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文来了~!
课太忙,偶到现在才写完啊,累抽抽~~

第十四章 心存
“真心……怎么会……麒麟不是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吗?”
“红莲还能有机会复活就是因为他的执念,虽然已被天帝赋予了‘仁心’却没办法封住他的‘真心’,这恐怕是天帝自己都没想到的。两种心并存的生活一定充满了迷茫吧,自己到底是谁,自己为何存在,自己想要什么,这些恐怕永远都想不明白……”
朔月后面的话阳子都已经听不到了,一个“悔”字充满了她全身,阻塞了她的视听。
她一直坚信景麒是因为没有“真心”所以才没办法爱上予王,她也同样坚信他不会对自己有除了君臣之外其他的情感。因此,她才苦苦地压抑自己,害怕让他为难。
可是现在,却被告知其实这一百年,她的隐忍、伪装都是多余。她没给他任何机会就先否决了他,同时也否决了自己。
太多的真相,让她的心彻底麻木。
许久,她感觉一只温柔的手,放在她的头上。
她缓缓抬起头,任那只手抚干她脸上的泪珠。
“对不起,我没办法安慰你……不论说什么都只是徒劳……就像我不能安慰他一样……”
“他?你见过景麒?”
“那个时候,他还只有十一二岁吧,在这里收服使令。我感受到红莲的气息,以为是他回来了,结果却只看到一个普通的小麒麟。虽然转世,却失去了那么美丽的身躯,冠上一个不知被用了多少次的名号,可是他眼中的仁慈和善良没有一点改变。我化作黄朱的孩子跟他接近,他见我没有衣服,就把自己的脱下来送给我,还让她的女妖送我回去。”朔月饶有兴趣地抚摸身上的长袍,“他也许觉得我只是个小孩不会听懂,或许是认为我和他没有任何瓜葛,所以说了很多话。我看得出他有多伤感,但什么都没有回应他,什么都没有……”
“原来真的是他的衣服,怪不得看着眼熟……”阳子感觉稍微平静下来一些了,“既然我是他凭‘真心’选的王,又是他复活的钥匙,天帝怎么可能承认我来做这个国君呢,与他朝夕相处,互为半身……”
“这……我就不懂了,天帝的心思没人能了解,但是绝不代表是他的疏忽或宽容才促成了这件事。别忘了,除了父母谁都没办法摘下的卵果却能被风吹到蓬莱,在与庆相邻的巧国就恰好有一个对胎果深恶痛绝的王,你可别以为这都是偶然。”
“怎么会……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这样不受常世的欢迎。不过比起我来说,景麒他一定活得更加辛苦,又怎么可能每天喜笑颜开,而我过去还总是误会他……”
“地火莲心的力量触动了他的‘真心’,引他来到了蓬莱,也许这种感应与天启的区别他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选择了你完全出于自己的意愿,并没有任何强迫,所以我想,他平伏在你面前的时候应该很释然吧。有你这样的王,已经是作为麒麟十分奢侈的幸福了。”朔月笑得温暖。
阳子回忆起她将景麒救出时的情景,他的角轻轻地触到她的脚上,一字一句说出誓言,那种感觉让她平静而感动。
“幸福?谈不上吧……他出于本能才接受我的……”
有心又如何,那也不代表他会爱她,就像他不爱予王一样。自己只是个容器,他至多是爱屋及乌罢了。想到这里,阳子的心境似乎比刚才更荒凉。
她不知不觉间又“否定”了他。
“宝重本没有情感,而容器却有。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爱着他,对么?”
“哎?”阳子的脸上迅速闪过惊异与羞涩,但很快露出坦然的神色,“没错,在你面前,说谎也没用的。”她迟疑了一会儿,“不过他那颗‘真心’里似乎不会装下我这容器呢,但是我不在乎,就算把宝重交出去,只要他能真正快乐。”
“爱情……十分微妙的东西啊,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朔月忽然站起来,走向远处,可他的声音还在阳子耳边回响:“为所爱的人即使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但总要先弄清对方的心意。其实,有时珍惜自己是对在意你的人最好的报偿。所以,你的力量要何去何从,只在于你。”
“可是……”阳子还是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可是等抬起头来才发现朔月竟然不见了,而且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开始被浓雾所笼罩,开始变得模糊,直到完全变为白茫茫的一片。
“朔月,你去哪儿了?回答我!”她猛然站起,四处张望,可根本无处搜寻。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这时怎么一回事,就被从身后来的不知是什么人撞到在地。
“哎呦……谁啊……”阳子摸着自己摔疼的膝盖,回头一看,不禁惊叫:“更夜?!你怎么在这里?”
“阳子?……还好你没跑远,不要再往前走了,快回去吧!别忘了你是一国君主,出了事情怎么对得起庆国的百姓,而且让我如何跟六太交代。”更夜一脸无奈。
“哎??”她其实刚想说“失踪了这么久,让你担心了”,但听更夜的说法,自己和朔月在一起长达好几个时辰的交谈似乎根本没发生过,但是这怎么可能。
阳光变得炙热起来,驱散了雾气,阳子才发现她正站在和朔月初遇时的的地方,水禹刀正落在一旁,只是原来横在面前的巨大蚌壳不见了踪影。
“他……离开了……”阳子喃喃自语。
“你已经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吧……”
“这个……怎么说呢……”
“我以前听说黄海里有时会出现莫名的‘结界’,任何妖魔都不能靠近,可是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子微微颔首,笑着转过头说:“谢谢你,更夜,送我回去吧!”
回去的一路上,阳子都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来“消化”这些事实。可关键是,以后她将如何面对景麒。
既然他“有心”,那么她之前说服自己的全部理由都不再成立。她要的,他能给,而他的愿望,她也能帮他实现。这结果看似美满,实则隐含了一个痛苦与纠结的深渊。
“唉……”阳子叹了口气,明明是天翻地覆,回去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否则怎么能瞒过看家里的那只鬼精的麒麟。
“阳子,你看那不是……”
“什么啊?”她顺着更夜的手看过去,只见在海岸上站着两个衣着古怪的人,一高一矮差距分明,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阳子立刻大汗淋漓,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一个是“完”,另一个是“了”,外加一串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