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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芷最近情绪稳定了许多,公司实在脱不开身,我趁此去处理一些工作。
办公室再次围绕着低气压。段君茗过来汇报工作,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因为南芷的事情。
我把诊断结果给她看,报告上的“产前抑郁”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君茗沉默了很久,最后叹气说:“这个报告先别让学姐看到,不然她又要多想。”
我点点头,把它顺手放到了办公桌上。
这几天下班回家的时候,我总是先在车里呆到很晚。很久之前我不理解父亲为什么总是迟迟呆在车里不回家,而当渐渐明白时,命运却已然对我施以重压。前方路口的红绿灯模糊成了一个标点,当标点第五次变红时,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打开了车门。
“我回来喽。”我故作轻松地讲话,却看到了沙发上失魂落魄的爱人。
“南芷?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低头看到了桌上的诊断报告。我下意识地把报告收起来,南芷渐渐回神,向我扯出一个苦笑。
“对不起,今天早上我去办公室找你的时候你不在,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这个...”
我紧紧抱住南芷,防止她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可是南芷早就没那个力气了,她靠在我的怀里一直颤抖,腹部胎动剧烈,疼得她一直呻吟。
“南芷,”我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背,发现她这几天又瘦了很多,心疼的同时拥抱得更紧了些:“我们南芷只是生病了,都会好起来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南芷突然情绪崩溃,决堤的眼泪淹湿了我的衣领,她突然挣扎着要从我的怀里起来,断断续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胎儿对此发起了反抗,剧烈的胎动终止了南芷的道歉,她几乎是痛呼,挣扎着起身又重重摔到我的怀里。我紧张得不敢动,她就这样蜷缩着,呻吟着,颤抖着,好久之后才平息。
等到夜幕终于宁静下来,南芷趴在我的怀里,她的发丝凌乱,眼神迷离。我们都沉默着,沉默之中南芷先开口了:
“照顾我这样的人一定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