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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蝴蝶唤友:爱是十四字长剑,绝望架在情诗颈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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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春颐二年八月六日
剧情:山亭絮为了学做一名主事得体的皇后,时常向金燕质探讨治理后宫的权衡之道。然而没过多久,金燕质病重潦塌,直至某日,金燕质拖着形销骨立的枯身到访抱香玉榭,只为向山亭絮请求她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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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得夫人·金燕质
抱香玉榭
【织锦的绸罗作拂,拨开粉面小娥,则见一束窈净的弱柳孑立高殿中,矜严的芳仪也勉力从容】前几日教赐于你的,还有不懂的吗?【指尖齐露的倔攒坚白里,饱彰不振余采,几乎被骨痛摧成一只凋尽篆烟的寒灯,已是寸晖秋残,连发云中披缀的环钗华致都难以将它救济,强蓄柔气】今日…其实是为了旁的而来,想托求你一件事。
妃·山亭絮
抱香玉榭
【当一笔水麝沉风浓浓地写在帘下时,难免想起一段含愁的心事,她比雪过莺花更瘦,立在风中,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去。勉勉笑出宽慰的神容】您心中牵念的事情,我全数记下,不敢有忘。毋需言说托求,还请您悉数讲来吧。
梦得夫人·金燕质
抱香玉榭
【雪睑底靡支乌青,孤抱圜光的睫羽便无力垂伏,迤长旧朴的云裾如同暮年老雀颓拂在履后,扶人受力屈坐时,微抬看住她】…你知道宫中那位颦姬吗?仿佛是一位禁地的人,谁都不愿谈及。【唇片合送一句,深长的语气中似乎缄秘一笔悲风】想来,我也是第一次对你提到她。
妃·山亭絮
抱香玉榭
【靛蓝青灰织就的薄昏,倒映晚湖上一搦清癯的姝影,仿若白荷未绽,即受商风无情的摧折。此中微有凝顿,声籁却依旧轻和】只听闻她受陛下厌弃,却不知缘起何处。【未曾在绵绵的翡色惊梦中想见往事,仅凭郁重的心知,要如何料猜因果?然而寂静的殿宇里,无声的檐庑下,柔韧的声语,仍会唯一笃定地说起】您自悠悠岁序中将此事重拾,那其中定有我能为您、为陛下,也为颦姬所尽的一瓣心香。从前因果,恳夫人相告。
梦得夫人·金燕质
抱香玉榭
【擎住恭奉的小盏,哀泄一缕霜气不饶的目风,死寂地钉在泓底,聆想松门外的蝉叫生急,催促一带苹香飐飐、一只病燕声委】不算什么惊天哀壮的故事,你就权当听一则闲谈吧。【月下只孤梗几烛连明,涓涓丹水,也泼向疏木挂萼的六曲新屏,晓焰疯涨犹作乌目中的火秾一珠,似要助盛冷欺的心灯,不尽絮语充进檐下铃哭、丛间珠倾的尘嚣之间,是关乎奚氏的种种对她悉数说来】彼时陛下将她误认是我,奉以恩知,但对她而言陛下才是珍赐,计穷力竭也为款留一束薪火,零丁孤苦之人,自然未尝欢喜。当誓海盟山变作一枕槐安,欺瞒便是别无他法了…【抵案葵黄的袖色,与夜热争辉,反而衬出一抹威重的赭黯】入世难酬意足,才有此情天恨海,倒也…不能全算她错吧?
妃·山亭絮
抱香玉榭
【端持瘦玉松腰,馈以两泓清灵的秋波,是以恳闻之心,去缄听这则被封藏太久的秘闻。藉柔缓的话音构想:昔年无根的一蓬浮萍,由海畔飘零到裴瀛的别院,寂冷太久,早已忘却如何远行、如何归去,只能苦苦重复一段相逢。往事深远如长河,此际隔岸遥观,焉知用怎样的姿态悯怀?几欲启齿,最终却付诸轻澹的一喟】颦姬是有欺罔之过,却悉由情之一字祸起,不忍斥罪太多。【游移不定,仍感荒谬,默默又默默中,更无法确信自身是否有为她脱心恨、解痴怨之能】如何浇融这一捧冬雪,尚待您赐教。
梦得夫人·金燕质
抱香玉榭
【一灯谧淌的稚金,封入睫页的幢幢颓势中,总是剖露枯恹的容姿,与这样的华荣分庭抗礼】然而她囚陷于广漠的苦厄中,身瘦香减,已算是报应辛尝。【平抬乌清水目,遣作两泊温静,声声施缓】只是秘留的罪果如何勾消,便皆要寄望山妃能悉通她的心症,化解忧悸了。既是本宫的央求,也是为六宫和气致祥。
妃·山亭絮
抱香玉榭
【犹将近云山眉,低成施然、绵长的冷烟,难泯方寸衷怀,只愿唤醒一粒沉于愧悔的瘦雪】我将用心记住您的教诲,试想,若使有足够温柔的南风,那么,积年旧雪,也该停歇了。【轻愁蹙起的眉尖,容色渐淡,不忍再看她清减、消颓的柳姿。相送之际,有柔声劝慰】您也当多加珍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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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颦姬是有欺罔之过,却悉由情之一字祸起,不忍斥罪太多。”
“然而她囚陷于广漠的苦厄中,身瘦香减,已算是报应辛尝。”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2-19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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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山亭絮X竹樱:“请赐苇绡与斑竹,可抵半壁春事、十年风骨。”
    山亭絮蒙受金燕质所托,她实则对于奚慰雪的往事只是觉得一般可怜,泥中濯足,罹患及伤,并不能理解当日金燕质所说的“情天恨海”,她从来矜节得体,不涉情累,而闻露小筑更像是从春天霓芳里分堑出来的冬庭、日光下的纷雪、声色娱情时的静邃,总与他人迥异,又那么不合时宜,实在太空旷了,所以山亭絮更不愿用篁竹衬她,是呀,太清,太冷。而竹樱却认为她背灯念旧,月下的幽篁之吟,还有瘦梅向雪光的无声飞落,都是与她相仿的寂寂、默默、轻轻,所以更衬她,也更能像一位多年朋友,无须言语,便可腹心相照。山亭絮似有所悟,从竹樱的话中,逐渐描摹出奚慰雪是一个怎样的人。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4-02-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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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春颐三年七月十三日
      剧情:金燕质病危难支,将主理之权转交予了山亭絮,不久,山亭絮也荣登凤位,这一日,她收到了竹氏的一封信,这个时候山亭絮才恍然想起金燕质与奚慰雪的那则往事。为了应诺治好奚慰雪的心病,金燕质把竹樱宣召过来,借着植种花木的事由,向竹樱打探奚慰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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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山亭絮
      抱香玉榭
      【长夏馀清,绕在芰荷小,燕引罗笺一纸,才使流云旧事,重上心头】岁序空度,竟不及拾一片雪。【风过临水殿,香抱露汀岸,试邀春樱,漫开绿窗下】海棠露浓、芙蓉瓣轻,或会相宜吗?
      轻轻美人·竹樱
      抱香玉榭
      【水光空自扰,只仗一地汀滢,镜照芜萍、鉴影度形,颠倒天地人间】秾艳如斯,不大相衬了。【鬓珠不堪帘栊催,方寸轻乱】请赐苇绡与斑竹,可抵半壁春事、十年风骨。
      皇后·山亭絮
      抱香玉榭
      【蘅皋芳草轻,拨雪沁绿,相映屏山十二重,渐想、渐轻颦】苇绡斑竹,性本薄寒,如何增赋三春胜景、柔渥千百愁肠?怨花或啼柳,不过因人心。【一点忧思,十分断续,罥在蝉蕊尤未舒】虽嫌修竹太冷、太清,但若能为她挡一缕风、遮一片雨,也该很好。若不能——【语出恳然】则需与群芳共闻吧?
      轻轻美人·竹樱
      抱香玉榭
      【且挽罗袖,付去展眉一笑】殿下与她迥乎不同,以己度人,容易弄巧成拙。【云借只影伴幡动,梳开庭花,几般寂寥,眼波即向堂上斜】花阴只堪吹蝶羽,睹物太伤情。她从来背灯念旧,身似白湖过秋,则须衬以山如翡、李如霜,月下听风篁。
      皇后·山亭絮
      抱香玉榭
      【风涛乏序,闲拨芭蕉此庭中,萧舒散朗更无诗,好似一笑轻】正因迥乎不同、恐玷玉藻寒酥,才要听一枝山樱的花信。【心事落绮纨,应许重问取】除却青烛秋水、月下丛篁,这捧雪,又会爱哪片山岳的轻岚,会为哪朵春苞渐融呢。【慨叹恐难禁,只好凭轩窗、游目逐云】这些,都要请教你。
      轻轻美人·竹樱
      抱香玉榭
      【淡淡地】“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就是她了。【不评清夏色,反念旧时交,又想,飏尘还盼一霎雨,春心犹待夜不孤,或许世间万物,泰半以等为名,消磨心事,自愿神伤,旁人无须置喙,毋必太息,云端看厮杀,方可称作成全】她心如月,不下西厢,总以憔悴写诗,溺于罗织蝶梦,不辍不休。我于她,也不过一支不肯舐墨的笔,知之甚少,仅此而已了。【不及半刻缄默,抚襟将去】倘若,殿下本欲开雾睹天,倒也不必赊山借花,迂回表意。谌挚以待,寸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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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花或啼柳,不过因人心。”
      “花阴只堪吹蝶羽,睹物太伤情。”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4-02-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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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山亭絮x奚慰雪:“这则寓事若在妾的笔下,结尾就会是焚叶烧露,陪葬给云泥一段哀婉的落墨。”
        金燕质当年对海上巫师许诺的契约生效,为让家国安邦用自己的毕生情爱作为交换,若有违此誓,不得善终。如今病气害体,她将主理之权与治愈奚慰雪心病之事一并托付给了山亭絮,成为皇后的山亭絮从百忙中脱身,终于得见那位存在于梦得口中一念错、步步错的颦姬。从闻露小筑到抱香玉榭这一途,奚慰雪已经做好了坦诉真言的打算,朝山亭絮柔委、怜弱地一拜,既是拜了一途潦倒枯槁的自己,也是拜了为她用心良苦不计前仇的梦得。囹圄于奚慰雪心中的重重旧事,也终于得以窥见天光:她以一则风叶拟寓的梦,鉴问己心是否愧悔;也犹如步入虬曲山路、置身朦然垂烟中的行人,试问一个归途。山亭絮长轻慨,既不能纵笔自己的结局,那便为自己画下最后一轮日光吧。奚慰雪终在这一室难得的安谧中,勘破心结。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02-19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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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春颐三年七月二十日
          剧情:跟竹樱愈发走近之后,她才渐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皇帝自从登基后,许久再未来看过她,奚慰雪慢慢地也说服自己习惯了。她向往以前的生活,想回到自由里,挣脱牢笼的束缚,想活得像竹樱那样,丰富多彩,她觉得她的人生太狭隘灰暗了。山亭絮来的时候,提到了金燕质,奚慰雪主动地坦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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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山亭絮
          [总有一尾属于长夏的流莺,不甚轻灵地、朦胧在纷飞的絮风中,诉说一桩雪的晦梦。故事太长,该从哪里听起呢……就如此沉沉地静思着,珠履便驻在长掩的露扉前了,踟躇几度,终于唤青奴传话,是说:中宫欲见颦姬。]
          颦姬·奚慰雪
          [窈拂一身雪青的玉衫纨绮,以铜匙拨开晦泥细沙。甫一漾开眉柳轻颦的瘦涡,并未抬睫,让忍身请其入中来叙,相迎时恭谨拜下。]
          皇后·山亭絮
          [螺黛描出的两笔长眉,轻如蝉翼,迎翅当风,拂下温柔的澹青]孤听人说,你是弱体孱心,多有抱病的。入暑以来,清氛少吹,颦姬还安好吗?[罥下三分犹豫的神思,终于道]有人……很牵挂你。
          颦姬·奚慰雪
          [两尾水杏涓笔只是低低俯下,潺邃目光盯住裙浪履尖,轻送薄红]娘娘,妾身轻絮吹花,最怕东风瘦,今时暑意遐近,还算安好。[幅瘦影单,判起眉月冻睫,投去一双爇断香痕的银剔泓眸]妾有一问,关乎此人谓谁,不知…您可否相告?
          皇后·山亭絮
          [银钩收幄的玉炉当前,蹙尖的修蛾隐没在一丛袅纱之后,珠眸并望,不吝施下一分怜意,佯释而信应] 她托孤珍问颦姬况遇,若得善摄,该当慰怀。[娴然地诉说切愿,想她会懂]颦姬知道的——鱼书‘燕’字都休问,梦得此花中。
          颦姬·奚慰雪
          [沉沉地垂下两黛乌穗长睫,柔低瘦尾,扑满溶溶露。几要坠下这片纤弱的柳,拜倒盈盈一脉间]难为这份牵挂,原是妾对不住她……
          皇后·山亭絮
          [弱骨的倾坍如蒲英之轻,只堪垂怜一片湘帘天光,而无法颠倒一舟世事的载笔,太柔的声息逐风愈减,难以实捕刻下她的情容,断滞于慰说诸词该如何拟化一句勾消积霾,方有初次无奈的意绪,引生丹唇的抿叹]太过情执,必会情痴,也会生怨生憎,拘困迷海。不管是孤,亦或…夫人,都是期愿你早日勘破虚妄、放下心结。
          颦姬·奚慰雪
          [一支嫶妍纤弱的苇腰弦骨,就在捧心时默然泫泪,一一剖来]妾有一则讳深故事,起于滔浪疏狂的心期海上,您听了权当一笑罢?[很平静的眉眼,像一场大梦里的试笔]妾长在乡野,行往南山,路过湖寺仙楼时遇到过一位耄耋老人。一见鬟女须发尽白,便以为湖外大雪,于是驻履消寒。我共吃了她两盅君山,第一盅,她与我讲了一件旧闻:昼白风沉时,一朵茉莉叶托受东风,承起水露一颗,珍摄抱守,后来才得知它原是流云救下、指间余漏的遗香。但这枚细叶不甘溺进泼天阑雨,不肯舍弃露水香尘,于是颠倒天光,使云幕坍靡,令白玉染泥。她说,吃下第二盅茶,便要答她结局的归路。私以为花叶有罪,草珠无情,这则寓事若在妾的笔下,结尾就会是焚叶烧露,陪葬给云泥一段哀婉的落墨。
          [一追焦青铜香柔柔堕向檀晕兰脂]可惜不能由我纵笔。她送走了我,说闭门写稿,会在灯花瘦尽前寄来,我掸开窗扇,发现湖滩炎夏依然、寒冬难见,原来大梦一场,后来是金风熏光,还是小阁幽窗,再不得知了。[迫开水中镜,一点茉莉香,轻轻笑着]可是还想问那朵叶,悔与不悔?[没有调开一味灵神,温淡地微仰着眼睛,仿佛终于昭白]娘娘,倘若是您的笔砚,会怎样为这段哀情续尾呢?
          皇后•山亭絮
          [一笔婉长的眉轨诛光,双睛点漆化郁,勾写似恨横塘雨中首注的凝睨,念及梦得的伤谈、溯想此中聆知的爱憎难已。不愿续连哀沥的怜息,辅匀定颊矜色的温庄,权当鬟心相撞的金珠在替她闹鸣消怨,沉静的姿形如一绦水夜里的柳丝]情根欲种的旧事,已经笔墨凋蔽,纸上淋漓,再添不下多余一悔。[游烟与浮香了散,四下娥影敛退,迎对满屏满窗的良美澄景,望尽一幕云轻辰光,霞已辞行]统有无数前因才聚成的后果,既不甘弃香染尘,又顾自走向自焚残径,在偏激与怨绪下,其实孤也看到了抱罪惭形的柔软。受人之托见你,却发现不是局中之人,实难抽薪止沸,颦…不,慰雪姑娘,[回目之时,也绽落一挽贵艳又极淡的笑]我想你不会喜欢这个字,但你会喜欢我这般唤你。[卷帘风中袖旋漪漪、宝饰晖焕,步徊门阶处,记住清萧的一拂萍身,寡白素无如雾雪如花影,惧她只存于眨眼之间,依约作为看客的动容,仰盼即将昏堕的碧天]既不能纵笔焚叶烧露,那便拘笔在大雪纷落前,绘下最后一轮日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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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还想问那朵叶,悔与不悔…娘娘,倘若是您的笔砚,会怎样为这段哀情续尾呢?”
          “情根欲种的旧事,已经笔墨凋蔽,纸上淋漓,再添不下多余一悔。”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4-02-1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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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幕一·裴瀛X奚慰雪:“仿佛只为这两字,一生总看你拂衣背影,赊月燃灯。”
            一场迟来了三年的鉴心剖白,终于将那些如幻如梦的恩好雁情、负约薄幸、以及四目对接中的恨与厌,都荡然销尽了,但没有坠欢重拾的美满结局,也没有心乏松口的彼此释谅,只有一盏哀怨地照着两人的烛光,连一撇在此刻伪扮相黏的残影都照不完全。裴瀛是自以为深情,许下千篇蜜言,无一兑现;而奚慰雪自欺怯渎,终是情尘未脱,有眼如盲。所以同一轮青溶溶的月下,一个是凛然的拂衣背影,一个只能泣血污霜。
            看惊风中起,困雨中落,只剩残曳空空,枝抽影佻。这段感情归寂于一笔收尽时,堆成满目疮痍的“食言”两字,实则很难从这团密麻乱绳里辨清到底谁对谁错,但尘世的纷俗从无道理可言,风月害痴情,唯情深者有恶果自食,假若要拉长春秋编简,一刀一笔地将她定罪,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把身上凋落的一粒雪认成了茉莉,而雪是冷的,茉莉是香的,所以爇香会馥烈,煨雪却只会澌溶。
            在怅海中昭白祸谴,奚慰雪无力支起枯槁的病身,垂首呕血,悲弱地看着起初美好的“惟愿白首”,被一洒酽血败透,杀尽了一席皎而无暇的梨雪,是她断香零玉,性命危浅,辜负了誓说的白首,这是否也算一桩消抵,都彼此相负了——这么想会好些吧,总强过五年的抛玉掷果,愚懵于他编筑的樊笼,痛苦反恻,从来只有她不会好过……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4-02-1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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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春颐三年八月一日
              剧情:金燕质的病因终于查出来了,裴瀛为此大怒,下令把奚慰雪关进禁中流阴,终生不得相见。金燕质有尝试过替奚慰雪说情,但也是无用之功。这是从东宫到现在,中间时隔了五年时久,裴瀛才愿意再见奚慰雪,这是裴瀛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面见她,也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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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裴瀛
              禁中流阴
              [惟以青袍幞冠,终步践庶禁之域;而过经丰照三十五年春夏期痴,仿若一场遗虚笑诞,最难将息。枯殿载尾苍色,翳影薄淡两分,负掌孤行,已是薄幸情尽,讥诮漠然]奚氏,你妄念果报、罪业深重,孤难赦、也不会赦。
              奚慰雪
              禁中流阴
              [两尾眉芜下挂出溶溶翦月,清泓不减地垂眯起悒郁的眼波、灰淡的瞳光,忽然低低切切地笑了]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陛下博闻诗礼,怎么却没教妾这一句?
              皇帝·裴瀛
              禁中流阴
              [廊下挟抱的残风尽起,搅弄阴晦寂然的空室,惟有一束诡秘进殿,将云祥暗纹下的袍角一掀,又无声、稳稳落下,虚绝乌有]孤教你礼义廉耻,善慈好嫕,未曾见你学以用;歹意恶谋,你倒无师自通,[是陌生、可怜的一目,不吝去看那点瘦白,妄图窥破虚影,去看早已遗忘在风尘里的载记,昔岁是旧]是孤昏聩,竟未能察觉,故伪良善、实则阴私惨毒,你好狠的心思![终负春冬,黄昼朱墙间的那些耳谈缠绪,业已淌过丰照三十五年的月纪,销殆在那年盛夏,而寒声旧凛,是质疑、和几分耿怀于心的寂问]你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一毫悔意?!
              奚慰雪
              禁中流阴
              [只是轻轻抬眉,渐次支起一握腰底轻弦,浚然落满水光,隔帘望去]悔与不悔又如何?千踪皆定,世无更易了,陛下。[隽秀眉眼下工画一重又一重的泪珍,讥唇抱怜,山眉兑柳的胭脂痣下漫开水杏两笔]半载秋月镜磨、五年抛玉掷果,违离妾身,改求旁人——你最知道如何让我难过。论寡情薄意、以毒淬心,陛下更胜一筹。[平仰一道香痕]丰照三十五年的春怀夏藏,于你而言实在太轻,不是吗?
              皇帝·裴瀛
              禁中流阴
              [巍然尽赊茫锐,凭弄躁困的迟缓目,低见一笔摇坠春斋,然一痕泪、两重瘦骨,乃至凄凄秽声,更显厌烦]瀛隅滩涂,萍救济危之人,绝非是你,伪替恩助,假以孤名,仗恃托庇,却享侯服膏粱,愚诳孤等。[青靴漫尽了枯尘,可怜昏色裁斑,一擎锈盏下,几逢争壑,终究所失劝意]反诘自许,桩件罪业已立,敢说无错?五载苦幽,怙终不悛,仍非悔悟,枉怪孤寡恩薄幸,但论祸心,世间几人能及你?[而叙淡平颇,回溯错往,俨凝所视其下,已无怜然]所谓去旷遗尘,乃空遑假谈,大谬不然,百年修史载纪,也断罔你奚氏之名。
              奚慰雪
              禁中流阴
              [仰起脸,两排银翅蝉睫折将起来,在看他 ,也只是看他,宥如看见一场三更大雪,落得袒衣兜肩、折腰判柳。反而平眉昭目,学会拾章批改他的句读]十字九恨。从前为你寄过无数没有回返的信舟,现今才知,原来我也能在你的矾页里停泊,独占爱恨许多笔。只是你的爱太轻易,恨也太自怜,今夜与我憎目痛斥的许多,只是为你的用情不专与晦眼错看,讨一个说法而已。[掌腕抵入霁砖灰格的湲水中,将云髻岑丛、泪锁鬓眉的情态彰裱在月光里]我深知蒲雪之轻,没有一叶缃页肯将我誊写,何况百年经纬?只是陛下不愿承认,面对无休的载船与覆舟,你总是一泊水,永远不会为任何一芥舟子停留,只会感恸于爱字诗箴里,由你撰笔的深情。[沉注观彼,轻长而悃忱地吹散两抔烟眉]我之悔错,是早该将你剖读与看清。
              皇帝·裴瀛
              禁中流阴
              [辩驳无意。断言别论,胸臆渐尽,熄神闻却苦情思,恍间心壑,或许因错难愧,不甘自认,抑者积欲成忿,何愿再多听一句。目所及处的蒙尘丹霞,哪能见和青半玉,所能视见的,惟余一盏薄弱的烛光了。而泰半锋芒销露,僵直的后脊缄默成远山一枯经久的迹境,在凛冽的猎风中销磨了光阴。再开口时,是半生情终,是纵倦的茫哑虚泛]慰雪,[何须再看一汪无波澜的虚白胭脂]你我再也不要相见了。[窗前垂败的一枝花,看惊风中起,困雨中落,直至古朴陈锈的殿门阖尽,隔绝了事纷、尘泥共]
              奚慰雪
              禁中流阴
              [待掀帘闭门时,一扇雕鹤漆朱、两扉纹云残镂,将折影卷灺的一弓芊细,并树裁光,统统圈锁入牢。臣低的瘦脊拂弦似断,供月离离,一蓬蓬为行人掌灯,阴灰处抻一握白瘦凹净的腕,提捧袖袍时,指尖唯剩几片微白的春梨花——春雪并不曾留,只听见这截名姓如露水一样落下]仿佛只为这两字,一生总看你拂衣背影,赊月燃灯。[拨雪煨爇,春来一衫藕色,附一颈乌亮藻瀑淌至身前,又似粉砌白肤、十六女儿瘦了。洞眼不似从前,扶壁慢行,方见溃暗中一树吻枝撑露的梨花,残曳空空,枝抽影佻,忆山盟咒誓,忱心贯意的唯愿白首,一阵寒冽又搡人喘嗽起来,咳将泣血]裴瀛,你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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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载苦幽,怙终不悛,仍非悔悟,枉怪孤寡恩薄幸,但论祸心,世间几人能及你?”
              “只是陛下不愿承认,面对无休的载船与覆舟,你总是一泊水,永远不会为任何一芥舟子停留,只会感恸于爱字诗箴里,由你撰笔的深情。”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4-02-19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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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幕二·金燕质X竹樱:“承你一句小舟姑娘,未能渡你过岸,那便冀望你将来化作琼台瑞雪,能纵往青穹之间。我们都,不必停留…”
                “似乎悉因起于小舟,遂更愿你只是小舟。”一句小舟姑娘,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六月,空阒的海岛中,初登星舟,奚慰雪偶然听到了一则舍己为公的大义故事,场景从舟山澄畔到饮雨窗下,是金燕质一直在告诉她,那不是前路,也不是归途,而是末路。如若没有后来种种的阻害,是否她们此时也能安和地互抒心迹呢。竹樱自由恣意,金燕质从容宽默,而奚慰雪是飞花、是孤絮、她是不甘溶去的一粒蒲白微雪,尽管已经不再缚于忌刻之痛、耽于惭怍之苦,可是都太晚太晚,大错筑成,她再不能无垢归乡了。
                “你会恨吗?”竹樱抛去衷心一问,金燕质却觉得自己连恨的资格都没有,她之所以愧痛,是她明白她并不后悔做出的选择,才无限自责,觉得注定伤害了奚慰雪,所以她想,可能这就是海上巫师所说的“既定的劫数”。竹樱则恍然忆起那段宫墙外、也爱而不得的故事,如同她腰间微微摇曳的山茶霜佩,她也是微微摇曳的入戏心肠,只不过她早已从戏里走出来了。
                金燕质读完了这封信,她从来没有恨过这粒雪,到故事的结尾,仍然希望,她永远是一粒莹透的雪,但不该拘囿于高墙,裹受闭合中的滚滚烈焚,无处可藏,而是应该纵往青穹,作为瑞祥的存在,被人间喜爱。至于她承负巫师的诅咒,即使没有奚慰雪的蛊术,香消玉殒也是必然的结局……随着一颗刺烫的悯泪消坠,期下一笔不必停留的祈愿,或许是天意仁慈,这也成为了她们最后共赴的结局。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4-02-19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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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春颐三年八月三日
                  剧情:竹樱对奚慰雪毒害金燕质的事,大为惊讶,因为她觉得奚慰雪是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是不忍心开口询问。奚慰雪去往禁中流阴前,让竹樱替她跟金燕质说一句对不起,她没有脸再敢去见她了,并交给竹樱一封信笺,所有未来得及开口的话皆托付在上面。
                  于是这日,竹樱来到金燕质的寝殿。而此时的金燕质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枯瘦蔫黄,像一朵零落湖心的残花。
                  .
                  春颐三年八月二日
                  奚慰雪
                  禁中流阴
                  [是很苦很清的一盅溶溶月。拾眸看盏,两尾蘸绿沁青的纤眉瘦瘦地伏曼在雪页间,此时绀衣拂落,看蚕食褪红、半窕绿影,乃至银虬漏露的一川 m 枯滴,也一颗颗吻住十二枝梨色、罩起四角孱白而消瘦的郁泄光晕。一时除了蕉窗残纱,再没有别的光亮、再不曾谛听余下风动声响。砚山灰败,墨走香台,方展起两纸前日央樱带来的澄心好笺,揩开茉泽,推檀压指,一如清睡楼前:馀雨过廊时,最最扑馥的一壶铜金香具,彼时邀之,仍共雨中清谈。而这捧茉莉枝色,一笔一笔销减得病怜,愈有生痛,折愧入骨。]
                  [慢磨池砚,灵然一捧蛮笺象管,素腕伶仃地悬起毫尖一点浓——试忆经年递信书情,豆青、水绿、霁红,抑或半尾银朱,无不沾渥妙思,枉费周章。今夜洞敞一扇白月窗下,工画细芊,只有焦烟墨色,在说半生夜里雪、一镜荒唐月。这样想着,般般洞开忆涌,污滴一粒墨露在页首,便似己平生污郁,一时想拂去也不能了,只好换来。]
                  敬启:
                  小舟姑娘。
                  我还是如初识唤你,或许已不配衬,更不合宜。但于我,似乎悉因起于小舟,遂更愿你只是小舟。彼时告慰春秋清愁、切肤之痛,悬知彼此苦难相仿,互通情思,仿若知己。只是想来,我也是怨的。丰照三十五年春夏,不过几月,业已弥过平生缺憾孤露、一片伶仃,以为再无苦难,也以为昔年所痛,犹有天公开眼松掌,肯容我一隅光明相栖。
                  乃至幻相着真时,才知天大约是不肯的。双亲抛我于清水冷灶,郎君负我于筑台闻露,并有飞花孤絮,也不肯为我停泊分毫。原来彼时所得、如今所失,皆起于你,也覆于你;慰雪微小,终须依附于燕下堂前、一片鸿羽。我确有十分不甘。樱时常伴慰我,我羡盼这份自由恣意与你的从容宽默,反观己结微灯草、委曲求全,不甘要更多一重。
                  小舟姑娘,是我之私欲,累你如今,害你如此。故而沉瘳反覆,病湃入骨,是我应得;今生不期再见,是我藏愧,难面神佛。若有来世,不要囿于廊闱、识于误判,不做潮海金石上第一株岭花,要做星星小舟。因月光太冷,我亦再不要这一支茉莉香,拂沾衣袖,远匿自由,纵有红泪泼眉,蛮身碎尽,也再不能归乡。
                  勿再渡河,万望珍摄。

                  春颐三年八月二日
                  ·
                  [眉灯低罩一幅尺誊雪稿,字字泣血,黑白分明。就着瑕月窗棂重重垂下两扇烟穗,不知写到夜中何时,封蜡销香后,又在悬天潮夜里大病一场。次日请樱携走交予金氏,并付一句愧歉,再无别话。]
                  春颐三年八月三日
                  梦得夫人·金燕质
                  急雪吹梦
                  【病色寄在抬眼下,支帘捧托起一片早先吐艳的晨光,再看溽暑微盛、熟荷轻洁,却罕见地捕到一缕并不和善的香风,泼冷了刻颦的眉肤——想必是秋兆的宣威。判知有人登阶而驻,让奴引进,探掌接稳自檐砖旋扑而下的黄叶,其萎靡之色照同无神的苍容,忍压哑疼】无宿归心,连它都在到处萍流,是否也在悲慨命运的落笔呢…
                  轻轻美人·竹樱
                  急雪吹梦
                  【砑罗袖下挟信,屐齿过玉础,行向庭中,照见两痕眉淡、癯露只影,兀自答来】柳以吹绵为幸,雪因纷飞而兴,秋叶借风入高空,未必是悲歌。【递信见礼】我为她来。
                  梦得夫人·金燕质
                  急雪吹梦
                  【冰纤的圆指尖呆凝,黄叶轻盈盈飞走,丝缕的错愕也拴不住地溜上了面儿】是么…【默敛齿关跌漏的冷颤,目风被垂拎而起,带同涩黯的回忆吹向了墙外,吹进一屏碧湛的净尘和光里】可惜骥国许久不见飞雪,未尝看透它的从然惬怀,以为会是春烟困柳、芳叶迷津了。【接笺只浅观一眼,孤置案头,弱持几分笑】难得稀客,请坐吧。
                  轻轻美人·竹樱
                  急雪吹梦
                  【拢裾而坐,合指压膝】你以为是风烟曀雾,她所见是蒹苇寒芦,各执一词,倒无人知是雪了。【风挼细红,拨涟向东,碗莲犹拥一掌宿露,却为爽籁折腰、拜倒而空。或许唏嘘,只向座上问】不打开读吗?我却想听故事。
                  梦得夫人·金燕质
                  急雪吹梦
                  【日光也漠的愁定时分,矜抬一涓仰盼的目波,只是静寂须臾,遂也在风中枯涸了】不瞒你说,我是不忍卒读,其中是衔恨泣写的痛咽、或是眼穿心死后的释谅,无论哪一种,皆不是我想看到的。【手指屡抚在笺口,兰息滞顿,开口仍是不变的轻缓】你与她过从甚密,她也不曾说过吗?
                  轻轻美人·竹樱
                  急雪吹梦
                  【桂蕊如雨下,不领风情,但作壁上观】我很少肯听闺怨,而况片言只字,一时不能尽信。【扬颈上望,以轻如流云之声】你呢,会恨吗?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02-19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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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得夫人·金燕质
                    急雪吹梦
                    【垂走的珥珰磕倒在瘦颌低织的一线廓影下,鉴得香腴萎悴,愧停一对密依的睫羽】应该恨吗?【两丸善目里的碧山飞鸿,更似佛光朦白中的俨清众像,迟把弥望的昏暮牢记。披流的绿云松懒憩肩,凭风乱结,在满庭的蜡花凉叶前已无心归拢】她如今哀毁骨立、凄凄惶惶全追溯于我,缘起一场蛇雀之报,归罪成误盩一桩,本应是天缘凑巧的佳话,却溃灭于我的私欲。我亦负荆求情,欲让他们捐忿弃瑕,可是恨海难填,【齿颗湃进绵绵寒意,悄引病心,逞性柔咬】就如眼前的庭外丰艳,映照庭内萧索,死局毕显。【目色颤然里、欲言又止的哑静间慢疏一痕莹冻的水光】…竹樱美人。我才该是饱食罪果的潦倒情囚,天公含纳,方得以宽赦许久。
                    轻轻美人·竹樱
                    急雪吹梦
                    【细苇忘颦,湖光欠收,眉目如常色,付去一折山水青白】不肯绝裾而去,却求弃瑕忘过,你自诩弥缝其阙,也不过是掩鼻偷香、梦深一句呓语。【只恨瑶琴不承情,徒将千百辗转,泰半练作喟叹】梦得夫人,你或曾月岸驭鲸波,危崖见袜罗,高怀大义,不惧烂柯,放目可揽山海绝色,却自甘囿于三两台榭;而她身负清寂,净比流云,一眼可敌三千萤,也自愿臣服七八亭阁。或许情之一字太重,朱墙载不得,怨她、罪你,一应是无谓的纠葛。【指扫花佩,心溯旧事,聊借一庭风,松解执念,拆为两般劝慰】我自称不闻春愁,不信绿珠窈娘一辈,却也登临高楼,问月听风,更籍相思为眼,向那茫然的天地,寻过像他的一片影。大抵众生芸芸,为情所囚,概莫能外。【桁下两厢寂寥,檐边一痕庆霄,雁声不比长钟慢,阵歇唤晚。毋须风催,就意起身,释然别道】岁聿其莫,倘若有缘,你也能见雪一面,不必再凭臆念。
                    梦得夫人·金燕质
                    急雪吹梦
                    【悉力听尽,不意接来的一记闷咳胜似教唆,曼约在钗缘的莲珠严凌迫耳,强撑无恙,痴看渺然的秽尘,正也沉疴】美人慧见,是我愧痛难当,想着馀下的年光替她分摊、赎过,然而各人都有自己的隐衷偏私,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原来,这才是巫姑所说的,既定的劫数。【浓意的花阴下相送,才有洞门掀飞的清晖消失于一笑,婉娈地归寂。雀头履旋抵一茵昼晦里,孤寞地弃远身后的稠黄乱蕊,冷露竞摧的十根羸指在袖边颤扶,唯将那张银笺长久凝视之后,才撕下秘蜡封口。】
                    【雾沉云重的凄怨、止渴思梅的梦意,都湮化作坦然的陈罪,一灯萤茫下的句句轻描遣尽经年重负。恍然再想起:兰舟上一笔瘦仃的清影、萝窗浇雨时饮愁的一眼遥看。欺白的唇心欲动,馈不出完字一颗,终是横断眉山,仿佛盛纳了千秋的虹雨,叠不拢地崩垮。合睫拘留一朵湿云,干嗓便也如欹鸦的野苇】去岁新春临至,曾想同你道一句,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却是迟迟错过。【松掌释纸,任它飞往一墙的金浪翻空,追风赶日去了】承你一句小舟姑娘,未能渡你过岸,那便冀望你将来化作琼台瑞雪,能纵往青穹之间。【舌尖一点涩滞,浑圆的泪珠扑停在颈窝】我们都,不必停留…
                    .
                    “…竹樱美人。我才该是饱食罪果的潦倒情囚,天公含纳,方得以宽赦许久。”
                    “不肯绝裾而去,却求弃瑕忘过,你自诩弥缝其阙,也不过是掩鼻偷香、梦深一句呓语。”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4-02-19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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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竹樱X奚慰雪:“我终究来不及告诉你,如果雪势太重,我只盼你慰己,无论你选择成为怎样的人,都好。”
                      时间:春颐六年十二月二日
                      剧情:三年已过,竹樱擢升容华,金燕质病逝,实则是应验了巫师的诅咒,若动爱欲之念必会身陨。竹樱每隔一个月都会来禁中流阴探看奚慰雪,和她共坐檐下长谈这些日子的所遇所见,哄她开心,久而久之,奚慰雪在竹樱的陪伴下重获笑颜。
                      这日,奚慰雪如常坐在檐下看雪,身上只穿了一件烂旧衫子,看了很久,慢慢睡去了,只不过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竹樱来到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僵成了一块冰,雪落在脸上很凉,渐渐也溶成了泪…
                      奚慰雪
                      【忍风推窗,纤管拂开梳花湃风的两片绉青绒帘,从门扉里缓缓走出一道孱瘦的影:肩担银箔,麻衣如雪,一幅蒲色旧衫里只有玉凉的骨被冽风素露吻下,但见天公施袖,抻指按住一整个春与冬中纷纷洒洒的病栀子,两卷烟浪衣尾盖过雀履,又轻易踱开。慢坐半阶白日流焰,软睫蜷弓,眼里湖光瘦扬——中庭梨兰树,无花唯有寒。徐而慢地悬腕拿笔,不知从何落墨,庭中养了多年的那一菘枯枝便撑起霜砌冰堆的壳衣,由风剥去,受刃相剜,显见着老去。这时檐翘下有一团斑光拨云舐窗,缓缓移在阶履上,静静落在鬅乌间,斜斜淌在耳鬓、颈子与肩头,沐得人清融融,再温沉下来地蒸出眉月庭稍一点儿笑。而屧底爇浪吹雪,又似十六女儿时潮涯间漫过足腕的水波与细沙,冰是珍珠壳,风是茉莉香,经受悬天席地的风暴,有万窍含烟,似海上疏狂,就连瘦幅披下的一身苍白,也如来时衣钵,只是袒出肤骨,方知风霜藏垢,才见袖口、砚山、宣纸、香屏中……早已落下一层层的雪,如同此生。只好垂腕,想的是:今年的雪下得颇为不平静。】
                      一片片檐上雪被吹起,瓦下的奚慰雪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奚慰雪
                      【一行太久未曾抄下的诗稿誊写阒静,便沉沉睡去了。梦里手畔,犹有茉莉一朵,裙角牵起一卷跹零肆流的浪花,没过膝骨,手里握着的一团香扇撩起月夜下海岸里拍翅的萤虫、明亮的贝壳,任海雾炎凉地吻在肩头。又见小舟,舟中人持一竿长篙在森蓝潮海里掀起大片大片的红,艳色昭彰,是胭脂渲颊,嫁衣走纫,洞房花烛,又是写在相思笺上的一颗南国红豆。后来是千山月下影,万烛尾上灯,不过是闺里春梦,飞蛾投焰而已。续将毫端几道未落的笔法,一一写来役梦劳魂中:远客归迟,将退潮滩上的珠壳捞进袖袍,见舟尾银浪,竹低瘦影,再往远山看,上有流离池、下是甘露水,重向远黛将行而去,便见合欢扇底的绛河红。待到春来花满,雕残危房,枇杷叶下还盖着一瓣风月宝章,便想那是白花寒蕊,还是胭脂成泪,再或是幼时娘亲用细砂拓在掌心的那朵珍珠兰,拨开枝叶,才重温母亲慈柔的眉眼与音容:“传说四月春夜,拾出滩尾最后一枚珍珠壳,便是潮涨潮落,千山雪过,也能两两白头。”依稀远了……此时合抱的霜指叩吻在膝头,如陷一场好眠,似乎有人化作春澪风尘,拥住这粒雪,听不分明地游曳来了:“怎可不白头?”
                      “啪嗒”一声扑下的羊毫坠在裙尾,融在淹过鞋袜的六出素色里,笔尖一滴殷粒,洇成白里玫红,又被风雪掩去了。冰漱荔颊,缱绻地盖住她的眉眼,仿若天地施舍的最后那抹温柔,只是没人告知她,滩尾的珍珠壳捡起一颗更有一颗,永远难觅最后,重叠不休,何谈白头?孑身冻落在檐底,泪成冰珠,血似霜花,轻轻将梦尾的一片澄心袒来——樱,除却大婚嫁袍,我这一生都不曾穿过红,倘若见我孤白此身,记得要择上巳春,配红霞衬,教我桥前不绊魂。】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4-02-19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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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容华·竹樱
                        【大雪来时如梦醒,最是幡然。只待一刻逝川,即见愁羽、忧絮、梨花雪,洋洋天地间,劝人莫出门。叵奈旧心不移,如常行往,便在风雪呼啸中,和以屐齿过银粟的沉声,又为雪下廊、廊中人、人上雪而驻停了。终究抬步,先于其身侧小坐,拂却眉上一片寒酥,待至仙藻渐小,才折下一枝梅红,雪纸中落笔,写下一行,便被新雪抹去一行,即如她之春梦,倏然了无痕】慰雪,我如约来了。一路行来,只觉今日雪声很沉,你却好似充耳不闻,深堕梦中,睡得很好,教人不忍惊怕,因此与你手书。
                        上旬我赴城南,景象并未如你所想,没有茶梅涂满山,也无青苍不畏寒,只有一场又一场的雪,埋没了无数丁香、玉簪与云杉,如果有幸,倒可在履下无垠的寂寥中,遇见半条系在黄杨枝头、祈求生死不离的红绸。这便与江东不同了,扬州从来温柔,不爱苍茫的霜白,寻常所见,大多是翠尾行过芹泥,又在青砖小径,遗下一竿褐色湘竹,待到河斜月落,便飞回枝头,贪看舟楫栽入渺远的尽头。
                        从前你问,为何我总与你说大漠穷沙如海、千山雁影孤绝,却对十行烟柳纫缉、八百楼台织就的江南缄口不谈,今我认真答你。缘因只在你已足够婉约、过分知愁,姑苏溟濛的雨丝太细,容易落进你的心里,十般凉处,不比蛮荒的风沙率性,悲情可随折戟去,恣意且旷达。我盼望你能成为那样的人。可惜,你始终像栀子、茉莉或木兰,一身清洁,却甘为万民帘中香,静默着、为俗世盛开,为时节陪葬。我因此不解,缘何你名取慰雪,却唯独不像雪。寒英大抵张狂,来时声势浩大,蟠天际地,一眼即沧桑,去时铲迹销声,千河砉然,也只一夜而已。从容如斯,别见大漠风骨,不似你的步子,总迈得那样轻,若非有心,便难察觉你将行远别去。好比今次风饕雪虐,天地都太吵,使我没听见你的告别,只知道这世上,又多了个令人难过的理由。
                        我终究来不及告诉你,如果雪势太重,我只盼你慰己,无论你选择成为怎样的人,都好。 所幸,你依旧很美,只是从此以后,我将不愿再见梨花、杨花或霜雪了。你不仅攥住了所有的白,还带走了我的春与冬,未免贪心,而且失信,就罚你今宵入梦,来赴这场既定的约。
                        千万夜里,不许迟到。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4-02-19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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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断山 写给奚慰雪的最后一封信:
                          我想,这是一则关于“误”的故事。
                          阁雪云低,斜梅贻误,倘若旅涯中另有一芥舟楫、一掠溪流,她或许还可以踏浪依走,而非只能在独行的趋履间,涉于春冰。在命运肇启的新元里,她仰起脸,用一段“寒英坐销落,何用慰远客 ”作为自己濒绝死生里最后一纫苇草、抛石取路中的第一注涟漪,或许如愿,她过早地走入了丰照三十五年的冬夜,又过早地陷进那一年的情恩,后来,一辈子的四季都过早凋亡,只剩下一场又一场批写悼词的雪。仿佛只有这样,才算老天没有隐去她讳莫如深的恶,将这篇合宜命笔的注脚,吹进秋鬓衰眉的错轨的诗里。
                          写奚慰雪之初,还有很多短句能与之相合,譬如,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写到终尾的时候,好像太多词都被删繁就简,抹去字行,只剩下她的名姓。而我想记住这个名姓。一个不算善良,有私欲与贪婪,也会踟蹰和悔过的名姓。
                          最后,感谢蝴蝶唤友,感谢我们的三年,感谢催戏到吐血的群主,感谢裴瀛、小舟姑娘、樱等等,以及参与和见证这场救赎的所有人。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4-02-19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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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语:
                            《蝴蝶唤友》一期的晒戏就此拉下帷幕,心里有很多感慨,却不知道该如何长话短说,又从何说起,每次和朋友谈起裴瀛、奚慰雪、金燕质这三个人的纠葛的时候,都会出现许多争辩。奚慰雪本也不是性恶之人,最后却走上伤人的道路,而这些在我看来都不是一个人造成的。奚慰雪和裴瀛都是这场误会的“受害者”,而裴瀛的错是知晓奚慰雪并非真正救下他的人后,没有选择把话说开,奚慰雪被裴瀛的妃妾迫害坠河,裴瀛不问青红皂白的迁怒,以及依旧冷言冷语的质问,导致奚慰雪内心的彻底崩盘。金燕质的错在于她放任了私情,她也明知道这样会造成奚慰雪的苦果,但还是这么做了,凉国本该灭亡,因为她向海上巫师交付了爱情,换取了子民的生存,就注定了她不能情爱,所以最后结局她表面因为奚慰雪的毒害而死,实际是因为诅咒而死,这既是对奚慰雪的惩罚,也是金燕质对自己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一种惩罚。而奚慰雪的错一半是她身世造成的,缺爱敏感,所以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注定她会走向偏激,她无法主动放弃裴瀛的爱,更无法彻悟坦然处理过剩的感情,其实这里也是她和金燕质的不同,如果换做金燕质,她断不会走向奚慰雪的道路,奚慰雪是有愧金燕质的,而她是无愧裴瀛的。
                            因为是第一个故事,所以在我心里也是最特别的一个故事。感谢大家为蝴蝶唤友画上这个完美的句话,有舍不得结束的浓浓留恋,便把这份无处安放的留恋,继续放在蝴蝶二期的故事里,今日暂别,来日再见。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02-19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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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02-19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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