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军大衣
搭了陈皮阿四的大卡车,几个人上了车后斗,一路颠颠晃晃开出去山海关,上了省道,直开往二道白河。
上了车还有点惊魂未定,刚刚被雷子撵得到处跑的经历还真娘的是第一次,心都快跳出来了。看来自己真不是个干这行的料,气场都不够,哦,潘子跑过去,那些个人就让开了路,凭什么自己跑过去的时候,人都围上来,难不成我看上去就是个菜的?这种被当做软柿子捏的感脚怎么这么别扭!多亏哪位大仙打碎了候车室的灯,才趁乱跑了出来,***气不打一处来。那灯是谁打的呢?那准头,也就陈皮阿四和闷油瓶了,陈皮阿四是铁定不会帮我的,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一定是那只瓶子,有了他,心里还真是踏实。
想着就往闷油瓶的方向瞄去。
张起灵坐在吴邪对面,和陈皮阿四并排坐着。陈皮阿四裹在一件破军大衣里,迷迷糊糊睡着了,竟有了点老年人的疲态。吴邪不禁在心里合计,他现在也该有九十多岁了,这疲态看起来也不像呀!
转头又看看闷油瓶,体恤衫外面只穿件二棉袄,在室内还好,这车斗里四面透风的,什么身子骨能这么折腾?这哥们一定是没去过东北,不知道东北怎么个冷法,就他一个人,平时闷声不响的,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想着想着,把一闷油瓶想象成了苦大仇深吃不饱穿不暖旧社会一苦哈苦哈的娃,竟然心疼起来。向四周望望看看这车斗里还有没有卸货工人的军大衣,还真在车斗的最里面看到一件,已经黑得不像样子,不知道那闷油瓶有没有洁癖。不管那么多,拿过来再说。车子颠的厉害,吴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咕噜向那件军大衣。
张起灵本来半眯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看着吴邪从眼前滚过去,伸手就拉住吴邪的胳膊,“你干什么?”
吴邪跪起来看了看张起灵,用手指了指里面那件军大衣,挣脱开张起灵的手,又往里面趔趄着。
拿到了那件军大衣,还不是一般的脏,好歹拍拍上面的灰,心说将就着吧,出门在外,要什么自行车。总比冻裂这只瓶子好。想着就拿着军大衣,往张起灵身边晃过去。
“小哥,你穿得那么少,这一宿一定睡出毛病,来,把这件军大衣穿上。”
张起灵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军大衣,一动不动。
“穿上吧,是很脏,但总比冻着强吧,就穿你这件二棉袄外面,到地方就脱了。”
看张起灵还是没有反应,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吴邪有点火了,这车里都是大老爷们,你耍帅耍酷给谁看?好吧!我承认你大冷天的穿着二棉袄的确是很拉风。但咱这去倒斗不是去选美,搞得这么帅,勾引女粽子去?
但那张大神仙愣是不接,他吴邪也毫无办法。腹谤一点用也没有,只能自己内伤。
“那好吧!我服了你!你穿我的,我穿这件,我是贱孩子好养活。”说着,吴邪就开始脱自己的羽绒服。
“我穿。”
张起灵按住吴邪脱衣服的手,把已经拉下来的拉链一直拉到脖子,卡得吴邪直倒气。
捡起那件破军大衣,套在棉袄上。
吴邪看着张起灵穿着军大衣,坐在车斗里,就是这样根本也不像卸货的工人,更不像个倒斗的。他甚至不像任何人,不像做任何职业的人,他身上没有归属感,他是空的,就连眼睛也不会流露出任何东西,如果他愿意可以扮成任何人而不被识破,就像海底时扮的张秃一样,他可以惟妙惟肖的扮着别人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但他自己的呢?他自己的喜怒哀乐在哪里?不知怎么的,吴邪的心就那么不规则的跳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去摸张起灵的脸,看看这张脸下面是不是有另外一张他隐约熟悉的脸。那么多生动的表情究竟在哪里?
张起灵一动不动的任由吴邪摸上自己的脸,感到陈皮阿四抖动了一下。张起灵垂下了眼,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吴邪的手,顺势一拉,就将吴邪拉到自己身边。
吴邪一下子清醒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张起灵一把按住,“就坐这里。”
吴邪动弹不得,瞄了一眼车斗里的其他人,潘子和胖子突然打起了很大声的呼噜,吴邪心里暗骂,这他娘的欲盖弥彰也太明显了吧。又越过张起灵看了眼陈皮阿四,那老头子像入定了一样,这才出了口气,靠在车板上,睡了个昏天黑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汽车没火车那么方便,还有大半天的路程,温度已经比杭州不知道要低多少,车斗虽然有篷布,但是风还是直往里钻。吴邪看看身边的张起灵,可能穿了军大衣的关系,脸上居然有了点红晕,不再那么苍白。果真不同凡人的体质,看样子好像还热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到了二道白河。陈皮阿四的人弄来了装备,吴邪还想着现在全国都查的那么严,怎么这些人就这么神通广大。打开一看,就蒙了,心说这是什么装备,没铲子没军火,举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护舒宝卫生巾。然后还有绳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脸盆等等日用品。
胖子一看就不乐意了,问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去发妇女劳保用品还是怎么地。陈皮阿四说用起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段每次看,都挺欢乐,虽然和这文剧情没什么关系,还忍不住引了一下,重新乐一乐。)