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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珉。”他合上相册，微微侧过头来，轻声说道，“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其实也没什么，我爱的人想一一介绍给你认识，就这样而已。”
我有那么一瞬间想，他是不是也爱着我呢，如同我爱他一样。他其实并非全无感觉的，是这样的吧。你看，他不抗拒我的靠近，他逐渐向我打开心扉。我不能自欺欺人的说，我对他从无所求，我不期冀他能像我这般热烈，但我希望他能够回应我的感情，哪怕仅是平淡流年里的点滴温存，我需要他在我身边。
我依旧将下巴抵在他肩上，身子后撤了一点儿，右手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线。
“还记得这个吗？”我把红豆大小的石头举在他面前，即便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亦能想象到自己满脸的温柔。
他一副惊喜的表情，伸手接过来细细摩挲：“这孔雀石你还留着？”
“原来它叫孔雀石。”我低笑出声，“这四年来我一直带着，从未离身。”
他眯着眼笑得有些赫然：“这就是一块儿石头，据说是可以预防疾病和危险。我从小多灾多难，爸爸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打磨加工了下，就一直带着了。到底是没什么用。你还给我吧，大明星，哪个像你一样天天拿块儿烂石头当宝贝。”
我迅速把孔雀石重新塞进衣服下面，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样。
“你还我，那是我的东西。”他又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自己来拿。”我一下坐的端正，满脸认真瞅着他。看他哭笑不得地果然伸手过来找，他的手有些凉，贴过我热热的皮肤，点起一簇又一簇火苗，我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压了他，赶忙出声制止，“你吃我豆腐，你要对我负责。”
他果然缩回手去，撇着嘴一脸嫌弃：“排骨身板儿，白送我也不要。”
“我是排骨身板儿怎么了？”我又凑过去把下巴压在他肩膀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又不是都像哥一样，胸还二次发育啊。”
他气得要跳起来，我赶忙伸手环住他，箍得死紧。开玩笑，他可是合气道三段，真被揍了好一阵恢复元气哪！他挣扎不得，气哼哼地拿眼睛瞪我：“你这么瘦，为什么力气这么大！”我笑的得意，“我一天吃八顿饭，长得都是有用的肉，不像哥……”我啧啧感叹两声，松了一点儿右手的力气去戳他软软的胸。于是，我再次成功将他惹得炸了毛。
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过美好，简直稍纵即逝。日本出道在即，偏偏又拖不得。眼瞅着25号马上就要到了，我基本每天下了通告就直接赖在他家里不动弹。逗他实在是一件好玩儿的事儿，我乐此不疲，每每看他气得跳脚却又莫可奈何的样子，我就高兴。他气呼呼骂我“变态”，我便顺杆子爬“你喜欢变态吗”，他红着脸转过头去“我大概是疯了。”
我越来越爱他，简直觉得片刻也离他不得。
平安夜我推了通告过来陪他，经纪人几乎戳着鼻子骂我不知分寸：“沈昌珉，你别以为你唱了两首大众耳熟能详的歌，就得瑟地上纲上线！后面有的是人想踩着你脑袋往上爬……”我不等他吼完，挥挥手一脸平静地说，“谁爱踩谁踩，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经纪人两腮的肌肉都在抖，我平时固然任性了点儿，好歹顺着他，这次估计真把他惹毛了。
于是叹口气，转身安抚：“哥，我有分寸！”
“你有个P分寸！”他正在气头上，我也不计较，拉上车窗，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我按了好久的门铃，他才过来开。顶着睡得蓬松的鸟窝头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吗？”
我嬉皮笑脸地挤进门去：“平安夜哪儿来的通告！我的通告就是过来陪你。”
他拿白眼翻我，我装作没看见，拍着肚子叫嚣：“我饿了，给我饭吃。”
他拿脚踢我屁股，完了还是摸摸鼻子乖乖跑到厨房煮拉面。我看着他站在流理台前认真的身影，觉得一切无比圆满。
红通通的拉面端上来时，我一副饿死鬼投胎的馋样，伸手还要拿辣椒酱加料，被他一把挥下：“你是歌手！”
我怨念：“当歌手连辣椒都不能随便吃，小爷不干了。”
他哭笑不得，坐在那里托着下巴看我呼哧呼哧吃的欢实，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柔。饶是我再喜欢这样的眼神，也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摸摸脸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他笑眯眯地点头，我被吓得瞬间咳了起来。他一脸得瑟地端着水杯送到我脸前，正要开口损我两句，便听见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对我抱歉地笑了一下，便闪身进了浴室。
我脑子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醒过神来，丝毫也没发现他接电话的异常。暗想难道我精诚所至，他这金石终于开了窍？
他这一通电话接了好久，出来时脸上有几分古怪，见我疑问的目光瞥向他，瞬间又笑得明朗。
“谁的电话接的你一脸春风得意？”
他一脸便秘样地斜眼睐我：“前任情人找我复合，我心荡漾了行不行？”
“行啊！”我老神在在擦擦嘴巴，靠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张狂，“让他踩着爷过去再说！”
“啧啧”，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有没有这么惨烈？”
“Love Or Die！你说惨烈不惨烈！”
“沈昌珉，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作假过！”
“别介啊，认真多没意思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你听到那个意思啊。”他靠桌站着，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刚刚到底谁来的电话？”
“想来你也该认识，你同行还是同公司哪！”
“金希澈？”
“BINGO！昌珉你还是那么聪明！”他一脸赞赏地笑。
“我喜欢你你知道？”
“知道啊！”
“敢情你吃饱撑了耍着我玩儿？”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我的拳头招呼上了他的脸，他咧嘴一笑，有血沿着嘴角蜿蜒流下：“下手还真重！”他笑眯眯地抬手抹了一把，仰着头一脸无辜，“这边要不要再来一下？”
异国他乡，一切都从头开始。我在韩国辛苦打下的基底毫无用处，永远被贴着外来的标签，在商场开幕式上做助场嘉宾，出席凌晨的电台节目。言语不通，无法交流，磕磕碰碰，一路走得艰难又小心翼翼。但他们不知道，我是沈昌珉。沈昌珉是一切可能的代名词。
两年后，我站在东京巨蛋的舞台上。
“我站在这里，你看到了吗？”我用韩语说的这句话。后来翻看粉丝抓拍的照片，我的眼睛亮的不像话，水光隐隐。
三个两年。我爱了他整整六个年头。
日本的事业走到了制高点，公司开始策划韩国CB的事宜。我的事业有条不紊，爱情却飘忽不定。终于知道，有些东西时光抹不去，有些人更是烙在心上的朱砂痣。我曾信誓旦旦对他说过，希望等我成长到一定程度时，一切都还来得及。两年有太多变数，我不希望他痛苦，但又恶劣地不想他过得太幸福。
在公司的会议室里，我碰到了金希澈。他整个人沉静地坐在那里，光芒依旧耀眼，遮也遮不住，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低调的人。我的海外市场在日本，他的海外市场在中国。我们是全公司混得最风生水起的两个人。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的两个人。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他明艳的五官正对我的视线，手指蜷起抵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这个动作一下子让我想起了郑允浩。
“沈昌珉？”
“是，前辈。”
“老实说，别叫我前辈。我挺恨你的。”
我挑眉一笑：“我不记得我招惹过你吧？”
“你不该招惹郑允浩！”他微微眯了眼。
“你是在炫耀他最后还是待在你身边？还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我支着下巴，笑眯眯回看过去，“得意什么，你不过比我早赚到他四年青春罢了！”
他闻言一怔，瞬间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了笑，无视我冷冷的视线，凑到我耳边低语：“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是谁说你智商高来着？知不知道有一种时态叫做过去时？我和允浩都不是会回头的性格，尽管我爱他。更何况，被你小子钻了空子，架空了老子的位置。你或许爱允浩，但远不如我了解他，我比了解我自己还要了解他。你白白荒了这么几年，何苦呢？”
我不否认我内心听到这些话时的喜悦和慌乱，但仍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缓缓说道：“我也告诉你好了，不管我了不了解他，六年前亦或是现在，你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我要拿下的仅是郑允浩的心而已。老实说，你们的不回头论让我省了不少事，我还得谢谢你。但我真心不想说这仨字。”
“很好。”他笑得万分艳然，带着一丝明朗。“老子虽然不回头，但见不得郑允浩受委屈，你得紧张起来。”
“不劳费心。”
我竟然能克制住自己不立马过去找他。这大概就是他曾经说过的，关于成长的问题。我不是愣头青，从来不是。他彼时就知道，但仍然做出那样的选择。是他自以为是还是我无法给予他安全感，谁知道呢？
CB活动要忙的事情很多。回国的一个月里，我仅有一次开车经过他楼下，抽了两支烟，盯着那一室暖光发了会儿呆。只有这样而已，但内心奇异地得到了平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告诉自己。
等真正有得空闲，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我拖着熬了两个通宵的身体，去按他家门铃。等待门开的那一瞬间很漫长，真的很漫长。思念，不安，紧张，甚至有些畏怯的心理。这些情绪在胸口翻搅，几乎夺了我的呼吸。
少顷，他出现在打开的门后，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头看我，脸上是初见时似笑非笑的表情。
“别说话，允浩。”我伸长手臂环上他的肩膀，“别说话，让我抱抱你。”我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止不住地发颤，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眼泪一刻不停地落了下来。奔波许久的心就在那一瞬间尘埃落定。
好久，才感觉到他反手抱住了我，温暖的掌心在我背后轻轻拍了两下，而后唇角抵上我的耳际，魅惑地轻笑一声，喃喃低语：“我要老实交代，昌珉。”
“交代什么？”我为自己止不住地眼泪感到沮丧。
他双手环上我的脖子，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主动凑过来吻上我的唇，“其实，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咧着嘴笑，瞬间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看着眼前的爱人缓缓闭上眼睛，内心柔软成一片澄澈的湖。
Love or Die！不过是不确定爱的一种表达。真正的爱是什么呢？我放你在心里，而你在我身边。流年仅此而已。
番外之：流年不再【希澈篇】
两年前的平安夜是当初他离开后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的声音跳脱出稚嫩，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转而内敛温和，但却莫名疏离，无法靠近。那一刻我知道，时光在我心里停在当年，于他却已是过去。
我在电话里故作坦然地叫他：“允浩……”
声音辅一出来，中间的流年仿佛凭空溜走，他不曾离开，而我笑容肆意。我们依旧是躲在人群角落里，拥抱亲吻的少年恋人。事实上，任凭记忆再美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虽然这听起来甚是心酸，但无法逃避。
“希澈哥。”他的声音略带笑意，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遥远，些微不真实。“这些年来，还好吗？”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辅一开始就无意地揭我痛处。
“你当初撒丫子跑路时，怎么不知道回过头来问我一句‘希澈，你还好吗？’！老实说，郑允浩，老子不好，老子怎么可能好！”埋在心里这么多年儿的坎儿，终于随着这些话辗转浮出心间，我意识到自己别扭怨尤的语气，顿了一顿，才温声改口，“都很好，其他都很好。”
“过去了，希澈。那都过去了。当时太小，是我草率了。”
“你后悔过吗？允浩，当初那样离开我，后悔过吗？”
“我本来想撒谎的，希澈。”他自嘲般笑了笑，“但你那么了解我，再不老实，就太可笑了。说实话，当年我并不比你好过到哪儿去。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希澈，我们在一起四年，你对舞台的渴望并不比我少。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我们还能……”
“这不像你。这可不像你，希澈。”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入耳，一声声敲在我心上。
“臭小子，你想多了。”我突然没了问出口的勇气，从鼻子里发出短促的一声“哼”之后，再开口，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我从没跟允浩一起喝过酒。他的胃一直不好，很多次大家聚会，他的杯子都会被我中途拦下。那天却突然想和他大醉一次。认识那么多年，我很轻易地从他语气里听出来他竭力掩饰的低落与茫然。
站在他家门前时，原本的紧张与不安终于烟消云散。他总是有让我迅速安心的能力。门开了，他就站在明亮的玄关里，半边嘴角肿起来，露出笑脸来欢迎我。
“哟，你这脸撞墙上了？”我忍了忍上前抱抱他的欲望，瞥一眼他红肿的嘴角，绕过玄关，将自己抛进沙发里。他倒了一杯牛奶递到我手里，在我对面坐下来，咧着嘴大笑，我这才依稀看到当年的他，笑容呛眼，肆无忌惮。
“被人揍了一拳。”他摸摸嘴角，一脸无奈。
“你合气道白练了，竟然给人当靶子使！”我冷哼一声，“上药了吗？”
“多大点儿事儿。”他丝毫不以为意地靠在那儿，微微眯了眯眼。
“很喜欢他？”
“恩？”
“我还不知道你！你丫是乖乖伸脸给人揍的人吗！”
“你还别说……”他扯到嘴角的伤口，痛得“嘶——”了一声，“那小子下手还真重！”
我翻着白眼瞪他，心中闷着一口气发不出来，曾经捧在手里的宝贝儿被人揍了还乐呵呵坐那儿满脸受虐受得欢快的傻样，搁谁谁不气！
“拿你当沙包揍的人，喜欢他干什么呀！”
“你懂什么，爱之深恨之切啊！他要不揍我这一拳我才憋屈！”他手托下巴，食指温柔地抚摸着嘴角的淤痕，眼神柔软，满含笑意。
看看，这就是时间不可小觑的威力。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还蹲在角落里暌违时间的裂缝。
“我不爱喝牛奶！”我继续瞪他，“我们喝酒吧！当年老子白疼你了，倒是自虐上了！”
他闻言一怔，嘻皮笑脸地坐在那儿讨好似的瞅着我。这样的眼神再次变成传送带，让我瞬间跌进了记忆的漩涡。
彼此年少，通体透亮。都是怀着梦想走向一场奔赴的愣头小子。站成一排，听着上面的人毫不留情地将弱肉强食的竞争环境血淋淋地剖开来摊在我们前面，所有的少年脸上都挂着凝重，却还要强迫自己扯出笑脸来显示自己的无畏。
当时郑允浩站在我左边，刺猬短发，像他嘴边抿紧的弧度一样倔强。他的眼神很认真，亮得灼人。所有人都在掩饰自己的野心，只有他，明晃晃将自己摊开来，志得意满地想要告诉在场的诸位：“毋庸置疑，我的目标就是舞台！”
他的气场太过咄咄逼人，我不喜欢。因此站在宿舍里望着对床的他微笑着伸过来的手，我迟疑了，只轻轻点了个头。
“以后一起努力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缩回手挠挠脑袋，留下来这么一句后，就回转身忙活去了。我双手枕在脑后，靠卧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想他方才笑起来时，两边嘴角露出的尖尖小虎牙，无意识地咧了咧嘴，翻个身便睡了过去。
日子久了，他的本质才逐渐暴露出来，完全不似平日里一脸严谨，拿变态的约束力自控的少年。他很迷糊，在我屡次似真似假的吼叫声里依然会穿错衣服，而后醒悟过来乖乖道歉，他爱笑，弯弯的眼睛眯起来，张着嘴巴露出两颗稚气的小虎牙，他爱跟我黏糊，吊在我胳膊上撒娇叫“希澈哥”，尾音拖得很长，声线绵软，他做什么事都喜欢较真，认真又固执的样子。
我逐渐改观，初见的印象被他破坏殆尽，使尽力气似的，将他的本真还原。出了宿舍，他依然爱装酷，拽拽地在公司帮助舞蹈老师带练习生，依然是那个公司里千人宠万人疼的礼貌小孩儿，肆意张扬地燃烧着他的梦想。他爱拉着我开小灶，舞蹈是我的软肋，他就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纠正指导，皱着眉头严肃地像个小老头儿。我撒手不干，他就巴巴贴过来，递过水来满脸温软地笑：“希澈，好希澈。我们要一起站在舞台上啊！”
是的。一起站在舞台上，是我们的约定。拉过勾，盖过章，对着首尔的月色立下的誓言。
我们在一起的很顺理成章。似乎不在一起于理才说不过去。
那时候一无所有的两个外地少年，在梦想伊始的地方互相依靠，彼此加油打劲，深夜相拥而眠。简单得无需多想，就是所有。
在练习结束的深夜，蹲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分吃一碗杯面，缩在电影院的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看午夜场的电影，逛过最热闹的街市，牵着手喝同一杯奶茶，拍过亲密的大头贴，依偎在汉江边吹过风，被人错认做情侣推销对戒，学电影里的桥段，埋下属于我们的时光胶囊……
那天晚上风很大，初春的首尔还很冷，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絮絮说叨着想象中出道后的日子。我拿了大衣罩着我们的头顶，真的很冷，但月色很好。我侧头过去，吻上他的嘴角。
我说：“在一起吧。“
他说：“好。”
记忆里，他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微红的双颊。我冻得发抖的双手，还有一颗温暖的心。那是我们离的最近的时候。近得彼此心跳融合成一首跳动的音符，两个少年靠在一起，就是全部。
我们躲在人群看不到的地方听蜚短流长，隐秘地享受恋爱的甜蜜。他喜欢闭着眼睛靠在我肩上，或者利用身高优势揽着我的肩膀，把脑袋搁在我肩窝里，他没安全感，握着我手的时候，会很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总是咯疼我的心。
“我们见不得光。”不知道第几次躲开众人的视线接吻之后，他难得伤感一次，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耷拉着眉眼踢脚下的碎石子。
“能见得到彼此就够了。”我伸手抱他，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公司明令禁止了不准男女练习生之间出现谈恋爱的情况，一经发现取消练习生的资格。还好那时候不乏开玩笑的流言蜚语作挡箭牌，我们才得以维系彼此之间隐秘的欢喜。
第一次做的时候，我顺势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锁骨一阵乱啃，他吃痛低呼，不满地嘟着嘴道：“为什么你在上面？”
“因为我爱你。”
“什么狗屁理由！”他凤眼眯起来，斜斜睐我一眼。
“你别挑逗我，遭不住。”
“我比你高……”
“恩。”我心不在焉地吻他眼角。
“我比你有力气……”
“恩。”继续向下，轻轻吻他鼻尖。
“你长那么漂亮，适合被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