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战术走位！”我踩着浮板凌空跃起，海风掀起湿透的作战服下摆。双枪在掌心旋转出银色的圆弧，子弹穿透浪花准确命中五十米外的漂浮靶。水花四溅的瞬间，战术腕表传来震动——正中靶心。
训练场响起机械女声：“双枪学员诺亚，射击精度提升0.3%，当前排名第七。”
“第七？”我差点从浮板上栽进海里，“这破系统绝对中病毒了！”
“需要我帮你检修吗？”霍华德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这个技术宅正坐在遮阳伞下调试全息投影仪，“考虑到流体力学对弹道的影响、盐雾环境导致的金属腐蚀，还有你今早摄入的卡路里超标导致……”
“闭嘴！”
海浪突然剧烈翻涌，湛蓝的水面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我本能地后仰滑步，三枚微型鱼雷导弹擦着鼻尖掠过，在水面炸开彩虹色的能量波纹。

“惊喜时间到~”朱利安踩着悬浮导弹从高空俯冲而下，军绿色外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菜鸟们要不要试试空中移动靶？”
“朱利安！”马卡洛夫的咆哮震得海鸟四散，“这是基础训练不是嘉年华！”
“有什么关系嘛教官。”夏洛特慵懒地靠在棕榈树下，治疗枪在指尖旋转，翻飞成银色蝴蝶，“反正有我的纳米修复枪，就算被炸成碎片也能……”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二十米外的礁石区腾起橙红火球，贝蒂扛着还在冒烟的火焰发射器冷笑：“手滑。”
“全体集合！”马卡洛夫额头暴起青筋，“现在进行分组对抗……”
“教官。”清冷的女声让喧闹戛然而止。玛格丽特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官身后，黑色战术服勾勒出修长身形。她怀里抱着粉色的兔子玩偶，耳尖微微发红：“儿童游乐区……有冰淇淋车经过。”
海风突然安静了。

“刀锋你……”我的嘴角在抽搐。
“这是战略补给。”玛格丽特别过脸，发梢的水珠落在兔子耳朵上，“高温环境会影响作战效率。”
阿诺突然闷笑出声，机枪手的笑声像在敲打铁皮桶。萧伯纳默默调整着狙击镜焦距，但我分明看见他的肩膀在抖动。里维斯推了推眼镜正要开口，被夏洛特用治疗枪抵住咽喉。
“我觉得……”马卡洛夫揉着太阳穴，“休息二十分钟。”
“好耶！”我甩开湿透的外套冲向沙滩，“本枪神要草莓巧克力双拼！”
“给我留香草味！”贝蒂的火焰在沙滩上烧出焦黑的脚印。
玛格丽特走在最后，小心地把兔子玩偶装进防水袋。当她接过我递过去的芒果冰淇淋时，夕阳正好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我看到霜雪般的眼眸里漾开一丝涟漪。
……

马卡洛夫站在观测台，战术平板显示着环礁立体投影。红色标记正在吞噬蓝色区域，就像七年前他在爱琴海岛见到的场景——当振金矿脉被钻探到地下三千米，整支科考队突然开始用腓尼基语吟唱，皮肤下浮现出鱼鳞状纹路。
“教官？”里维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特工握着融化过半的甜筒，“您在看台风预警？”
“是比台风更麻烦的东西。”马卡洛夫熄灭屏幕，目光扫过沙滩上嬉闹的学员们。贝蒂正用火焰在沙堡上雕出骷髅头，朱利安试图用悬浮导弹给夏洛特的气垫床充气，而玛格丽特……她正把兔子玩偶的耳朵打成蝴蝶结。
战术耳机突然传来刺耳警报，全息投影在沙滩上炸开血色警告。马卡洛夫瞳孔骤缩，这不是训练系统该有的界面——扭曲的亚特兰提斯符文正在侵蚀操作系统，海平线尽头浮现出三艘没有旗号的科考船。
冰淇淋啪嗒掉在沙滩上。萧伯纳的狙击枪已经架在肩头，金属部件碰撞声清脆悦耳。阿诺的加特林开始预热，六根枪管缓缓旋转。玛格丽特舔掉嘴角的奶油，匕首出鞘的寒光映亮了她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我握紧双枪，海风突然裹挟着硝烟的味道。

“全体二级战备！”教官的吼声惊起飞鱼，“霍华德启动电磁屏障，阿诺带人守住东侧礁石区！”
我翻滚到掩体后方时，看见萧伯纳的狙击镜闪过诡异紫光。子弹穿透某个蛙人额头的瞬间，那具躯体竟化作发光水母消散在空气中。里维斯的榴弹在船体炸开时，飞溅的不是金属碎片而是珊瑚虫群落。
“注意三点钟方向”！玛格丽特的声音混在枪声里格外清冷。她斩断的机械触手断面流淌着荧光蓝血液，防水袋里的兔子玩偶眼睛亮起红光——那是EMP装置启动的前兆。
夏洛特突然拽住我的后领，麻醉弹擦着耳际飞过，麻痹一只试图钻进我颈动脉的机械章鱼。“小心点，小学弟。”她舔掉溅到唇边的机油，“这些可不是训练用靶机。”
海浪突然向两侧分开，震耳欲聋的鲸歌从海底传来。朱利安的悬浮导弹失控般冲上云霄，贝蒂的火焰在雨中诡异地凝结成水晶花朵。当百米高的浪墙上浮现出亚特兰提斯战士的虚影时，我终于明白这场夏令营为何要配发水下呼吸模组。

玛格丽特的匕首插进沙地，激活了初代成员埋设的振金力场。彩虹色的能量罩升起的瞬间，我听见霍华德在通讯频道尖叫：“那些符文在改写物理法则！海水导电系数正在变成固体！”
马卡洛夫扯开教官制服，露出胸口发光的三角徽记——与零号实验室培养槽底部的标志完全相同。当他徒手撕开扑来的机械巨鲨时，金色瞳孔里流转的数据流，分明与我们在虚拟靶场击败的最终BOSS如出一辙。
所有参与者都在海风中听见文明轮回的叹息——而少年特工们的冰淇淋与泳装，正是对抗末日的最后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