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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缪尔赛思,以及阿尔图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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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铅灰色的雾霭总在暮色时漫过篱笆,浸湿缪尔赛思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她站在雾气中等我放学的样子,像一株营养不良的铃兰。
她的手腕细伶伶的,握着铅笔时凸起的骨节像要刺破皮肤。全镇的母亲都拿她的成绩训斥顽童,却又放任孩子把她的书包扔到溪涧。那时的我只是向她伸出了手,她就紧紧跟在我的后面。像一个小影子。
十二岁的冬天,我们在废弃谷仓里发现一只冻僵的知更鸟。缪尔赛思把它裹在一条丑丑的围巾里呵气,呼出的白雾与鸟儿的战栗融为一体。"等春天来了......"她说话时睫毛上结着霜,我突然发现她的睫毛是浅金色的,像阳光穿过冰凌的折射。后来鸟死了,我们把它埋在能望见学校的那棵山毛榉下。那天缪尔赛思的眼泪落进冻土的声音,比知更鸟最后的抽搐更轻。
大学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暴雨冲垮了特伦多镇的公路。我踩着齐膝的泥水去邮局取回两个信封——缪尔赛思的烫金信封重得坠手,我的薄得像随时会被雨滴击穿。回程时我在塌方的路段摔了一跤,泥浆里浮动着哥伦比亚大学校徽的碎片。那天晚上,缪尔赛思用胶水把它们一片片拼好,然后当着我的面扔进了炉灶。
"你明明可以去哥伦比亚的...”我当时不解的问她。她只是笑了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说在哪里都一样,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现在回想起来,那句话里包含了多少我未曾察觉的深情。而我,却用最残忍的方式辜负了这份感情。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5-04 00:12回复
    2.
    初入特里蒙的我们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我们像两只刚出巢的雏鸟,总爱在周末挤地铁去探索城市。我们在城市的公园牵手散步,在游乐场的木马转晕方向,在影院的角落看着电影相互依偎。
    但大学生活比预想中忙碌。大多是我泡在图书馆翻阅资料,她在实验室记录生态。有时会在食堂匆匆相遇,更多是好几天都见不到。
    某个飘着街边小吃香气的傍晚,她突然在路灯下拽住我的衣角:"我们租个小屋吧?"睫毛在暖黄光晕里扑闪。想到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见她,我点了点头。
    大学附近的屋子都很贵。好在几经波折后,我们还是租到了一间十几平的小屋。
    日子普通而温馨的过着。很快这个学期结束了,我攥着两张生态植物园的票。是缪缪上周刚在杂志上圈过那个。
    第二天她却罕见地赖床,蜷成被窝里的小山包。"再五分钟..."带着鼻音的呢喃随晨曦在枕上流淌。我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很可爱。
    植物园里,她轻触方形葵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十二岁那个覆满冰霜的谷仓。但由于行色匆匆的原因,这次的生态园之行并不圆满。我们没有注意通知和日期,下午就闭馆了。
    她说她要有一个自己的生态园。
    我们只好无目的的商场乱转。在经过首饰橱窗前,我们从未想过同一种东西还有如此多的样式,看的我们眼花缭乱。我看见她的手指在一对黎博利耳饰和一枚戒指的玻璃柜上按出白雾。我偷偷记下价格标签上的数字,假装没看见她发亮的眼睛。
    晚上回到小屋里,在缪尔赛思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时,我背在身后的手快把丝绒盒捏出汗。“闭上眼,我给你个惊喜。”她站在我身前闭眼期待着。我轻轻的把耳饰别在她柔和的亚麻色长发上。”快去看看镜子。“
    她在穿衣镜前来回转身,青绿色的耳饰搭配她亚麻色的长发让她更显青春俏皮。最后站我身前扭捏的问我:“这样好看吗...”我笑着说真好看。
    她带不带耳饰都好看。
    嗒——特里蒙的冬天很冷,所以我们抱的比平常更紧一些,我能闻见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怎么也睡不着。
    缪缪突然坐起,小心翼翼的摘下耳饰放进床头的暗格,然后把手放在了我的胸膛。她说有点冷。
    那夜,我们缠绵了很久。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5-04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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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6: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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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暮色漫过厨房窗台时,我们正为二手家具店的小册子画满星星。缪缪的马克笔停在榉木书架上:"这里可以摆你培育的源石样本。"她的指尖沾着墨水,在价签旁晕开一朵蓝莓色的云。我望着她随呼吸起伏的后颈绒毛,我觉得我们迎来了春天。
      直到那个午后——我还是和平常那样去图书馆。
      这一次,路过的无名教室中飘出一股悠扬的琴声,像蛛丝粘住我的裤脚。等我惊醒时,额头已抵上冰凉的玻璃窗。演奏者跃动的手指让我想起缪缪调试培养皿的专注,但她的唇角扬着缪缪永远不会有的弧度。
      “偷看别人弹琴是不太礼貌的哦,同学。”眼前少女的眼睛大而明亮,她推开的琴谱向我走来。身上残留着香水余味,那气息让我喉咙发痒。
      “抱歉,我..我只是被音乐吸引了。”我尴尬地解释。
      “D,源石专业二年级,对吧?”她歪着头,“我常在食堂看见你和那个生态环境的女生在一起。”
      我惊讶于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校园就这么大。"她轻笑,"要进来听吗?比站在走廊上偷听强。"
      就这样,我走进了那间琴房,也走进了另一段关系。
      她叫阿尔图罗,来自拉特兰。她的漂亮和自信深深吸引着我。尤其是她的音乐,响起的琴声总是令我沉溺。
      又一次去琴房的日子,我已经不知道刻意绕到这里了几次。只记得琴声侵蚀着我的理智,让我愈发想要将她占据。
      而当我扑倒阿尔图罗的时候,我突然看清地面倒影里一张重叠的脸。我狼狈的推开阿尔图罗,逃离了这里,没能看到阿尔图罗眼中一刹的惊讶和愈发满意的笑意——此刻缪缪正在书桌上,往我们的小屋规划图粘贴雪瓶子草。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5-05-04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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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最近压力有点大,我只是听音乐放松自己。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对,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只是放松一下,而已。”我不断重复着自欺欺人的话语来让自己心安理得。
        我病了。
        厨房飘着陈皮粥的热气,缪缪把退烧药片碾碎拌进蜂蜜的动作很专注,她替我请了假,做好了早餐。
        "啊——"缪缪吹了吹汤勺,送到我的唇边。
        "真是的,D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她似责怪的轻语,眉眼却尽显关心。
        我每次私会阿尔图罗的借口就是去图书馆,这种拙劣的谎言也只能骗到她了。看着缪缪的温柔,我只能咽下谎言腌制的药,喉咙泛起了灼烧感。
        我想,我应该向阿尔图罗坦白一切。
        ”你又要去图书馆吗?“缪缪看着气色有些好转的我,有些心疼地问。
        ”嗯,这个资料差点就结束了,我想马上弄完它。“我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
        缪尔赛思点点头,"别太累了,记得按时吃午饭。"她凑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晚上回来我做你爱吃的菜。"
        那一刻,愧疚如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但当我坐在琴房里,看着阿尔图罗神采飞扬地演奏着她最近的创作时,那份愧疚又被兴奋所取代。
        "你,和那个生态环境的女生,是什么关系?"阿尔图罗突然问道,手指绕着琴谱边缘画圈。
        "青梅竹马。"我回答得有些心虚。
        "只是这样?"她挑眉,"看起来可不止。"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阿尔图罗笑了,那笑容让我心跳加速,"那就是说,你是自由的?"
        我没有回答,但当她伸手覆上我的手背时,我没有抽开。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05-04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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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回到小屋,缪尔赛斯已经做好了浓汤,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她正咬着发圈写着什么。
          "回来啦?"她头也不抬地说,"饭在桌上,快趁热吃。"
          我走到她身后,看到她正在修改一篇论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注释显示她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你吃过了吗?"我问。
          "还没,我想先把这段写完。"她终于转过头,对我微笑,"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我突然意识到,缪缪总是这样,把我的需要放在她自己的前面。而我却...
          "我等你一起。"我说,声音有些哽咽。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摇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没什么,只是...缪缪你对我太好了。"
          缪尔赛思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这有什么。快去洗手,我们吃饭。"
          那晚,我下定决心要结束与阿尔图罗的关系。但第二天,当她在琴房门口拦住我,将我拉进热情拥吻时,我的决心又动摇了。
          "我昨晚梦到你了。"她在我耳边低语,呼吸灼热,她的手摸上了我的胸膛,"梦到我们..."
          ”阿尔图罗,我们不能这样..."我想推开她,但在琴声响起的时候,身体却背叛了我的话语。那是阿尔图罗早已录制好的。
          "为什么不能?"她拉开一点距离,直视着我染上情欲的眼睛,"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但我有..."我还在微弱地抗议。
          "有女朋友?"她嗤笑一声,"你们又没结婚。D,何必压抑自己?"
          说罢她的唇再次覆上来,而我,可耻地沉溺其中。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5-05-04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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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直到那个雨夜。
            缪尔赛思本该去参加为期三天的学术研讨会。我送她到车站,帮她搬行李,像往常一样叮嘱她注意安全。她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我回答,心里却想着晚上终于可以和阿尔图罗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
            然而研讨会因主讲人生病而临时取消,缪尔赛斯提前回来了。
            她没有告诉我,想给我一个惊喜。
            只是,当她拿着给我的礼物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我和阿尔图罗在纠缠。缪尔赛思的眼睛从惊讶到困惑,再到难以置信,最后犹豫良久,说服了自己。她离开了这里。
            大雨掩盖了她的脚步声。我对此毫无察觉,我还在闭眼亲吻阿尔图罗。没看见她愈发满意的笑容。
            22:02 缪尔赛思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弄湿了为研讨会准备的笔记
            22:03 阿尔图罗咬断了我衬衫的第三颗纽扣
            22:21 装着源石模型的礼袋在垃圾桶被雨泡湿
            22:53 我舔舐着她锁骨咸涩的汗水
            在第二天送走阿尔图罗后,缪缪就回来了。
            我看着她脸上还有难掩的泪痕,关切的问:“怎么了缪缪?”
            “研讨会临时取消了。”她扑进我的怀里,沉闷的回答。“还有,我好想你。“此刻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止不住。
            正在擦拭她眼泪的我,心里却想着幸好没被发现。我以为她只是错过了导师给她的机会,我只是安慰她好好休息。
            缪缪看着我温柔的照顾她两天,心里又犹豫了。她觉得人总会遇到些诱惑,她不觉得这是他的错,是那个人太不自重。
            所以她找上了阿尔图罗,想劝她洗心革面,不要去破坏别人已有的感情。
            咖啡店内,坐在对面的阿尔图罗漂亮又自信,不经意向她展示D送给她的那枚银戒。她还看见那枚戒指内侧刻写着”给永不满足的夜莺“——而缪尔赛思的戒指还锁在商场的玻璃柜里。
            她好像不用再说什么了。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5-05-04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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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接连不停的大雨让人心烦,让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缪缪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她没有打伞。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好像哭过。
              她最近哭的好像有点多,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回来后,她一直沉默着,任我怎么呼唤都不理。“喝点热的。”我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去厨房煮了姜汤。
              屋里很安静,只有热汤沸腾的声音。
              当我把汤端上桌后,气氛却更加沉默。
              ”D,是我做错了什么吗?“缪缪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怎..怎么了?“我还在装糊涂。
              ”我看见了,她真的很漂亮。“那一刻,我确信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D,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缪缪又重复问。
              "不是...不是你的错..."我语无伦次,"是我...我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她苦笑,"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久?"
              我沉默着,不敢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来说已经不够好了?"她的声音颤抖着,"是我太无趣了吗?还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
              "不是这样的!"我急切地辩解,"我爱你,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她打断我,"只是同时也能爱上别人?"
              我看着她眼神的那些伤痛,让我窒息,我又沉默了。
              她想离开这里。
              我冲上去想抱住她,却被她闪开躲开。
              "等等!"我再次抓住她,"我们可以谈谈...求你...至少今晚...别离开,好吗?“
              她看着我的双眼带着乞求,没有抗拒,她又犹豫了。
              特里蒙的冬天很冷,但我没法再抱住她了。我们小小的双人床中间,隔了一片海。
              缪缪醒的很早,又或是没有睡着。她简单整理了背包,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她蹲下身,只听见我模糊的呓语,好像又开始回忆着什么。
              “别走.."我的突然出声惊醒了还在回忆的她。但她还是站起了身,最后一次整理我的被角,”记得吃早餐,牛奶在保温杯里。“
              我醒了,我早该醒的。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在我的心中激起惊雷。我蜷缩在床上,闻着枕头上残留的香味。我知道,我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一个愿意为我牺牲一切的人。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5-05-04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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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结束了,看到缪缪伤心欲绝的表情真是让我感动美味至极口牙!
                后面就该讲阴谋结束后的事情了。坏女人是不会有好结局的,渣男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IP属地:山西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5-05-04 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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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5:5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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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吗不可思议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5-05 22:52
                  回复
                    没人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5-06 10:07
                    收起回复
                      写的真好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5-06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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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5-07 10:55
                        回复
                          写得真好,我喜欢你
                          但是不要欺负缪缪口牙!
                          我顶死你顶死你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5-07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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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好拧巴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5-07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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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5:4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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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5-05-08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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