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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书馆》---斋藤飞鸟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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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想着写一些和飞鸟的小说,所以开始了。
第一章:书店与黑咖啡
东京,午后的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懒洋洋地洒在神保町的旧书街上。这条街有着自己的气味,是旧纸张、墨水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混合而成的,那是属于时间沉淀下来的独特的味道。我在这条街最安静的一角,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二手书店。
店名叫“时差书馆”。
我租下了这栋老房子,一楼被我改造成了书店,附带一个只能容纳四五人的咖啡吧台。我希望每个走进这里的人,都能暂时忘却外界飞速流转的时间,在书本和咖啡的香气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缓慢的时区。对我而言,这里既是我的生计,也是我的避难所。
她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初夏的雨天。
那天的东京,被一场缠绵的梅雨笼罩着。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窗,在上面画出无数道蜿蜒的痕迹,让窗外的世界,像一张曝光过度的、模糊不清的老照片。店里没有开主灯,只亮着几盏昏黄的阅读灯。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手冲咖啡的醇香,我正播放着一张Bill Evans的爵士钢琴曲,琴声像雨滴般,清冷又温柔。
就在这时,风铃发出了一声比往常更清脆的声响。
一个纤瘦的身影,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脸上还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得惊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能让时间都为之放缓的眼睛,仿佛藏着星辰的深夜里最安静的深潭。她平静地扫视着店里的书架,目光里没有游客的好奇,更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欢迎光临。”我照例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以免打破这里的宁静。
她似乎被我的声音惊动,微微一怔,然后朝我的方向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文学区。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她在一排排书架前缓缓移动,偶尔伸出纤细的手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安静地翻阅几页,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整个过程,充满了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最终,她在角落里那个最不起眼的被一株巨大的龟背竹半遮挡的阅读位坐下。从我的吧台望过去,只能看到她小小的、被帽衫包裹的背影。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会就那样坐到天黑时。她才站起身,走到了吧台前。
我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像是雨后青草的淡淡香气。她微微低着头,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耳畔,又像夏夜里风吹过竹林的低语。
“一杯黑咖啡,谢谢。”
那是我们之间,第一句完整的交谈。
从那天起,她成了“时差书馆”的秘密常客。
她总是在下午两三点左右出现,无论晴雨。她总是点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黑咖啡,然后抱着一本书,回到那个属于她的角落,一坐,就是一下午。她总是穿着低调的、看不出品牌的宽大衣服,帽子和口罩,是她身上永恒的标配。
我们之间,也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她走进来,对我点头,我便开始为她研磨咖啡豆。待她走到吧台前时,一杯温度正好的黑咖啡,也恰好递到她面前。我们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仅限于“请用”和“谢谢”。
我从未想过去探究她的身份。在这家小小的书店里,每个人都可以卸下外面世界的所有身份和标签,只做一个单纯的读者。这是我开设这家书店的初衷,也是我想要为她,为所有客人守护的最重要的东西。
我只是出于一个店主的近乎本能的习惯,默默地观察着她。
她看书的样子非常、非常的专注。那种专注,让她整个人都与周围的环境隔绝开来,仿佛在周身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她的手指,会在读到关键情节时,无意识地用指甲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极轻的“叩叩”声。思考时,她会微微歪头,那双漂亮的眼睛会有一瞬间的失焦。她有时把头发顺到耳朵后的动作,看着很熟悉,似乎哪里看过。
有一次,她正在读一本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当她翻到某一页时,我看到她忽然停住了,身体微微前倾,接着,她口罩上方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那份发自内心的愉悦,哪怕被口罩遮挡,也依然满溢了出来。
那一刻,我的心也仿佛被那道月牙轻轻地照亮了。
我猜想,她或许是一个需要安静空间进行创作的漫画家,又或是一个正在准备论文的研究生。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书籍有着一种近乎饥渴的、真正的热爱。她读的书很杂,从村上春树到太宰治,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到菲茨杰拉德,从外国推理小说到日本冷门的现代诗集。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安静的探索者。而我的这家书店很荣幸地,成为了她探索途中,那座可以暂时停靠、构筑自己精神世界的小小的岛屿。


  • 举头有三尺神灵
  • 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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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成飞鸟的小说了
不过依然支持


2025-06-11 11: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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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sukaSa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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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遗落的“心”
在书店里,时间总是有着自己的流速。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那个戴着口罩的女孩,已像一只守时的候鸟,成为“时差书馆”里一道沉默而固定的风景。
那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暮色四合,我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准备打烊。我擦拭着吧台,将椅子一把把归位,最后走向了那个属于她的安静角落。
桌面上,还留着她那个已经空了的黑咖啡杯。而杯子旁,静静地躺着一本遗落的文库本。
是夏目漱石的《心》。
书的封面已经有些旧了,起了毛边,书脊上甚至有几道深深的折痕,显然被它的主人反复地、珍爱地翻阅了无数次。我拿起书,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混杂着旧纸张与她身上那股雨后青草般的气息。
我准备为她将书收好,等她下次来时再还给她。就在这时,一张书签轻飘飘地从书页间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拾起。那是一张我们店里自制的、最普通的牛皮纸书签。但在它的背面,有一行用极细的自动铅笔写下的非常娟秀的字迹。
那是一句摘抄,来自于《心》的内文:“我深感,人世间,再没有比让一个人的心,彻底进入另一个人的心,更困难的事了。”
而在那行字的下方,画着一个寥寥数笔却惟妙惟肖的简笔画。
那是一只小小的,歪着头,看起来有点孤单又有点倔强的小鸟。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漏跳了一拍。
这个签名式的小鸟简笔画……我见过。
我不是狂热的追星族,但身处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总有些影像会像灰尘一样,不可避免地落在记忆的角落。或许是某次在便利店等结账时无意中瞥见的杂志封面;又或许是深夜里电视上某个一闪而过的综艺节目片段。
那个画着同样小鸟图案的、清冷又美丽的少女面容,瞬间与眼前这个戴着口罩、沉默读书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是她。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这两个月来所有的平静。我感到一阵巨大的、近乎晕眩的震惊。但紧随而来的却不是兴奋,而是一种……了然于心的深深怜惜。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为什么总是选择最角落的位置,为什么眼中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
我将那份巨大的波澜强行压回心底。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必须,也只能,继续扮演那个一无所知的迟钝书店店主。
因为她选择这里,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只是因为它足够“无知”。这份“无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所能寻求的最奢侈的安宁。我不能,也不愿亲手打破它。
我将书和书签小心翼翼地一起收进了柜台最深处的抽屉里,像收藏一个重要的秘密。
那一晚,我罕见地失眠了。我甚至有些孩子气地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丢了这本重要的书而再也不来了。
第二天,我怀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期待,打开了店门。
她比往常来得要早一些。风铃响起,她几乎是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显而易见的焦急和不安。她甚至没有先去搜寻她的座位,而是径直走到了吧台前。
“不好意思,请问……”她还没等我开口就先问了,声音因为急切而带着一丝微颤,“昨天……有没有捡到一本书?”
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心中那块悬了一夜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是这本吗?”我没有立刻拿出来,而是先微笑着安抚她的情绪。接着,才拉开抽屉,将那本《心》连同那张小鸟书签一起递给了她。
她看到书的瞬间,整个人都明显地松弛了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发自内心的、无比真诚的感谢。“啊……太好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不客气。”我笑了笑,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多说了一句,“这本书,我也很喜欢。”
她正准备道谢转身的身体僵住了。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毫无遮挡地认真看向我。口罩遮住了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穿透了那层薄薄的布料,落在了我的身上。
“是吗?”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外的惊喜。
“嗯。”我点头,“我最喜欢先生在书里描写的那种人与人之间既渴望靠近又害怕被看透的孤独感。”
我的话显然触动了她。她眼中的光闪动了一下。
“是啊,”她轻声附和,像是在自言自语,“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结了雾气的玻璃,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
我们都沉默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旧书的香气,和一丝因为共鸣而产生的微妙暖意。
她接过书,紧紧地抱在怀里,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今天,也麻烦你了。”
说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角落。而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第一次拉开了吧台前的那张高脚凳,坐了下来。
“今天,也想在这里喝。”她说。
这个举动是一个信号。一个她决定向我这个“陌生人”稍微再靠近一步的信号。
“好的,一杯黑咖啡。”我微笑着回答,然后转身开始为她冲泡。
我用最平稳的手法控制着水流。我没有再看她,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身后安静地摘下了口罩。
当我将冲泡好的咖啡转身端到她面前时,我看到了她的脸。
一张白得近乎透明、鼻梁高挺、嘴唇小巧,五官精致得像人偶一样的面容。


  • ultra7747
  • 笼中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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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这身来的是吧


  • AsukaSa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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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公园的长椅
自从飞鸟开始在吧台前喝咖啡,我们之间的空气便变得不一样了。
那层隔在我们之间、名为“店主与客人”的薄雾,正在渐渐散去。她依然是那个安静的读者,但她的世界正以一种非常克制和缓慢的方式,向我敞开一道小小的门缝。
我们开始有了真正的交谈。不再仅仅是关于天气和咖啡豆,而是关于彼此更内在的东西。
有一次,她看到我靠在墙角那把落了灰的旧吉他,好奇地问起。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她,那是我大学时代和朋友一起组乐队时留下的遗产,如今早已手生。
“那……你们都玩些什么样的歌?”她问。
“都是些吵闹的、只有力量的朋克摇滚。”我自嘲地笑了笑。
“是吗?”她眼睛一亮,露出我意想不到的表情,“其实,我很喜欢听鼓点强烈的音乐,感觉能把心里的郁结都敲碎。”
这个小小的共同秘密,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我 F她清冷外表下藏着一颗渴望节奏与释放的心。她也知道了,我这个看起来沉闷的书店店主也曾有过一段喧嚣的青春。
我们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她作为“偶像”的那个身份。在这里,她只是“斋藤小姐”,一个喜欢喝黑咖啡、也喜欢摇滚乐的有趣读者。而我,也只是“时差书馆”有过朋克梦的店主。
这层默契,像一个温暖的结界,保护着我们,也保护着这间小小的书店。
直到那个晴朗得不像话的午后。
那天的天气好到让人觉得,不开门营业、躲在室内,都是一种罪过。阳光是金色的,天空是湛蓝的,微风从敞开的店门吹进来,都带着一股植物和泥土的香气。店里没什么客人,飞鸟读完了一整本小说,合上书,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望向窗外。
“天气真好啊,”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向往。
“是啊,”我正擦拭着一个咖啡杯,玻璃被阳光照得透亮。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附近井之头公园的长椅,今天应该很舒服。在那里看书,大概会是今年最棒的一次阅读体验。”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说了什么蠢话?我心想。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建议。但对于她而言,“公园”和“长椅”,或许是比任何高级餐厅都更奢侈、更遥不可及的地方。我这样说会不会让她感到为难?我是不是……过界了?
我正懊恼着,她却猛地转过头来。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像两颗被洗净的黑曜石。那里面没有为难,只有一种被我说中了心事的跃跃欲试的期待。
“店主先生,去过很多次吗?”她问。
“嗯,”我看着她的眼睛,定了定神,“偶尔……会去那里放空自己。”
“那……”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鼓起勇气。那份犹豫,像一只想要破茧而出的蝴蝶在轻轻地扇动翅膀。接着,她用一种近乎狡黠的、带着一丝试探的语气问,“如果……现在关店的话,会给店主先生添麻烦吗?”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压抑不住的对“寻常”的渴望。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稍等,”我说,“我写一下‘本日休业’的牌子。”
五分钟后,我们并肩走在去往公园的路上。阳光温暖,微风和煦。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书店之外的广阔天地之下同行。起初,气氛还有些微妙的尴尬,我们只是走着,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下意识地想要和她保持一点距离,以免引起路人的注意。
而她则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好奇地、贪婪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一家卖可丽饼的小店,一只在墙头打盹的猫,几个穿着校服、大声说笑的学生……这些对她而言,似乎都是新鲜而有趣的风景。
我们在湖边找到了一张空着的长椅坐下。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湖面波光粼粼,远处传来孩子们模糊的笑声。我们没有刻意交谈,只是各自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与安宁。
许久,她望着湖面,轻声开口。
“谢谢你。”
“谢什么?”我问。
“谢谢你的书店,”她侧过头,无比认真地看着我,眼神真诚得像一汪清泉,“也谢谢你……没有认出我。”
这份感谢,是她对我这两个月来守护她那份宁静的最高嘉奖。
我看着她,决定不再隐瞒。
“我认出你了,”我坦白道,“在你来找那本《心》的时候,看到那张书签我就认出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惊讶、困惑,甚至还有一丝被欺骗的一闪而过的受伤。
我看着她的眼睛,赶在她误会之前,轻声地、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但在我这里,在那家书店里,你只是斋藤飞鸟,一个喜欢喝黑咖啡、喜欢读书的客人。不是吗?”
我的话像一把钥匙,解开了她心中最后的、那把名为“戒备”的锁。
她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那份凝固的表情像冰雪一样,慢慢地、慢慢地融化了。接着,一个笑容毫无征兆地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完整的、不戴口罩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它不像杂志上那样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清冷;也不像舞台上那样带着一种营业式的甜美。它就是那样纯粹地、干净地,像阴天里突然穿透云层的、一整片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我的心。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但笑容却更加灿烂。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聊她最近的烦恼,聊我对未来的规划。阳光渐渐西斜,在我们的身影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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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光影与低语
从井之头公园回来,正式交换名字的那个傍晚之后,空气里的某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斋藤飞鸟,或者说,飞鸟——她后来笑着,用一种混合着羞涩和许可的语气,让我这么称呼她——依然是“时差书馆”的常客。但她坐的位置,从那个与世隔绝的角落,悄悄地、固定地移到了吧台前。
那张高脚凳成了她的专属王座。
我们的对话也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从书籍本身延伸到了更广阔的、无边无际的日常。我们聊最近各自在听的乐队,惊奇地发现彼此都喜欢同一个贝斯手;我们认真地探讨深夜便利店里哪一款限定的冰淇淋才是真正的“年度最佳”;我们甚至还一起给那只偶尔会来书店门口讨食、姿态高傲的橘猫取了一个很傻的名字,叫“店长”。
“你看,店长今天又来巡视它的领地了。”她会指着窗外,眼睛笑得像月牙,然后用手机拍下照片发给我。
我则会和她分享我冲泡新到的咖啡豆时因为水温高了一度而彻底失败的糗事,她会听得咯咯直笑,毫不留情地评价我“理论知识满分,动手能力零分”。
她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越来越真实。有时聊得投入了,她会毫无防备地摘下口罩,喝一口咖啡,然后舒服地打一个哈欠,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有一次,她甚至因为前一天的工作太累,就那样托着下巴,在吧台前伴随着店里轻柔的音乐,小睡了十几分钟。
我没有叫醒她,只是关掉了磨豆机,将音乐的声音调得更轻,然后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毫无防备的侧脸。那份属于偶像“斋藤飞鸟”的、带着冰冷外壳的疏离感,正在一点点地融化、剥落,显露出一个名叫飞鸟的、有点怕生、有点毒舌但内心比谁都柔软的普通女孩。
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的“店外约会”发生在一个月后。
那天,我们正聊着一本她前不久刚读完的法国作家小说《塞纳河上的倒影》。我恰好知道,这部作品最近被改编成了电影,正在上映。
“那本书的结尾,我有点耿耿于怀。”她用小勺子轻轻搅动着杯里的黑咖啡,荡开一圈圈涟漪,“感觉作者太残忍了,没有给主角任何希望。”
“或许,电影的导演会比作者更仁慈一些。”我随口说。随即,我想起了那家影院,“我知道,惠比寿有一家很棒的艺术影院正在上映这部电影。排片很少,大概很快就下线了。”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答案。”
这句话几乎是未经大脑思考,就从我嘴里滑了出来。
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像一个正式的、带有明确目的性的邀约。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会觉得为难,或者觉得我越界了。毕竟,“看电影”对于她而言,是多么敏感而困难的一件事。
她却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为难。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一样,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好啊,”她干脆利落地回答,仿佛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随即她狡黠地一笑,补充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看完电影,我要吃爆米花,最大桶的那种。”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小小的、像是挑战般的得意,仿佛在宣布一个伟大的、充满了仪式感的计划,“我好久……没吃过了。”
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渴望着“俗气”快乐的样子,我失声笑了出来,“没问题,成交。”
我们约在了一个工作日的晚上。惠比寿花园广场的灯光璀璨而温柔,不像新宿和涩谷那样喧嚣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先到了约定的地方,看着她从车站的人流中走出。她穿着一件剪裁很好的米色风衣,围着一条把半张脸都埋进去的深灰色围巾,长发披肩,看上去像一个气质清冷的时髦艺术系学生。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原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快步向我走来。
影院里人不多,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我们买好了她心心念念的最大桶爆米花,在昏暗的光线下找到了座位。当电影开始,悠扬的法语对白在耳边流淌时,一切都变得安全而静谧。
我承认,我没有太专注于电影的情节。我的全部感官似乎都被身边的人所占据。黑暗中,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书页和洗衣液混合的干净香气。我能听到她因为紧张的情节而屏住呼吸的声音,和偶尔从爆米花桶里拿取爆米花时那细微的、清脆的声响。
她看得非常认真,身体微微前倾。偶尔在放映厅微弱的光线变换中,我们的手臂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那瞬间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像一股微弱的电流,一闪即逝,却让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仿佛还沉浸在故事的余韵里。直到走出售票大厅,她才郑重地将那个早已吃完的爆米花空桶扔进了垃圾箱,然后像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任务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更喜欢书里的结局。”她做出了评价。
“但电影的配乐很棒。”我补充。
我们在花园广场里散步,晚风清凉。没有了口罩的遮挡,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动听。
“有时候会觉得,”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在对我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自己是谁’这件事,好像是由别人决定的。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该有什么样的表情……甚至连‘喜欢什么’都会被预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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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料理台与旧吉他
那场电影之后,我们的关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更广阔的涟漪。它不再局限于飘着墨香的书店和偶尔精心策划的外出,而是开始带着一种不期然的温柔,悄然渗透进彼此更真实、更不设防的生活里。
起因是书店里那把一直沉默地靠在墙角的旧吉他。它是我大学时代的无言伙伴,枫木的琴身在岁月中染上了温润的蜜色。只是如今,那六根琴弦已蒙上薄锈,微微泛着暗哑的光。一天下午,阳光正好,给书架上的旧书镀上一层金边,飞鸟的声音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她好奇地指着它问:“店主先生,也玩音乐吗?”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孩子气的探究。
“以前瞎玩过一阵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指尖因练习而生的薄茧,“现在早就手生了,恐怕连哆来咪都找不准了。”
“我想听。”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期待,眼睛亮晶晶的,像夜空中最执着的星。
我实在拗不过她那份纯粹的好奇,或许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微弱的渴望,想在她的注视下重温旧日的碎片。我只好无奈地笑着,起身取下吉他。入手微凉,琴身上细密的灰尘被指腹抹去,露出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某次醉酒后的杰作。我笨拙地调了调音,锈迹斑斑的琴钮转动时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在抱怨被打扰了长眠。接着,我拨动琴弦,弹了一首早已忘得差不多、旋律简单得甚至有些可笑的和弦。琴声干涩、迟滞,有几个音明显跑了调,在安静的午后书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尴尬地停下来,脸颊有些发烫,“献丑了,简直是噪音污染。”
她却单手托着下巴,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投下浅浅的影子,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啊,”她微微歪着头,语气认真,“我觉得很好听。有一种……嗯,像翻开一本褪了色的旧相册,看到一张很多年前的、带着微笑的黑白照片的感觉。”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忽然说,“作为回礼,下次我做饭给你吃吧。”
“诶?”我彻底愣住了,一时没能将吉他、旧照片和做饭这几件事联系起来。
“我最近在学做料理,”她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细巧的眉毛,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线,“虽然水平还很一般,偶尔还会把糖当成盐,但招待一位慷慨分享了‘旧照片’的客人,应该还不至于太失礼。”
我无法,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样带着暖意的邀请。这感觉比任何精心准备的晚餐邀约都更让人心动。
她的公寓在一个很安静的住宅区,绿化很好,楼宇间距也恰到好处,确保了私密性。正如她所说,安保非常严格,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下就有两道门禁。房子不大,典型的单身公寓格局,但一踏进去,就能感觉到主人用心的布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被褥的馨香。客厅的米色沙发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柔软的羊绒毛毯,角落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书和CD,不少书的边角都有些卷翘,看得出是经常翻阅的。阳台上,几盆小小的、形态可掬的多肉植物正努力地吸收着最后的日光。这里没有丝毫舞台上那种遥不可及的“偶像”光环,也没有杂志硬照里的刻意疏离,只有一个普通女孩生活的、带着呼吸的温度。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一个如此私人的空间,尤其还是她的。心里不免有些拘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你随便坐,”她说着,已经熟门熟路地从一旁的挂钩上取下一条素净的白色棉布围裙,手法利落地在腰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赤着脚轻快地走进了开放式的厨房,“喝点什么?冰箱里有矿泉水和冰麦茶。”
“水就好,谢谢。”我选择了一个能看到厨房的沙发角落坐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夕阳的余晖穿过干净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温暖的金色光晕。她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食材,清洗蔬菜时,水珠溅到她的脸颊,她浑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切洋葱时,大概是被辛辣的气味刺激到了,她眯起了眼睛,鼻尖微微泛红,小声抱怨着“可恶的洋葱”,那副皱着鼻子强忍泪意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心疼。
那一刻,我看得有些出神。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引领着无数欢呼的她;杂志封面上那个眼神清冷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与眼前这个系着围裙,为了准备一顿普通的晚餐而认真忙碌,甚至会因为洋葱而狼狈的她——三个身影在我脑海中奇妙地重叠、交织,最终融合成了一个更加鲜活、更加完整的形象。
我终于明白,我喜欢的,不仅仅是那个作为公众符号、被精心包装过的斋藤飞鸟,更是眼前这个会因为切洋葱而生理性流泪,会因为一时掌握不好火候而懊恼地鼓起脸颊,也会因为成功做出了一道自己满意的菜而露出孩子般满足笑容的真实的、触手可及的她。这份喜欢也因此变得更加笃定和深沉。
晚餐是日式汉堡肉饼,煎得恰到好处,内里鲜嫩多汁,配上新鲜的蔬菜沙拉和一碗热气腾腾的味增汤。很简单,却充满了家常的、朴素的温暖味道。每一口都像是被温柔以待。
“怎么样?”她双手合十,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等待老师评分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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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荣幸,”她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清澈而坦诚,“是因为……在你面前,我觉得很安全。不需要刻意去思考下一句该说什么,也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会不会让人觉得无趣。就像……就像在你的书店里,被那些书本包围着一样,很自在。”
我的心被她这番坦率而温柔的话语轻轻地撞了一下,泛起一阵温热的涟漪。原来,我在她心中是这样一个“安全”的存在。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散落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我们没有再开客厅的主灯,只是留着厨房料理台上方那盏温暖的黄光,柔和地笼罩着我们。我们就这样,在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中洗完了所有的碗碟。空气里,只剩下水流声和瓷器偶尔碰撞的轻响,以及我们平稳的呼吸。
临走前,我站在玄关换鞋。公寓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此刻的宁静。
“下次,”她在我身后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再弹吉他给我听吧。弹得不好也没关系,我喜欢那种‘旧照片’的感觉。”
我回过头,看到她倚靠在通往客厅的门框边,双手随意地插在围裙的口袋里。在玄关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柔和,像月光下的湖水。
“好。”我郑重地答应她,仿佛这是一个重要的约定。
走出公寓楼,晚春的夜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却丝毫无法吹散我内心的那片温热。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她公寓所在楼层的方向,那扇窗户还亮着柔和的灯光,在深蓝色的夜幕中,像一颗小小的、温暖的星。
我知道,从今天起,那盏灯不仅仅是她房间的灯,也成了我在这个巨大、冰冷的城市里一份新的、令人心安的牵挂。它像一个无形的锚,让我在这片茫茫人海中,有了一个可以遥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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