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对号入座
我们都容易对号入座一首歌,反复让歌词深深呼应着。可能不同,看不看开的执着,可能太痛,有些画面谋和。
——唐禹哲《新歌》
那么你们,又是在哪一首歌里对号入座?
是不是天气冷了人就会变得很懒?难得空闲的午后,汪东城窝在家里抱着电脑看微博看得昏昏欲睡。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吓了他一跳,接起来的时候声音却依旧懒懒的:“喂,禹哲~”
“你在干吗?”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沙沙的,好舒服,汪东城有些撒娇地说:“睡觉~”,真的,就快睡着了。
“哦”唐禹哲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小猪跟小鬼他们约晚上去唱K,让我问你有没有空一起”。反正现在大家要约他们两个,只需要问其中一个就对了,唐禹哲不满地撇撇嘴。
其实不太想去,但是,“你们约好了啊?”
“恩,反正我没事,大家也很久没有聚了,你没空的话我跟他们说一下好了。”
“我有空啦,那晚上一起过去。”汪东城说的理所当然,唐禹哲应承得理所当然,都没有去想,两个人明明不在一块儿,为什么不各自过去就好了,偏偏要一起。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汪东城把脸埋进抱枕里蹭了蹭,心想自己好容易满足,怎么这样跟禹哲说几句话,便觉得这个午后充满了幸福感。
跟小猪小鬼这一群一起玩的好处就是,他们都很能闹,不用谁费心热场子。该怎么形容他们的聚会?呃,群魔乱舞?一片狼藉?唐禹哲跟汪东城都喝了不少,他们酒量都不怎么样,汪东城又替唐禹哲挡了不少,他靠着沙发已经有些醉意了。
唐禹哲也注意到汪东城靠在一边像是睡着了,正琢磨着寻个时机走人,冷不防一旁的小猪把麦克风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屏幕,陈奕迅的《最佳损友》,楞了一下,说:“这不是我点的。”
“我给你点的啦,你以前也唱过啊,你唱粤语歌很棒哎!”小猪一边说着一边执意把话筒给他。
唐禹哲无奈接过话筒开始唱,嗓音低沉:“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这本是首深情的歌,唐禹哲唱粤语歌的时候有些青涩,格外认真,这首歌便被他唱出了认真的深情。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别人如何明白透……”
周围依旧是喧闹的,唐禹哲却兀自唱得沉静,瞥了一眼汪东城,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时间松了口气却涌上更多的失落。不由得嘲笑自己,不就是首歌么,纠结些什么?
汪东城却并没有睡,他只是闭着眼睛缓解一下头晕。唐禹哲一开口的时候也是一愣——竟是这首歌。
这首歌曾经是他们共同喜欢过的众多东西之一。那时候唐禹哲听完了会赞叹:“歌词写的好棒,有这种朋友的就会懂。”而汪东城说:“太伤感了吧,我跟你说哦,你不要把我们俩对号入座,我们兄弟感情可是不会被任何事情破坏的。”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看吧,未来不能携手并肩,过去不管多么亲厚,不都是遗憾么?
禹哲以前是很喜欢唱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不肯在他面前唱,甚至两个人在一起的场合怕听到这首歌?
是在某种情愫疯长以后吧,这首歌太直接,像在告白,可结局又那么地不尽人意,所以怕将自己的心事暴露在台面上,也怕歌词会暗合了现实的无奈。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汪东城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变不到老友的原因啊,原来不只有相处出现裂痕一个啊,也可能相处得太好,一个“友”字承载不了那么深刻的情感。如他跟禹哲。
“……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
最后一句,唐禹哲拖长的尾音里有甜蜜的味道,神情温柔而满足,就是这一句,不管过去走得多艰难,不管现在有多少阻碍,未来有多少坎坷,却总是庆幸着,幸好没有错过他啊,多么幸运,在芸芸众生中能够遇到。
散场的时间太晚,唐禹哲照常带汪东城回了自己家。唐禹哲以为汪东城醉了,走路用扶的,说话用哄的,回家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起身想去给他冲杯蜂蜜水,手却被拉住了。
唐禹哲诧异地回头,汪东城趴在沙发上两只手拉着他的手,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有些含糊:“我听到了。”“什么?”唐禹哲一时没明白怎么天外飞来这么一句。
汪东城紧贴着他的手背抬头,让额头、鼻子、嘴唇一一在他手背上划过,看着唐禹哲因为他的举动有些泛红的脸唱到“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唐禹哲脸更红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汪东城摇摇他的手,说:“我跟你说哦,我们的感情可是不能被任何事情破坏的,还有……”,停了一停,似乎有什么话即使是借酒壮胆,开口时却仍是勇气不足,他重又将额头抵在禹哲手背上,声音依旧含糊:“能遇到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哦~~”
汪东城,即使你装作是撒娇,那依然是告白。唐禹哲看着汪东城突然泛红的耳根,止不住嘴角扬起越来越愉悦地弧度,反握住对方的手,语气却是配合着对方的随意:“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是啦。”
有些心意,或者因为害羞,或者因为别扭,总不肯说给在意的人听。可是当唱起某首歌,还是希望那个人能够对号入座,听出自己其实是在为他而唱。而他听到了,并且回应了,便值了那些暗自托付的心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