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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居然这么快完结了
来报道！
LZ加油~
突然想起盗墓笔记……带我回家……番外之：流年不再【希澈篇】
两年前的平安夜是当初他离开后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的声音跳脱出稚嫩，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转而内敛温和，但却莫名疏离，无法靠近。那一刻我知道，时光在我心里停在当年，于他却已是过去。
我在电话里故作坦然地叫他：“允浩……”
声音辅一出来，中间的流年仿佛凭空溜走，他不曾离开，而我笑容肆意。我们依旧是躲在人群角落里，拥抱亲吻的少年恋人。事实上，任凭记忆再美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虽然这听起来甚是心酸，但无法逃避。
“希澈哥。”他的声音略带笑意，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遥远，些微不真实。“这些年来，还好吗？”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辅一开始就无意地揭我痛处。
“你当初撒丫子跑路时，怎么不知道回过头来问我一句‘希澈，你还好吗？’！老实说，郑允浩，老子不好，老子怎么可能好！”埋在心里这么多年儿的坎儿，终于随着这些话辗转浮出心间，我意识到自己别扭怨尤的语气，顿了一顿，才温声改口，“都很好，其他都很好。”
“过去了，希澈。那都过去了。当时太小，是我草率了。”
“你后悔过吗？允浩，当初那样离开我，后悔过吗？”
“我本来想撒谎的，希澈。”他自嘲般笑了笑，“但你那么了解我，再不老实，就太可笑了。说实话，当年我并不比你好过到哪儿去。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希澈，我们在一起四年，你对舞台的渴望并不比我少。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我们还能……”
“这不像你。这可不像你，希澈。”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入耳，一声声敲在我心上。
“臭小子，你想多了。”我突然没了问出口的勇气，从鼻子里发出短促的一声“哼”之后，再开口，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我从没跟允浩一起喝过酒。他的胃一直不好，很多次大家聚会，他的杯子都会被我中途拦下。那天却突然想和他大醉一次。认识那么多年，我很轻易地从他语气里听出来他竭力掩饰的低落与茫然。
站在他家门前时，原本的紧张与不安终于烟消云散。他总是有让我迅速安心的能力。门开了，他就站在明亮的玄关里，半边嘴角肿起来，露出笑脸来欢迎我。
“哟，你这脸撞墙上了？”我忍了忍上前抱抱他的欲望，瞥一眼他红肿的嘴角，绕过玄关，将自己抛进沙发里。他倒了一杯牛奶递到我手里，在我对面坐下来，咧着嘴大笑，我这才依稀看到当年的他，笑容呛眼，肆无忌惮。
“被人揍了一拳。”他摸摸嘴角，一脸无奈。
“你合气道白练了，竟然给人当靶子使！”我冷哼一声，“上药了吗？”
“多大点儿事儿。”他丝毫不以为意地靠在那儿，微微眯了眯眼。
“很喜欢他？”
“恩？”
“我还不知道你！你丫是乖乖伸脸给人揍的人吗！”
“你还别说……”他扯到嘴角的伤口，痛得“嘶——”了一声，“那小子下手还真重！”
我翻着白眼瞪他，心中闷着一口气发不出来，曾经捧在手里的宝贝儿被人揍了还乐呵呵坐那儿满脸受虐受得欢快的傻样，搁谁谁不气！
“拿你当沙包揍的人，喜欢他干什么呀！”
“你懂什么，爱之深恨之切啊！他要不揍我这一拳我才憋屈！”他手托下巴，食指温柔地抚摸着嘴角的淤痕，眼神柔软，满含笑意。
看看，这就是时间不可小觑的威力。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还蹲在角落里暌违时间的裂缝。
“我不爱喝牛奶！”我继续瞪他，“我们喝酒吧！当年老子白疼你了，倒是自虐上了！”
他闻言一怔，嘻皮笑脸地坐在那儿讨好似的瞅着我。这样的眼神再次变成传送带，让我瞬间跌进了记忆的漩涡。
彼此年少，通体透亮。都是怀着梦想走向一场奔赴的愣头小子。站成一排，听着上面的人毫不留情地将弱肉强食的竞争环境血淋淋地剖开来摊在我们前面，所有的少年脸上都挂着凝重，却还要强迫自己扯出笑脸来显示自己的无畏。
当时郑允浩站在我左边，刺猬短发，像他嘴边抿紧的弧度一样倔强。他的眼神很认真，亮得灼人。所有人都在掩饰自己的野心，只有他，明晃晃将自己摊开来，志得意满地想要告诉在场的诸位：“毋庸置疑，我的目标就是舞台！”
他的气场太过咄咄逼人，我不喜欢。因此站在宿舍里望着对床的他微笑着伸过来的手，我迟疑了，只轻轻点了个头。
“以后一起努力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缩回手挠挠脑袋，留下来这么一句后，就回转身忙活去了。我双手枕在脑后，靠卧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想他方才笑起来时，两边嘴角露出的尖尖小虎牙，无意识地咧了咧嘴，翻个身便睡了过去。
日子久了，他的本质才逐渐暴露出来，完全不似平日里一脸严谨，拿变态的约束力自控的少年。他很迷糊，在我屡次似真似假的吼叫声里依然会穿错衣服，而后醒悟过来乖乖道歉，他爱笑，弯弯的眼睛眯起来，张着嘴巴露出两颗稚气的小虎牙，他爱跟我黏糊，吊在我胳膊上撒娇叫“希澈哥”，尾音拖得很长，声线绵软，他做什么事都喜欢较真，认真又固执的样子。
我逐渐改观，初见的印象被他破坏殆尽，使尽力气似的，将他的本真还原。出了宿舍，他依然爱装酷，拽拽地在公司帮助舞蹈老师带练习生，依然是那个公司里千人宠万人疼的礼貌小孩儿，肆意张扬地燃烧着他的梦想。他爱拉着我开小灶，舞蹈是我的软肋，他就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纠正指导，皱着眉头严肃地像个小老头儿。我撒手不干，他就巴巴贴过来，递过水来满脸温软地笑：“希澈，好希澈。我们要一起站在舞台上啊！”
是的。一起站在舞台上，是我们的约定。拉过勾，盖过章，对着首尔的月色立下的誓言。
我们在一起的很顺理成章。似乎不在一起于理才说不过去。
那时候一无所有的两个外地少年，在梦想伊始的地方互相依靠，彼此加油打劲，深夜相拥而眠。简单得无需多想，就是所有。
在练习结束的深夜，蹲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分吃一碗杯面，缩在电影院的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看午夜场的电影，逛过最热闹的街市，牵着手喝同一杯奶茶，拍过亲密的大头贴，依偎在汉江边吹过风，被人错认做情侣推销对戒，学电影里的桥段，埋下属于我们的时光胶囊……
那天晚上风很大，初春的首尔还很冷，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絮絮说叨着想象中出道后的日子。我拿了大衣罩着我们的头顶，真的很冷，但月色很好。我侧头过去，吻上他的嘴角。
我说：“在一起吧。“
他说：“好。”
记忆里，他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微红的双颊。我冻得发抖的双手，还有一颗温暖的心。那是我们离的最近的时候。近得彼此心跳融合成一首跳动的音符，两个少年靠在一起，就是全部。
我们躲在人群看不到的地方听蜚短流长，隐秘地享受恋爱的甜蜜。他喜欢闭着眼睛靠在我肩上，或者利用身高优势揽着我的肩膀，把脑袋搁在我肩窝里，他没安全感，握着我手的时候，会很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总是咯疼我的心。
“我们见不得光。”不知道第几次躲开众人的视线接吻之后，他难得伤感一次，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耷拉着眉眼踢脚下的碎石子。
“能见得到彼此就够了。”我伸手抱他，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公司明令禁止了不准男女练习生之间出现谈恋爱的情况，一经发现取消练习生的资格。还好那时候不乏开玩笑的流言蜚语作挡箭牌，我们才得以维系彼此之间隐秘的欢喜。
第一次做的时候，我顺势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锁骨一阵乱啃，他吃痛低呼，不满地嘟着嘴道：“为什么你在上面？”
“因为我爱你。”
“什么狗屁理由！”他凤眼眯起来，斜斜睐我一眼。
“你别挑逗我，遭不住。”
“我比你高……”
“恩。”我心不在焉地吻他眼角。
“我比你有力气……”
“恩。”继续向下，轻轻吻他鼻尖。
“你长那么漂亮，适合被压……”
“……恩？”我眯着眼睛惩罚似的在他嘴角咬上一口，他笑着躲了一下。
“老实说，希澈，应该是我在上面吧。”他正了正脸色，我懒得理他，埋在他脖子里重重吸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吻痕，抬头恶作剧地看着他笑，他脸爆红，眼睛乱飘不敢看我。
“允浩，哪个男人在这关头了还能把持得住纠结这些？就凭这一点，你就乖乖地被我压吧。”我俯首含住他胸前的一抹樱色，轻轻吸了一口，果不其然听他低低呻吟了出来，而后慌张地发出一丝抽气声。
“希、希澈……我是爱、爱你，才甘心在下面的。”在最后意乱情迷的关头，他努力拉回意识，喘着气不怎么甘心地解释。
两个人的第一次，说实话，有些狼狈。但因为珍惜，所以圆满得异常美好。
他虽然严肃，但在公司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我在练习生里被选中主持晚间一档电台节目，他比我还高兴，乐颠颠儿买了几罐啤酒和一些小菜拉着我在宿舍庆祝。最后在我的制止下，只意思着喝了一口，便用果汁代替了。那天晚上我们都很开心，觉得拨开黑夜就是曙光，一切都不远了。
第二天下午，却在练习室看到他毫不留情地对着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练习生怒气冲冲地练拳头。他的合气道众所周知，何况公司里外护着，轻易也没人惹他，再者说他的脾气出了名的好，怎么会打架？但不管事实怎样，他寡不敌众肚子上挨了一下时，我立马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想要护他，他有些吃惊地拉了我一把，没再打下去，因为上面过来人了。
那次打架事件，我们每个人被警告了一次。他努力申辩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但那几个人咬定我也出手了，他们又确实挂彩比较重，于是处分下来，我们俩的名字“光荣”地并排站在公告栏里。
“对不起。”我帮他嘴角上擦药，他痛得深吸一口气，满脸歉疚。
“为什么打架？”我板着脸严肃质问。大概没见过我这副正经嘴脸，他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打架？！”见他不答，我加重了语气。
“他们……”他想了想，又住了口，“没什么，惹到我了呗。”他满脸不在乎，我用力在他嘴角上压了一下，他立马抬着眼睛瞪我。
我轻声叹口气，挨着他坐下来，轻轻吻他肿起来的嘴角：“是不是他们说我是花瓶，靠脸上位？”
“……”他沉默良久，回身抱住我的腰，瘪着嘴比我还委屈“你明明不是。”
“你知道就好了呀。”我轻笑一声。
“我想让他们也知道。”
“嘴长他们身上，爱怎么说随他们去。”
“你不生气？”
“你这不是帮我出气了吗？”他闻言笑，扯动嘴角，眉头微微皱着，鼓着脸叫，“疼死我了。”
我捏他脸，重又恢复一本正经：“以后打架记得叫上我！”他乖乖点头。
那年圣诞节，我们逃了下午的练习，跑到南山看夜景。招了一晚上凉意，但都很开心。晚上打车回宿舍，靠在后座上，偎在一起昏睡。出事时，他率先醒过来，从我胸前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整个人动了一下，瞬间压在我身上，我抱着他想翻个身，他艰难地咧嘴一笑：“希澈，我就反压你这么一次。”然后便昏了过去。
出租车和酒驾的轿车撞在一起，司机当场死亡。他住院两个月，小腿粉碎性骨折，发烧昏迷一个礼拜，嗓子半个多月发不出声音，出院之后，再也不能肆意跳舞，也不愿开口唱歌。我轻微擦伤，在床边守了他两个月，当着他父母的面，拉着他的手叫他名字。
所有人都在替他惋惜，各种安慰席卷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底子还在，公司让他留下来给练习生做指导，他的父母要他回光州。
“希澈。”他白着脸叫我名字，“我要怎么做？”
“允浩，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在公司待了这么久，我发现，我对当歌手出道一点儿也不期待了。”我握着他的手，靠着他的肩膀轻笑，“真的，我们一起参加高考，谈一场见得光的恋爱，一起牵手走普通人的一生，这样也不错是不是？”
“不现实。”他笑出声来，“那不现实，希澈。你只道你爱我，愿意跟我一起回到不做梦的寻常日子。却不知道我也爱你，不愿把你拉离既定的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