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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幕末:丰川祥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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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谁敢来啊?》
骄阳直照,空地被晒得滚烫,连地面上的石缝都升起扭曲的热气。路边的小茶屋卷起帘子,店主拿着蒲扇摇得飞快,却始终不敢把目光从前方那片空地挪开太久。
那里站着一个女子。
一身半肩的男式武士装扮,右臂裸露,刀伤与晒痕纵横。胸口紧紧束缚着白布条,皮肤透着一股健康之色。她脚穿草履,站在一圈用灰粉标出的比试之圈中,背脊挺直,右手扛着一柄沉重的野太刀,虽历久斑驳,刀刃仍映日生寒。
她叫得响亮,嗓音像是从喉间扯出来般张扬粗哑。
“还有谁?谁敢上来与我比试一番?!”
她把刀“咚”地一声插入地面,沉金似的刀身顿时陷入砂石,激起一小阵土尘。随即,她从腰间的麻布袋中抓出一把小判和文钱,哗啦啦洒在地上,铜响四起,像是击鼓般撩人心弦。
“只要能把我打倒!这些钱,全都归你!”
她双手叉腰,昂然一笑,嗓音如破锣锤裂木,带着火星四溅的气势,震得旁观者心头发紧。
围观人群已足有二三十人,多是城中劳力、、茶贩、游民,也有少数身着朴素武士服的浪人,一时间却谁也不敢踏出一步。街角的小儿探头缩脑,女人们躲在二楼窗后观望。偶有路过的旅人望上一眼,也都匆匆移开目光,不愿卷入。
“这都第几天了?”有人低声嘀咕。
“第四天了,从江户那边一路打过来的——听说她在横滨连赢十余人。”
“她姓什么来着?”
“说是……‘佑天寺’?这姓头一次听说。”
“莫非是哪家败落的武家出身?”
“谁知道呢。可你看看她那架势,跟寻常剑客不同啊,练得一手真功夫。”
“昨日那几个浪人,一个照面被她劈翻在地。连刀都来不及拔。”
“听说她睡在旧盐仓旁边的破庙里,晚上还一个人练刀,练到半夜不歇。”
“怕不是个疯魔……”
疯子。又或者,是一个被战乱与时代逼疯的女人。
可谁也不敢笑她疯。
她的气势太锋利,如拔刀而立于人世。她没有名号,也不曾说过要投靠何方势力。她只是站在那,每日午时而来,撒下钱财,喝声叫阵:
“谁能把我打倒——钱都拿去!就这么简单!”
她击败的对手越来越多,街头传说也随之堆叠:说她是被师门放逐的修罗,是流派失传的传人,是被逐出藩的落魄武士,甚至是某个藩主的私生女。
没人知道真相。
她从不解释。只一遍遍重申——
“我叫佑天寺若麦。”
“想要钱,就来赢我。别废话。”
她曾压制一个身形魁梧的武者,单刀格挡、肘击、扫踢,一气呵成,只用十息便将对方压倒在地。那人眼眶淤青,仍不敢骂一句,反倒跪地请她喝酒,被她一脚踹出比武圈:“我不是来交朋友的。”
她是来打架的。
像是从世间所有温情中剥离出的烈火,只剩下一把刀和那一腔热血未冷。
而今日正午,钱又撒在了地上,烈阳下闪闪发光。
佑天寺若麦,站在比武圈中,眯起一只眼,看向人群最外沿。
“怎么?连个敢动手的都没有了?”
“喂——你们这些人,就是靠一张嘴守天下的吗?”
她话音刚落,忽然人群中闪出一个身影,脚步沉稳,披着破旧羽织,腰间佩刀斜斜而挂。
“让在下,讨教一番。”
若麦眼睛一亮,嘴角缓缓勾起。
“——好啊。”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5-05-26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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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子缓步走入圈中,脚踏尘沙,不疾不徐。
    她披着一袭灰褐旅装,头戴斗笠,面上覆着纱巾,仅露出一双清冷如水的眼。腰间佩刀不起眼,竟连刀鞘也未曾打磨。那柄刀,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路上防身的旧物。
    可正是这副模样,却叫佑天寺若麦眼神一凛。
    她不是没见过高手,真正的强者,多半是这样的——身形不起眼,呼吸平稳如风,不炫不耀,却叫人心中莫名发紧。
    “你叫什么名字?”若麦咧嘴问。
    对方不答,只是点了点头,双眼微抬,如拂晓般望着她。
    那一刻,喧哗的人群忽地静了。
    圈中两人,已不容谁再言语。
    若麦大喝一声,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炮矢般冲出,野太刀裹着风啸,径直横扫而来。
    她出刀迅猛,毫不试探,初手便是拼命招。地面尘土飞扬,刀锋划破空气,如劈木裂石。
    可那人——
    只是微微一偏身,脚步不乱,衣摆轻掠刀锋,如风中柳影,恰好避开。
    接着第二刀,第三刀,斜劈、上挑、反转压斩,若麦换了三种手法,一气呵成。
    她的步伐越发凶狠,臂上的青筋浮起,鬓发因奔攻而飞扬。
    而对方却始终未拔刀,仅以细微身形游走其间,仿佛脚下无土无尘,轻若浮云。
    若麦怒喝声声,像野兽在吼:“你躲什么?!拔刀啊!!”
    那人终是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只淡淡一句:“就这种水平?”
    这一句话,竟叫若麦心中一窒。
    她不答,怒火反倒更盛,虎吼一声,手腕翻转,将野太刀反握于肘,旋身下斩,力贯全身,足以断石裂木。
    “喝啊啊啊啊啊——!!”
    可就是这一斩,带出了她破绽。
    灰旅装的身影早已看准时机,身形如蝶掠风,踏入她肋侧空门,未出刃,仅以刀柄抵住她后肩脉门。
    “嘭!”
    一声闷响,佑天寺若麦整个人被劲力震飞,倒退两步,又跌出圈外三尺,尘土飞扬中,野太刀落地,一声嗡鸣。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站着的人影将刀慢慢收入鞘中,依旧轻盈如初,只轻轻掀起纱巾一角
    围观人群一片寂静,只剩炎日灼灼,落在街道上那片尚未散尽的沙尘。
    佑天寺若麦重重跌落在圈外,咳了一声,手肘撑地,却没有立刻起身。她睁大眼,看着站在圈中那旅人模样的女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错愕、不可置信,和,隐隐的……兴奋。
    她想开口,却一时找不到语言。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打败——在更早些年,她也曾败过。可那时她尚年幼,败于师父之手,败于名门之人,败于武学之道。
    而今日,她自信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她一出手便是杀招,步步不让,狂风卷土,只求以正面对决将对方压垮。
    可对方呢?从头至尾,步伐没有半分杂乱,气息稳如风灯,在烈日下显得几乎有些……冷。
    不是那种杀伐冷酷,而是与世隔绝的冷。
    “你……是何人?”若麦终于问出口。
    女子并不作答,只是侧头望了她一眼。那双眼,不像是这个街头应有的目光。它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忘记她方才一击之力足以破骨。
    斗笠遮了她大半面容,只露出小半张白净的下颌与唇线,声音自纱巾后传来,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凉意:
    “你还差一招。”
    若麦一怔。
    “你的力道过满,起手无虚。你不留余地,也不给自己退路。”
    她像在陈述天气一样说着这些话,语调既不嘲讽,也不指点,仿佛只是顺手把眼前一场风讲成了一段风向报告。
    若麦咬紧后槽牙,支起上半身,胸口剧烈起伏。
    “你到底是——”
    “一个路过的旅人而已。”那女子打断她,轻轻一鞠。
    这鞠躬毫无多余动作,却是规规矩矩的礼数。行完礼,她拾起地上的斗笠,轻轻扣回头上,将自己彻底隐藏进无名的日常中。
    “你赢了。”若麦忽然道,嗓音嘶哑,却真切。
    “不过下次再来,我可不会放水。”
    那女子停了一下,像是终于露出一点点笑意,却未转身。
    “你要是能放,方才就不会输了。”
    说罢,她已越过人群,在夏日的蝉鸣与远处的寺钟声中,缓步离去。
    她的身影不快不慢,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有人会跟上——也确实没有人敢跟上。
    街上的人缓缓回神,却发现……没人知道她是谁。
    “那个女的是谁?”
    “是哪里来的浪人吗?可那步子、那气场……不像是普通人啊。”
    “她的刀也太轻了吧,我根本没看清是怎么打出去的。”
    “……她连名字都没留下。”
    小茶屋店主这才收起蒲扇,眯起眼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
    “那刀风不重,但下得真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的怪物。”
    而倒在地上的若麦,却仍在盯着那个身影,目光灼灼,嘴角露出一点血迹,一点不服,一点敬畏。
    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战意。
    “喂……你到底叫什么啊……”
    她低声嘀咕,像是把名字咬进牙缝里。
    但丰川祥子没有回头。
    她此刻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她身披风尘,为了什么而来,又为了什么而离去,除了她自己,再无人知晓。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5-05-26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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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15: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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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川祥子走出人群那一刻,阳光正好从屋檐的缝隙间泻下来,斑斑驳驳地洒在她肩头上,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使她的轮廓宛如剪影般轮廓分明。她步伐极稳,步步沉静有度,宛如不受人间喧扰的旅人,径直穿入街边一条不显眼的石板巷,身后的喝彩与议论仿佛已被隔断在另一个世界。
      巷子转角,有一座低调的木造茶寮,门前悬着一块略有岁月痕迹的布帘,上书“松风茶寮”四字。祥子没有犹豫,拨开布帘,穿过昏暗静谧的玄关,径直踏上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楼梯年久失修,每踩一阶便发出一声沉闷的木响,但她走得轻极了,几乎没有留下一丝声响。
      二楼临街的窗户大开,风穿过窗棂,掀动一角白色窗帘。若叶睦就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倚窗而立。她换下了先前的外套,身着一袭宽松的浅灰色羽织,双臂自然交叠在胸前,目光平静地投向街道下方——那里人群仍未散尽,有几名少女还在激动地谈论刚才那一战,还有一个小孩正试图模仿佑天寺若麦出招的动作,惹得旁边大人连忙阻止。
      “佑天寺若麦……蛮惹眼的。””她喃喃地说,嘴角似有似无地挑了一下,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轻轻的开门声。
      “吱呀”一声,有风顺着开门的间隙灌进来。
      睦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丰川祥子站在门边,正缓缓摘下头顶的斗笠,微风吹起她的发尾,几缕汗湿的碎发贴在鬓角。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平静地将斗笠靠在门边,又熟练地解下缠在下半面容的纱巾。
      睦目光停在她的动作上,仿佛在等一句话。
      果然,祥子走近几步,声音带着方才战斗后的微喘,却依旧冷静克制:
      “怎么样?睦,我觉得这个叫佑天寺的,可以让她加入‘乐偶组’。”她顿了顿,将唇边的笑意压成一道柔和的弧线,“她的武力还可以,不至于拖后腿。”
      睦坐回窗边的矮榻,眉眼舒展,轻轻笑了一下:“祥,我都听你的。”
      那声音轻得像风,里面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信赖,仿佛这世上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做决定,而她,只需追随。
      祥子低下头,望着睦那张因汗水微湿、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光的脸,忽然也轻轻笑了。
      那笑不同于战场上的冷意,也不同于面具后的伪饰,而是真正的、柔软的,甚至可以称作宠溺。
      “那我们就在这等等吧。”她坐到睦身边,取过桌上的茶盏,为两人斟满茶水,“等她那边完事了,我们就下去找她谈谈。”
      这时,一只毛茸茸的身影从榻下跳了上来。
      猫懒洋洋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呵欠,然后理所当然地爬上祥子的膝盖蜷成一团,尾巴一圈圈搭在自己的脑袋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喵——”。
      祥子低头看了它一眼,抬手轻轻顺了顺它的背毛。
      睦一边端茶,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说道:“她的出手有点乱,还不太知道怎么藏……不过意志挺强。”
      “嗯。”祥子点头,“武艺这东西,靠打多了自然会长进。但意志,要是缺了,就什么都没有。”
      她顿了顿,眼神落到窗外愈加斜阳的天色上。
      “乐偶组,得是五个人才完整。现在……我、你,还有喵梦。”她目光里浮起一点意味难辨的温柔,“才三个人。”
      睦轻轻“嗯”了一声:“你不急着找满?”
      “急也没用。”祥子转回头看她,语气平淡,“不是随便拉五个人来凑数,这不是做游戏。得是能活下去、也能陪我们走下去的,才配站进来。”
      睦垂下眼帘,指腹慢慢摩挲着茶盏,低声道:“……那佑天寺,是你认可的?”
      “暂时是。”祥子答得干脆,“剩下的,跟她谈谈之后再看。”
      睦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茶轻轻放下。窗外蝉鸣仍然响彻街头,但这一间小小的茶室,却仿佛被隔绝在尘世之外,成为她们这条道路的另一个据点。
      静默中,两人一猫,在斜阳中安坐。
      乐偶组——那条为了“某种目的”而存在的暗线,已经重新开始流动。
      她们在等第四人。也在等命运自己出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5-05-26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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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茶馆内的灯火缓缓点亮,暖黄色的灯光像涓涓细流,流淌在古朴的墙壁上,温柔地包裹着每一个角落。橘红色的夕阳余晖透过细腻的纸窗,斑驳地洒在地板上,光影交织,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混合着木炭微微燃烧的烟味,令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神。茶馆的门外,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小贩的吆喝声,却丝毫没有打扰这份温馨。
        丰川祥子和若叶睦并肩而坐,选择了靠窗的角落,那里能够俯瞰街道上的落日余晖。两人双手紧握着热腾腾的茶杯,掌心感受到杯壁传来的温度,仿佛这份热意能够抵御内心的寒冷。她们呼吸轻缓而均匀,呼出的气息与茶烟袅袅升起,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幅柔和的画面。祥子的眼神温柔且坚定,若叶睦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不失坚强。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言语,只有偶尔轻声细语,细腻得如同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被彼此小心呵护着。那沉静的氛围让人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争,仿佛此刻时间都为她们驻足。
        时光如水般缓缓流淌,窗外的天空逐渐褪去了明亮的橘红,转入深蓝与暮色交织的柔和夜色。茶馆内的人影开始稀少,原本热闹的声音渐渐消散,只剩下几桌客人默默地喝着最后一杯茶,准备起身离开。祥子和睦依然静静地坐着,沉默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空气里弥漫着茶叶的清香和柴火的余味,像是无形的温暖,温柔地抚慰着她们内心深处的波澜。她们的眼神深沉而复杂,透出几分沉甸甸的牵挂,但更多的是渐渐涌上的安然与释怀,仿佛在彼此的陪伴中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
        与此同时,茶馆外的街道上,喵梦正焦急地收拾着行李。她的动作迅速而干脆,手指在绳索间飞快穿梭,脸上时而露出焦虑,时而闪过无奈。嘴里不断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不满与疲惫:“今天这局真是亏大了……那些辛辛苦苦挣的钱几乎全赔了,还突然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高手,真让人头疼。名声基本毁了,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声音虽压低,却掩不住那股沉重的失落和愤懑。她的眼神复杂交织,既有懊悔和不甘,也燃烧着不肯屈服的倔强火焰。
        纵使心情沉重,喵梦依然收拾得井井有条,将所有物品整齐装包。背起行囊时,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韧与孤独,步伐坚定地穿过寂静的街道。袍角在风中轻轻扬起,映照出她那孤独但顽强的轮廓,仿佛在与命运抗争的战士。
        祥子和睦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确认了此时见喵梦的时机已到。她们站起身来,动作从容且坚定,步伐虽轻,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仿佛明白,这段旅程的终点,也正是另一段征程的起点。
        喵梦提着行李,沿着街道向那座破败的旧庙走去。那座庙宇年久失修,墙皮剥落,瓦片斑驳,院中荒草丛生,荒凉得令人心酸。但对喵梦来说,这里是她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巷道里回响,袍角被夜风吹起,伴随着她那孤独而执着的背影,显得格外坚决。
        她低声嘟囔着:“真是倒霉,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强的对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为幕府第一剑客呢?”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奈和渴望,眼中却闪烁着未曾熄灭的希望之光。
        思绪飘回了多年前。那时她刚刚离开老家,怀揣着满腔豪情壮志。十五岁的她站在家族老宅的门前,眼神坚定如炬,嘴里高喊:“我要成为幕府第一剑客!让那些瞧不起我们佑天寺家的熊本藩人看看真正的实力!”那时的她热血沸腾,誓要用剑锋击碎偏见,那份炽烈的信念成为她今后年年岁岁的动力源泉。
        回忆如薄雾般散去,喵梦惊觉自己已步入一条幽深而狭窄的小巷。四周墙壁潮湿斑驳,发出陈旧的霉味,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出她那扭曲的影子。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这条阴暗的巷子时,眼前突然一黑,两个身影赫然挡住了她的退路。
        第一个人正是当日击败她的高手,身形挺拔,气息沉稳如山,锐利的眼神宛如刀锋。第二人虽然未拔刀,却站在巷口唯一的出口处,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她彻底封锁。
        喵梦眯起眼睛,冷冷吐出一句:“京都人就这么喜欢堵人吗?”语气中满是讥讽和不屈。她手腕轻转,野太刀出鞘,刀锋在灯光下闪烁寒光。双手紧握刀柄,身体微微下蹲,进入随时准备爆发的状态。她呼吸沉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眼前的两人,仿佛随时准备将力量全数倾泻。
        正当气氛紧绷到极点、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那位击败她的高手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打架。”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真诚和邀请,语气温和却又坚定:“我是来邀请你的。”
        喵梦眉头一挑,眼中闪过怀疑与警惕,冷冷质问:“邀请?凭什么你有资格来邀请我?”
        高手微微一笑,身形微动,轻轻向前迈出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低沉而富有力量:“幕府正在策划一项重大计划,我们需要你的剑术,更需要你的决心。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会给你一个真正实现梦想的舞台,让你成为幕府第一剑客。”
        喵梦紧握刀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愈发沉稳有力。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邀请,而是一个可能彻底改变她命运的转折点。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5-05-2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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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的戒备逐渐转化为期待,她的目光变得坚决,仿佛已经看见了那条通往未来的光明大道。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字:“说说看,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幕府第一剑客?还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小巷内空气凝滞,枯叶随风飘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整个世界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回答。风暴的序幕,正在无声无息间缓缓揭开……
          巷子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风从长街尽头吹来,卷起地上的灰尘与落叶,扑打在昏黄灯火摇曳的墙面上,发出细碎的声音。夜色沉沉,仿佛也在凝视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对峙。
          她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伴随着那一抹细微的动作,一张仿佛从阴影中剥离出来的面容终于露出。轮廓冷峻,神情寡淡,眉眼之间有着不属于寻常人的沉静与威压。
          喵梦心中骤然一震,几乎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眼前那张脸,一时呼吸都乱了节拍。
          “你是……丰川家的……丰川祥子?!”
          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像是从喉咙深处炸出来。
          她当然听过这个名字。丰川家的现任家主。
          而现在,这个名字,竟与她眼前这张脸重合了。
          “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亲自来邀请我?”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嘲讽的笑,“现在我反倒更怀疑你们的动机了。”
          她双手紧了紧刀柄,语气虽轻,却如刀背敲心。
          祥子没有回应她的质问,而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佑天寺若麦,熊本藩人士,佑天寺家二女。十五岁离家,独自行走四方,遍访各地剑客,习野太刀自显流。曾在长州与一名武士对峙三百回合未败,宇治山田两战两伤。你做过的事,你以为没人知道,其实你每一滴流过的血,都已有人在背后默数。”
          喵梦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装出的笑意瞬间瓦解,眼神也从震惊转为愤怒,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你调查我!”她低吼。
          祥子的声音却依旧淡然,“你不了解幕府的实力。”
          “你想靠着在市井间演武积攒名声,引起幕府注意。可我只需一句话,便能让你的所有记录汇聚在我眼前。你喝过什么酒,在哪里与谁交过手,甚至——”
          她顿了顿,冷冷地加了一句:“三年前,你在宇治的小巷醉后抱刀而泣,那夜你喊了多少次‘不服’,我都可以列数。”
          喵梦怔在原地,瞳孔紧缩,那是她最不愿回忆的夜晚,是她最狼狈、最绝望、最接近放弃的时刻。她以为那只是无人问津的一夜,却没想到——早被幕府牢牢记下。
          她低下头,咬紧牙关,声音哽咽却仍倔强:“你说这些,是想羞辱我?”
          “不是羞辱,是提醒。”祥子的语气忽然变得锋利,“你以为你走得远,是因为你有天赋?错,是因为没人杀你。你说你想成为‘幕府第一剑客’,但你连幕府真正的剑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抬眼望向她,声音微沉:
          “你今天和我交手时,感觉如何?”
          喵梦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艰难吐出四个字:“云泥之别。”
          “像我这般身手的,在幕府,还有十几位。”祥子道,“你靠在街头演武博喝彩,以为那是立名之道?错了。幕府从不在意名声,只看一件事——你是不是一把好刀,够不够锋利,够不够听话。”
          “而你,既不够强,也不够冷。”
          喵梦忽然仰头,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那你来干什么?!你就是来告诉我,我不配进你们的圈子?来羞辱我这种没家族背景、没人撑腰的‘路边野草’?”
          她的声音在空巷中回荡,眼角有泪,却倔强得仿佛咬断舌头也不肯低头。
          祥子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缓:
          “你错了。”
          “我来,是为了——邀请你。”
          喵梦怔住,泪光未散,呼吸一滞。
          祥子向前一步,站在她一臂之外。
          “我可以教导你。”她说,“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幕末第一剑客。”
          “幕府要组建一支暗杀部队,专门肃清倒幕志士,名为‘乐偶组’。组员不讲出身、不看门第,唯以剑入选。这个组织,由我亲自统领。而你,是我亲自挑选的第一人。”
          “我看中你的,不是你模仿正统的能力,而是你那股独一无二的狠劲、执着、和不肯服输的眼神。”
          “你说你不够冷,不够强——那就来,和我一起杀出一个真正的未来。”
          说到这,她抬起右手,伸出手掌,向她递出邀请。
          “所以——佑天寺女士。”
          “要加入吗?”
          风声再一次从巷口吹来,卷起了落叶,也卷起了喵梦胸腔中那沉寂许久的、曾被无数人践踏过的梦想。
          她看着那只手,眼中泪光未褪,握刀的手却开始松动。
          ——或许,她的人生,从此将进入另一条轨迹。
          在这幽暗的夜晚,那只白皙修长的手,静静地停在佑天寺若麦面前,掌心朝上,像一纸尚未签下的誓约,在这一方幽暗的小巷中,等待着她落笔。巷外风起,竹影微颤,街上的灯笼发出轻微的“啪”声,似是在应和着这沉默而凝重的一刻。
          佑天寺若麦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那是丰川祥子的手,握刀杀人的手,也是解散鸣鸟、背负血债、站到她面前、说出“你的命,我会背负”的手。
          她本该迟疑的。她过去是那样骄傲、任性,最厌恶别人为她做决定;她从不轻易把命交到别人手里。但此刻,那句话,却像一柄无形的钩子,钩住了她心里某个深处早已干涸却未曾死去的东西。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5-05-2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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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嗤地笑了出来,低下头轻轻摇着脑袋,像是被命运耍弄,却也无从抵抗。
            “哈……你这家伙啊……”她咬了咬牙,“真是……太狡猾了。明明比我还小,却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模样,搞得我像个笨蛋。”
            她的声音有些哑,却没哭。那是佑天寺若麦,在失去一切之后,第一次重新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一个人时的声音。
            她缓缓抬手,与那掌心贴上。指尖一触的瞬间,似有某种封印被悄然解开。
            她咧嘴一笑,眼角却带着点点泪光,装作轻松地拉长语调道:“那我今后的人生,就拜托你啦——老~大~”
            祥子的眼睫微动,轻轻地收紧了指缝,像是要把她的手嵌进掌心,从此不放。
            她开口,语声低沉如夜中的溪流,却沉静如磐石:“佑天寺若麦,我会背负起你的人生的。”
            茶室一隅,灯火静燃,映出两道身影一左一右,交握的双手宛若命运的交叉点,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然重叠。
            喵梦望着祥子那张冷静得近乎残酷的脸,忽然就收起了嘻笑的模样。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将自己的命,交托给另一个人;更未曾想过,那个人会是这个丰川家主,幕府里的大人物。
            她眼神一凝,轻轻抽回手,右拳握于胸前,正色道:“我以佑天寺的家名起誓,不会辜负你所期望的,不会拖你后腿,也不会退缩半步。”
            空气忽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不是儿戏,也不是一时的冲动。这是两个曾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彼此承认、彼此托付的誓言。
            祥子垂下眼帘,点头,不再多言。她向来寡言,但此刻那份沉默,比千言万语更重。
            从今夜起,幕府的暗杀部队“乐偶组”,有了第三把刀。
            若麦——不,喵梦低头轻笑,心中默默念着,“老大啊,你可别让我太闲着,我可是打定主意,要为你——杀个痛快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5-05-2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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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末:丰川祥子的抉择11
              夜色沉静,像是一层柔软却无法穿透的纱,垂落在这条偏僻街巷上,将万物的声息都封在黑夜的怀抱中。
              喵梦背着她那只看起来软塌塌的小包袱,一步三晃地紧紧跟在祥子和睦身后,目光好奇地四处张望,嘴却比脚更忙,几乎从巷子口一直说到这条街的尽头。
              “唉——你到底叫什么呀?喂,你这家伙,一路上都不说一句话,是不是舌头被你家老大割了啊?”她半跑半跳地追到睦身边,侧着头望她,“我说,哑巴小姐?还是你其实早就死了,只是个会走路的尸体?”
              她的话并不恶意,甚至带着一种街头惯有的油滑与调侃。只是没人回应她。
              “若叶睦”
              睦开口道,她稍稍侧头,用眼角扫了喵梦一眼。那眼神不含情绪,却莫名带着压迫感,不尖锐,也不咄咄逼人,却像冰冷的雨水滴进衣领,令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噤。
              喵梦愣了一瞬,本能地摸了摸鼻尖,有些怯怯地往旁边缩了缩,低声咕哝:“啧……吓死我了……怎么你们两个人都一个德性?”
              她脚步一顿,重新又跟上去,走到祥子背后不远处,仰头望着那抹挺拔纤瘦的背影,忽然咧嘴一笑:“老大,我说真的,你这回……你这回真打算把我带回丰川家去啊?”
              这一声“老大”唤得轻巧,却又带着几分孩子般的不安试探。她那双眼在夜色下泛着水光,却藏得极好,一点也不显得软弱,只是像一只初进陌生地界的小猫,在尝试用玩笑掩盖脚步的不稳。
              祥子未停步,长袖在风中微微鼓起,像一双无形的羽翼,却冷得没有温度。
              “嗯。”她轻应一声,语气平静如水,却不容置疑,“你不适合流浪。今夜,先安下。”
              话说得不长,甚至没有多余的解释,也听不出情绪起伏。但喵梦却听懂了那话背后的重量。那不是一句怜悯,也不是施舍,更不是收留。
              那是一句命令。
              喵梦挑了挑眉,却没有接话,半晌才低声自语:“……还真是你的风格啊。冷冰冰的,看谁都像死人。”
              她踢了路边一块石子,那石子在青石板上跳了两下,发出“咚”的轻响,最后滚入阴影之中。
              风自长巷尽头吹来,夜色深得像水,月亮高悬,冷冽如霜。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那点喧闹,像是拢火的人,怕火熄灭,也怕火太旺把自己烧了。
              睦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不再像方才那样冷冽,却也不温柔。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女孩——这个突然被祥子带上的人。
              眼前这个女孩身上没有杀气,也没有任何实用的价值。她的步伐不稳,说话太多,神情也藏不住话。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喧哗的陌生人,被祥子带上了路。像一只捡来的猫,又像一枚突然掉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睦移开视线,看向前方那道黑色的背影。她张了张嘴,几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垂下了眼帘。
              她想问:
              这一次,你真的选对了吗?
              可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祥子的沉默,往往并不是因为没有听见。
              她们走过长桥,穿过两条巷子,再转入一条静得近乎荒芜的街道。最后,丰川宅邸的屋檐浮现在前方月色中,宛如一艘泊在水面的巨舟,寂静而巨大。
              宅邸门前早已有守卫悄然现身,未发一语,只在见到祥子时齐齐躬身低头,随后默然打开了门。
              厚重的门板推开的瞬间,仿佛有一种冰冷的气流扑面而出。那不是风,是一种积蓄了太久的气压,一种属于深宅旧世的威严。
              喵梦顿住脚步,望着门后那座看不清深处的黑宅,咽了口唾沫:“……我还以为,丰川家是种花种竹的地方,结果这气派……还真像极了妖怪住的洞穴。”
              她低声笑了笑,却没人应她。
              她回头望了一眼睦,又望一眼祥子。眼里带着藏不住的惶然与困惑。
              “喂……你们家这宅子,真是给人住的吗?”
              没人回答。
              只有祥子迈步而入,睦跟在其后,而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合上,将夜与世尘隔绝在外,也将这漂泊的浮舟,锁入了一个更深更幽的世界。
              而喵梦,站在那扇门内的一瞬,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上了一条不该上的船。
              宅邸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的“咚”声如钟,震得人心头发沉。幽深庭院里连风声都像是被厚墙封住了,只剩下脚步踏在石板上的清响,在夜色中愈发凸显每一息的寂静。
              方才在巷口话语连珠的喵梦,此刻却仿佛被这座宅邸吞去了声息。
              她没有说话,步伐也慢了下来,原本灵巧雀跃的动作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随着祥子和睦的前行愈发被拉长、拉远。她低着头,抱紧肩上的小包袱,像是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衣物,薄得几乎不能抵挡身侧随时可能扑来的冷气。
              她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没有人声、没有烟火,只有看不见尽头的黑瓦深檐和压下来的沉默威严。每一块石板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沉默,每一堵墙后都可能藏着目光、刀锋,或者更可怕的东西——过去的她从未害怕过,但这一刻,她却真切地感到了一种陌生的……软弱。
              “……我不该来的。”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是低头往前走了几步,又下意识地停住,不知是怕被落下,还是怕再向前就真的回不了头。
              脚步声在前方停了。
              祥子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眼神一瞬从暗影中探出,落在身后那个沉默下来的身影上。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5-05-29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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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梦站在廊下,不再像只浮躁的野猫,反而像是被初雪覆盖的迷路幼兽,抱着自己的全部,缩成了一团。
                她的气势没了,嘴巴也闭上了,连眼神都湿漉漉的,像刚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带着一种想藏却藏不住的惴惴与退意。
                祥子安静地看了她几秒,没有说话,只是走了回去。
                她站定,缓缓伸手,一只掌心托上喵梦因紧张而微微耸起的肩膀,轻轻将她佝偻的背托直。
                那一瞬,喵梦愣住了。她甚至没来得及闪躲,仿佛是被祥子的手势镇住了似的,只能任由那只手穿过她刻意伪装出的强硬,把她从自己的壳里提出来。
                “你不用这样的。”祥子的声音没有起伏,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却有种意外的轻。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
                喵梦微微抬头,与祥子对视。那一双眼睛依旧漆黑、沉静,里面没有温柔,但也没有杀气。就那么平静地望着她,像是看一个已经被接受的存在。
                “你之前的劲头呢?”祥子缓声问道,“在巷子里反驳我时的样子呢?”
                她唇角轻轻一勾,笑意薄得像刀刃掠过湖面,不留涟漪,却在空气中刻下轻微的痕。
                喵梦一瞬没回过神来。
                她看着祥子,怔住了。
                她忽然意识到,从遇见这个女人到现在,她一直把自己想得太边缘,像个被收留的小鬼、捡来的猫、临时的麻烦。可这一刻,她却真实地被一个人托住了。
                那种感觉,陌生而遥远,像是年少时某个快要忘记的梦,被一只手从雾里牵回来。
                她的喉咙动了动,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在几步之外的睦,也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那一幕之间。
                她看着祥子的动作,那只从无多余怜悯的手,那一句带着淡淡调侃却实质接纳的“你不用这样的”,让她眼底不由得泛起一丝细碎波澜。
                她曾见过祥子在无数个夜晚挥刀斩人。但现在——她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去托起一个胆怯的人。不是用刀背、也不是用命令,而是用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
                睦没有说话,只是低下眼帘,心底却轻轻问了一句:
                她真的选对人了吗?
                这不是她能回答的问题。
                但她知道,至少在这一刻,祥子的眼里,佑天寺若麦不是多余的。
                喵梦被扶直的那一瞬,忽然鼻尖一酸。她仰头,咧开嘴,想笑,却不知道该怎么笑,最后只挤出一句:“……我、我只是脚冷,不是怕啊。”
                “嗯。”祥子应了一声,没有拆穿,也没有质问。
                她只是静静站着,看着喵梦重新站稳,再度迈出一步。
                那一步,比先前任何一句话都更响亮。
                宅邸深处依旧沉静如夜,但有人在这夜色之中,悄悄落了脚,像是一滴水被接住,像是一只风中游荡的猫,找到了愿意为它撑伞的人。
                翌日寅时,天际尚蒙一层浅浅的青霭,晨风透过纸窗缝隙,携带着淡淡竹叶清香,轻轻拂过丰川宅邸内。院中石灯未灭,倒映出两道模糊身影。
                忽闻门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紧接着,厚重的拉门被一把推开,凉风迅速涌入室内,将床榻上的被褥一掀。床上人惊呼一声,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方见那张熟悉且带着冷冽气息的面孔——乃是丰川祥子。
                “佑天寺,起身。”
                语气平静却不容抗拒,似寒梅凛冬傲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唔……祥大人,今朝还未及破晓,咱这般睡眠乃是修养根基,您这般粗暴,恐怕有失大人风范啊……”喵梦懒懒地拖延,慵懒的身姿尚未从梦乡挣脱。
                祥子未作声,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若叶睦行动。睦立刻上前,拎起喵梦肩头,如同提起沉重的行李,半扶半拖地将她带出房间。
                “老大,老大,咱还没穿衣裳哎!”
                “嘘。”祥子冷眼扫视。
                “呜哇哇,放手!放手!老大,莫要如此粗暴折腾!”喵梦脚蹬地板,像只被逼入绝境的狸猫,却依旧挣扎无果。
                二人把她拖至宅邸后院,那里早已陈列整齐的练武器具映入眼帘:刀剑架、竹刀、麻袋,还有数只沉重的沙囊,每一物皆暗藏杀机。
                一旁立着一块木牌,木刻刀法遒劲,上书:佑天寺剑术特训!
                喵梦望着眼前“魔鬼的工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起,特训开始。”祥子简洁宣布,眸中闪烁着寒光,“你若不精进,谈何成为第一剑客。”
                “从最基础开始。”祥子冷冷道,“五十蹲马步,刀法基本二十式,皆须一百遍,不得敷衍。”
                喵梦听罢,膝盖微颤,嘴巴干涩,“一百遍?”
                晨风中,她开始蹲马步,祥子目光如炬,冷峻不改,睦则在一旁双臂抱胸,时不时轻哼,仿佛对眼前这幅“摔倒也要喊救命”的景象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半晌,喵梦气喘吁吁,忍不住抱怨:“老大啊,咱虽能忍辱负重,亦非铁石心肠……这马步蹲得,屁股要化了,脚踝要断了……”
                “坚持。”祥子淡然。
                刀法练习开始后,喵梦挥刀百遍,招式机械重复,手臂如灌铅般沉重。至第七十遍,她已是双臂颤抖,汗水湿透了衣裳,睦淡淡递上一壶水,声如秋霜:“喝罢,还有三十遍。”
                “老大,老大,求您收手!”喵梦几欲跪地,手指颤抖着撑地。祥子冷眼望着,喵梦面色一变,赶紧双手合十,声泪俱下:“咱愿再战百式!老大您且再给咱些时日!”
                睦淡然道:“意志薄弱,身子骨倒是硬朗。”
                庭院内,喵梦一边喊着“放我走放我走”若非知晓丰川家底蕴,定会误以为此处乃被捕恶徒临刑前的哀嚎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5-05-29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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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15: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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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上午,宅邸静谧被喵梦的哀求声搅动,伴随着竹叶飘落,似有一只猫在孤独地对抗整个丰川家的黑暗残酷。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5-05-29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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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第四人》
                    夜深如水,丰川宅邸的灯火已然熄尽,庭中松影斜斜,唯有一盏石灯仍亮着微光,将半堵白墙映得浮光跃金,仿佛沉默的守夜者。
                    喵梦仰面倒在榻榻米上,双臂摊开,一动不动,像只被晒干的咸鱼。
                    “呜啊……要死了要死了……真的会死人的那种啦……”她声音虚飘飘地嘟哝着,脸侧贴在凉凉的竹枕上,带着一股潮湿的汗意。
                    训练的疲惫像沉重的沙袋压在身上,连眼皮都成吨地坠着。从早到晚,她几乎没有坐下歇息超过十分钟。拔刀、格斗反击、地形图的记忆,乃至那一条条路线的跑图演练,全都反复了不下百次。她原以为自己算是体力不错的类型,但在丰川祥子的训练之下才知道什么叫“极限”与“习惯性被打趴”。
                    “而且……那个人……”她嘟囔着侧了侧身,目光扫向房间一角。
                    灯影之下,祥子斜倚坐着,抱臂沉默,仿佛石雕般一动不动。她的发鬓被月色镀上淡银,神情却冷静如水,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多余的指令,也没有一句鼓励。喵梦说了很多,她却从未接话;哪怕喵梦绊倒摔了个狗吃屎,也只是淡淡一句:“起来”
                    喵梦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袖子里,“老大真是太冷酷啦……我都快死掉了也不关心一下我……”
                    可就在这时,那道一贯冷淡的嗓音,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明天,带你去见第四个队友。”
                    喵梦像是被抽掉脊柱的小猫,一下坐了起来,眼睛圆睁。
                    “欸?老大,这就要有新人了吗?是像你们来考察我那时候那样吗?是不是要我也像你一样跟踪她,然后从巷子里堵住她吓她一跳”
                    她噼里啪啦地一连串发问,语速飞快,脸上写满了“终于有事干”的兴奋,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声称自己“要死了”。
                    祥子却没有理她。她站起身,动作轻得几不可闻,将外袍轻披于肩。衣摆擦过榻榻米的沙沙声,竟显得格外沉静。
                    她走到纸拉门前,身影映在门上的一瞬间,仿佛比房中灯火还清晰。那是杀人鬼的背影,也是队长的背影。
                    “这家伙可不好惹呀……八幡海铃。”她低声道,像是在对夜色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
                    “八幡……?”喵梦正要追问,门已被拉开,凉风灌入,带来一丝初夏夜的清冽。
                    祥子步出门外,在门口停下片刻,像是犹豫了什么,又像早已决定。
                    “佑天寺,今晚好好休息休息。”
                    声音仍是那样清淡,却比白日里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说罢,她便离去了,脚步轻盈、影子被拉得极长,转眼没入夜幕之中。
                    屋内一时间静得只剩风声。
                    喵梦愣愣看着那关上的门,许久没回过神。她轻声咕哝:“老大今天……居然会提醒我休息?”
                    她翻过身,望着屋梁下那枚风铃轻晃,突然一阵莫名的睡意袭来。她却努力睁着眼,心底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期待和不安。
                    “八幡海铃吗……听起来就好难搞的样子耶。”
                    她轻声一笑,嘴角挑起,疲惫却不知何时被压了下去。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我越想见见看了。”
                    夜色如墨,丰川宅的灯已熄去大半。走廊深处,只余祥子的脚步声轻响,如水滴落池心,浅浅碎碎。
                    丰川祥子一人缓步前行,披着月下残光。她没有回头,只在踏出廊角时,轻声自语了一句:
                    “……八幡海铃。”
                    像是呼唤,也像是提醒自己。
                    她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那个人了。确切地说,自那夜在江户郊外不期而遇后,便再无交集。
                    那时的她,被幕府指派处理“不能留下证据”的命案。
                    那一夜,目标是一名负责军械采购的幕府官员,因私运火药牟利而被盯上。祥子独自潜入其庭院,手握短刃,准备在午夜前解决目标。
                    但当她掠入庭中时,却闻到一缕铁锈味,浓得不像是花草夜露,而像是……血。
                    她顺势贴墙而行,在月影与樱树之间,看见那具尸体已倒在台阶之上,咽喉一线,整整齐齐,仿若死前并未挣扎。
                    她的脚步顿住了。
                    那不是她动的手。
                    随即,她看见了她——那个黑衣人影,瘦削修长,一只手还握着未擦净血迹的苦无。
                    她本应逃遁,可她没有。她就那么站着,像是早知会有人来,又像根本不在乎被发现。
                    那一瞬,祥子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你的目标,也是他?”那人开口,声音轻,像是多年未与人说话。
                    “是。”祥子答得很干脆,“不过现在,看来晚了一步。”
                    黑衣人低笑一声,没再说话。
                    她没有报上姓名,也没有解释身份。只是转身离去,如影归夜,悄无声息。祥子没有阻拦,也没有尾随。她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人跳上屋檐、掠入夜色的背影,冷而安静。
                    直到她回到幕府递交空白的任务结果时,才从情报中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八幡海铃。甲贺余脉的忍者。不隶属任何已知组织。
                    她并不为谁效命。只为金钱、交换、短暂的利益。
                    她在多个派系之间辗转,甚至曾接受过幕府针对长州藩的刺杀任务,却在最后关头“无故撤退”。
                    那些情报官在报告中写道:“她不稳定,带情绪,不可控。”
                    但祥子却在那些所谓的“情绪”中,看出了更深的裂缝。
                    她调出那次任务的详细报告,看见一行字:
                    ——“目标当夜衣着,与我幼年之父极相似。”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5-05-31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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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她明白了。她不是不可控,而是太过清醒。
                      八幡海铃,曾在八岁那年,亲眼目睹父亲被最信任的兄长背刺致死。整座隐村随即陷入自相残杀,最终只活下一人——正是她,八幡海铃。
                      她从那日起不再信任何人,也不再许诺自己为谁而活。她投靠组织,只是借壳生存,从不许诺忠诚。
                      可就在她“应杀却不杀”的那一夜,祥子知道,她心中仍有未死之物。
                      “她想信人。”祥子静静道,“却又怕被人辜负。”
                      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多年前,她在铜镜里见过,见得多了,也就学会不去流露了。
                      祥子记得那晚那人走前,曾吹过一声短促的哨音,不似信号,也非示警——更像是,向某个早已不在的影子致意。
                      她不再是“孩子”,却仍在呼唤过去。
                      祥子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一夜的事。她只在心底记下这个名字——八幡海铃。
                      如今,她终将亲自去请她一趟。
                      不是因为命令,也不是为了任务的完成率,而是因为她知道:
                      若有谁值得第二次被拉出孤独,那人,正是她。
                      清晨未明,丰川宅邸,一道瘦削的身影静坐井台之侧,薄雾尚未散尽,露水未干。
                      若叶睦蜷着双腿,披着半褪的单衣,双肘撑在膝上,指间紧握着一只温壶未暖的茶盏。她的头发还潮着水气,似是才醒来,又或许根本就没睡。
                      她看着面前那口老井,井水清澈,却映不出她的影子。
                      “……第四个队友吗。”她喃喃一声,声音低得像是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对自己心底那个总是止不住的声音。
                      “组建‘乐偶组’也好,找队友也罢……”她轻声说着,眼神落在远处淡淡泛青的天空上。
                      “但你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地……把信任托付出去啊?”
                      她的声音突然哑了几分,像是说着说着,心底那口久压的郁火就一点点烧了上来。
                      她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其实并没有泪,但她总觉得那里湿湿的。
                      “到最后,受伤的会是你自己啊?”
                      “祥,其实只要我们两个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劝说祥子,又像在恳求某个已经决定了要离开的背影。
                      “真是的,其他人都不重要,只要有我一个人懂你、陪你,就够了,其他人只是工具罢了。”
                      她垂下头,额发滑落,遮住了眼睛。
                      “……你为什么偏偏不明白这个呢,祥。”
                      四下寂静无声,只听得鸟翼扑扇掠过回廊的声响,以及远处竹叶随风晃动的沙沙轻响。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不会阻止祥。
                      她也知道,祥子不会回头的。
                      可她还是一遍遍地,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
                      不是为了叫她回来,而是怕自己走散。
                      怕有一天,祥子走得太远,再也听不到她了。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祥,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你永远都需要我。”
                      说罢,她站起身来,将茶盏放回井边,转身消失在回廊的晨雾中。
                      就像一缕影,永远在她身后,不声不响,却始终不肯放手。
                      天色微亮,丰川宅邸内灯火微明,纸门上映着摇曳的烛影,仿佛一层薄雾在屋檐与光影之间悄悄游走。雾气自庭院深处升腾而起,缭绕在苍松与青石之间,像是不愿散去的旧梦。祥子已整装待发,立于玄关之下,一袭黑衣在雾中显得愈发沉静,仿佛从沉夜中走出的影。她腰间佩刀,刀柄处布缠紧致,掌中却不见紧张之态,只是指尖微敲刀鞘,仿佛在无声计时。她的目光落在庭院深处,神色平静,甚至可说无悲无喜,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些许微光,像将燃未燃的星火,凝望着某个无人知晓的远方。忽然,廊间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等、等等……我来啦我来啦、别走啊老大!”喵梦匆匆冲出内室,外袍尚未系紧,一边慌乱扎着头发,几乎快要摔在榻榻米上。她的额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顶着厚重黑眼圈,仿佛连夜熬了几局将棋。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未变,语声清淡:“迟到了。”“不是!我其实早起了的!只是、只是那个茶泡饭太好吃了,我做梦又去吃了……”喵梦低头嘀咕,伸手把头发胡乱抓成一团,反倒更显狼狈,“我马上就好,别丢下我一个人嘛。”廊下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插入。“喏,吃了再走。”若叶睦靠在木柱边,左手托着一个用细布包起的饭团,右手藏在袖中,神情淡漠,目光却凝在喵梦脸上。她将饭团轻轻抛出,喵梦慌忙接住,一下没拿稳,差点落地,连忙用袖子擦干净,啃了一口,鼓着腮说不出话来。睦淡淡补了一句:“别给祥添乱。”喵梦边咀嚼边咕哝:“我才不会拖后腿……唔。”她眼角扫过睦的装束——未换衣服,也未携佩刀,明显没有准备同行。“你……不来?”喵梦迟疑地问,嘴边还沾着些许米粒。睦没有立刻回答。她静静望着祥子的背影,似乎思忖着什么,又像已将答案咽进了喉头。“这趟,就我们俩。”祥子语声平稳,却带着不可动摇的断然。她不曾回头,只在门前轻轻顿住脚步,片刻之后,伸手拉开门。门打开的一瞬,凉雾扑面而来,轻拂过她鬓角与刀柄,彷佛有千百幽魂从门缝溜出,投进尚未醒转的京都梦中。那一身黑衣仿佛与黎明前的雾色融为一体,不辨是人是影。她转头看喵梦一眼,语气轻若雾丝:“走吧。”喵梦猛然惊醒般应了一声,胡乱擦了擦嘴角,赶紧提着刀跟上,脚步噔噔响在木廊之上,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形。二人并肩走出丰川宅邸的大门,步入朝雾笼罩的街道之中。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5-05-31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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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巷沉静如眠,连犬吠与鸟鸣都尚未苏醒,只有瓦缝间滴落的露水,敲在石板之上,发出细不可闻的响。祥子走得极稳,一步一印,几乎踩在前夜残雪的边缘,喵梦小跑着追上,心中既紧张又激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坏了这严肃的氛围。门前的睦却未动一步。她站在原处,目光一直追随那两个身影,直到雾色彻底将她们吞没。她没有道别,也没有呼唤,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放在胸口。她低声呢喃,几不可闻:“不要出事。”晨雾如潮般掩没她的唇语,留下一道纤瘦孤影,在廊下沉沉伫立,仿佛一尊沉默的守夜人。
                        清晨的京都山野湿气正重。雾气自林间升腾,悄然渗入废弃庙宇的砖缝之间,潮气与苔痕一并爬上断墙残柱,仿佛连这天地都要被吞没在一片不祥的沉默中。
                        破庙之中,燃着一盏油灯,灯火摇曳如豆,微光下,一名少女正静坐蒲团之上,神情如水般寂静。她膝前铺着一块沾染血渍的灰布,一柄短刀安静地躺在其上,刀锋反射着灯火寒光。
                        八幡海铃,用纤细却不失力道的手指,一寸寸擦拭着刀刃。她的动作极其专注,仿佛这柄短刀才是她真正的语言,而非口舌。布巾裹着刀锋,摩擦声细碎而沉缓,犹如细雨落瓦,映着她沉默冷峻的脸庞,宛如地狱深处的夜鸟,在等待再一次被唤醒的信号。
                        门外的雾愈发浓重了。庙门残破,门扉早已倾倒,唯有斑驳的木梁还残留着些许昔日的香火痕迹。
                        这时,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自雾中浮现,仿佛是有亡灵踏入了这被世人遗忘之地。
                        海铃倏然停下手中动作,刀未入鞘,却已被握紧。她的眼神微微一凝,盯向庙门方向。
                        那两道身影渐渐由浓雾中显现,一前一后,款步而至。走在前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长发束起,神色平静如水,步伐沉稳。其后的女子身背一柄野太刀,眉眼带着一丝警觉。
                        是丰川祥子与喵梦。
                        雾气缭绕中,二人仿若幽影。祥子走至庙门前,站定,没有立刻开口。她只是静静凝视着堂中少女,眼神无喜无怒,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情绪的本质。
                        八幡海铃率先开口:“丰川祥子……你派人找我,是有何任务需要我出手?若是要我取谁的项上人头,尽管直言便是。”
                        她的声音不高,却在空旷庙宇中清晰得令人心悸,冷冷地划开这压抑的夜色,如刀锋初破鞘。
                        祥子沉默片刻,目光不移地注视着海铃,一步步朝堂内踏来。她步伐不疾,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气势,如同山雨欲来之前的静压。
                        当她走至庙门正中,在佛龛与灯火照耀之下停下脚步,声音才轻轻响起:
                        “我要你。”
                        海铃听罢,眉头顿时紧皱。她缓缓起身,膝下布帛被撩起,衣摆如水般流动,短刀已握入掌中,寒光闪动。
                        “哼,幕府终于打算下定决心,要彻底铲除甲贺一脉了吗?”
                        她眼神锐利如刃,身形紧绷,语气中没有半点试探,只有直接的敌意。话音未落,她已然动身,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道疾影扑向祥子!
                        刹那间,杀气四溢,短刀划破夜色,直取祥子咽喉。
                        喵梦眼见之下脸色大变,欲出手阻拦,却被祥子抬手制止。
                        那只修长而苍白的手,稳稳挡在她面前。
                        “退下。”
                        她没有抽刀,也没有移步,仿佛根本未将这袭击放在眼中,仿佛那快如闪电的刀锋,仅是微风拂面。
                        “我说的是——”
                        她抬眸,目光仿佛穿透了浓雾,也穿透了海铃眼底那层早已冻结成冰的旧恨:
                        “我要你的人,不是你的命。”
                        话语落地,海铃的刀势在空中骤然一顿,锋刃在离祥子肩颈不过寸许之地嘎然停住。
                        她的眼神没有松懈,手中力道却已悄然卸去,像是心底某根深埋的弦忽然被拨动,发出一声细微却颤抖的声音。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她嗤笑出声,声音却比方才更低、更紧,“幕府的人,哪一个不是嘴里说着邀你效命,背后却早已备好绞索与棺椁?”
                        她没有退,却也没有再攻。刀锋仍悬在空中,只要一念之间,就可决生死。
                        祥子仿佛听到了她话中多年血火铸就的恨意,但她只是低声叹息,语气温柔得几乎不像话:
                        “我说的是真话。你可以继续不信……但我愿意用自己,来换你信。”
                        这一刻,浓雾缠绕的破庙之中,刀锋未落,杀意未消,却仿佛有一线光亮,从深夜最深处破雾而来。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5-05-31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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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幕末要停更一段时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25-06-01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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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25-06-01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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