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吧 关注：34,598贴子：2,048,090
以下是正文的第一部分，仅作试探之用。
[一] 新的开始
“你好，季洁。”季洁职业性地伸出手去。对面的督察显然对她看不上眼，只点了个头敷衍了事。尴尬的季洁找了把椅子坐下，心里打着鼓。
“我都说多少回了，现在还没下定论呢。你们组怎么没完没了啊？”督察点燃了一支烟。
“不是……都过了一个月了。”季洁这是第五次来这儿。
“你回去就告诉你们组长，杨震的问题现在上边还没查清楚，再等等吧。”督察起身要走，烟头被顺手丢进垃圾桶。
“别走！”季洁火了，“有你们这么拖拖拉拉的督察吗？有问题就查，没问题就放人，慢慢吞吞跟汽车趴窝似的，有完没完了？”
督察没理她，把大门打开了：“请回吧。”季洁也不想多呆，起身便走。“别再来了，我们会通知的。”这最后一句话季洁也听了五遍了。
六组办公室。“季姐？”好多人都期待地看着刚刚进门的季洁，田蕊就是其中之一。季洁摇摇头，把包扔到椅子上。只听它“咚”的一声，六组同志们的心也都沉了一大截。
“丁箭，丁箭！”老郑在楼上吵吵。可能是看到气氛不太对，老郑特意把音调降低了一个八度，“哟，季洁回来啦？”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还是老样子——被督察臭了一顿回来。“都别上火，组织会公平地处理这件事的。”说着，他拿了一份协查通报走下来，“这儿，河南刚发来的协查通报，一个倒卖文物的团伙流窜出省，可能奔咱们这儿来了。你和丁箭接一下。”
季洁瞥了老郑一眼，想发点儿牢骚，可是实在没什么可说了。她接过传真，看了起来。办公室里总算又恢复了平静。“走吧丁箭。”季洁和丁箭刚走到门口，她的手机响了。“喂？”两人的脚步并未停下。“然然？”季洁走在后面，丁箭已经钻进了驾驶座。“我走不开啊，你先陪着爸吧，我晚上争取过去。先这样。”电话挂了。“你妹？”丁箭问着，一脚油门，车开了。“嗯。没事儿。”“往哪儿啊？”车已经开出了公安局。“琉璃厂。”
“对，我是贺小童。”小童攥着一只杯子，站在饮水机前接电话。“好好好，我一定去。谢谢您！”好像春天突然砸下来一样，小童乐得跟花儿似的。他乐滋滋地喝干了杯子里的蜂蜜，一溜烟儿跑进老郑屋里了。
“组长，导师要见我！”小童手里还握着杯子，把老郑吓了一跳。“风风火火的，稳重点儿，别什么都跟常宝乐学。”老郑站起来，关上门，“什么导师？”“我考上傅德教授的研究生了！”六组几乎每个人都听小童谈起过这个“傅德教授”。“就是你老说的那个法学界的‘傅老仙儿’？”老郑在一摞档案里找着些什么。“对，对，他的助手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傅教授想见我一面。”小童跟在老郑屁股后头，眉飞色舞。老郑看穿了他的心思：“行，回去打份报告，等拿着录取通知书，我就去跟上边说，让你进修去。”“谢谢组长，我这就回去写！”又是一阵风似的，小童跑出去了，杯子压在了老郑刚刚翻过的档案堆上。
“我回来啦！”“大宝明天见！”田蕊装出一副要赶宝乐出去的样子。“不厚道。”宝乐听见所有人都乐了，便把矛头指向田蕊。“怎么，去东北出个差，味儿都变了？”“那是，口味也变了。你知道吗？那东北的大米，那东北的粉条，那东北的高粱酒……”“东北来的同行吧？欢迎欢迎！”老郑一本正经地说。“组长！”宝乐给老郑敬了个礼。“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天下刑警是一家，客气啥？”一阵欢笑，整个办公室融在了短暂的快乐里。
车上，季洁跟丁箭介绍刚刚看来的基本情况：“这团伙的老大叫李齐，帮里人都叫他‘起子’。他带着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宝贝来这儿，想卖个好价钱。这回他就带了三个人来，其余八个都在河南被抓了，起子可能还不知道。”“是不是让咱抓了给送过去啊？”“没错。”季洁点点头，“听说这回盗的是汉墓，丢失的物品里有一件是字画。河南那边儿说，起子他们就是带着那东西来的。”丁箭信心百倍：“这就成了，咱先找找有没有人见过那宝贝，再顺藤摸瓜，齐活！”季洁正想着，电话又响了：“喂……我真的……我尽快，我一定尽快……”季洁话未说完，对方便挂了。“谁啊？”丁箭的车拐进了一条小街，人群稠密起来——琉璃厂不远了。“哦……我妹。”季洁有心事。
[一] 新的开始
“你好，季洁。”季洁职业性地伸出手去。对面的督察显然对她看不上眼，只点了个头敷衍了事。尴尬的季洁找了把椅子坐下，心里打着鼓。
“我都说多少回了，现在还没下定论呢。你们组怎么没完没了啊？”督察点燃了一支烟。
“不是……都过了一个月了。”季洁这是第五次来这儿。
“你回去就告诉你们组长，杨震的问题现在上边还没查清楚，再等等吧。”督察起身要走，烟头被顺手丢进垃圾桶。
“别走！”季洁火了，“有你们这么拖拖拉拉的督察吗？有问题就查，没问题就放人，慢慢吞吞跟汽车趴窝似的，有完没完了？”
督察没理她，把大门打开了：“请回吧。”季洁也不想多呆，起身便走。“别再来了，我们会通知的。”这最后一句话季洁也听了五遍了。
六组办公室。“季姐？”好多人都期待地看着刚刚进门的季洁，田蕊就是其中之一。季洁摇摇头，把包扔到椅子上。只听它“咚”的一声，六组同志们的心也都沉了一大截。
“丁箭，丁箭！”老郑在楼上吵吵。可能是看到气氛不太对，老郑特意把音调降低了一个八度，“哟，季洁回来啦？”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还是老样子——被督察臭了一顿回来。“都别上火，组织会公平地处理这件事的。”说着，他拿了一份协查通报走下来，“这儿，河南刚发来的协查通报，一个倒卖文物的团伙流窜出省，可能奔咱们这儿来了。你和丁箭接一下。”
季洁瞥了老郑一眼，想发点儿牢骚，可是实在没什么可说了。她接过传真，看了起来。办公室里总算又恢复了平静。“走吧丁箭。”季洁和丁箭刚走到门口，她的手机响了。“喂？”两人的脚步并未停下。“然然？”季洁走在后面，丁箭已经钻进了驾驶座。“我走不开啊，你先陪着爸吧，我晚上争取过去。先这样。”电话挂了。“你妹？”丁箭问着，一脚油门，车开了。“嗯。没事儿。”“往哪儿啊？”车已经开出了公安局。“琉璃厂。”
“对，我是贺小童。”小童攥着一只杯子，站在饮水机前接电话。“好好好，我一定去。谢谢您！”好像春天突然砸下来一样，小童乐得跟花儿似的。他乐滋滋地喝干了杯子里的蜂蜜，一溜烟儿跑进老郑屋里了。
“组长，导师要见我！”小童手里还握着杯子，把老郑吓了一跳。“风风火火的，稳重点儿，别什么都跟常宝乐学。”老郑站起来，关上门，“什么导师？”“我考上傅德教授的研究生了！”六组几乎每个人都听小童谈起过这个“傅德教授”。“就是你老说的那个法学界的‘傅老仙儿’？”老郑在一摞档案里找着些什么。“对，对，他的助手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傅教授想见我一面。”小童跟在老郑屁股后头，眉飞色舞。老郑看穿了他的心思：“行，回去打份报告，等拿着录取通知书，我就去跟上边说，让你进修去。”“谢谢组长，我这就回去写！”又是一阵风似的，小童跑出去了，杯子压在了老郑刚刚翻过的档案堆上。
“我回来啦！”“大宝明天见！”田蕊装出一副要赶宝乐出去的样子。“不厚道。”宝乐听见所有人都乐了，便把矛头指向田蕊。“怎么，去东北出个差，味儿都变了？”“那是，口味也变了。你知道吗？那东北的大米，那东北的粉条，那东北的高粱酒……”“东北来的同行吧？欢迎欢迎！”老郑一本正经地说。“组长！”宝乐给老郑敬了个礼。“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天下刑警是一家，客气啥？”一阵欢笑，整个办公室融在了短暂的快乐里。
车上，季洁跟丁箭介绍刚刚看来的基本情况：“这团伙的老大叫李齐，帮里人都叫他‘起子’。他带着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宝贝来这儿，想卖个好价钱。这回他就带了三个人来，其余八个都在河南被抓了，起子可能还不知道。”“是不是让咱抓了给送过去啊？”“没错。”季洁点点头，“听说这回盗的是汉墓，丢失的物品里有一件是字画。河南那边儿说，起子他们就是带着那东西来的。”丁箭信心百倍：“这就成了，咱先找找有没有人见过那宝贝，再顺藤摸瓜，齐活！”季洁正想着，电话又响了：“喂……我真的……我尽快，我一定尽快……”季洁话未说完，对方便挂了。“谁啊？”丁箭的车拐进了一条小街，人群稠密起来——琉璃厂不远了。“哦……我妹。”季洁有心事。
“正好，你们俩一块儿听着吧。”老郑把大曾也招呼过来，“河南那边儿今天来人，十点到的火车。你们俩去接一下，顺便介绍一下咱这边儿这几天的情况。”
“怎么才来？”大曾解着围巾，搭在臂弯上。
“嗨，脚丫子拧不过鞋子，这是人家的案子，咱哪儿管的着啊？”听她的话音，季洁对河南方面的做法也不太满意。
“你——你们两个，我说，”老郑及时打断了这对老搭档的对话，“都是同行嘛，互相帮衬着点儿。”
话音刚落，电话的声音又响起来。“喂，六组……知道了。”大曾放下电话，重新把围巾裹上，“榆树小区报案，入室抢劫，好像还伤了人。”
“行，你快去看一下。”得到老郑的指示，大曾唤了宝乐、小童，一行三人离开了。“那我跟丁箭接站去。走了啊。”大门一开一合地吞吐着，把刚刚迎来新的一天的人们，都送到了最紧张、忙碌的地方。
“曾……曾大哥——”车上，小童反复揣度着应该怎么称呼大曾。
“别，还是叫我大曾吧。咱组里不论辈分儿。”大曾不时往后视镜看去。
小童想想，也是：管老郑叫叔叔，管大曾叫哥，听着总那么别扭。“大曾，这回你就算调回来了吧？”
“算是吧。”大曾明白小童心里担心什么，“不过我在哪儿，跟杨震能不能出来没关系。说不定咱们出现场这会儿，他就回来上班儿了呢。”
“大曾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这意思……”前方的路不平，宝乐说着，一边抓住车顶的把手保持平衡。
“我也没‘意思’啊。咱不说这了，说说案子。出抢劫现场，除了要注意第一现场，还要把侦查范围扩大到整个案发地，找目击证人，找能当证据的录像资料。这点千万注意啊。”
“明白了。”宝乐和小童一齐点头，车轮夹杂着警灯的闪烁、警铃的嗡鸣，沿着并不平整的路面飞驰而去。
大曾他们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刚刚把一位老人接走，同行的还有他十岁的小孙女。进到现场后，宝乐娴熟地戴上手套，拿出相机拍照；小童站在门口发呆，直到大曾节奏急促地拍他肩膀——“嘿，干活吧快。”
“噢。”小童几步辇上宝乐，要帮他做指纹采样。
大曾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小贺儿，去，跟周围群众了解一下情况。”
“可是……”
“先去。”说着，大曾还做了个“快走”的手势。宝乐也冲小童使眼色，一直把他送出门。
“哟，你来啦？”燕华热情地和大曾打招呼，“你调回六组了？”
“呵呵，是。”大曾笑着，露出一排白牙，“那老爷子伤得怎么样？”
“没伤。”何燕华小心迈过地上的白线，大曾跟着她，“老人家是心脏病发作，晕过去的。她孙女儿报了案，还拨了120。”
“不会吧？当时那小姑娘一直在场？”
“应该是的。这是你们的事儿，我就不管了。对了，季洁呢？”
“还有个案子，她在那边儿呢。”
“那行，我先走了。”
“哎。”何燕华刚出去，小童就钻进来：“大曾，邻居说没人看见抢匪，因为案发是在早上，大家都上班儿去了。”
“大曾，都拍完了。”宝乐抱着相机跑过来，长时间的蹲姿，让他的额头平添了一层细密汗珠。“行，咱也撤吧。”
回六组的路上，大曾一直保持沉默，小童和宝乐对案子倒是津津有味地谈论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这几个抢劫的，就没发现还有人在家么？”小童使劲拍腿。
“我倒是想知道，老人是什么时候犯的心脏病，是抢劫的进来之前，还是之后。”宝乐说罢，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大曾——大曾缄口不语。
“大曾，你说。”副驾驶座上的宝乐仍旧满怀希望地看着大曾。
“就是，大曾，说说，这案子该怎么下手啊？”
“好啊。”大曾把车慢慢停下来——红灯，“那你们俩先回答我一问题啊：抢匪，几个人？”
“就一个吧？”“就是，挑这时候抢劫的，肯定百分百的新手。”
“那再回答一个：门上没有撬锁的痕迹，怎么回事儿？”
“没锁门？”“难不成是熟人？不会吧？看他们家也没富到让自个儿家里人都惦记的份儿上呀？”
“最后一个问题……算了，这个回去再说。”
“怎么才来？”大曾解着围巾，搭在臂弯上。
“嗨，脚丫子拧不过鞋子，这是人家的案子，咱哪儿管的着啊？”听她的话音，季洁对河南方面的做法也不太满意。
“你——你们两个，我说，”老郑及时打断了这对老搭档的对话，“都是同行嘛，互相帮衬着点儿。”
话音刚落，电话的声音又响起来。“喂，六组……知道了。”大曾放下电话，重新把围巾裹上，“榆树小区报案，入室抢劫，好像还伤了人。”
“行，你快去看一下。”得到老郑的指示，大曾唤了宝乐、小童，一行三人离开了。“那我跟丁箭接站去。走了啊。”大门一开一合地吞吐着，把刚刚迎来新的一天的人们，都送到了最紧张、忙碌的地方。
“曾……曾大哥——”车上，小童反复揣度着应该怎么称呼大曾。
“别，还是叫我大曾吧。咱组里不论辈分儿。”大曾不时往后视镜看去。
小童想想，也是：管老郑叫叔叔，管大曾叫哥，听着总那么别扭。“大曾，这回你就算调回来了吧？”
“算是吧。”大曾明白小童心里担心什么，“不过我在哪儿，跟杨震能不能出来没关系。说不定咱们出现场这会儿，他就回来上班儿了呢。”
“大曾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这意思……”前方的路不平，宝乐说着，一边抓住车顶的把手保持平衡。
“我也没‘意思’啊。咱不说这了，说说案子。出抢劫现场，除了要注意第一现场，还要把侦查范围扩大到整个案发地，找目击证人，找能当证据的录像资料。这点千万注意啊。”
“明白了。”宝乐和小童一齐点头，车轮夹杂着警灯的闪烁、警铃的嗡鸣，沿着并不平整的路面飞驰而去。
大曾他们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刚刚把一位老人接走，同行的还有他十岁的小孙女。进到现场后，宝乐娴熟地戴上手套，拿出相机拍照；小童站在门口发呆，直到大曾节奏急促地拍他肩膀——“嘿，干活吧快。”
“噢。”小童几步辇上宝乐，要帮他做指纹采样。
大曾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小贺儿，去，跟周围群众了解一下情况。”
“可是……”
“先去。”说着，大曾还做了个“快走”的手势。宝乐也冲小童使眼色，一直把他送出门。
“哟，你来啦？”燕华热情地和大曾打招呼，“你调回六组了？”
“呵呵，是。”大曾笑着，露出一排白牙，“那老爷子伤得怎么样？”
“没伤。”何燕华小心迈过地上的白线，大曾跟着她，“老人家是心脏病发作，晕过去的。她孙女儿报了案，还拨了120。”
“不会吧？当时那小姑娘一直在场？”
“应该是的。这是你们的事儿，我就不管了。对了，季洁呢？”
“还有个案子，她在那边儿呢。”
“那行，我先走了。”
“哎。”何燕华刚出去，小童就钻进来：“大曾，邻居说没人看见抢匪，因为案发是在早上，大家都上班儿去了。”
“大曾，都拍完了。”宝乐抱着相机跑过来，长时间的蹲姿，让他的额头平添了一层细密汗珠。“行，咱也撤吧。”
回六组的路上，大曾一直保持沉默，小童和宝乐对案子倒是津津有味地谈论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这几个抢劫的，就没发现还有人在家么？”小童使劲拍腿。
“我倒是想知道，老人是什么时候犯的心脏病，是抢劫的进来之前，还是之后。”宝乐说罢，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大曾——大曾缄口不语。
“大曾，你说。”副驾驶座上的宝乐仍旧满怀希望地看着大曾。
“就是，大曾，说说，这案子该怎么下手啊？”
“好啊。”大曾把车慢慢停下来——红灯，“那你们俩先回答我一问题啊：抢匪，几个人？”
“就一个吧？”“就是，挑这时候抢劫的，肯定百分百的新手。”
“那再回答一个：门上没有撬锁的痕迹，怎么回事儿？”
“没锁门？”“难不成是熟人？不会吧？看他们家也没富到让自个儿家里人都惦记的份儿上呀？”
“最后一个问题……算了，这个回去再说。”
[三]往日时光
“对嘛对嘛！”“对的，就是他，我们在那边儿见过他嘛。对的。”老郑办公室，两地的办案人员正紧张地辨认一个人。
老郑把监视器录像带往前倒了倒，又放了一遍。镜头上的人正在抽一根只有拇指长的烟，腋下夹着个棕色手包，左顾右盼地走出门。
“你们肯定就是他吧？”老郑把图像定格在一个可以清晰看到画面中人的位置。
“是他。当时我们抓捕的时候，就让这个家伙跑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胆子，敢到首都来胡闹。”
老郑和同在场的丁箭、宝乐都笑了。“好了，你们二位今天赶了那么远的路，都累了。先回吧，明儿还得忙一天呢。”老郑站起来和二人握手。正巧进来的季洁和河南的同志打了个照面，错身也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是么？”她反手关上门，却看见三个男的都笑得满面春光。“我说——嘿，你们听我说话没有？笑什么啊？”
“季洁，我算明白什么叫‘淳朴的人民最可爱’了！”丁箭说。
“说正事儿。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老郑把茶壶放下，说。
“我们问过接待员了，”丁箭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她说她不记得这仨人拿过什么大包。”
“这就怪了，那包呢？”宝乐绕到丁箭身后。
“我觉得，咱们可以放个人在那旅馆里，掌握他们第一手的活动情况。”季洁出主意。
“好。还有个问题，那画呢？现在看来那画应该已经被买走了。”老郑刚发现壶里已经没水了。
“应该还没有。”季洁摇摇头，若有所思，“如果交易已经完了，他们也该走了啊？”
“我同意季洁的，画应该在他们身上，但是可能已经给分了。”丁箭看看老郑，说。
“没错。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把人撒出去，分道各个古玩市场，放出风，就说咱们有意要买汉朝的东西，引那小子出来。”
“主意是不错，不过北京这么多市场，咱们组没多少人啊？”宝乐问。
“别忘了，他们眼皮底下，可有咱们的人。”听到季洁这话，三双眼睛都亮起来。
邻居家。“您平时和对面那家来往多吗？”小童拿个本子，问着。
“还可以吧。”回答的是位大姐，“他们家小玲可惨了，小小的年纪，爸就没了，一直跟着外公和妈过。那孩子可聪明，听说家里的账都是她帮妈妈管。”
“昨天早上你们见过面么？”
“昨儿早上……没有。昨儿是星期三吧？就是，肯定没见过。”
“这跟星期几有什么关系？”
“她妈妈星期二上夜班，大家处久了，都知道，像昨儿个吧，她妈妈本来该十点到家的，结果你瞧，这直接去医院探病了。唉……”大姐苦叹着。
“他们家跟楼里人关系怎么样？”大曾问。那位大姐可能是觉得大曾像领导，所以她回答之前，都要好生思量一番。
“挺好的，他们人也和气，脾气也好，不招灾不惹祸的……要不说好人命短呢。”
“是吗？”大曾礼节性地陪着笑笑，“那你昨天看见什么人没有？”
“人？”大姐仔细回想，“人没见着，不过案子是我帮小玲报的。”
“具体说说。”
“我刚从楼道进来，就听见楼上有人哭。后来我看见玲儿家门开着，玲儿在里边儿哭。那会儿她爷爷已经快不行了。小玲说要报案，我就带她到我家打的电话。”
“她说没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那还说得了？孩子都吓成那样了。一个十岁孩子能想起来报案就不容易。”
“你没看见有其他人进去？”大曾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瞧。
“嗯……没有吧？我是一路从楼下上来的，半个人影都没见。”
“他们家孩子有家门钥匙吧？”小童突然想起个问题。大曾对这句问话很感兴趣，特意转过身听。
“有，就挂脖子上。你们不是怀疑……”
大曾拍拍小童肩膀，二人再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告辞后就匆忙离开了。
第二天。六组办公室。“好，那就这样。行动吧。”“是！”一阵风火，办公室里只剩下可怜几个人——老郑就是其一。刚刚，被安排进旅店站前台的丁箭打回电话，说看到了一行形迹可疑的人外出，但仍有一人留守。老郑和季洁商量，准备趁这个机会把那“挑单儿”的人先抓回来。
老郑就这么孤单地等着，大曾和小童又去调查了，到下午也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打过。不过也不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对嘛对嘛！”“对的，就是他，我们在那边儿见过他嘛。对的。”老郑办公室，两地的办案人员正紧张地辨认一个人。
老郑把监视器录像带往前倒了倒，又放了一遍。镜头上的人正在抽一根只有拇指长的烟，腋下夹着个棕色手包，左顾右盼地走出门。
“你们肯定就是他吧？”老郑把图像定格在一个可以清晰看到画面中人的位置。
“是他。当时我们抓捕的时候，就让这个家伙跑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胆子，敢到首都来胡闹。”
老郑和同在场的丁箭、宝乐都笑了。“好了，你们二位今天赶了那么远的路，都累了。先回吧，明儿还得忙一天呢。”老郑站起来和二人握手。正巧进来的季洁和河南的同志打了个照面，错身也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是么？”她反手关上门，却看见三个男的都笑得满面春光。“我说——嘿，你们听我说话没有？笑什么啊？”
“季洁，我算明白什么叫‘淳朴的人民最可爱’了！”丁箭说。
“说正事儿。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老郑把茶壶放下，说。
“我们问过接待员了，”丁箭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她说她不记得这仨人拿过什么大包。”
“这就怪了，那包呢？”宝乐绕到丁箭身后。
“我觉得，咱们可以放个人在那旅馆里，掌握他们第一手的活动情况。”季洁出主意。
“好。还有个问题，那画呢？现在看来那画应该已经被买走了。”老郑刚发现壶里已经没水了。
“应该还没有。”季洁摇摇头，若有所思，“如果交易已经完了，他们也该走了啊？”
“我同意季洁的，画应该在他们身上，但是可能已经给分了。”丁箭看看老郑，说。
“没错。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把人撒出去，分道各个古玩市场，放出风，就说咱们有意要买汉朝的东西，引那小子出来。”
“主意是不错，不过北京这么多市场，咱们组没多少人啊？”宝乐问。
“别忘了，他们眼皮底下，可有咱们的人。”听到季洁这话，三双眼睛都亮起来。
邻居家。“您平时和对面那家来往多吗？”小童拿个本子，问着。
“还可以吧。”回答的是位大姐，“他们家小玲可惨了，小小的年纪，爸就没了，一直跟着外公和妈过。那孩子可聪明，听说家里的账都是她帮妈妈管。”
“昨天早上你们见过面么？”
“昨儿早上……没有。昨儿是星期三吧？就是，肯定没见过。”
“这跟星期几有什么关系？”
“她妈妈星期二上夜班，大家处久了，都知道，像昨儿个吧，她妈妈本来该十点到家的，结果你瞧，这直接去医院探病了。唉……”大姐苦叹着。
“他们家跟楼里人关系怎么样？”大曾问。那位大姐可能是觉得大曾像领导，所以她回答之前，都要好生思量一番。
“挺好的，他们人也和气，脾气也好，不招灾不惹祸的……要不说好人命短呢。”
“是吗？”大曾礼节性地陪着笑笑，“那你昨天看见什么人没有？”
“人？”大姐仔细回想，“人没见着，不过案子是我帮小玲报的。”
“具体说说。”
“我刚从楼道进来，就听见楼上有人哭。后来我看见玲儿家门开着，玲儿在里边儿哭。那会儿她爷爷已经快不行了。小玲说要报案，我就带她到我家打的电话。”
“她说没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那还说得了？孩子都吓成那样了。一个十岁孩子能想起来报案就不容易。”
“你没看见有其他人进去？”大曾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瞧。
“嗯……没有吧？我是一路从楼下上来的，半个人影都没见。”
“他们家孩子有家门钥匙吧？”小童突然想起个问题。大曾对这句问话很感兴趣，特意转过身听。
“有，就挂脖子上。你们不是怀疑……”
大曾拍拍小童肩膀，二人再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告辞后就匆忙离开了。
第二天。六组办公室。“好，那就这样。行动吧。”“是！”一阵风火，办公室里只剩下可怜几个人——老郑就是其一。刚刚，被安排进旅店站前台的丁箭打回电话，说看到了一行形迹可疑的人外出，但仍有一人留守。老郑和季洁商量，准备趁这个机会把那“挑单儿”的人先抓回来。
老郑就这么孤单地等着，大曾和小童又去调查了，到下午也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打过。不过也不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接第四集）
“锁眼儿没有被撬的痕迹，也没有新配钥匙的金属残留。”田蕊读完了技术刚刚送来的报告，看着办公室里的人。
“哎，季洁，法医那边儿有什么发现么？”老郑的四周烟雾缭绕。
“没什么新发现。尸体解剖结果和在现场的最初判断一致，死者卢露的死因是安眠药服用过量，身上的瘀伤可以确定是被人打的，而且打了不是一次两次。”
“安眠药是在玻璃杯里发现的，不像……不像吞服自杀的主。”丁箭考虑再三，说出自己的判断。
“是不像。还有，杯子的鉴定结果还没最后出来。初步怀疑，应该是为了钱，盗窃杀人。”季洁肯定了丁箭的想法。她的手机在她的两只手间“蹦”来“蹦”去。
老郑把烟掐掉，又问：“排查有什么进展么？”
“还没。”季洁长叹了口气，说道。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了，大曾一行人走过来。“情况怎么样？”老郑站起来问，田蕊给大曾的水杯倒满水，递上去。大曾摇摇头道：“不太好。”
“成了，没事儿大伙儿就散了吧。到点了，收工！”老郑说罢，只把大曾一人带回了办公室。
一阵嘈杂脚步声后，传出年轻人们爽朗的笑声，其中一个人还说了句话：“季姐，一块儿去吧？”“去哪儿？”季洁条件反射似的反问。“贺小童请客，去不去？”
“哟，中彩票啦？”季洁一边儿笑一边儿收拾东西。
“季姐，去呗！我收到傅老仙儿的录取通知书了。两个月之后，我就要到遥远的广东去进修研究生课了。”小童说得怪声怪调——里面还透着“常宝乐式”的阴阳怪气。
“两个月？那你什么时候停班儿啊？”季洁把头发捋到耳后问。
“再过一个月吧。我还想等手里这案子结了呢。”
“哎哎哎，季姐，到底去不去呀你？”田蕊推了推季洁的肩膀。
“我……我还有点儿事儿，你们去吧。走吧。”
田蕊爬在季洁耳边，小声坏笑着说：“是不是……去见杨哥？”
“别贫。快走，他们可都走了。”田蕊一听这话，紧跟着溜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季洁还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
“锁眼儿没有被撬的痕迹，也没有新配钥匙的金属残留。”田蕊读完了技术刚刚送来的报告，看着办公室里的人。
“哎，季洁，法医那边儿有什么发现么？”老郑的四周烟雾缭绕。
“没什么新发现。尸体解剖结果和在现场的最初判断一致，死者卢露的死因是安眠药服用过量，身上的瘀伤可以确定是被人打的，而且打了不是一次两次。”
“安眠药是在玻璃杯里发现的，不像……不像吞服自杀的主。”丁箭考虑再三，说出自己的判断。
“是不像。还有，杯子的鉴定结果还没最后出来。初步怀疑，应该是为了钱，盗窃杀人。”季洁肯定了丁箭的想法。她的手机在她的两只手间“蹦”来“蹦”去。
老郑把烟掐掉，又问：“排查有什么进展么？”
“还没。”季洁长叹了口气，说道。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了，大曾一行人走过来。“情况怎么样？”老郑站起来问，田蕊给大曾的水杯倒满水，递上去。大曾摇摇头道：“不太好。”
“成了，没事儿大伙儿就散了吧。到点了，收工！”老郑说罢，只把大曾一人带回了办公室。
一阵嘈杂脚步声后，传出年轻人们爽朗的笑声，其中一个人还说了句话：“季姐，一块儿去吧？”“去哪儿？”季洁条件反射似的反问。“贺小童请客，去不去？”
“哟，中彩票啦？”季洁一边儿笑一边儿收拾东西。
“季姐，去呗！我收到傅老仙儿的录取通知书了。两个月之后，我就要到遥远的广东去进修研究生课了。”小童说得怪声怪调——里面还透着“常宝乐式”的阴阳怪气。
“两个月？那你什么时候停班儿啊？”季洁把头发捋到耳后问。
“再过一个月吧。我还想等手里这案子结了呢。”
“哎哎哎，季姐，到底去不去呀你？”田蕊推了推季洁的肩膀。
“我……我还有点儿事儿，你们去吧。走吧。”
田蕊爬在季洁耳边，小声坏笑着说：“是不是……去见杨哥？”
“别贫。快走，他们可都走了。”田蕊一听这话，紧跟着溜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季洁还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
[七]家有儿女
傍晚，余威家。
“这余威怎么还不回来啊？”宝乐问丁箭。丁箭看着窗下，没说话。
“季姐干吗让咱守这儿啊？”宝乐又问。丁箭扭过头看表，没说话。
“咱都在人居民家蹲了一个礼拜了，还蹲。咱什么时候回去啊？”宝乐接着问。丁箭狠狠剜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一个大姐端着锅挂面汤推门进来：“小伙子，吃，吃啊，趁热。要辣椒不？”丁箭和宝乐笑着迎过去，道：“谢谢您了。您别麻烦，我们不饿。”“能不饿吗？”大姐笑笑，“得了，你们干活儿，不打扰你们了。”“大姐辛苦您了。”
大姐刚关上门，宝乐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啊？丁箭，你和季洁每天就吃这个？”
“吃都堵不上嘴。”丁箭其实饿坏了，要不是宝乐塞给他筷子，他可以直接用手抓。
宝乐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晚餐，一边兀突地问：“咱住大姐这儿，大姐住哪儿呀？季姐也真是，也不出去调查，也不申请通缉令，非让咱们在这儿受罪。就算这儿是‘拍子’家对面又怎么了？谁说余威一定会回来？要不回来，咱是不是一辈子就交待在……”
“不干给我回去！”丁箭“腾”地一下火了，“我告诉你常宝乐，你要是不想替季洁你就直说。季洁家里出了事儿才让你来的，方案组里也讨论过了。通缉？一个小偷就惊动了上边儿，咱六组已经够没脸的了；还通缉，你有脸么？”
宝乐总算闭上嘴了。
医院。季洁在走廊里看见了妹妹：“然然？你还没走啊？”
“车过半个小时来接我。”季然经历了上次的绑架、亲见了黄涛的牺牲，性情虽沉稳了不少，但终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姐，我知道，你特忙。我们团三下乡，要去西藏一段日子，最短也要两个月。我们家那个吴子中，还被‘关’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爸这儿又一病……姐，我儿子和咱爸就交给你了，麻烦帮着照看一下。”
季洁听都听傻了，过了半晌才问：“爸……什么病？”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啊。”季然话中有话，“爸胃里长了个瘤子，良性的，不过个头太大。医生说，咱爸年岁高了，手术有一定风险。现在，正手术呢。”说着，季然瞟了眼那个明亮的“手术中”牌子。
“爸住院多久了？”季洁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哼哼。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儿上，我告诉你。到今天为止，整整三十天了。起初不是因为这瘤子，爸是因为突发的假瘫被送进来的。听邻居说，爸就倒在咱家门口，够不着门锁……也没人发现……爸就在那儿倒了5个小时你知道吗？”季然越说越激动，季洁愧得不敢看妹妹的眼睛。
“后来我到的时候，爸已经在急诊室了。我记得，当时我给你打了电话，你说，你正在办个什么古董的案子。你又知不知道我当时在干嘛？我告诉你，姐姐，我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就拿着咱爸的病危通知书！我叫你到医院来，你却跟我说，‘过一会儿’、‘办完事儿’，对吧？没冤枉你吧，季大警官？”
季洁忍不住眼泪，头死死顶在墙上，心揪得生疼。
季然也平静了会儿，道：“爸的手术单我签过字了。我不在，你抽空多看看爸来。还有件事儿，你也不知道吧？”季洁听到这儿，满脸泪痕地看着妹妹，听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杨大哥的父亲也在北京么？”
“他……”季洁愣住了。
“姐我走了。”听到手机响，季然抓起墙脚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白茫茫的地方。季洁杵在原地，觉得刚才就像一场梦。
（本集未完）
傍晚，余威家。
“这余威怎么还不回来啊？”宝乐问丁箭。丁箭看着窗下，没说话。
“季姐干吗让咱守这儿啊？”宝乐又问。丁箭扭过头看表，没说话。
“咱都在人居民家蹲了一个礼拜了，还蹲。咱什么时候回去啊？”宝乐接着问。丁箭狠狠剜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一个大姐端着锅挂面汤推门进来：“小伙子，吃，吃啊，趁热。要辣椒不？”丁箭和宝乐笑着迎过去，道：“谢谢您了。您别麻烦，我们不饿。”“能不饿吗？”大姐笑笑，“得了，你们干活儿，不打扰你们了。”“大姐辛苦您了。”
大姐刚关上门，宝乐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啊？丁箭，你和季洁每天就吃这个？”
“吃都堵不上嘴。”丁箭其实饿坏了，要不是宝乐塞给他筷子，他可以直接用手抓。
宝乐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晚餐，一边兀突地问：“咱住大姐这儿，大姐住哪儿呀？季姐也真是，也不出去调查，也不申请通缉令，非让咱们在这儿受罪。就算这儿是‘拍子’家对面又怎么了？谁说余威一定会回来？要不回来，咱是不是一辈子就交待在……”
“不干给我回去！”丁箭“腾”地一下火了，“我告诉你常宝乐，你要是不想替季洁你就直说。季洁家里出了事儿才让你来的，方案组里也讨论过了。通缉？一个小偷就惊动了上边儿，咱六组已经够没脸的了；还通缉，你有脸么？”
宝乐总算闭上嘴了。
医院。季洁在走廊里看见了妹妹：“然然？你还没走啊？”
“车过半个小时来接我。”季然经历了上次的绑架、亲见了黄涛的牺牲，性情虽沉稳了不少，但终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姐，我知道，你特忙。我们团三下乡，要去西藏一段日子，最短也要两个月。我们家那个吴子中，还被‘关’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爸这儿又一病……姐，我儿子和咱爸就交给你了，麻烦帮着照看一下。”
季洁听都听傻了，过了半晌才问：“爸……什么病？”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啊。”季然话中有话，“爸胃里长了个瘤子，良性的，不过个头太大。医生说，咱爸年岁高了，手术有一定风险。现在，正手术呢。”说着，季然瞟了眼那个明亮的“手术中”牌子。
“爸住院多久了？”季洁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哼哼。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儿上，我告诉你。到今天为止，整整三十天了。起初不是因为这瘤子，爸是因为突发的假瘫被送进来的。听邻居说，爸就倒在咱家门口，够不着门锁……也没人发现……爸就在那儿倒了5个小时你知道吗？”季然越说越激动，季洁愧得不敢看妹妹的眼睛。
“后来我到的时候，爸已经在急诊室了。我记得，当时我给你打了电话，你说，你正在办个什么古董的案子。你又知不知道我当时在干嘛？我告诉你，姐姐，我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就拿着咱爸的病危通知书！我叫你到医院来，你却跟我说，‘过一会儿’、‘办完事儿’，对吧？没冤枉你吧，季大警官？”
季洁忍不住眼泪，头死死顶在墙上，心揪得生疼。
季然也平静了会儿，道：“爸的手术单我签过字了。我不在，你抽空多看看爸来。还有件事儿，你也不知道吧？”季洁听到这儿，满脸泪痕地看着妹妹，听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杨大哥的父亲也在北京么？”
“他……”季洁愣住了。
“姐我走了。”听到手机响，季然抓起墙脚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白茫茫的地方。季洁杵在原地，觉得刚才就像一场梦。
（本集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