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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可能只有我知道，曺圭贤的嘴唇是多么地温暖。
口腔被粗糙温热的舌头一一扫过，浑身的气力都好像在那种举重若轻的吸吮中被源源不绝地、一丝一缕地吸走抽离，我僵硬着身子，渐渐开始颤栗起来——
无可抑制地想起上一世我十五岁这一年的事情。
溺水病好之后，曺圭贤也曾像这样轰轰烈烈地亲吻我，然后说他喜欢我。接着，在他的海誓山盟下，我疯了似的跟着他私奔，无奈我不学无术，根本没有营生能力，在盘缠耗尽的当口，曺圭贤又忽然间病倒了，我连哥哥刚赠予我的生辰礼物都拿去典当，却因为不识市价为人所骗，不过短短几日，我们就一贫如洗。
然后……我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然后大脑空无一物的我为了给病重的曺圭贤买药，一急之下竟将自己卖进了小倌楼……
整个苏杭都知道了李家二少爷性喜男色，更为了养个情夫离家私逃甚至到最后自甘自贱地当了一名男妓。我彻头彻尾地成了一个笑话。
即使哥哥很快发现了我和曺圭贤的拙劣出逃，及时将我从那小倌楼里救出，然而在被强行押回家后，哥哥却对我冷谈了许多，甚至不再昵称我的小名，曺圭贤更是差点被盛怒的哥哥处以极刑，结果我只能以死相求，我哥哥才勉强同意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那时候我看着被处以痛彻心扉的鞭刑却仍然对我邪邪地笑的曺圭贤，还真的以为他有多爱我。
现在想来，他能在忍受我那么多年之后才一声不吭地让江南李氏一夕坍塌，如果没有超凡脱俗的缜密才智和深藏不露的实力，连撼动李氏一分一毫都是痴人说梦。这样的他，上一世在带我私奔时，又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生计问题以及李家势力的强大，并且身体一向少见病痛的人又那么恰好地在那困窘的节骨眼上一病不起。
我真是天真愚蠢得可怜。他早就在一步一步地慢慢引我入万丈深渊，我却还傻傻地以为这就是我轰烈不凡的爱情。
但是，既然我已经重回十五岁，就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
至少现在，做错的人只有我而已。
正想用力推开他，曺圭贤似是觉察到了我的僵硬和颤抖，先一步移开嘴唇，我措手不及，两人相接之处拉开一道银丝，简直让我羞窘欲死。
“少爷……”他用双手轻轻捧着我的脸颊，微微眯起黢黑的眼眸凝视我，好看得让人心悸：“少爷，我一直……”
不！不要说你喜欢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反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仿佛只要他不说出那句话，随后的一连串噩梦都不会发生。情急中，我往日蛮横霸道的常用语脱口而出：“你给我闭嘴！”
曺圭贤一顿，立刻放开捧着我脸颊的手，垂下黑得泛蓝的眼眸，俯首状似惶恐：“少爷恕罪，是奴才越矩了。”
我苦笑，曺圭贤在人前一向便是这样装出这一副卑躬屈膝的懦弱模样，小时候我的确常常欺压他，但慢慢长大之后，他大概意识到我对他霸道的独占欲，渐渐开始有恃无恐，不时还在人后对我使坏，我自然抵挡不住他高明的诱惑，导致我越来越爱他，他却在背后愈发厌恶我。
不敢再多说什么，我匆匆对他说：“哥哥不再罚你了，你快把粥吃了吧。”然后立刻逃似的奔出思过房。
我知道，我一定已经把曺圭贤的思绪和计划扰乱，但是我又何曾能猜对他的内心。
漫无目的地在自家庭院乱窜，典雅的江南苏州园林，出自爹爹的偏爱。我以前只觉得倦腻，但是于现在的我而言，这一片熟悉的繁嫣都是上天垂怜我的愚笨而施舍于我的厚礼。
我绝对，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不幸发生，上一世的混账事都给我消失，今生一切重建。
正出神想着，前方几个家丁匆忙朝我这个方向奔来，见到是我，耸然一惊，急忙跪下来行礼：“二、二少爷！”
“你们怎么了？”哥哥喜静，季叔训人有方，大多数时候，家丁们是不会出现这般惊慌失序的时候的。
说起来，倒是上一世我见得挺多，因为我一不顺心，就会常常无端拿他们出气。
“回二少爷，属下失职，三少爷今天又忽然不见了，二夫人非常着急，属下正努力寻找。”见我对他们的冲撞没有发怒的迹象，侍卫长张焕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我顿时有点赧然。
“哦……那你们去找吧，我就不妨碍你们了。”我低着头小声地说。
他们训练有素地领命而去。我转了个弯，自从娘亲在我三岁那年过世，爹爹是真的悲伤了很长一些时日。我六岁那年，杭州有名的银商何氏当家何桂弼年迈而无以为继，临终前将商号和独女托付给我爹，因何家对我家有世恩，何桂弼挟恩相逼，爹爹就算并不情愿，也只能在何桂弼病逝后迎娶他的独女何湘，也就是我二娘。
或许是因为爹爹是真的挚爱娘亲，与二娘之间多年来一直只是保持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之后，一直期盼有个女孩儿的爹爹难掩失望，仅在二娘产后第三天便远行到洛阳洽商，竟忘了像给哥哥和我那样亲自给二娘的孩子指名儿，二娘为此对我和哥哥生出了许多怨恨，我是知道的。
但我一向唯我独尊，除了听爹爹和哥哥的话，鲜少关心其他人。更别说和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亲近。
不禁有点担心，我心念一动，既然侍卫们将全府找遍都找不到小弟，而照我以往的骄横，他们也从来不敢闯进我的小院搜找，只敢一直在外围干着急。那么会不会……刚好就在我那里？
加快了步伐走回我的桂鸾轩，小煮立刻迎上来行礼，我来不及理会她，匆忙奔向小花园，我的园子里只有清一色的桂花，除了我娘种下的最高的一棵和我后来亲自种下零散分布的一些，就还有角落里那一棵本来就在那里的老槐树。我仔细地在浮动着香气的桂树丛中寻找，沾了一身花瓣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正气馁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那从小生分的弟弟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老槐树的枝干上，看我狼狈地转来转去，也没任何表示。可恶的小孩。
“喂李东海你在那里干嘛？”
“……”八岁的小孩一言不发，真没礼貌。
我无可奈何，只好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走近槐树下，看到地上散落着几根夜莺筑巢的细稻草。
“你该不是下不来吧？”我仰起头问李东海。
“……”
好样的，还是不鸟我。我是你哥哥！
叹口气，我将腰带系紧了些，开始顺着老槐树粗壮的枝干慢慢向上爬，李东海居然爬得那么高，害我那么狼狈。
“呼……把、把你的手给我，咳。”抹了把汗，我一手抱住槐树的主干，一手伸出去。小孩八成是自作聪明把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小夜莺送回树上枝干末端的鸟巢里，结果枝干太细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导致他现在一动枝干就有可能会断裂的危险状况。
“……”李东海看着我，目光里有警戒和不信任。
我微微皱起眉头，二娘到底是怎么教他的，才八岁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子，就这么疏离和冷漠。想我上一世就算是闯祸连连，但起码还算开朗好动，爹爹和哥哥也都很爱我。或许我真的是不惜福得太过分了所以后来下场才会如此不堪吧。
“少爷！”小煮追上来，在树下惊呼：“你怎么爬上去了，太危险了！你病才刚好，如果大少爷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奴婢的！”
“没事的……”虽然出了点汗头是有点晕，但是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再看看李东海，大概是小煮提到了哥哥让他有些害怕，又惴惴不安地瞟了我一眼。我被李东海的小眼神儿弄得有点心软，开始哄他：“李东海，东海，海海，小海……把手给哥，乖。”
八岁死小孩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忽然直盯着我看，炯炯的目光让我手心都有点冒汗，只好不抱希望地把举得已经很累的手再往前伸了伸。
李东海终于肯把肉肉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我如释重负。
一丁点、一丁点地慢慢将他拉近我，因为用力维持的时间太长，我的身体已经有点在抖，但是我不敢让李东海发现，免得小孩更害怕。小煮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事实证明，我李晟敏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你看我这不把李东海成功地从枝干末端拉到我背上来了么？
接着，慢慢向下滑……唔，李东海你先放开一点我的脖子，呼吸不过来……了……
心里这样想但是声音发不出来。我死命屏住气息，因为我很清楚我撑不了太久，一旦开口岔了气，我和李东海就都要摔成肉饼。
他们训练有素地领命而去。我转了个弯，自从娘亲在我三岁那年过世，爹爹是真的悲伤了很长一些时日。我六岁那年，杭州有名的银商何氏当家何桂弼年迈而无以为继，临终前将商号和独女托付给我爹，因何家对我家有世恩，何桂弼挟恩相逼，爹爹就算并不情愿，也只能在何桂弼病逝后迎娶他的独女何湘，也就是我二娘。
或许是因为爹爹是真的挚爱娘亲，与二娘之间多年来一直只是保持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之后，一直期盼有个女孩儿的爹爹难掩失望，仅在二娘产后第三天便远行到洛阳洽商，竟忘了像给哥哥和我那样亲自给二娘的孩子指名儿，二娘为此对我和哥哥生出了许多怨恨，我是知道的。
但我一向唯我独尊，除了听爹爹和哥哥的话，鲜少关心其他人。更别说和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亲近。
不禁有点担心，我心念一动，既然侍卫们将全府找遍都找不到小弟，而照我以往的骄横，他们也从来不敢闯进我的小院搜找，只敢一直在外围干着急。那么会不会……刚好就在我那里？
加快了步伐走回我的桂鸾轩，小煮立刻迎上来行礼，我来不及理会她，匆忙奔向小花园，我的园子里只有清一色的桂花，除了我娘种下的最高的一棵和我后来亲自种下零散分布的一些，就还有角落里那一棵本来就在那里的老槐树。我仔细地在浮动着香气的桂树丛中寻找，沾了一身花瓣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正气馁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那从小生分的弟弟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老槐树的枝干上，看我狼狈地转来转去，也没任何表示。可恶的小孩。
“喂李东海你在那里干嘛？”
“……”八岁的小孩一言不发，真没礼貌。
我无可奈何，只好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走近槐树下，看到地上散落着几根夜莺筑巢的细稻草。
“你该不是下不来吧？”我仰起头问李东海。
“……”
好样的，还是不鸟我。我是你哥哥！
叹口气，我将腰带系紧了些，开始顺着老槐树粗壮的枝干慢慢向上爬，李东海居然爬得那么高，害我那么狼狈。
“呼……把、把你的手给我，咳。”抹了把汗，我一手抱住槐树的主干，一手伸出去。小孩八成是自作聪明把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小夜莺送回树上枝干末端的鸟巢里，结果枝干太细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导致他现在一动枝干就有可能会断裂的危险状况。
“……”李东海看着我，目光里有警戒和不信任。
我微微皱起眉头，二娘到底是怎么教他的，才八岁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子，就这么疏离和冷漠。想我上一世就算是闯祸连连，但起码还算开朗好动，爹爹和哥哥也都很爱我。或许我真的是不惜福得太过分了所以后来下场才会如此不堪吧。
“少爷！”小煮追上来，在树下惊呼：“你怎么爬上去了，太危险了！你病才刚好，如果大少爷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奴婢的！”
“没事的……”虽然出了点汗头是有点晕，但是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再看看李东海，大概是小煮提到了哥哥让他有些害怕，又惴惴不安地瞟了我一眼。我被李东海的小眼神儿弄得有点心软，开始哄他：“李东海，东海，海海，小海……把手给哥，乖。”
八岁死小孩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忽然直盯着我看，炯炯的目光让我手心都有点冒汗，只好不抱希望地把举得已经很累的手再往前伸了伸。
李东海终于肯把肉肉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我如释重负。
一丁点、一丁点地慢慢将他拉近我，因为用力维持的时间太长，我的身体已经有点在抖，但是我不敢让李东海发现，免得小孩更害怕。小煮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事实证明，我李晟敏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你看我这不把李东海成功地从枝干末端拉到我背上来了么？
接着，慢慢向下滑……唔，李东海你先放开一点我的脖子，呼吸不过来……了……
心里这样想但是声音发不出来。我死命屏住气息，因为我很清楚我撑不了太久，一旦开口岔了气，我和李东海就都要摔成肉饼。
@joyce52898 ：最近太忙了，唉，学习生活压力好大，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地挂在网上了
@晟敏forever ：一定会变成爱的
@寂寞的喵 ：我要小喵喵！
@weiliantutu ：我想你了···最近工作怎样了你。我现在也很少来吧里了···
@小肥叔 ：是我呀~不过那个号好像有高危风险神马的，我就没怎么用了~
@舞米幽谷x ：来啦~！
@晟敏forever ：一定会变成爱的
@寂寞的喵 ：我要小喵喵！
@weiliantutu ：我想你了···最近工作怎样了你。我现在也很少来吧里了···
@小肥叔 ：是我呀~不过那个号好像有高危风险神马的，我就没怎么用了~
@舞米幽谷x ：来啦~！
等放假了一定更~！！
【第五章】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诗经·曹风·蜉蝣》
少年软绵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阁楼，这是第一百三十二首，小煮默默数著。
清岚小筑是李家的藏书阁，当年由李特亲授李家大总管季彦主持修建，藏书不繁，却本本自有其风骨。李特弱冠之前，此处便是他的常驻之地。清绝之姿，自成一道风景，有意者瞧了去，便再难忘怀，将此景编纂之，流传於江南。
李氏大少爷是真真的世家公子。
小煮边想，边将视线移到认真读书的那人身上。大概也是困了，毕竟病才初愈，毕竟已经一刻不休地从清晨苦读到现在。看他小脑袋点啊点地快要把头贴到书页上，她也并不打算唤醒他。
这个二少爷，好像有点不一样。近日来的表现让即便是性情古怪严厉的温夫子，都不得不暗加赞赏。但是，不只是这些，小煮暗忖，好像是盛气淩人的气质完全改变了，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锐刺慢慢变得温和柔软，加上他原本被掩盖的骨子裏的天真无邪逐渐显露出来，近身伺候的她看得最为清晰，也暗自心惊：李氏人这样的容貌，哪怕只露出些微的平和来，都让人难以抗拒吧。
但愿这二少爷不会是在打什麼坏主意才好。小煮暗叹一口气，看那小公子趴在桌上睡熟了，便拿了件长衫替他披上。想了想，又放轻脚步转身出去，计量著弄几样小点心来，人睡醒了大概也就饿了。
“啊……”小煮才拉开书房的门，就被外头悄无声息的人吓到了……曺圭贤。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束身装，标准的下人打扮，一头不同於世俗的短发折射出微微的棕色，并没像其他家丁那样绑上头带，颀长的身姿冷峻的面容，透出一种微妙的压力，加之李晟敏对曺圭贤如同心爱玩物般的奇异独占欲，这些年来，在这李府，除了主子，竟再无其他人敢招惹他。
小煮毕竟在这李府待的时间不短，虽然最近暗暗觉得二少爷与曺圭贤似有不妥，却仍然不形於色，只淡淡向曺圭贤交代：“少爷睡了。”
曺圭贤身形不动，稍稍垂下了眸。小煮何等的聪明知色，也不再跟他搭话，静静离开罢了。
主子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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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不是青草的香气，也不是甜甜的花香，而是一种深邃的、透著若有似无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脸颊上好像有羽毛轻轻拂过，每一次轻柔的抚触，那种溶溶的气息就会萦绕在我的鼻端，我好像跌入了更深的睡眠，思绪却渐渐清晰起来。
“唔……”忍不住发出一声咕哝，我慢慢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那股气息的来源。支起身子，身上滑落了什麼，低头一看，地上躺著一件可怜的衣衫，大概是小煮替我披上的吧。周围很安静，看样子也不像有人来过。我暗暗骂自己做了奇怪的梦，看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又懊恼自己居然睡了这麼长时间。
“李晟敏你是猪……”喃喃自骂，看小煮居然肯在我睡觉的时候把那扇大窗打开，忍不住走到窗边眺望著远处的山峦。这书房在三楼，通过这扇窗户可以看到围墙外的大街，之前小煮根本不肯让我站到窗边，说什麼吹风会著凉，更离谱地居然还说外面的市井之人会偷觊这裏的状况，硬是不顾我的哀求把这窗关得严严实实的。
天渐渐开始暗了，春日的风到了夜裏还是带著渗人的寒意，我望著窗外的景色发呆，努力想借著寒意把浑身上下那些怪异的感觉通通赶走。
小煮在这时候推门而进，看见我站在窗边，忍不住大声惊呼：“少爷你怎麼可以吹风！会著凉的！”
“我就看看……”我暗笑她的大惊小怪，不还是你给我开的窗麼。
“少爷！”好像也觉得自己失了态，小煮急忙敛了神色，又摆出一副年长的样子，蹙紧眉头将手上端著的吃食搁在案上，才稍显急促地走过来，把我拉到一旁，俐落地把窗关上：“你这小祖宗还真不让人省心，我就去弄了点吃的，你就把窗打开了，要是又病了，大少爷还不罚我呢……”
我头都要发涨，虽然你“在现实中”是比我大两岁的姐姐，但是我可是再活了一次的人，我才是更年长的那个呢……
“这窗不是你开的麼？”我揉额头的手指忽然顿住。
小煮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著我，“明明是少爷您开的……”声音连同头慢慢低了下去，语气跟刚才相比骤然冷了。我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哎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开的，我刚刚忘了，哈哈……”真尴尬，小煮一定是以为我会故意向哥哥告状说她打开了窗让我生病。李晟敏啊李晟敏，你真是……
被心裏浓浓的自我嫌弃占据了思绪，我也就忘记了刚才怪异的地方。只是桌上的那些精致的糕点也无心再吃了，见小煮又要唠叨，我只好指挥她给我泡壶桂花茶来。回到案前，翻开书，渐渐地被书中所描述的博大精深的精神境界所吸引，这也是我重生以来才意识到我以前对荒废学业是多麼的愚蠢。和哥哥优雅博识不同，我以前只觉静下来一刻都难，更别说在这满室充满压抑与说教的书筑多待，越是让我读书我就越是叛逆不耐烦，也难怪温老夫子会对我咬牙切齿不假辞色，毕竟哥哥琴棋书画造诣超凡，同样是温夫子的学生，相比之下，我这庸才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既然要重新再活一次，那就过个不一样的人生吧。更何况，比起现在，以前那日子才算是白活一趟呢，连最后死都死得那般窝囊，咳，忘掉忘掉。我随手拿过一本精妙的医书，翻到昨天看到的地方，接著读了下去。
当时粗心的我忘了，上一世，我对曺圭贤之所以情有独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
淡淡的，非花，亦非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