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双生花。
GeminateFlower
传说中黑暗里一种洁白美丽的花朵，味道潮湿芬芳但是充满迷惑。
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
甚至愿意杀死对方。
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烂。
从十四岁开始我就在计划一场死亡。
永恒的长眠。


一
我叫莫康婷，这个拗口又难记的名字是我过世的爷爷替我取的。
他年轻时是个军人听说曾参加过很多长著名的战役，所以他去世的时候有很多穿着军装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吊唁。
我想他之所以给我取名康婷是希望我健健康康亭亭玉立吧。
爷爷生前并不喜欢我，甚至对我有种厌恶的情绪。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已经过气的演员妈妈，他不喜欢当演员的妈妈所以顺带讨厌我。
爸爸是市长，他每天都很忙，我很少见到他的面。一个星期我最多只能见到他两次，因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和应酬。
妈妈总是三更半夜才回家，很多时候她都几乎都是凌晨才回到的房间，而且醉醺醺。
她很美，所以她不甘寂寞。
他们以为我小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只是不说而已。

二
我的右眼睛下有颗痣，小小的，乌黑。
我很喜欢它，它在我白皙的皮肤印出一个缺陷，破肤而出。
曾经在九华山寺庙外遇到一个自称是看相的邋遢老人说过我活不久。
他当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应该把那颗痣去掉，它是不祥的。
但是我却很喜欢它。

三
我的成绩很差，大多数时间我都用来看压抑的电影和很颓废的小说。
最喜欢的电影是《关于莉莉周的一切》。
电影里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的镜头，摇晃而晕眩。画面里有大片绿油油的麦田，以及那些孩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忧郁和惆怅。
“i see you, you see me”
莉莉周的哼唱让人心安。
在期待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个很美的电影。
是。绿色的麦田，灰色的铁塔，蓝色的海，红色的风筝。音乐。烟花。男孩子。女孩子。
然而在电影的146分钟里，我感到疼痛，非常疼痛，痛得想死。 大段黑屏的字幕，以及键盘的敲击声。

我喜欢星野，他是个漂亮并且有个性的男孩子。他曾经是个好学生，作为第一名发言，穿着黑色的制服。
忘不了星野握着耳机听着莉莉周，对着空旷的麦田惨烈的呼喊。
阳光如此灿烂，他却无法被温暖，他清秀的脸上，都是疼痛得近乎扭曲的表情。

那一刻他看来如此脆弱而压抑，再不是那个以欺负男同学为乐逼迫女、同学卖、淫的跋扈男孩。
但是他最后死了。
死在莉莉周演唱会外的广场上，死在拥挤的人群里。
沾满了血的苹果。
最喜欢的作家是安妮宝贝。我买了她全部的珍藏版小说集，一本又一本，崭新的，但是我舍不得翻开。

十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脑海里还是一直出现张景洋的样子，我从床上跳起跑进洗手间用凉水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脸。
我得去见他。我告诉自己。
我拨通了张景洋给我的手机号码，听他的声音似乎还没睡醒，慵懒的嗓音却是很迷人。
“我想你，所以我要见你。”我老实的说出口。
半响才听到他的声音“好啊。”在那短短的十秒钟内，我觉得我的呼吸都要被抽空了，我多怕他说不行。
我要见到张景洋，不然我会发疯的。

十一
中午的时候我看见我妈起床，我坐在餐桌前吃我自己刚刚亲自炒的蛋炒饭，没放盐。津津有味。
“妈。”
“恩？”我看见她走进浴室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我要去同学家住两个星期，她中考考得不太理想心情很糟，要我过去陪陪她。”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
我特意用中考考得不好做理由，果然我看到她脸上欣慰的笑容，“去吧，好好散心。”
我开心得都想蹦到桌子上跳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我对着镜子花了半个小时把长长的头发编成了无数束小辫子最后把它们全部扎起来安稳的放在后脑勺，换上了我最喜欢的白色淑女长裙，长长的覆盖到脚踝。
背上我的玫瑰红小包，坐上了当天下午的飞机。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我在香港国际机场下机。
我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了靠着墙带着鸭舌帽正在点烟的张景洋。尽管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张景洋。”我尖叫着冲到他怀里搂住他。张景洋拿在手里的烟被我猛地扑上去震得掉在了地上。
我松开张景洋和他面对面望着地下正在燃烧的烟好半天没有说话，显然他是被我的热情吓到了。我没抬起头，一直来回搓手指，太丢人了。
“傻姑娘。”他叫我，我扭扭捏捏的抬起脸望着他帽檐下面漂亮的脸蛋，我一时色心大起再次冲进他怀里吊着他的脖子亲他的睫毛。
他抱着我任由我非礼他不说话。
我坐上他的车，临上车前我看了眼他的车牌，奔驰S级。我靠，至少260万左右。这个有钱要命的张景洋。
我跟着他回到了家，途中经过一家面馆的时候我们俩进去吃了碗面。我没吃完，张景洋就把我碗里剩下的也全部给吃了，还教育我不该浪费粮食。
洗完澡走出浴室我看见穿着白背心和黄色短裤坐在床上玩电脑的张景洋我心里很紧张，心跳得很快。
果然他看见我洗完澡出来就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我踌躇着靠近床边坐下，心里在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过我想歪了，我在床上坐了3秒钟后，张景洋弯腰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开始给我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原本非常安静的房间忽然变得喧嚣起来，我心里略安。
三分钟之后他放下吹风机，我摸了摸头发大部分还是湿的，我不明所以的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
他身上的烟草味淡淡的充斥着我嗅觉，一瞬间迅速的把我包围了。
张景洋托起我下巴定定的看了我几秒钟叹气，“我觉得我在犯罪。”
我看着他犹豫不定的眼神按住的他的肩膀狠狠的把他撞翻在床上，我趴在他的身上用力的吻他的嘴唇。
或许用咬来更合适，这是我的初吻，这是我第一次吻男生。我生疏笨拙的亲吻他，嘴唇时时撞上他的牙齿生疼。

张景洋的后脖子上纹着经过图案设计的Arthas英文字母。
我疼得使劲的啃他的纹身，直到一大片红印子才肯罢休。
张景洋揉乱我的头发，他用舌尖一直舔我右眼下面的痣，**。
十六岁我把自己送给张景洋。第二天早晨醒来，张景洋光着后背坐在床边抽烟，我看着他背对着我的脖子一大片红色，我笑嘻嘻的从背后抱住他。
Arthas魔兽世界的尔萨斯王子，他曾是一个爱名如子满腔热血的高贵王子，但是到最后，他的子民无一不诅咒他。
阿尔萨斯作为未来王国的继承人，几乎完美，然而最后他却一步一步落到万人唾骂，可是他是英雄。
张景洋摁掉烟转身回抱住我，他紧致的下巴压在我肩头。“你后肩膀有只血红色的狐狸。”
“恩。”我轻声应他。那是我十四岁时独自一个人去纹身店纹的。那只狐狸身形很瘦，尾巴又粗又长远远超过了身体的面积，它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很迷人。
“真是个狐狸精。”他放开我，捏我的鼻子。
我仰着脸看着他英俊的容貌，觉得很幸福。张景洋我真不知我竟然会爱你爱得癫狂！

十三
我每天和张景洋一起坐在床上玩游戏，通常我都是半天手指不动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速度快得让我目不暇接。
他不在跟那些女人们在游戏上调情，别的女人发来的视频也都被我一一按掉。因为有一次他接了一个叫蓝蓝的女孩子的视频，那个女生看到把我抱在怀里的张景洋吓得尖叫，他当着她的面吻我，然后告诉那个女生他是有妇之夫。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许他接别人的视频。
他每天跟我锁在郊区听歌，很多时候他的团员都会冲进我们的房间，嚷着要跟我们一起玩。
7月24日，也是我们结婚的第七天。我决定把最宝贝的指甲给剪了然后每天陪着张景洋一起练技术不给他再有嘲笑我的机会。
晚上的时候我从他家里好不容易翻出一把剪刀，剪完了左手的指甲我看着右手的指甲犯愁，我左手不会用剪刀。
张景洋看到一把接过我手中的剪刀，低着头开始认真的给我剪指甲。我看着他酒红色的头发在水晶灯下面发出红的光，就像倒在高脚杯里的红酒。
我起了起身，去吻张景洋的头发，然后我无比认真的望着张景洋的眼睛说，“张景洋，我爱你。”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说我爱你，我觉得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身体都在颤抖，张景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着我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笑容，“我知道。”他的嘴角边有梨涡，小小的。
说不失落是假的，我真的真的希望张景洋也跟我说我爱你。
但我知道这比登天还难。
就算他喜欢我，照他的性格他也不会说这种对他来说忒矫情的句子。
张景洋，我是真的知道你也爱我，我相信，我们是相爱的。我们一直在等25号的到来，他把我抱在怀里说我是他唯一一个资料上会超过七天的女人。
我去倒果汁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摆弄我的游戏，然后我爬到床上看见了我的人物形象身上穿上了堪称旋舞服装界“一姐”1888的晶莹剔透。
“送给老婆的，祝福我们的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那一瞬间我的眼睛起了薄薄一层雾气，导致张景洋亲我眼睛的时候我的眼泪就留下来了。我心里开心和感动。
“傻姑娘哭什么。”我想起那天在火车站，他也是叫我傻姑娘。
我也过去拿张景洋的电脑，想要也送个东西给他。可是当我看到装备服装栏长长的几十页衣服我就傻眼了，“你把商场都搬回来了吧。”我滕堂结舌的望着他的游戏号。
点到道具栏的时候，很多喇叭在里面，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Ｐ出来的，“原来你每个星期第一的星级就是这样弄出来的。”我有点了解他为什么总是把第二名甩那么远了，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填满了他的游戏号。

十四
当我打算找一家饭店睡觉的时候才发现我走之前忘记拿我的玫瑰红小背包，我的钱包和所有的银行卡都在里面，但是我没有带出来。
我坐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回回私家车的车灯，香港比我的那个城市繁华多了。
街头到处都是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她们的身上不是穿着当季最流行的服饰最少也会踩着一双香奈儿的高跟鞋或者挎着LV的皮包。
眼睛看得酸涩的时候我看见了红色跑车上下来的张景洋。他手里拿着车钥匙，连拖鞋也没有换。我就那么望着张景洋，不动也不起身。
“你坐这干嘛？”张景洋居高临下站在我对面，他的声音里有无可奈何。
“你叫我滚我就滚了。”我压住心里的感动死鸭子嘴硬的回击。
张景洋伸出手揉乱我的头发，无视我狠狠瞪着他的眼神，背后的灯光很刺眼，张景洋的睫毛很长很长，在他的眼睑下方投射出一弯阴影。
他没有接我的话更加无视我挑衅的样子，只是伸出手捏住我的肩膀把我拎起来，是的，拎起来。把我拎起来后半搂住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台阶。
我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忽然很想哭。真没出息。我在心里骂自己。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摔在木地板上的大枕头以及张景洋忽然别过脸尴尬的样子。
这个男人，我离开的时候他也会发脾气么？“张景洋。”我叫他，他把车钥匙扔到沙发上侧着脸看我。
“张景洋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大声重复着，好让整个房间回荡着我充满幸福的声音，我一边喊一遍流泪。
张景洋快步走过来一把抱起我的腰把我举得得高高的，我抱着他的头仰着脸继续喊，眼泪流到脖子里。
“张景洋我爱你！张景洋我爱你！”我喊得嗓子都哑了，张景洋双手把我的腰圈得紧紧的，很疼。
他的脸埋在我的肚子上。“别走。”我听见张景洋闷闷的声音。我的心好疼好疼。

十五
张景洋抱着我睡觉，我很安分的趴在他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咪。
我一直在想一直性子平淡无欲无求的我怎么突然变得积极起来，张景洋，在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即使下地狱我也要永远的跟随。
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欲望，想要得到他，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梦里我看见莲见的刀捅进了星野的身体，模模糊糊间莲见的脸变成了张景洋，而星野的脸变成了我的样子，张景洋远远的望着我目光淡漠，他手里拿着流血的刀，我捂着腹部蹲下。
我惊醒额头的汗流过鼻尖。
梦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延续到醒来，让我怀疑究竟是不是梦，下意识的我摸了**口没有伤口。
我没有开灯也没有打扰张景洋，窗外的月光从蓝色天鹅绒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落在张景洋紧闭的睫毛上，我坐在席梦思大床上环臂将下巴滴在手背上望着熟睡的张景洋。
张景洋，就算有一天你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我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脚趾不时踢到桌脚。
终于摸到冰箱打开，拿出玻璃杯里的冰水开始往喉咙里灌，冰凉冰凉，冷藏室有冰激凌，我拿出咬着勺子关上冰箱门坐在木地板上用乳白色的塑料勺子用力的挖然后不停的往嘴里放，比起冰水，冰激凌更加的冰冷，嗓子**的想咳嗽，我放下勺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我不想吵醒我亲爱的张景洋。
我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头开始疼起来，摸了摸额头冰凉，没有再管放在地板上的冰激凌在黑漆漆的大房间里我终于摸到柔软的席梦思，我爬上去蜷缩着身子颤抖，我闭上眼睛想要快点睡着，可是肚子的绞痛让我全身痉挛，翻江倒海，豆大的汗珠浸湿了枕头。
我从床上艰难的起身下床，再也没有办法顾忌会不会吵醒我的张景洋，晕眩着脚步轻浮，摇摇晃晃的冲进了卫生间跌坐在地上掀开马桶开始呕吐起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吐出来。
几分钟之后我终于把所有吃得东西全部吐完了，包括刚刚喝进去的冰水和吃下去的冰激凌。
我顿时觉得舒服很多，摇摇晃晃却很清醒的走到镜子面前扭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嘴唇无血色，浑身无力气再次晕眩，跌坐在地上。
我低着头，把头埋在臂弯里，张着眼睛看卡其色的地板。

“莫莫。”我竟然不知道张景洋已经走到我跟前，我突然发现我是无比的虚弱。虚弱得丧失了听觉。
他叫我莫莫，这个奇怪称呼。朋友叫我康康，爸妈叫我婷婷，爷爷叫我康婷。从来没有人叫我莫莫，我抬起头朝着张景洋扬起一个仍然极其虚弱的笑容。
在我思考这个奇怪的称呼叫法时我已经被张景洋拦腰抱起，猛然间的悬空让我的头更疼了。
胃里面像是有火和水在较量，一会热一会冷，我的脖子黏糊糊的。“张景洋...我难受...”我头歪在他怀里，痛苦的低声呢喃。有气无力。
“我送你去医院。”张景洋急急忙忙的抱着我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走。
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蛋白色了，天空就要亮了。
我找张景洋聊天不然我怕我会疼得忍不住哭出来，“张景洋现在几点了？”“快五点了。”“张景洋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一辈子记住我？”“...”“张景洋我从14岁开始就在计划死亡了...你看到我手腕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吗...我一直记得你看到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伤害自己...我一直想要解脱...”最后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只是疼的晕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向张景洋坦白自己，我原本不希望他看到我丑陋消极的一面，可是我太爱他了，我怕他会离开我。
张景洋，我认准你，我莫康婷这一辈子就只会爱你一个，至死不渝！

“走，回家。”张景洋把一次性碗连同袋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不用留院查看？”我疑惑的望着他。
“留什么院，你就是肠炎引起的，饮食要规律。你以后别给我大半夜的爬起来逮到冰水冰激凌猛搞，吃了兴奋剂还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他眯着眼，性感的嘴唇微微上翘。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说不出话，缓了好久才能开口，“你不是睡着了？你怎么看到我我吃冰激凌？”
“你幅度搞那么大，我想睡着也是不可能。”张景洋无比鄙视的瞥了我一眼。
“靠，那你看见我吐那么狠还不送我去医院，还在那装睡。”我怒气大气一时间说了脏话不自觉。
张景洋依旧保持着讥笑我的表情，“你上卫生间难道我还要跟着去参观？”
我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该死的张景洋。“走走走回家。”我从床上跳起来，说着就往门外面冲。
丢人丢到外国了，本想整张景洋没想到反倒让张景洋给整了。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跟他斗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到家以后我扑上席梦思大床，无比享受的闭着眼睛，床铺下陷，张景洋也上了床，我对着张景洋一脸严肃，“张景洋我今天明白了一个道理，跟你斗我死无全尸。”
张景洋没看我，手指乱晃捣鼓他的笔记本，“这场病生得好。”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等待他的下句，没想到他就不说了，我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这医生医术挺好，能把笨蛋治成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错了，我就不该问为什么。”我从靠枕上滑进被子里。
“我也没办法，某人老追着问。”键盘哗哗作响。
这个张景洋，把我自以为傲的尖牙利嘴都给压了下去，在他面前我永远只有吃闷亏的份，有冤无处申阿。我把脸埋在被子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