然让我有些百感交集。
回望这三十几年与四娘子共同度过的人生,她好像从来都是这般从容,待人处事有独一份的徐徐。她从不介意他人的评说,因为世人眼里,她既是曾国公府的“活招牌”,又普通得像一簇白菊,既没有娇艳的姿色,又没有天之骄女的气概,只是那般本分、无趣,框住她的是名门贵女的定义。
而她安静的青春里唯一的波澜,莫过于主君。
兴许在他眼里,四娘子才会有千百种姿态,比起世人的刻板印象,她才活的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并非所谓的“典范”与“别人家的孩子”。
而当富有个性又有几分桀骜的沈三娘子闯入她的视线时,才会不忍她被世俗的眼光与评价桎梏,才会想要去维护、去包容这份难能可贵的个性与天真,使其不至泯灭于高瓦深墙、人情世故。
我好像明白了,四娘子其实是在守护,年少时的自己。
——摘自王淑缘婢女兰絮视角微片段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02-16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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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折〗薛砚×元荷静:“你是我的眼。”
    -
    人物介绍:
    薛砚:鲁国公嫡四子,薛四爷,字容若,自幼受父母喜爱,其父曾赞,此子肖他少年时,奈何天妒英才,十岁患上眼疾,自此不得视强光,常以白纱覆眼,郁郁不得志时相遇元荷静,自此她是他的救赎,他亦是她的救赎。
    元荷静:尚书右仆射嫡幺女,薛四夫人,字妙华,乳名阿清,生时遭江湖骗子断命不祥,偏为人通透,从不曾自怨自艾,五岁时,薛砚骗她一句我会摸骨,断她是大吉之人,可兴旺家族,年少的救赎亦是余生的相许。
    -
    少时元六娘的不离不弃,亦可说是互相的救赎,患眼疾的薛砚遇见了改变他命运的元荷静,她是他的眼,亦是“灰蒙蒙时,你是那耀眼的。”以荷花纯粹的爱恋,衬托这一对鸳鸯,婚后二人的相濡以沫。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4-02-16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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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13: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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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和十九年六月初一 薛府
      薛四爷·薛砚×薛四夫人·元荷静
      ——蔷薇·开戏——
      薛砚
      夏时闲吟,六月夏日的蝉鸣,声声,舒展峨嵋一览,恍若昨日似今日,盼时六月的荷花,不知是否已开,坐椅上起身,指尖轻碰,触摸上门槛,透薄云,任暮阳斜射,弹指间,轻吻展颜上的白凌,那缕阳光,尚是柔和,许是清晨。
      “娘子,我想去看池塘的荷花,你陪我去看,可好。”腹语温声而唤,耳听四周,寻她,寻声。
      -
      元荷静
      入夏时节,檐下榴花照眼,开得火红炽烈。悠然凭窗闲坐,一手诗书,一手轻巧折扇轻摇,隔着几步,替他送去半阵若有似无的微风,驱散些许暑意。
      恍神间听得他温语,放下书卷,转眸望他含笑应声,起身近前执起他手,“好呀,我正想着呢。也不知如今是‘小荷才露’,还是‘菡萏初发’,若是遇见可爱的,不若折下插入瓶中亦是妙事,或入茶或入文或入画,也是风雅。夫君觉得如何?”
      望天穹,虽有疏云数片、半遮夏阳,却仍恐灼了他双目。信手收了折扇放入袖袋,拿过一侧绸伞撑开,遮下一片荫,笑挽他手,“夫君可莫松了我的手。
      -
      薛砚
      “一切依你,你喜欢的,为夫岂有不从之理?”莞尔言笑,温柔轻抚了她发鬓,思绪梦绕少时,俯身鼻尖轻碰了她鼻翼,额间落下一吻。
      簇拥着她的步伐,离开了屋内。听伞打开的声音,知是她,轻撑纸伞遮幕暮阳,伞下对影步履轻盈,玉指紧扣她纤手,感知脚下石烁,耳听风声,一步一景一梦,予她,是独有的信赖与依靠。
      “不会,有娘子在,为夫什么都放心。”
      池塘边,六月的荷花不是含苞,也未是小荷才露,执手与她,引路下,渐行渐近的,缓缓屈蹲下膝遥指感触叶边,清风扇动荷叶,荡起水面的涟漪,娇蕊上,莲蓬含珠,“这荷花,开的比往日的更好了,采了入药,装饰房间也可。”顿了顿,“但我想吃娘子做的莲子粥了,为夫不介意娘子亲手喂。”展臂搂住了她的腰间,埋怀里言罢。
      -
      元荷静
      额间一暖,面上漾开一抹红,“那我便倚着夫君行一路,说与你听,夫君可莫摔了我。”
      十指相扣,缓步慢行,半慵侧首轻偎他肩,细数夏景,一路是无边光景,一途是岁月安宁。
      池畔,水汽含潮扑面,灼开一缕热意,却被迟来的时来的微风吹散。湖畔绿柳郁葱遮下凉荫,索性收了绸伞。
      随他去了湖边,一面留心脚下,一面见近处荷叶大的喜人,替他折下一支且作凉帽予他戴上,轻笑出声,只觉自家夫君甚是可爱可亲。
      正欲多采撷些,蓦得夫君入怀,待他言罢,踮脚轻吻他颊侧,努力额间相抵,甚是豪气,“如君所愿!还有想要的吗?我觉得不够,夫君大可再贪心一点。”
      想起少时摘录的花馔食谱,语调轻快,“荷花酥、荷叶鸡、莲房包鱼,那些花馔可还喜欢?少时惫懒不曾试,届时一一做予你尝。”
      清风逐戏他垂落发丝勾缠鬓边钗环,悄摸着轻解,“听得荷叶荷花可入茶。”
      -
      薛砚
      聆听她言罢,随即,绿荫深处一步一步轻移,柔夷摘了白绫,阖目半开,望眼荷花,映入眼眸,水里涟漪阵阵,一塘阳夏三点。
      香袭人扑鼻,怀抱娇躯久久,静谧安宁,凉风,豁然开朗。赏荷韵心自闲,此景与妻,谓其安心。
      “娘子说的这些,我都要一一品尝,但是,它们不及娘子好吃。”温桑打趣,闲时吩咐备好笔墨纸砚,摆于阴荫下,规避了强光的斜射,尚能写。
      俯瞰远处六月盛开的荷花,歪头再看了看她,“不能太久,那就写娘子吧。”颔首一笑欣然已,挥毫笔墨而下,笔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支白绫、温展捆绑眼前遮光,已是受不住光,蹙尔纸上留:六月荷花,与妻塘边荷叶翠映娇颜,荷花映日红,佳人衣袂飘,一步湖畔,犹是。
      -
      元荷静
      一步一景,一景一心。白绫下,双目明亮,莲塘侧,君子无双。
      恩,甚是好看。
      又歪头望他浅笑。
      恩,好看。
      恩,我的。
      忽的被夫君“吃”这一论一惊,颊侧染上清风拂不去的红意,也不知是被水汽蒸腾熏红,或是被他缱绻蜜语羞红。只觉耳畔蝉声微噪,抽出折扇扇了几下凉风。
      踮脚吻他眉间眸上,甜意落在脑海心上,声愈发轻,融进风里荷间,“恩…给你,都给你。”
      环抱间轻蹭他颈侧,见他挥毫泼墨,又恐日光透过柳隙,撑起绸伞。可惜柳枝淘气追逐清风,舞动间终究还是泄出几缕流光。
      墨卷落笔成形,是岁月静好之景。携手而十指相扣,“我今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得幸,余生是你。”
      信手攀折近处莲蓬,剥出莲子,剃去莲芯,喂入他口中,“甜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4-02-16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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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砚
        细细品尝莲之味,甘甜入口化汁回味,品茗微微笑不语,清香四溢,此时一霎间,唯有莲香永留。
        “甜的恰到好处,带些回去给女儿吧?正好满足一下小馋猫。”
        屈指轻碰鼻翼间,附身弯腰搂怀,脖颈顺遂垂靠她肩胛,柔情蹭了蹭,汲取她身上的气息,白绫下的朱目敛抬了几分,山月如翠羽,一抹远山横波逐流,惜而,“这些年,为了我的眼疾,你陪我寻遍医理,难为你了。”
        怀抱她忆相思,风止情未尽,从儿时的相遇,二人不经意间的举动,相知相爱十载,与她,与子同袍,与之同行,已足以。
        “此生遇见你,也是我最大的幸事。”十指紧扣,紧靠着她身边,另一边抬掌拾过她手里的纸伞,顿言,“众然,做父亲的,希望孩子她也能好好学习,寻得一良人,一生一世,便好了。”
        -
        元荷静
        “熹儿她还小呢。”含笑微嗔。
        不过一想到来日自家的小娇囡也不知被谁家臭小子拐了去,心中便涌上一丝酸,轻声嘟哝,“咱们的熹儿那么好,也不知来日便宜了谁家臭小子。”
        着侍儿收了笔墨,叮嘱归去将墨宝细细裱了珍藏,落日不觉微斜 让他们自去忙碌不必跟着。
        只二人,踏归途,临行前还摘了一捧莲子抱着。头顶撑开一片伞,仰头望他笑,“我们到时候不剃莲芯,莲芯清热解毒,逗一下熹儿吧。”
        斜阳日暮,并影成双。
        ——蔷薇·结戏——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4-02-16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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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折〗樊无因×章瑶竹:“你能来,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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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介绍:
          章瑶竹:刘大房继室太夫人,商贾之女,太常令之姊。十五岁时偶然遇见刘亦携,二人情投意合却因为家世悬殊而被拆散。后来刘亦携尚公主,章瑶竹依父母安排嫁给了兖州别驾樊晟,并只育有一女樊无因。女儿出嫁一年后才得知丈夫为了给女儿准备一份好嫁妆贪污了赈灾粮,晚节不保。在事情败露之前,丈夫执意要与其和离,愿她另寻门户。刘亦携恰丧妻,找到她并娶她做续弦,照顾公主留下的四个孩子。女儿樊无因却因她的改嫁埋下心病,母女关系稍有疏远。
          樊无因:兖州别驾樊晟嫡长女。其人独立而有骨性,有主见,重情重义,不甘认命,抗挫抗压能力极强。元庆十六年嫁阳曲梁氏独子梁修筠。樊父获流放罪一年后丈夫复职途中意外身亡,母亲改嫁,埋下心病。为其守孝三年后,孤身游历天下。钦和三年,定居晋阳。
          -
          故事发生在刘老太爷仙逝的一个月后,章瑶竹仍不愿搬离灵堂一侧的隔间。樊无因与刘老爷子本没有血脉之亲的,她不过是太夫人与前夫的女儿,但她还是来了。
          数十年不曾相见的母女,塞满抽屉未寄出的信件,积满而溢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思念与牵挂,填不平这对母女之间的鸿沟。数十年,谁也不愿迈出那一步。
          但骨肉至亲的情谊,不会轻易磨灭,也不会立刻重圆。而让太夫人重新振作,只需一次短短的相见。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4-02-16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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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和十九年七月廿日 永乐长公主宅
            酬勤书院院长·樊无因×刘大房继夫人·章瑶竹
            剧情:樊无因回京城为继父奔丧。
            ——蔷薇·开戏——
            樊无因
            雇的马车驶进京城时,樊无因掀帘深深望了城门一眼,仿佛是要确认,这并不是一个再度浮现的噩梦。
            自元庆二十一年以来,樊无因已有二十余年未踏足京城,与生母章氏也仅是书信往来,算来也是许久未曾相见了。
            少时对母亲的怨怼、对身世的哀怜,在亡夫的陪伴宽慰之下早已释然,又在孀居的漫长岁月中逐渐消弭,是以此际樊无因踏入永乐长公主宅、与章瑶竹相见时,并没有过多的情感,谨守礼数却又不免生疏地
            “母亲,还请节哀。”
            -
            章瑶竹
            自窗缝灌进来的风回荡于空旷的灵堂,只剩灵位与少许贡品孤零零的接受着洗礼,橘黄火光仿佛藕粉粥般黏稠,忐忑不安地跳动着、似要同周围的烛火藕断丝连。
            守灵的阁间有一张铺着狐皮毯子的太妃椅,自打驸马爷逝世,太夫人的精神都不大好,整日整日歪在椅子上,也不说话,时而迷糊地睡着、时而清醒地呆坐,还默默地将剩下的黑发都变白了。虽没有别的病痛,但到底躺椅不如床榻舒服,小辈们劝了又劝,终归是劝不动的。
            当那声熟悉又陌生的叫唤响在帘子旁时,太夫人的心神仿佛倏地被拨动了一下子,身子侧朝里,头颅猛然朝门口一扭,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来人,一瞬间豆大的泪珠“唰”地掉下来。
            “无因?”
            -
            樊无因
            相较于母亲的情绪,樊无因的反应更显得冷漠。她只是立在帘后,看灵堂里摇曳的灯火切割出无数光与影的面,一如心中压抑着、又翻滚着的思绪。
            她这一世已然经历过太多死亡,从父亲、阿翁,再到梁修筠,独身操持亡夫的葬仪太过苦痛,仿佛已夺尽此生的哀伤。是以此时见到母亲的容态时,并没有过多的伤感,反而不合时宜地想到,当父亲的死讯传入京城时,母亲的哀伤可否能与此刻比拟。
            樊无因收回漫漫的思绪,终于走上前去,先在灵前上过一柱香,再蹲在躺椅的一侧,凝视着母亲尽数霜染的发,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眼底依然是冷清的,无愁无哀,咬字清晰又稳重
            “母亲,是我。”
            她的眉间印着一道痕,似乎是觉得太过疏远,方又斟酌着寒暄,却不愿提及日前才薨逝的老爷子,即使是在他的灵堂之上
            “书院里事多,很久没有回京了,母亲近些年来身子还好吗?”
            -
            章瑶竹
            蜡黄、皱巴巴的肌肤没有了年轻人显气色的油光,仿佛一块缩水枯萎的兽皮,纵横的沟壑皱纹留不住泪珠,很快就掉干净了。在风的助威之下,泪痕也凝成了一条微黏干涸的印迹,除却浑浊的双目中残余的水光,仿佛方才的情绪波动未曾出现过。
            太夫人的情绪被她的冷漠冻住了。
            此际恍惚之间,一辈子荒唐的经历排山倒海地翻涌而来——几十年前樊家人走楼空、家徒壁立,再到刘郎的出现,如落水的人遇上一块浮木。兜兜转转,像是天爷开的玩笑一般。不提老爷子尔尔,只接着她话
            “听说书院办的不错,培养些寒门之子,是好事。”
            太夫人被叫了好些年的母亲,但自己的骨血真真切切站在面前却冷语相向时,经年累月的愧疚叫她无从责怪无因,纵有千言万语,也曾写过一沓未敢寄出去的书信,此刻无从说起。她微霜的鬓不是没留意到,但做娘的眼里孩子是长不大的。当蘅娘将汤端上来时,勉强挤出个笑容
            “七宝擂茶,你小时候喜欢的。”
            -
            樊无因
            七宝擂茶勾起她少女时的旧忆。
            樊无因少时平顺,衣食住行样样精致,虽不比贵胄千金,在阳曲、兖州,很是算得大家才女,无虑无忧,无思无愁。
            她端汤吃了一口,却与记忆中的口味相异。而自丧父丧夫一路颠簸至今,更偏爱冲泡的芽茶,二十余年不曾见的旧梦,到此刻算是余音尽散。她放下擂茶,依旧端着略嫌疏离的笑
            “嗯,书院办的好,也算是全了我与梁郎从前的约定,放下心头一桩事。”
            樊无因此生不曾为母,也不会为母,对太夫人的感情,不论依赖或是埋怨,也在长久的岁月中磨灭掉,维系二人的仅仅只是斩不断的血缘。但看见太夫人不再清澈晶亮的眼底残存水光时,心底仍有刺痛,却再也作不出女儿情态,彩衣娱亲、承欢膝下,终究是没有这样的福分
            “这次我会在京里留一段时间,闲时也会来陪母亲,母亲若是有事吩咐,也尽管遣人去客栈找我。”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二人心知肚明的横沟跨越一半,“他们……对您好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02-1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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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瑶竹
              隔阂与生疏凿就的鸿沟早已不可逾越。
              当“吩咐”等词眼砸在心尖时,瞬间也僵住了,再听后话,脑瓜里是一片死寂的白。
              太夫人本就偏弱的呼吸在喉管被卡住一般,仿佛气息吞吐的每一下都极费力气,也好似每一下都在攥紧心脏。鼻子微酸了,松弛发肿的眼袋有些重量,堆叠出一道道的纹路,方才藏那包泪的地方又泛起热来,但终究水光不曾蕴到眼眶里。只无比轻巧地应一句
              “这贵胄人家,怎会有不孝子。”
              太夫人这辈子经历的感情太多了。论夫妻温情,不论是樊郎还是刘郎,总归是在错的时间嫁错的人。论儿女亲情,做母亲与女儿疏离至此,做继母除却那份体面与名分也再无其他——真真儿很滑稽的。
              太夫人的心早就荒芜了。
              许多年没有感受过浓厚的、真挚的、温热的情感,在见到她那一瞬激发的渴望,如同久旱祈求甘霖,但破碎之后,依旧寸草不生,又归于平静。目光对上她的,淡淡道
              “你能来,我很高兴。”
              -
              樊无因
              此际在刘老太爷的灵堂之上,更多的话语、思量并不适宜在此际展露,樊无因也无意展露,她的目光从门帘滑到灵位之上,最终又垂下了,映在目里的,是太夫人干枯、力弱的手。
              她不曾窥见太夫人那样浓烈又细弱的情绪,只是在心里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直白地言语,在几十年的淡漠中,是否合宜呢?但她并没有细致而又周全的耐心,长久积压的关怀匆匆一闪,便接过太夫人轻巧的应答,很快带过。
              没有那份对亡人的怀念感伤,灵堂的光线就嫌太过昏暗。在长久的沉默之中,她想起游廊之上所听闻的,小丫头凑在一起嚼话头,太夫人如何也不愿回房,日夜只在这张躺椅上。劝说的言语在唇齿上打了个旋,又哽回了喉口,只在辞别时,佯作不知地代一句
              “这样大的事情,我该来的。”
              “只是时辰也不早,您该回房好生歇息了,我也要早些回去,还有东西没卸呢。”
              -
              章瑶竹
              太夫人并没有挽留她的意思,但身侧服侍多年的女使袁妈妈还是忍不住唤了声“大姑娘”,后话却被太夫人突然拽住衣袖的动作止住了。良久,待樊无因的身影淡出了视线,袁妈妈才坐在一侧握住太夫人的手
              “您不该拦着老奴的。”
              袁妈妈最是清楚:这些年太夫人没寄出去的那些书信还压在妆奁底下、替她的书院暗中挡下的那些麻烦还记在自个儿的头上、章家嫁妆里的田宅铺子还预填了她的名字——可是大姑娘始终不明白。
              身侧用来侍奉盥洗的铜盘上倒映出太夫人有些蓬乱的华发,她好像忽的反应过来了什么。将一具嶙峋的瘦骨挺得很直,在烛芒中孤伫着。
              “袁妈妈,替我盥洗梳妆吧。”
              她们母女僵了几十年,谁也不愿迈出一步,那些隔阂又怎能在一次短短的晤谈中消弭呢。到底如诗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不论是为着樊无因的前程,还是刘家持续的兴盛,太夫人还不能闭眼。
              “太爷该安歇了。”
              ——蔷薇·结戏——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02-16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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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折〗宋韫笙×成轻舟:“你是我的全部,你突然的不见,我会丢了魂。”
                -
                人物介绍:
                宋韫笙:司农寺丞嫡长女,宋五娘,字俞安,乳名阿韫。其人在外人面前沉静乖巧,不爱和不熟的人多说话,有分寸、知进退。在熟人面前有点娇蛮,会撒娇,特别爱玩。宋、成两家比邻而居,和成十三郎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成轻舟:太学博士嫡长子,成十三郎,字行舟,生时母亲遭遇意外离世,但秉性纯良,外人面前面瘫脸,不苟言笑,因宋、成世代临近,关系非比寻常,溺爱宋五娘,是为青梅竹马。
                -
                在成轻舟的世界里,成轻舟把宋韫笙当成了他的全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句话说“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慌张了。”
                学堂一下午的消失,对成轻舟是致命的,他怕的不是夫子对她的惩罚,而是怕她失踪,找不见人影,唯一想到的是“秘密基地”,成轻舟找到瑟瑟发抖的她时,未发现已经摔伤的腿,他的眼里却只有宋韫笙是否一切安好。
                年少时的惺惺相惜,有时真就那般纯粹、那般细致入微。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4-02-16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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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1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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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和十九年冬月初二 宋、成两宅的隔间
                  宋五娘子·宋韫笙×成十三郎·成轻舟
                  ——蔷薇·开戏——
                  宋韫笙
                  宋、成两宅毗邻而建,只一墙之隔,若年久失修掉了块建材,不是东家砖就是西家瓦。祖祖辈辈日子过下来,宅子修缮几次,多出些两家共用的空隔间。
                  在房子改建前那靠墙的凹槽栽了些花木,后来兴许是改建后遮了阳光,便只剩常年废弃的土沟了,这隔间也成了堆干草的地方——却是我与成轻舟的“秘密基地”。
                  午课最是无聊,授课的恰是那位有些老花眼的夫子,于是早溜了半个时辰,躲进隔间里,背靠成捆的干草堆,百无聊赖地等人。
                  -
                  成轻舟
                  午课的学堂内,夫子朗朗讲授着知识点,舟望着窗外的飘飘雪花,微微叹气,思绪万千,内心在想她出来时是否添了衣。
                  午课的时间漫长,仿佛时间被拉长了,一分一秒都如此沉重。随着夫子一声下课,舟快速收拾好书本,来至隔壁学堂,却未见她如往日一样等待着舟回家,寻问了同学,方知她下午与朋友偷跑,一直未归,舟慌了,看着茫茫大雪,不知她会在何处,或许她是不是会在“秘密基地”。
                  弯弯绕绕街巷,许是过于着急绊倒,顾不得什么,舟心里只想快点找到她,看见她。
                  猛的推开隔间的门,见她躲在干草上,娇小的身影,捧起她的双手、冻红了,舟看着,疼在心里,脱下貂裘披在她身上,不停的摩挲暖她冻红的手,冰冷刺骨,“你怎么没有去上课?这里什么也没有,你也不怕冷,你看你,手都冻成什么样了。”语气带着责怪,却也不敢大声,轻声温柔询问。
                  -
                  宋韫笙
                  捏着根干草在指尖缠绕,拉紧又松开,草茎都扭成了螺旋状。时不时看一眼袖中的小包袱、试试温,眉头蹙起,将将要气他放鸽子,忽的“嘭”的一声刺耳的巨响,房门大开,吓得身体一颤,干草掉地,惊呼:“啊!”
                  见人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有些诧异
                  “我让杨四给你带口信,他给忘啦?”
                  细想原委,应是如此,自顾续道
                  “那夫子上课太无聊了,小婵说要带我去一家新开的铺子…明儿生辰,就算被逮了阿爷阿娘也不舍得骂我的。”
                  方才的责怨烟消云散,这房里阴湿,鼻尖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嘴硬得很
                  “我不冷。倒是你从外面来,才应该冷了。”
                  貂裘裹身,倒没有推拒,绒绒簇拥着的脑袋偏着瞧人,双手被他握着揉搓生暖,只觉舒服得很,笑呵呵地问
                  “礼物呢?”
                  -
                  成轻舟
                  雪纷飞潮湿,似是冻结一切,那手,本白皙而纤细,现却在寒风中颤抖,冻的通红,舟欲责怪想教育,但看她如此,下不心狠,不断将热量递手暖和后,耐心听完事情简述,见她依旧瑟瑟发抖,忘了脚也是会冷,舟只得蹲下将她的貂裘包裹住,蹙眉审视她,“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礼物,至于今天这事,”抿唇继而复语,“我会和你父母说是我带你偷跑,耽误了你的午课,回去后什么也不要说,听见了吗?”
                  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惯着她,提及礼物,浅笑未言明,只做神秘,“到明天你生日就知道了,一定给你双手奉上。”
                  瞧隔房潮湿又阴冷,“还走的动吗?”嘴上虽如此,但还是背过她蹲下,“上来,背你回去,从后面小路偷偷回去,这样他们就不知道了。”
                  -
                  宋韫笙
                  背靠着一捆干草,尚有些瑟瑟缩缩的,和他挤在一处,却觉着很踏实。皮肉不觉有多冷,只是在这儿待久了兴许内体抗议,故而仍在不住发颤。听及他揽责的话,很干脆地回绝了
                  “若是夫子没告状,去触那霉头做什么。若真有什么事…”,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老规矩,我让阿容搬救兵。”
                  见人把背转过来,摇摇头又一把将人拉回草捆上,把怀里保温的包袱拿出来。纸包里是尚有余温的刚焙出来的栗子酥,拿了一块直接塞他嘴里
                  “别急啊,回去早了阿爷阿娘反而要怀疑了。”
                  目光不经意间触及他膝盖前的衣料上沾染了些泥,用手指轻轻摸了摸
                  “这是怎么了,脏脏的。”
                  -
                  成轻舟
                  于她商言无果,只得听她,“好,听你的,但还是小心谨慎些。”长叹无奈摇头。
                  尚蹲下在等她,见她迟迟未上,突然背后一力拽倒在干草堆上,故未没反应及时,舟还处于懵呆,蓦然见她眼疾手快塞一糕点入口,甜而不腻,溶解品茗,喉结松动吞咽一小口,于刚刚见她一直捂的严实,过于着急未发现,原是如此。“好吃,你还记得,我最爱栗子糕。”
                  突然间的询问腿上沾染的泥土,像是查问原因一番,垂耳赤红,她指尖轻轻的触碰,似是碰及伤处,咬牙忍耐扭头支支吾吾说不清,“这,没事没事,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心虚一番,摆手袖子遮挡不给予她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4-02-16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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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韫笙
                    看他吃栗糕的模样,心里满足极了,再闻一语,微露自豪之色,仿佛在说:我不懂你谁懂你呢。
                    伸手过去,拇指轻轻拂去他唇边的碎屑。谈及那一块污渍,留意到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心下已经了然
                    “好啊你,还学会瞒我了。”
                    两双手掐架一番,才把他衣袖挪开,一壁要去掀他衣摆,一壁嘟囔道:“我们俩一块儿长大,一个眼神动作我都能明白…还躲什么嘛……”
                    打闹间隐约看到长裤的膝盖处分明破了个大洞,费老大劲才把人按住,终究还是掀开衣摆去瞧伤口。被磨破的肌肤还渗着血,凑近去吹了吹,嗔道
                    “腿都受伤了还要背我呢,我可没这么娇贵。”
                    打开上学提的书箱,拿出随身带的水,说了句“忍着点”,遂缓缓往伤口上淋水,冲掉沾染的沙土。嘴上虽骂,眉头却锁得很紧,“笨死了,受伤了不处理,等着糜烂吗!”
                    冷不防朝人肩胛使劲戳了一下子,“命令”似的语气道:“回去涂点金疮药,听到没有?”
                    成轻舟
                    吃完栗子糕,见她伸手擦拭完,下意识躲闪扭头一边,心虚作崇。本衣袖遮掩腿上,耐何不住她来,“哎!哎!”舟咬牙伸臂上下试图阻挡她的柔夷而过,不敢过于用力,奈不住她的倔强只能作罢,“你看,你看…”蹙眉静静看着她,舟只觉现在,背后冷汗拔凉。
                    对她的责怪与批评,舟默默的一句不敢反驳,抿唇认真听着,待她摞开衣袖时,已发觉腿裤上的洞,默默不吭声,支棱着手见她从书箱中取出水慢慢清理着,一边清理一边句句责怪,舟只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并未反抗她,“小伤而已,无伤大雅。”想起背好的礼物,顺遂揣了下怀中的紫色珠子手链,幸好,还在。
                    被她戳着肩胛后倒了下,忙听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小声嘀咕回应着。
                    ——蔷薇·结戏——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4-02-16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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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折〗樊几(微片段):“恰逢梅柳动,高兴逐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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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介绍:
                      樊几:甘州樊氏嫡独子,字责远,甘州行伍之后,父为军旅之士,曾随亲征高句丽,获封正营长,其子樊几幼时于岱山上习武,得皇帝赏识,得入陇西军营,于高丽战争中连斩数人,战功煊赫。后指派东宫担任太子身边执卫使,护其平安周全,后授云麾将军之职。五官硬朗而立体,浓颜英俊,身高七尺,顶天立地,体魄强健。责任心重,有原则,忠诚善良,侠肝义胆。通剑术、骑射。
                      李京纾:陇西李氏长房长孙女,字令嘉,乳名阿妍。钦和二十年受封十率府副使,与十率府正使裴仲安共征高丽,连下十五城后倒于马下。经西凉途径商队所救,右侧身躯压于巨石之下,西凉商队救治后,由西凉王后修书一封寄回上京。诈死期间按军功受封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待回京后改封十六卫大将军,另授襄武县主之爵。承平三年,嫁云麾将军樊几,为人刚正不阿,温柔畅意,颇有主见。受伤过后仍在修养期间,其左侧身躯常有僵直之态,记忆有所受损。
                      -
                      樊几从不信鬼怪神佛一说,但直至李京纾在战争里杳无音信,樊几在古刹中长跪时,才知晓了这完整的一句:“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当然幸运的也是,这个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4-02-16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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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钦和二十年八月十五
                        剧情:纪事续集
                        ——蔷薇·微片段——
                        二人乘着马车回府,马车里安静无声,樊几垂着头,脑海中全然是方才李京纾惊险救下昭华郡主的一幕,反复又反复。直至马车停下,帘外的青岩唤了声将军才将樊几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不曾想抬眼时与李京纾的目光恰巧对上,她眼中的思虑尚还未来得及收敛,樊几张了张口话哽在喉间不上不下,十分难受。他想一气将所有的记忆告诉她,想诉说这份掺杂着腥甜的苦楚,临到此时却又舍不得,只能安慰自己,她重伤未愈,如今自己这般已不知比从前心如死灰时好了多少。
                        如此想着,便起身先掀开帘子跳下马车,青岩早已识相地等候在一旁,樊几向马车上的人伸出了手,车帘再度被撩起,人却擦过樊几的掌心自顾自跳下了马车往府里走,只留给二人一抹显得尤为冷酷的背影。樊几有些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人小跑两步,不远不近地坠在李京纾身后进了门。一路绕过前厅,穿过回廊到了二人的庭院里,房中桌案上还有今日还未擦拭好的踏雪与霜华。樊几便将剑一一收进剑鞘后挂在了武器架上,这才进了内室,谁料转过屏风便与李京纾审视的目光相对,樊几硬着头皮回望过去,不期然听到了一句让樊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和窈娘是怎么个事?”这话很是冷肃无情,樊几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片刻后逐渐将话拆开匀净,老老实实地答:“窕娘子替皇后给我传了话,说是多谢你。”
                        “我也在场,为何不直接与我说?”
                        樊几亦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我也纳闷。”这话回来,许久未曾再听到李京纾发问,再小心翼翼抬头时就见她嘴抿作一条线,目光直直地瞪过来。樊几虽不解,但仍开口笨拙地哄着:“你别生气。”“我何时说我生气了?”“你生气时就爱捏衣角,”樊几指了指她已经被揉皱得不成样子的裙摆,却见她神色变幻,好一会儿才脱了鞋闷头躺倒在榻上。
                        樊几这才松了口气,近来家里似乎时常出现窕娘这个人。
                        那日二人窝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樊几揽着李京纾的腰好奇:“意中人?”李京纾头也没回:“嗯。”“是妻子的意思?”李京纾目光还黏在话本子上,随意回道:“也不一定,万一所娶非所爱呢?”樊几想了想:“哦,那你是我的意中人,也是我的妻子。”说到这儿尾音还没掉下来,就见她将手中的书合上了,也肯屈尊侧身去正眼看身后的人了:“那你的窕娘怎么办?”樊几一头雾水:“跟她有什么关系。”李京纾轻哼了一声没回话,把书重重拍在樊几的身上,扭着腰转身不看他了。
                        这样的窕娘,明明不在府里,却又无处不在。
                        樊几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在这样的日子很快又迎来了转机,李京纾的记忆又回来了一些。
                        那是一日清晨,天光正好,樊几随意折了一根枯枝作剑在庭院里热身,沐浴收歇时李京纾也差不多起身了,她曾坚持每日早起上妆,说这是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莫半月余就再也没了下文,樊几倒是似有所感,并不主动提及此事。
                        休沐日时二人会一起用早膳,较平日的区别便是多了些李京纾爱吃的菜,一碗粳米粥,一碟鸡肉酸菜丝,一品桂花萝卜,余下种种。樊几观察过:她总是先用一勺萝卜,然后一口鸡丝一口粥,其他的菜下筷极少。膳间安静,只有碗碟细微的磕碰声,樊几却觉得分外满足。
                        撤膳时,樊几正净手就听见碗碟破碎声夹杂着惊呼,樊几有些愕然回首去看,只见李京纾双眼紧闭伏在案上,唇色惨白一片,碗碟也不慎被推倒,一旁伺候的婢女惊慌失措,樊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不忘嘱托人去叫医师,绕进内室把她妥帖地放到榻上时才发现她右手中捏紧之物:樊几藏在桌肚暗格里的那块布条。
                        樊几的心头攥紧,垂在两侧的手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樊几着人将大夫送走,自己守在李京纾身边,她似乎在发噩梦,神态极不安稳,嘴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也有冷汗冒出来,樊几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块巾子替她擦汗,就像在呵护一块易碎的玉一般。
                        待她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她睁眼看见樊几轻声唤道:“师弟。”樊几显见地呆愣了,没一会儿她稍显痛苦地蹙了蹙眉,撑着手要起身,樊几反应过来将她重新按回榻上,不容置喙:“你继续休息。”
                        傍晚,在李京纾再三证明自己好得很之后,樊几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扶着她臂膀的手,可两厢对坐后又安静了下来,这才李京纾先发话:“你不问我?”“什么?”樊几愣了下:“你不问我又想起了什么?”李京纾挑眉,樊几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肯定道:“你还是你。”这会儿倒是轮到李京纾沉默了,她晃了晃手里那块残破,布满深褐色血渍的布条,轻轻叹了口气,一如那年冬日李京纾轻若云烟的叹息:“阿絮,”樊几望着李京纾,战场上得知李京纾下落不明时,战后独自一人纵马前去寻找她的踪迹时,得知她重伤,身在他乡的消息时,梦醒伤势未愈,记忆全消时……这如此重重纷至沓来的回忆和情绪一起冲来,逼得樊几眼眶发酸,几泪欲下,猛得站起身来把李京纾拥入怀中,再开口时都有些哽咽:“师姐,李京纾。”后背传来两下轻拍,她的口吻一如从前:“阿絮,别撒娇。”
                        ——樊几·执笔——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4-02-16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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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折〗裴仲安(微片段):“我出征了这么多次都有想家。男儿当志在四方,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情人的,不丢人。”
                          -
                          裴仲安:骠骑大将军裴照嫡长子,裴二郎,少时聪明而温良,勤恳认真;成年后沉稳谨慎,忠心耿耿,有抱负。裴仲安自小受到良好教育,钦和二年选为太子伴读。与堂妹裴瑛最亲近,也对她颇为宠护关怀。练武勤奋刻苦,研习兵法策略颇为上心,很得钦和帝赏识。
                          -
                          去割慈亲恋,行忧报国心。论家国情怀裴仲安不怕牺牲,他最有情义的,他不舍得与太子的高情厚谊,也不放下令他乏味枯燥的半生活的愉悦的那两束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4-02-16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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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钦和二十年
                            剧情:裴仲安出征
                            ——蔷薇·微片段——
                            今日苦雨又疾风,绊了行军脚程,只得先扎寨安营,等待放晴再赶路。
                            此际已然是半夜,几声夜枭嚎啼甚清晰。帐内烛火通明,还是戎装在身,擎灯炬研究着地图。这时有个哨兵掀开了帘帐,一时也没有察觉。直到他开口,是雀跃的声。“将军雨停了,而且现在星光闪闪的,明天一定是好天气呢,我娘说看见星星明天就是晴天,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这才将灯放归案上,转瞥过头,“是吗那太好了,”面上挂着温笑,“你是第一次出征吧,有想家吗?”也不晓得为何会问上这一句,或许是自己想了,想娘亲、想妻子、想阿瑛,想阿穆,还有京城……
                            眼中映射出小兵挠发,颇有些尬得憨态的点头。始终温和的煦笑,毫不避讳得用以最简单的平述,“我出征了这么多次都有想家。男儿当志在四方,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不丢人。”负手随他出帐,凝望苍穹之星,又道,“还有人换你哨吗?没有的话我去吧。你回你帐中歇会。”他摇头推拒,但显然将军的话是命令,也不是和他商量的口吻,挥手令他下去了。他自也不敢执拗,只得顺从了。
                            抬指揉了右边眼皮,不知何故跳得厉害,心也不踏实,摸索出藏在内襟的玉环——是太子和太子妃的祝福,也是护身符,就灯光望远方,记忆跌宕。
                            小时候父亲总是无比的严厉。家里的公鸡还没打鸣,想多睡一刻就会被掀掉被子拉起来早训练功,风雨无阻,寒暑不论。稚气的少年也会幼稚的问,“爹这是为什么?”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只会是等来更加严格。也会去问娘,可是娘却也不回答,但看见她眼中的泪光。于是就也不再问了。
                            直到那一年他进了东宫,看见了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爹让稽首行礼喊他太子,乖顺的照做了。少年他嘻笑着看过来,被他拉起,他说,“不喜欢你叫太子,喊我阿穆吧”阳光一般笑容,好似一束光真的会暖热到,讷讷点点头,“那以后没人我这样喊,太子,嗯我是说阿穆”在这一刻或许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也是陛下的青眼。会觉身上担不轻,再不叫苦累,越发的勤奋。
                            也记得那一年,大房明国公府的大宴——十六娘百日宴,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她就像她的名,瑛者美玉之彩,她是一块美玉涣散着光彩,是万星所捧的那一盏明月,是当之无愧掌上之珠。大伯父抱着她来的时候,她吮着手指看过来,咯咯的笑起来,这时在裴仲安的眼中似也是第一次看见了一束光。后来,也会总往大房跑,去看看阿瑛,会喜欢看她对着自己笑,会和她说自己的烦恼,比如说今天又挨了爹爹的训。后来渐渐大了,这个妹妹调皮非常,她会爬墙探脑袋来看自己练功;她也很是贴心,在自己受罚挨饿时候,偷偷给带枣泥糕,她说是她最爱吃的了,于是这也成了自己最爱的吃食……
                            一阵风啸过,也听见边上有人言,“将军,属下真的睡不着,快天亮了,您还是进去眯一会儿。”同时打断了心绪,却也有些乏累,眼皮跳得越发厉,想来也是真疲乏了,转身回帐。此时烛烬灯枯,帐内黑漆,将玉佩塞至里襟,迷乱间不知掉了滚到不知的角落。
                            ——裴仲安·执笔——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4-02-16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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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13: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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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折〗李相宜×李时屹(微片段节选):“如果李时屹归一人所有,那么那个人是李相宜。”
                              -
                              人物介绍:
                              韩执:左庶子嫡长子,韩十三郎,字放真,乳名圆果。其人冷漠无言,不善言语,与人十分疏离。因生的一张美人面,则被京都人戏称为“玉面十三郎”,后心悦裴十六娘,欲提亲。一道圣旨将裴十六娘指婚太子,提亲未遂。
                              李相宜:陇西李氏三娘子,字燕归,外号豆子。为人大方磊落,心性耿直,时常语不惊人死不休。钦和二十年嫁与韩执。
                              李时屹:陇西李氏三郎君,其人多冷漠,常不言,与周围人以礼待之。擅工笔、书画。
                              -
                              如果要将李时屹的感情一言以蔽之,那就是:
                              “因为爱才常觉亏欠”
                              正因为是别人眼中血浓于水的兄妹,所以阳光下能做的事他们都可以做,但阴雨天气时能做的事情,就只能藏在秘密里。
                              所以本文中无数次情感爆发的点,就埋在无数个阴雨天气里。
                              “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4-02-16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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