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俄罗斯的大街上，不少积雪被扫到路旁堆成小山。路明非和零走在一起有种让人说不清的违和感，像是哥哥带着妹妹，但妹妹的气场明显比哥哥还要强大。
来到小公园里，路明非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看着远处被冻结的湖面，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秘党那些人还没找到自己，还是说他已经被监视了。路明非回头发现零已经不见了，他倒是不担心零的安全，在这个国家没人敢动她，除非想掉脑袋了。
过了一会儿，路明非突然间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零正把热可可杯贴在他冻红的鼻尖上。晨光穿透街角的薄雾，绒毛帽下金发泛着柔光。 “还有面包店大叔送的新面包。”零掰开还冒热气的黑麦面包，蜂蜜顺着焦脆的外壳滴在格子围巾上。作为皇女，她具有独特的气质，总能把十卢布的平民早餐吃出宫廷下午茶的气质。
路明非哈着白气数鸽子，没想到俄罗斯的鸟类不怕冷的吗，还是说是鸟类中的战斗民族，说不定还有龙类血统。 零忽然把围巾分他一半。路明非被零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带着白桦香气的羊绒蹭过脸颊时，他差点被热可可呛住。“第24只比昨天胖了。”零指着教堂尖顶下打转的灰鸽子，嘴角扬起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之后他们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向喷泉广场。零突然停在一家橱窗结霜的玩具店前，玻璃映出她微微发亮的眼睛。“小熊玩偶穿军大衣。”路明非指着里面滑稽的毛绒玩具，零却面无表情但认真点头：“符合本地化审美。” 正午的阳光融化屋檐冰棱时，零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包烤栗子。她剥壳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拆弹，她平时装子弹就是这样冷酷的表情，金黄油亮的栗仁却总是放在路明非的掌心。“喂鸽子的。”她虽然这么说，自己却悄悄往嘴里塞了两颗。
路过音乐厅旋转门时，零突然哼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跑调的音符散在寒风里，路明非惊得差点撞上卖套娃的老奶奶。当他转头想确认是不是幻听，零和自己逛街似乎让她感到很放松，路明非看向她的脸时，零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扑克脸，只是耳尖微微发红。
傍晚回去的路上，零居然地把冻僵的手塞进他大衣口袋。隔着毛线手套，路明非还是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皇女殿下的体温调节系统故障了？”路明非开玩笑地说，零突然用力捏了下他掌心。再次路过那家面包店时，橱窗暖光恰好照亮她的发梢，颜色有点像沾了蜜糖。
路灯依次亮起，他们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渐渐重叠成完整的圆。零和路明非分开回到各自房间的时候，路明非终于发现她那时悄悄把烤栗子全留在了自己口袋。“我又不是鸽子。”路明非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