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
有很多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妖艳,娘炮,二尾子,精神病,疯子。
我最喜欢最后一个称呼,人生就是这样,是用来疯疯癫癫体验的。
其实说来也巧,我也是C城人,只可惜我爸要认我归宗的那一年,他与那贺家嫡亲所以争家产,被折磨死了,贺焕要诛九族,我妈被顺藤摸瓜找到,连带着,还有我的存在,我妈死前用尽一切手段把我送出国。
其实说来奇怪,我与那姓蒋的废物崇拜的混蛋,还是表亲,呵,如此可笑!
我十四岁,被英国一家农场主收养,成了英国人Youki.Charlie,他妻子早逝,年近六十,无儿无女。
他待我如亲生,我奉他于死亡。
他走时,我不过二十一,刚从艺术学院毕业,我亲眼看到他死在我跟前,如同当年我的母亲,一点一点,被上天剥夺了作为活人的权利。
他留给我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产,却没有告诉我他走后,我该怎么做一个正常的人!
我刚来英国那年,患上了双向情感障碍,偶尔疯癫,偶尔安静,偶尔又想结束自己,甚至好几次从农场二楼跳下,企图愉悦内心。
直到海边,一栋二层小别墅,老查理送我的十八岁礼物,他说我的养母,生前就喜欢去海边,看海鸥一个一个飞向那远处的天边,天与海面交叠在一起,他说,那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我的养母?直到此刻,我在脑海里翻找那位查理母亲,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见过她……
不过我也喜欢这里,可能真的是心有灵犀,查理说我不愧是他亲手挑选的儿子,他又说我母亲生前喜欢弹琴,他又教我弹琴。
我坐在昂贵的钢琴跟前,望着黑白的钢琴键,日复一日,终于找到了平静的办法,或许也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只有音乐,还有父亲,让我感觉我像个正常人。
可是他没了,那日利兹上空蒙蒙小雨,我再一次跳了楼,又没死成,或许他的上天之灵在保佑我,或许,是我命不该绝,谁又知道?
那日,我在医院醒来,窗外晴朗一片,阳光透着窗户洒在我身上,天空似有蒲公英二三,洋洋洒洒飘荡。
我在医院,伤还没好,又染上了烟瘾,最多的时候,我每天要抽五六盒硬冰爵,医生说,那段时间,我真的和死人差不多。
我从不信上帝,我只信我自己,我不知道抽了多少万宝路,我只知道等一天清晨,我踩过昨夜抽的满地的烟盒,打开二楼窗户,海风吹过空荡荡的房间,窗外又一片暖洋洋,我才发觉自从我父亲死后,海鸥飞过整整一载。
“Drea Youki,You must be a great
网页链接 not cry. I love you.”
晚上,我在老查理的日记里,找到了他写给我的话,在我十五岁,他第一次给我过生日那时,我抱着他举到天昏地暗那时,我从来都不知道。
偌大的房子,我能看到他的魂魄在向我招手,告诉我好好生活。
Youki,好好生活,别这样。
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尽力每周去医院,看那些荒唐的精神科医生来让自己尽量多活几年。
我也丝毫不浪费生命,那个给我主治的心理医生有个朋友,也是个中国人。
封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我们很快成为朋友,她劝我多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想起自己当年是个音乐天才啊,钢琴的黑键白键,闭着眼都能陪你弹一首殿堂级的曲子出来,可我,想学一点点其他的。
她建议我,学笛子,中国传统乐器,我点头后,她第二个月回中国,就给我带了一把做工精致的回来。
我上网搜教学视频,却不小心搜出来一个日本歌手,长发及腰,波浪小卷,烈焰红唇。
我喜欢,真的喜欢。
两年,我成了个金色长卷发的娘炮,呵,封医生和她的朋友有时会说,我这是阴柔,不是娘炮。
其实都无所谓,我甘之若饴,我喜欢现在的我自己,每天晚上靠在窗边,给自己吹几首古色古香的曲子哄自己睡觉。
再后来,一周末我去医院拿药,我遇到了花儿,这世界上最好的花儿,白白瘦瘦的,躺在床上,像个被上帝剥夺生命的死人。
我恨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