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眯着眼睛惩罚似的在他嘴角咬上一口,他笑着躲了一下。
“老实说,希澈,应该是我在上面吧。”他正了正脸色,我懒得理他,埋在他脖子里重重吸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吻痕,抬头恶作剧地看着他笑,他脸爆红,眼睛乱飘不敢看我。
“允浩,哪个男人在这关头了还能把持得住纠结这些?就凭这一点,你就乖乖地被我压吧。”我俯首含住他胸前的一抹樱色,轻轻吸了一口,果不其然听他低低呻吟了出来,而后慌张地发出一丝抽气声。
“希、希澈……我是爱、爱你,才甘心在下面的。”在最后意乱情迷的关头,他努力拉回意识,喘着气不怎么甘心地解释。
两个人的第一次,说实话,有些狼狈。但因为珍惜,所以圆满得异常美好。
他虽然严肃,但在公司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我在练习生里被选中主持晚间一档电台节目,他比我还高兴,乐颠颠儿买了几罐啤酒和一些小菜拉着我在宿舍庆祝。最后在我的制止下,只意思着喝了一口,便用果汁代替了。那天晚上我们都很开心,觉得拨开黑夜就是曙光,一切都不远了。
第二天下午,却在练习室看到他毫不留情地对着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练习生怒气冲冲地练拳头。他的合气道众所周知,何况公司里外护着,轻易也没人惹他,再者说他的脾气出了名的好,怎么会打架?但不管事实怎样,他寡不敌众肚子上挨了一下时,我立马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想要护他,他有些吃惊地拉了我一把,没再打下去,因为上面过来人了。
那次打架事件,我们每个人被警告了一次。他努力申辩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但那几个人咬定我也出手了,他们又确实挂彩比较重,于是处分下来,我们俩的名字“光荣”地并排站在公告栏里。
“对不起。”我帮他嘴角上擦药,他痛得深吸一口气,满脸歉疚。
“为什么打架?”我板着脸严肃质问。大概没见过我这副正经嘴脸,他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打架?!”见他不答,我加重了语气。
“他们……”他想了想,又住了口,“没什么,惹到我了呗。”他满脸不在乎,我用力在他嘴角上压了一下,他立马抬着眼睛瞪我。
我轻声叹口气,挨着他坐下来,轻轻吻他肿起来的嘴角:“是不是他们说我是花瓶,靠脸上位?”
“……”他沉默良久,回身抱住我的腰,瘪着嘴比我还委屈“你明明不是。”
“你知道就好了呀。”我轻笑一声。
“我想让他们也知道。”
“嘴长他们身上,爱怎么说随他们去。”
“你不生气?”
“你这不是帮我出气了吗?”他闻言笑,扯动嘴角,眉头微微皱着,鼓着脸叫,“疼死我了。”
我捏他脸,重又恢复一本正经:“以后打架记得叫上我!”他乖乖点头。
那年圣诞节,我们逃了下午的练习,跑到南山看夜景。招了一晚上凉意,但都很开心。晚上打车回宿舍,靠在后座上,偎在一起昏睡。出事时,他率先醒过来,从我胸前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整个人动了一下,瞬间压在我身上,我抱着他想翻个身,他艰难地咧嘴一笑:“希澈,我就反压你这么一次。”然后便昏了过去。
出租车和酒驾的轿车撞在一起,司机当场死亡。他住院两个月,小腿粉碎性骨折,发烧昏迷一个礼拜,嗓子半个多月发不出声音,出院之后,再也不能肆意跳舞,也不愿开口唱歌。我轻微擦伤,在床边守了他两个月,当着他父母的面,拉着他的手叫他名字。
所有人都在替他惋惜,各种安慰席卷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底子还在,公司让他留下来给练习生做指导,他的父母要他回光州。
“希澈。”他白着脸叫我名字,“我要怎么做?”
“允浩,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在公司待了这么久,我发现,我对当歌手出道一点儿也不期待了。”我握着他的手,靠着他的肩膀轻笑,“真的,我们一起参加高考,谈一场见得光的恋爱,一起牵手走普通人的一生,这样也不错是不是?”
“不现实。”他笑出声来,“那不现实,希澈。你只道你爱我,愿意跟我一起回到不做梦的寻常日子。却不知道我也爱你,不愿把你拉离既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