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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sar】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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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提示:BE。
cp:户山香澄×市谷有咲
有咲视角,存在ppp五人友情向大乱炖(?)。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5-21 10:37回复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5-21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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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6: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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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山香澄死了。
      市谷有咲花了很长时间来确认这件事的真伪。讣告的真伪,过来通知她的人的言辞,今日太阳升起的方向,世界的模样。大脑极度恍惚,甚至无法凝聚起一段确实的思考,耳边的声音化作尖锐的鸣叫,她甚至听不太清自己说了什么。
      但她知道。
      她在问。
      ……为什么?
      她回过头,却又停顿。上涌的沉闷堵塞胸口,使她不得不将这份力气转而用于维持呼吸,眼前有些发黑,情绪在心底翻腾,几欲作呕。
      她其实听不清东西,也难以呼吸。只是隐隐约约找到了那些片段的字词。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劝走了祖母,她看着桌上的讣告,文字在她面前扭曲成无法辨认的模样。世界在一瞬间变了颜色。

      世界一片混沌,她无目的地凝视着天空的某一角,只是感到荒谬与无法思考。
      心口好像被撕下了一块血肉,空旷一片,灵魂不知在何时被抽出碾碎,只留一副空壳立在人间。
      她不在了。
      她不会回来了。
      ……
      为什么?
      凭什么?

      漫长的沉默后,市谷有咲依然没能从那种混沌的膜中抽离,好像躯体被塞入不透气的硅胶,剥夺了呼吸的能力,灵魂在死的寂静中枯萎。
      那个一直拉着她跑的人不见了,她再也看不清来时的路。
      她的太阳就此落下。
      记忆完全断片。似乎最后模糊的回忆是窗外的星空。依然璀璨夺目的景象,
      她看着窗外的星空,最后在不知哪一次的合眼中失去意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5-21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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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5-21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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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的第一天,她一觉睡到大中午都没有等到那颗基本每天不礼貌地闯进她房间掀她被子喊她起床的猫耳朵的星星,看了下时间铁定迟到了,她就没去上学。其他的安排像是世界忽然倒退三年,她被命运带回了久远的安宁,却不再安宁。抽时间去看教材,却看不进去,换了一本又一本的书,从教材换到故事书,书籍在地上凌乱摞起,到最后好像成了一场泄怒,但她其实没有愤怒,她只是有些……躁动而已。
          烦乱的心绪终止在翻到某人的歌词本时。是前段时间这家伙跑来这里训练补课顺便留宿时落下的。她放在书架的第二层的中央,可以很快看到然后抽出来递给某个怪叫的人。这里也不会被灰尘覆盖,恰到好处的位置。
          笔记本表面整洁,署名的字迹圆润幼态,笔画灵巧地设计成连在一起的样子,构成一个调皮的五角星。市谷有咲忽然想起来某个人刚设计出这个签名便第一时间凑到自己面前骄傲炫耀求夸夸那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于是她忽然感觉上面洋溢这希望与光明的歌词十分烫眼,像是烧到了眼睛,烧到了指尖,刺痛了掌心。她逃避一般猛地合上,塞回书架的动作却微妙地卡顿。两秒钟后,她又换了比较轻柔缓慢的动作。这次终于放了回去。她先闭上眼,才扭过头,声音在脑中尖锐嗡鸣。
          之后几天也差不多一样。
          popipa另外三个人没好到哪去。里美哭得最惨,眼圈通红,她现在倒真的像一只兔子了;多惠呆在那里没有表情,抱着自己的吉他沉默,像是一截静谧到失魂的枯木;沙绫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扯出笑脸伪装平常,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但她们依然抽出时间来关心她,真心的、诚挚的、也疲惫的。她也回答:“我没事。”
          她的确不会有事。
          但是练习的确停止了,无法进行。没人有心情在以往的地下室练习。而四个人呆在地下室什么也不做也很奇怪。沙绫想说不用太难过,因为香澄也不希望她们难过。可是后面那句话她自己说不出来,她自己都知道这不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即使这是实话。
          那个人绝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难过。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只要是“的确如此”就可以轻易说出来轻易接受的。
          沙绫看着沉默的空气和沉默的众人,自己也沉默半天,最后终于从苦涩到近乎呕出胆汁的喉咙中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她说:“不用太难过”。
          有咲没头没脑地回她:“那你呢?”
          你难过吗?你可以不难过吗?
          对话终止,本就死寂的空气更加窒息。有咲慢半拍地察觉不对劲。这句话太有些不给面子了,不该是这样的,因为没有人开心,没有人能放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接受这面温柔的纱布其实也不错。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接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她不懂怎么说。她难以维持思考,大脑空白,好像浮在无重力无氧气的太空,无法呼吸、无法存活,像是一块从星球上剥离的陨石,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沉默,片刻后捡回一点理性。她补上一句:“我知道,我没事的。”
          也不知道有谁信了。
          多惠先抱着吉他走了,说这里练不了吉他,她在家里练,说她还有兼职,理由很多。她就像只敏锐的懂得趋利避害的兔子,离开了不再可以作为栖身之所的令人有些窒息的地方;沙绫家里还要帮忙,零星的安慰话语倒腾个边,什么都说完了,她也没有时刻陪伴的时间,所以没理由留下了。重重的责任压在她的肩膀上,在那个愿意无条件跟在身后接住她的人消失之后,她依然需要前进;里美哭得眼睛都肿了,但是却是陪有咲最久的,即使她也说不出什么话,但是有咲不在意,这已经很好了。她拿着纸巾看着里美,忽然有些羡慕,羡慕她还能哭得出来。
          最后在一次如常的、她也不记得是在哪日哪时的分别时,里美忽然走上来牵住了她的手。有咲看着她,那双干净漂亮的红眼睛依然带着湿润的哀伤,但很坚定、很平静。最先哭出来的人通常是最稳定的,因为她的情绪系统还在正常运作,哀伤可以通过泪水发泄,郁气由此抽离心魂,不至于积累压迫心与喉连同魂灵。小兔子一样柔软的女孩下定了决心,她将要向前。但在远行前的最后一刻,她停下来,拉住自己那位落寞到将要消散的友人。
          她依然说得很轻,很安静,声音像是春日落在发梢的樱花,微微沙哑但依然柔软。
          “小有咲……你要好好的。
          “你要……照顾好自己。”
          有咲沉默了好久,最后答道:“好。”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5-21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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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ppin party安静地解散了,没有任何人提出解散但的确解散了。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也没有任何人挽留。
            葬礼上,她没能看到死者的样貌,作为友人坐在靠后的位置。她看着棺木被送走,有这么一瞬间,她想冲进去,拦下来,扒开碍眼的木板,看一下那个永远带着喧嚣活力的家伙究竟能安静成什么样。
            可她最终没有。她定在原地,木然地注视到最后,像一座成型的雕塑。
            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但终究不得不相信。
            葬礼结束了,她终于不得不离开。但身体已经僵硬,像是在最冷的冬日被泼上一层水又迅速结冰,很冷,也很疼,箍着躯体的动作。一迈开脚步就像是拧断了支撑躯体的骨节,关节错位,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头脑发昏,视野上移,远处的火光被拉长,灵魂也追随着遥远的光亮离去。
            跌倒前沙绫扶住了她,但她没被拉住,像是一条被折断的竹竿一样直直地跪倒在地,眼前因低血压而短暂消失光明。她跟着颅内的混沌而茫然,直到白光退散,她略微清醒,抬眼时看到山吹沙绫面上担忧的目光。这份担忧和久远以前那片树林中月光下的某个人眼中的东西奇异地重合起来,这份痛心彻骨的相似忽地把她砸醒、砸碎,混沌的大脑被劈开,灵魂被强硬地扯回躯壳。她在死亡边缘被重力吞没裹挟坠落,坠回那宛如地狱的人间。她终于可以逼迫着自己获得彻底的死一般的清醒。
            有咲借着这双手重新站直,然后松开,对方也跟着松手。她看着山吹沙绫,道了声谢,对方重新挂起微笑并回应。那张脸带着疲倦,即使强撑着笑那份疲倦也从眼眸深处漏了出来,像是一个遮也遮不住的破洞,很狼狈,很难看。她忽然有些恍惚,在思考之前便把想法道出口中。
            “你不用这样撑着的。”
            她这么说,说完之后便顾自陷入沉默与尴尬,因为她似乎没资格说这句话。
            因为她也好不到哪去。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过舍己为人了,山吹沙绫愣了愣,想笑却再也笑不出。她像是被允许了,被包容了,最后松下了表情,嘴角缓缓撇下,像是落下了一个表面礼仪、一份责任、一座山。哪怕这只是暂时的,也足够让她喘息片刻。
            只是她一下子不懂怎么回答,她习惯将痛苦与迷茫藏在心底,她习惯隐藏,习惯将自己放在关照他人的位置,习惯不让自己的情绪连累别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到了这个时候,好像说些真心话也无所谓。
            所以她笑起来,又渐渐不笑,声音宛如叹息。
            “你还有脸说我……
            “不过……还是需要的。”
            ——因为那个承诺会永远站在她身后接下她所有怯懦与犹疑的人不在了。
            市谷有咲似乎看懂了,似乎又没看懂。她的脑子好像又重归空茫。然后她闭眼,不再劝阻,随后感到一阵晕眩,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太痛了。她握住沙绫的手腕,看着那双比过往任何一刻都要灰暗的蓝眼睛,忽然失去了一切言语。最后她收回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终于想起来道别。沙绫只是微微点头,应了。
            她们平静地分别。
            回去的路不是很黑,她贴着墙走,月光把身影拉的很长,打着手机的电筒照着古旧的石墙与路,将路上所有的星星贴纸一点点撕了下来,仔仔细细、不留痕迹,像是在掩埋某个故事,覆灭一份感情的起始时延展的纹路。她也不需要第二个可以循着星星贴纸找上门来的家伙了。
            等到她捧着满手的贴纸碎屑走进家门,奶奶在门口等她,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碎屑,似乎有一瞬的停顿。有咲祈祷她别问,所以她最终也没问。洁白的盐洒在她肩上,好像有极细微的咸味钻入鼻腔,她闭上眼,放轻呼吸。
            回到房间,她将碎屑堆在床上,愣愣地看到半夜。她感觉自己可能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最后在不知道多久时,大概是在自己的躯体感到困倦时,她终于艰难地找回躯体的动作方式,摸黑下床走去柜子中翻出了一个玻璃罐子,小心翼翼地将纸屑装进去,担心没装完还拿手电照了一下,强光反射双眼,刺得眼睛有些干涩,她轻轻将眼张合。最后又将那个玻璃瓶放到柜子里最深处,藏进关掉手电后已经完全看不到的黑暗里,又在柜子前站了片刻,再有记忆时已经天亮了。
            又过一日。
            她痛苦得像在度过一段生命的倒计时,连明日无辜的太阳都被她迁怒般付与怨恨。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5-21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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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到了曾经那个如无意外迟到早退的状态,反正以她的成绩早就得到了不去的允许,当初如果不是某人跟着她,她才不会去。但是她想起一年级末尾那场结业致词,还是继续了在学生会的职位。
              只是她开始经常想起从前。
              她想起春天,想起樱花,想起某个家伙得知自己被托付重任时惊讶的声音,想起那篇循规蹈矩毫无灵性死气沉沉的演讲稿初稿与某人哭丧着的脸,想起好好的假期被她拉去商店街四处奔跑,风吹散鬓角的发,发梢扎起的猫耳好像在微微摇晃,她累得半死却还要侧头去看这人眼底那份干净粲然的光,像明净的泉底,阳光透进清泉,光与影在澄澈的水中晃动追逐。
              她想起她说:
              “珍惜培养每一个小小的偶然,总有一天,它会成为一份奇迹。”
              那颗星星这么笑着。
              原来那真的是许多个偶然的集结,一份温柔到绚丽美好到虚幻的时光。
              是因为上天觉得她太好运所以把那个珍宝收走了吗?
              多么……残忍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5-21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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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来练习之后,有咲想重新整理地下室,把这块地方改造成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懒人房间。但她却在第一次搬东西的时候就对着装好杂物的箱子呆了半天,这才想起现在没有那个几乎时刻陪伴着她任她凶任她骂的免费劳力了。她坐在地上看了半天地下室,从被保养的依然崭新的键盘到吉他支架,从星星抱枕到兔子座椅,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把这里搬空。
                其实留着也没什么,她不用做这么多。她可以将自己音乐用具放进柜子里或者角落,直接移开沙发,在空出来的地方铺上毯子跟榻榻米,直接躺在这里看半天漫画玩半天游戏——她很久之前就是这样想的,充满懒散的惬意,悠闲地想象自己往后的自在人生。
                这些改变都是因为……某个人。
                一个不讲理的人。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5-21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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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6: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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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pipa的其他成员依然跟她保持联系,但随着学业繁忙也渐渐减少。即使失去核心之后,五芒星也可以不散架,但终归不能再之前那样紧密而不可分割。她们也不愿意再找一个核心。因为那个人不可替代。
                  没有了练习和live的任务之后,沙绫拿更多的时间在面包店帮工,有时候抽时间也是去做兼职;里美还是会去找姐姐;多惠依旧没头没脑地我行我素,但是她开始喜欢随机挑选一个好天气的日子在放学午后在教室弹《小星星》,但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是不是哼几句,好像在等待一位与她一同歌唱的人。
                  她记得popipa的所有曲子。有咲在学生会处理加急文件时她听到了这场演奏,钢笔溢满滴下的墨化开了公文上的一小片空白。
                  那天她是跑着回的家。上坡路很累,以往的她哪怕用走的也会在半路就累得走不动。但她还是跑着,混乱的恐惧与难言的哀恸几乎破开了躯壳与魂灵,她的所思所想与所作所为搭不上线。只是在跑着,仿佛在逃命,仿佛在逃开某个无形的凶兽,一段无形的记忆,一段开头充满光辉与温暖、结局却戛然而止只剩无边寂寥的玩弄人心的故事。她想跑回过去,哪怕声嘶力竭、粉身碎骨。
                  忘记了在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到乐声,忘记了自己最开始到底为什么要奔跑、为什么要害怕,耳边被风声灌满,像是鼓声在不停歇地响起,最后混进将要气绝的喘息。她跌倒在门前,肺部哀嚎着鼓动,像坏掉的风箱,喉管痛苦地输送空气直达肺部,每一次交换氧气都带来剧烈的辣与疼,两方都是,连灵魂都跟着蜷缩颤抖。
                  门开了,她从朦胧的视角中抬起眼,是她的祖母。
                  那位苍老的、温柔的、从来都是最清楚她心中意愿的长辈尽可能快步地走上来想扶起她。可她太老了,力气要比有咲还小,所以她只能抓住有咲的手臂上的布料,有咲一下子没有力气回应。
                  “……有咲。”
                  那是一个呼唤,语调温柔而哀伤,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哪怕她刚刚用着近乎自暴自弃的方法来逃避某个东西,长辈也不曾责怪。老者没有问她为什么跑得那样急,也没有问她如何了,沙哑的嗓音中能听懂蔓延的疼惜。有咲却因这句安抚的话微微瑟缩。她试探着拉住长辈衣袖的布料,却没感用力。她想哭,但做不到。
                  “……”
                  长者只是叹息了一声,让她站起来,苍老的面孔慈祥而柔和。她抬了抬手,最后轻轻放在她的发顶,抚顺了略微凌乱的翘发。体温隔着发丝传达不到背后皮肉,可她却觉得那如同树枝无叶的末梢般干枯的手很温暖。有咲深深地闭上眼,用力得全身都在颤抖。
                  可是她听到长者开口说了话。
                  “没事的,到家了。”
                  所有的心防被这句话击碎,她的情绪猛地倾泻而出。没事的,没事的,到家了。她伸手抱住瘦弱的人,忘记控制了力道,但祖母的身体忽然变得好高大好高大,就这样轻易地将她稳稳接住,搂在怀中,像是能够承担她呕出的所有苦涩难咽的情绪的沟壑,一堵可以阻挡万千风雨的墙。
                  她在安静的风中吸进了第一口气,咬紧牙关,却埋进长辈的怀中,让衣袖与躯体阻断了放肆的哭声。
                  她第一次任由狂乱的情绪冲毁假面。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5-21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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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忘不掉。
                    她做不到像里美一样擦干眼泪继续向前;她做不到像多惠那样抱起吉他投身音乐;她更不能像沙绫那样担起责任继续向前。
                    她——她没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于是她停下来了,想逃避了。她回过头去看向那混沌的无光的世界,一头撞了回去。她不要去向没有她的未来,她不想接受没有她的现实,她不想留在这里。
                    她找不到光了。

                    可她仍在此处,靠着天边一线夕阳苟活。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5-21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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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
                      花园多惠神色平淡,森绿的眼眸安静地注视天边的游云,没在看她,却做出了回答: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香澄弹吉他时她经常弹的曲子。很简单,也很好听。”
                      市谷有咲顿了顿,又问:“为什么不唱?”
                      花园多惠回答:“我想等她回来再跟她一起唱。”
                      “她不会回来。”
                      “她会。”她说,“等我家的兔子王国建成之后,她就会回来——
                      “我看到了。”
                      笃定且异想天开的结论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将视线投向与之相反的地方。春季,樱花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曳,她好像看到了一只在下面大惊小怪蹦蹦跳跳的猫。
                      她或许是羡慕的。
                      羡慕她的的粗线条,也羡慕她能一如既往地做一个长久的哀悼,不在乎别人看法,哪怕自己不礼貌地不作回应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之后她尽可能压缩处理文件的时间,在放学前就离校。
                      或许这种行为叫做“逃避”。
                      市谷有咲觉得自己很羡慕这样心无旁骛的人,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怀念。
                      其实她也可以怀念的,只要她想——
                      只是她不想。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5-21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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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在学习,成绩依然名列前茅,然后考上了庆鹏。但她没再碰过键盘,就像是小学升学那时一样无疾而终。popipa的前队员里,有的人出国,有的人进了艺术学校,还有的人正常升学。
                        她们的人生轨道终于出现了那个注定的分叉点。
                        毕业典礼后,她们相约去了商店街,街上放有她们的歌。于是平静而还算悠然的谈话忽地冷场。多惠先说了一句话。她说,真好听。里美笑着回答,嗯,的确。有人认出她们,问了声,你们没再演奏吗?
                        啊……是这样。沙绫走上前去交涉。她一直是这种角色。在可以保持情绪稳定时调节气氛,在还有余韵时关照别人,这很正常。
                        只是她看着她们,恍惚间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与她们脱节。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样平静?
                        还是我不对劲?我不对劲吗?我——
                        她停住思考,像是勒住要越过栏栅马匹,绳索勒进肉里,疼跟着血一同蔓延。她只是攥紧了手,在人群中敛了神色,不言不语。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5-2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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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如往常地继续,大学毕业,有咲凭借优越的成绩和出彩的交际能力进了名牌企业工作,不知道为什么选了个离家偏远的地方。她不太认真地工作着,毕竟自己家里还有个家业要继承,总有一天要回去。她只是……想要离自己那个令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的地方,远一点,一点就好。只要——见不到就好。
                          时间久了,奶奶打电话跟她说,地下室还有她的房间需要清理吗?她在电话前沉默片刻,回答说,保留原样就好,不用动。
                          保留原样——
                          ……这样就……足够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5-2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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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咲在很久很久以后再一次见到沙绫。
                            其实也不算是再见到,她们同校,其实还是有很多机会见面的,但其实很少有形式为两人独处存在过多交谈的相处。
                            那是一个偶遇,但也不算是偶遇。
                            有人说山吹沙绫经常喜欢在那条卧水长桥上出神,所以有咲有时候会从哪里路过,看看能不能遇上她。
                            如果没遇上也没事,如果遇上了……
                            ……如果……遇上了呢?
                            她……能说什么?
                            她不清楚。
                            但她们还是遇见了。山吹沙绫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山吹沙绫。
                            那时候市谷有咲正跟奥泽美咲谈论小组作业,一抬头便看到沙绫好像未卜先知般的眼光,她忽地愣住了,像被截断了呼吸。
                            美咲发现她的异常,没太多想,只是笑着说自己先走了。
                            沙绫只是看着她,片刻后才想起来这时候应该微笑,于是她笑起来,温柔宁静,像是缓缓吹过的风。
                            “好久……不见。”
                            “嗯……”
                            又无话可说了。沙绫轻轻呼出一口气,倚在栏前,看向远方的街景。城市霓虹灯光绚丽多彩,是某人会惊奇也喜爱的模样。
                            “香澄会很喜欢这种灯光。”她忽然说。
                            市谷有咲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那个发音宛如平地惊雷一般在她耳旁炸开,震得脑子都断片了一下。她扶住桥旁扶手,让自己不至于狼狈地跌倒。“梆”地一声撞在铁制围栏上,撞开一股遥远的响动。但她没有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一直很喜欢那些晃眼而华丽的东西,她觉得很漂亮。”山吹沙绫说。
                            “她就没有不喜欢的东西。”有咲很快回答。仿佛这是一个在心中说过一遍又一遍的真理。
                            沙绫忽然沉默了,她看着对方,似乎在思考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她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看着近处的池子,遥远的霓虹灯光像是彩虹颜色的流水,缓缓地流下,没入平面的池,被天边的夕阳漾开千层涟漪。
                            她说,声音轻的像是梦中的呓语:
                            “你放下了吗?”
                            有咲不知道怎么回答。
                            沙绫以为这就是答案。于是她很轻很轻地松了口气,随后竟笑了,像是薄雾消散在空中,难得真心,如释重负。
                            山吹沙绫是很爱笑的,纵容香澄跟多惠玩闹幻想时看乐子的笑,在有咲吐槽时隔岸观火看热闹的笑,劝导他人时温柔解意的笑,在友谊与过往中困顿徘徊迷茫而哀伤的笑。很多时候,她都是引导者、包容者、沉默者、旁观者,除了在一些情况下,她会犹豫、会隐藏,然后又被一个莽撞无畏又异想天开到令人有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强行拉起——
                            “当时,我们在商店街听到那首歌时,见到你的表情,还以为你……”
                            啊,她像是反应过来,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看着前方,那双眼睛有了光、有了焦距,温温柔柔的,好像藏进一汪盛有彩虹的水。
                            ——她走出来了。
                            沙绫笑着,怀抱清浅的欣喜,迎向天边的日光。
                            ——她曾以为她们是一样的。
                            “……那很好啊。很好。”
                            她如此感慨。
                            ——原来不是。
                            她沉默着,听到沙绫邀她周末与其他两人同聚,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水上被风晃碎的彩虹,回了声好。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5-21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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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06:3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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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相遇的时候很安宁。她们一起去了卡拉OK,多惠一拍脑袋选了RAS的歌,狂乱的电子音在包间内嘶鸣,里美腼腆笑着然后给歌的间奏即兴加了一段贝斯solo,她只是在一边看着,时不时随口吐槽一句,沙绫乐哈哈地坐在一边,她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飘渺的、美好到虚幻的从前。
                              最后沙绫跟她收拾残局,打了车把人送回去,随后她们道别。
                              夜色很冷,大城市的天空没有星星,她仰头徒劳地搜寻许久也只找到一颗黯淡的北极星。她忽然感到很累,撑了半天的嘴角终于垮下,那张在临走前排演了半个小时的笑容终于退场。她捂住脸,靠着墙,缓缓坐倒在街旁。
                              她哭不出来。
                              真神奇,她明明一滴酒都没碰,却像是要醉倒在那片幻想的星空之中。
                              ……为什么?
                              她不开心吗?她不期待吗?她们不是重逢了吗?说到底她只是孤独吧?自从那个人把她拉出那间小小的屋子,让她望见并喜爱窗外灿烂的暖阳,给予她一份温馨而吵闹的容身之处时,她就已经改变了,变得不再习惯安宁,变得不再享受孤独。说实在的,她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让她开心的不是那份温暖本身吗?哪怕给予她的人不在了,她送给自己的东西应该也依然存在。但为什么她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会这么无法接受……没有她的居所?
                              她不明白。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5-21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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