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讳含章，河南人。父先，工部营缮司主事；母应氏，鄞县应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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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生而颖异，然性阴鸷狷介，不循常理。幼习《九章算术》，通历算推步之术，尤精勾股测量，鄙薄诗文，尝谓：“辞章虚浮，不如筹算得利”。
父先丁忧里居，会宠妾柳氏寝疾，含章主中馈，禁延医问药，闭阁绝食，柳氏竟馁毙。先诘其故，含章漠然对曰：“妾媵贱质，何足费粟？”先默然，竟不能责。

【音音】
水汽凝在半空，不上不下地悬着，倒似是谁把话头掐断了，只剩下一缕白烟尴尬地漂浮。我迎着那豆大的灯影，又往下看了两行字——先是什么“以仁为本”，不对，再定睛，原是“忘战必危”。
墨字在灯影中游走，雨势渐缓，檐角上凝成的水珠将落未落，我终于将书页轻轻一合，“小娘养的，骨子里改不了。不比你我，人家都以为咱们才是亲姐妹。”

【棠棣】
谁承想一回头，那两个竟还慢吞吞落在后头几步。我只得捺下性子等，人还没跟上，就生了变故：程云萝那身娇俏的茜粉宫裙愈发后退，就在身形几要逃离端严的刹那，惠愔及时出手。她的手指像植物生出柔韧的藤蔓，有力量地缠住了云萝手腕。这还有甚么不明白的，不由得心里暗骂：扶不上台面的东西！程云萝，她就是个莽夫，脑子里总有那样多不顾后果、匪夷所思的荒唐念头！有一回竟不知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引来诸多野猫于我寝阁外换欢好，我自然给她一顿好打。
旧事撞上心头，额角便隐约胀痛起来。倏地侧目，威胁的话不消多说。——那点兴奋而漫起的红晕在人脸上尽数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