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分班以来,就喜欢上香川美咲同学了。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出众的容貌,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人气和才华,但不知为何,美咲同学总能散发出一种吸引我的气质。她总是衣品很好,在清一色的水手服中,总会打理得格外整洁自然,裙摆的每一处褶皱都轻盈得律动着欢快,纤细修长的腿包裹着洁白无暇的中筒袜,末了牵引起一对娇小灵巧的脚。从不过分招摇,也绝不分外羞涩,她就是那样自然地彰显着一个女子高中生盎然的魅力,可能我就是被这份简单的自信和朴素的美丽迷住了。 春假后的第一周,班级迎来了新一轮的座位调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美咲同学竟然会分到我的邻座。隔着一层窄窄的走道,她芬香轻盈的气息驱散了教室里一切污浊的糟乱,幽幽地飘到我的身边,我的嗅觉和心跳都激起一层春一般的涟漪。神啊,这就是对我高中生活的眷顾吗。 真的好想和美咲同学搭话,真的好想和她的关系再近一些,真的好想一点一点地融进美咲同学的气息里……越是这样想着,我便越是心猿意马,上课时完全集中不起注意,只能一边努力地寻觅空气中美咲同学送来的美好气息,一边暗戳戳地用余光偷看,或者说珍藏美咲同学那伴随着思考而舒缓晃动的小腿和小脚。 我像往常一样整理背包准备放学,像往常一样叹气暗骂连搭话的勇气都没有的自己。可谁能想,在我即将离开时美咲同学主动喊住我,凑近我的耳边用一份甜美到让人想昏厥的声音说:“小冢君,放学后,可以稍微在教室里留一下吗?”继而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投来一丝羞涩而俏皮的微笑。我乱了套,坐在座位上假装做着功课,但脑海中已然空白一片,对美咲同学要做什么一无所知。激动,疑惑,雀跃,不安。我努力克制住因迫不及待而想要发抖的身体,默默祈祷做值日的同学快些离开。 但当我终于迎来了在教室内与美咲同学独处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的一切美好遐想都坠入了深渊。 “小冢君,上课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的脚在看吧?” “啊?啊,这…我没”出乎意料的问话让我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在看的吧?”美咲同学稍稍弓着身子,向我的身前凑近一步,同样水灵灵的视线穿过60度的仰角投向我,同样俏皮的坏笑。换做任何其他时候,我都愿意立刻向此时此刻的美咲同学致以最义无反顾的告白,但此情此景,她的逼近与可爱只想让我原地消失。 “我,我……”我努力思考着怎样在这种逼问下全身而退。矢口否认的话绝不可行,毕竟美咲同学已经这样确凿地问过来了。但如果不否认的话又能怎么办?承认吗?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偷看美咲同学美好的样子和她纤巧可爱的脚? 脑内各种想法迅速地碰撞和杂糅之后,我决定破釜沉舟,与其断然否认并被认为是个懦夫,还不如就此承认对美咲同学的一切遐想,被当作是个痴迷而胆怯的变态,也算是从此断绝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接近她的梦。 “没错!我偷偷看了!其实我从好久之前就很在意美咲同学了,能够和你坐在邻座我真的觉得很幸运,很在意但却一直不敢向你搭话,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在上课时偷偷看你了!虽然我的初衷是出于对美咲同学的憧憬,但是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真的,很抱歉!”我抽空了全部的勇气说出这一通,向后迈去一步并深深地鞠下躬,低下的头久久不敢再抬起面对美咲同学。 “哎…这样啊……”短暂地沉默后,美咲同学传来思考般的嘀咕,仿佛在玩弄着我的那一席话,“那,小冢君,你想更近一步地看着我吗?” “哎?”美咲同学答出了意料之外的话,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以为是过度紧张导致出现了幻听。 “所以说啦,愿不愿意更近一步地看着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像方才一样,美咲同学用不容置疑的气场再次凑近我。原本已经做好了再也无法和美咲同学接触并从此背负“变态”骂名的觉悟,谁知,美咲同学的话击溃了我的觉悟,但无论如何,这对走投无路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份莫大的宽恕。更何况,美咲同学所询问的仿佛是一件美好到不容推辞的事。 “我愿意!” “嘿嘿,那么,就请小冢君稍微闭上眼睛吧。” 放弃了思考的我,哪怕觉得美咲同学此刻的表现有一丝陌生和神秘,也不愿多想地当即站直身子紧紧闭起双眼。 我感受到了美咲同学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感受到了她的双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胸口,感受到了她微热的气息款款从我的下巴处扑来。“小冢君的身子,意外得很高大呢。”我对美咲同学将要做什么一无所知,只是就那样紧闭双眼,身体紧张到抖个不停,感觉这短短的时光已然流逝了一辈子,我的意识也在不知何时流逝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